作者:金岚钰
梁文乐愤怒崩溃后,是无止境地绝望。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将叶临拽过来,强行吻。
这一次没有熟悉的顺承,更没有香软的气息,只有强烈的反抗。
嘴皮破了,舌头也疼,鲜血溢出来,染红彼此。
比起吻,更像是两只互相较量的野兽。
叶临挣扎得越厉害,对方就越强硬,非要将他锁入怀中,不给任何逃脱的机会。
梁文乐凑到叶临的颈侧,埋头去咬:“我不会让你走的,绝对不会让你回到沈邵那个混蛋身边。”
叶临像只搁浅的鱼,不断地扑腾:“梁文乐,你有病吧,放开我!”
忽然感觉到刺痛,居然是印记。
叶临忍无可忍,胡乱地踩,终于踩到梁文乐的鞋面。
然而梁文乐像是感觉不到痛觉,只一味地亲他。
梁文乐抖着肩膀哭起来,眼泪打湿叶临的衣服,断断续续地抱怨:“为什么,你对沈邵那么好,对我就这么残忍。沈邵哪里比得过我!”
叶临知道,他肯定在拿自己的家世在跟沈邵作比较,冷冷道:“沈邵的家世确实比不过你,但是他能力比你优秀,是个独立的男性。
而你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废物巨婴。请问你认真读过一天书吗,知道公司怎么管理,知道怎么照顾病人,怎么做饭吗?
你什么都不会,遇到困难就只知道哭哭啼啼地找爸妈,我生病的时候也手足无措。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个弱智儿童,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离了梁家,你什么都不是!”
梁文乐听他说这么多,只想到自己在医院守着发高烧的叶临两天,以及医生的叮嘱。
叶临的病情是因为他加重的,他不具备照顾人的能力,就连订婚,都是靠绝食外加私奔逼爸妈答应的。
叶临趁着他走神,立即抓住机会往后踢,扭转胳膊挣脱出来,朝着梁文乐的胸口揍了一拳。
梁文乐往后退了几步,忍着痛抬眼看去。
结果叶临已经飞速跑掉,还一个翻身强行越过栏杆,跑到大道上打车离去。
坐上出租车后,叶临后头看了一眼,发现梁文乐就站在路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模糊了,但隔老远都能够感觉到怨气。
真的搞不懂,他已经把话说得很难听,很清楚了,为什么梁文乐还要纠缠他。
正常人听到他的那些话,都会远离吧,最多跟他打一架,也就结束了。
可梁文乐就像个神经病一样,非要缠他。
有病!
叶临在心里骂完,发现窗外已经看不见梁文乐的身影,安心地坐正,看向前方。
回到医院已经是下午的时间,照顾沈邵的人刚刚退出房间,看见他会上前汇报情况。
护工说沈先生刚刚心情不好,饭量比平时少,而且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临大概心里有底,点点头就走进去。
沈邵看到叶临,眼睛里总算有了光彩,但嘴角还是绷直的,心情不好:“你去找顾嘉致了。”
叶临在他旁边坐下来,身姿放松,毫不遮掩自己的行为:“对,早知道就不去了。”
沈邵听到他不满的语气,脸上又浮现出笑意,轻声问:“他又说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吗?”
叶临把顾嘉致和梁文乐说的话叙述一遍,连带着吐槽梁文乐临走时纠缠不休的架势:“真搞不懂,梁文乐脑子不好使吧,知道我骗他,还要找我。”
沈邵盯着叶临的脸颊看,心里感慨,“那是因为你太好了,是我也不会舍得放手”。
嘴上又是另外一套说辞:“梁文乐和顾嘉致臭味相投,才能成为好朋友。
顾嘉致既然能在背后骂你,那他肯定给梁文乐出了坏主意,要梁文乐想办法报复你,纠缠你,毕竟他们最好面子了。”
这对好兄弟都好面子,倒是实话,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
叶临想起顾柘的话:“我感觉顾嘉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听顾柘那小子说,顾嘉致之前都是在伪装,现在失忆就忘记伪装了。难道他一开始对我不好,不是真心实意的吗?”
