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不晚
不应该啊,柳折枝要是有这个心思,也不至于被段承乾那老不死的抢了统领正道的大权。
他疑惑不解,但也不好开口问,只当这是正道有什么特殊习惯,跟他们魔族不一样。
直到衣袖紧了紧,低头一看,竟是两根修长白嫩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袖。
抓得相当紧,指腹都泛白了。
墨宴:??!
这他娘的是干什么?
发现被他抓包了,柳折枝默默把手收回来,语气清冷的吐出一个字,“嗯。”
是对着那些弟子说的,但这时候一个嗯字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
墨宴做魔尊再嚣张,他也知道有人行大礼要让人家起来,现在他看柳折枝这么说,一时间都有点分不清他们俩谁更嚣张。
当年他还以为柳折枝只对他们魔族这样,万万没想到啊,对自己人也这样,还是自己宗门里的弟子们。
“是!”
整齐的应声吓了墨宴一跳,他抬眼一看,正看到那些弟子一个个喜悦又激动的起身了,远处甚至还有人小声议论。
“听到没有,折枝仙君今日说话了!”
“终于让我给赶上了,折枝仙君竟然跟我说了一个字!”
“我得回去给祖宗扫墓,写进族谱!我光宗耀祖了!折枝仙君跟我说过话!整整一个字!”
墨宴听着那些激动的话,嘴角抖了抖。
柳折枝平日里在宗门中到底什么样啊?说一个嗯字就把这些人激动成这样?
还光宗耀祖?
那老子以前日日跟他打架,现在还跟他双修过,是不是得上表天道再给六界用灵力重复昭告三日啊!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见过世面的魔尊在心里冷哼一声,想的是不屑,动作却相当麻利,直接把柳折枝给挡住了,严严实实隔绝他们的视线。
他这么一挡,偷看柳折枝的弟子们咬牙切齿,被挡住的柳折枝却大为感激,终于松了口气。
甚好甚好,就这样,不要躲开,帮我挡一挡。
墨宴长这么高果然是有些用处的,虽然不及我的蛇蛇乖,至少能当个屏风用。
墨宴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被当屏风用了,站那挡着别人的视线,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在跟柳折枝因为什么吵。
是因为白秋,但白秋身后有谁撑腰,那个老不死的才是最该收拾的。
他把气都转到了段承乾身上,反骨一上头,也不管这是人家正道的宗门,又开始我行我素嚣张跋扈。
“我师尊都下山了,不是说去议和吗?”
没人来接柳折枝,他就带着柳折枝站那不动,声音裹着灵力传遍整个乾坤宗,“人呢?都死绝了?还去不去了!”
柳折枝本来就社恐,他还搞出了这么社牛的操作,这几句话一喊,听得柳折枝恨不得当场上山,回栖梧殿闭关算了。
不过虽然墨宴的做法不合规矩,也十分缺德,话还说的毒,但真的有用。
整个乾坤宗都听到了,段承乾再不来接人,那可就要在世人面前暴露对柳折枝不好的事了。
慈爱师尊的形象崩塌,那还怎么借着柳折枝的名号统领正道。
于是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段承乾就带着十几个大宗门的宗主来了,还有各个宗门最具威望的长老。
墨宴看着一行人几乎全是白胡子老头,竟然还成不了大事,议和都要靠柳折枝出面,不等那些人站定就又开口怼上了。
“各种宗主长老,是不是年纪大了精气神不够用啊,怎么我师尊下山这么久了也不见你们察觉?难不成是修为迟迟不精进,寿数将近,神识都不听使唤了?”
这话说的又损又让人无法反驳。
你怎么反驳他?
年纪确实是大,修为也确定多年不曾精进,自己没实力,想反驳都张不开嘴。
也就段承乾有脸说话,年纪修为上找不出茬,转而挑他别的。
“就算你是折枝的亲传弟子,也不可枉顾门规,不知礼数!”
段承乾端着宗主的架子,挥手叫来执法堂的弟子,“柳玄知言语无状,扰乱宗门,带去执法堂受五十戒鞭,以儆效尤。”
几个弟子将墨宴围住,柳折枝自然是不能看他被抓走,更怕他脾气爆,直接暴露身份,刚硬着头皮要开口,突然被他抓住了胳膊。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人一手抓着他,一手指着段承乾,“师尊,你看看宗主啊,我好心叫他来,免得耽误去议和,还帮他找了没有来及时接你的借口,他竟然不识好歹,上来就让人抓我!”
这一手告状打得众人猝不及防。
别说是旁人震惊,柳折枝作