沈邵在这一刻非常感激顾柘,立即帮忙圆话:“是有这个可能啊,你可以好好回想跟顾嘉致初遇的场景。
我感觉能够跟梁文乐玩到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肯定都是骄傲自满,虚伪卑鄙的。”
记得最初是梁文乐将他引进包厢里,他在一群长相普通的普通富二代中,第一眼就注意到顾嘉致。
当时就觉得顾嘉致长相周正,浓眉大眼,是个性格直率的正统帅哥。
而且顾嘉致全程下来都没说过几句话,也不会调侃他,后面他醉酒了,还愿意带他回家休息。
他遇到催贷人,用最拙劣的装可怜手段,顾嘉致都能帮他解决,还不需要他还钱。
梁文乐害看不起他,而沈邵也觉得他可笑。
先不论顾嘉致的心思如何,反正对他是真实的好,不像这两个家伙。
叶临想到赛车时候的旧事,心里膈应,白了沈邵一眼:“别人说顾嘉致是坏人就算了,你没资格吧。说的好像最开始你对我很好一样,当时就知道嘲讽我,还装得要死。”
沈邵没想到会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慌不择路,试图道歉挽回形象:“抱歉,我,我当时有眼无珠,性格还有缺陷,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但我现在反省了,你很好,热心肠讲义气,”
“我这几天太累了,就不来医院,等我心情好点再说。你争取早点恢复吧,梵星还需要人管理,我也要看到收益。”
叶临用了公事公办的语气,迅速起身,懒得在这里多待,往外走去。
沈邵大惊失色,连忙叫他的名字:“我感觉头有些疼。”
可是这次的叶临走得很快,心不在焉,完全没听到他的话。
人总是会给在低谷时期朝自己伸出援手的对象施加滤镜,叶临也会对*顾嘉致有滤镜。
那时的他很穷,欠了百万贷款,连落脚处都没有,不抱希望地打电话给顾嘉致。
结果顾嘉致来了,还免费给他吃住的地方,帮他买了新衣服和生活用品。
后面就算知道他的魅魔秘密,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更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小公司,离开顾家,为梵星呕心沥血。
他是穿书者,手拿剧本,当然知道投资梵星是个稳赚不亏的大买卖,自信得理所应当。
可顾嘉致是原住民,哪里知道梵星未来会起来,都是听他的话才决定豁出一切。
老实说,就算是亲爸妈都不会相信儿子的话,付出所有,但是顾嘉致就能够做到。
先不管顾嘉致说了什么鬼话,以前的行为可是真的感动到他。
因此他才会在得知顾嘉致熬夜工作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打钱。
沈邵又和顾嘉致不同,是因为本身就有商业眼光,一开始就看重梵星。
应该是因为梁文乐吧。
最开始他跟梁文乐相遇,只有简单的叶家私生子身份,而失忆后见面,却是梁文乐的男朋友。
顾嘉致对他的看法当然会改变。
可能梁文乐,或者朋友在顾嘉致耳边说了很多他的坏话,才导致顾嘉致对他有误会。
叶临想完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顾嘉致的公寓门口,干脆上楼。
公寓密码没换,顾家的资产太多了,懒得管这一处,里面还是维持原状,就是积了灰。
叶临简单地把卧室收拾出来,就在这里休息。
晚上沈邵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他看到了也不想见,干脆关机。
夜里没梦,就像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睡得很好。
叶临在这里住了三天,接到沈邵助理的消息,才想起来要去公司拿文件,再送去医院。
清晨的空气清新,很多家属都会推着病人来到花园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之前叶临也会这样干,但他现在没这种心情。
刚开始看沈邵伤势严重,就会心疼。
现在伤势好转,还在他面前说顾嘉致的坏话,就会提醒他想过去的事情,心里膈应。
不过沈邵毕竟是梵星的重要支柱,洗衣做饭伺候他的时候又做得好,很有价值,肯定要给好脸色。
叶临带着早餐进门,看到沈邵的面容憔悴,看着墙角的植物发愣,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吗,精神看起来不好。”
“叶临,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呢?”
“怎么会,我还得给你送文件。这是你爱吃的那家早餐,快趁热吃吧。”
“那天我说错话,实在是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猜测顾嘉致的性格,他对于你很重要。”
“也不是,反正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就行。”
叶临把早餐摆好,脑子里还在回响顾嘉致那句“烂人”,心里很矛盾。
他既不能像沈邵那样用最大的恶意骂顾嘉致,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地相信顾嘉致。
沈邵大概明白他的心思,不敢再提顾嘉致这个麻烦,主动转移话题,提到公司的状况,提到叶临最关心的盈利。
今天的交流还算愉快,两个人的语气都很好,有冰释前嫌的兆头。
“汪汪汪!”
忽然听到狗叫声,紧接着就看到一只雪白的萨摩耶冲进病房里。
它跑到叶临的脚边,抬爪子去蹭,吐着舌头,一脸期待。
沈邵疑惑道:“这是谁家的狗?”
叶临把萨摩耶抱起来看,脸色难看,指着小狗的粉红鼻尖问:“圆圆,是梁文乐把你带过来的,对不对?”
圆圆歪着脑袋,完全听不懂,只知道汪汪汪叫,希望叶主人带他出去玩。
沈邵暗啧一声,已经明白梁文乐的小心思。不就是抱着狗来医院,悄悄放进来,到时候等叶临出去。
“医院里不能有狗,这只萨摩耶应该是偷跑进来的,待会儿被医护人员发现了,还得抱走。”
“梁文乐肯定在外面,我现在就把它送出去。”
“别去啊,梁文乐的目的就是这个,你今天出去了,他以后天天都放狗进来烦人。还是打电话叫别人把狗抱出去吧。”
“你说的也对。”
叶临照做,用衣服举高逗圆圆转圈,摸摸它的头,轻声细语地说了好几句,“笨宝宝,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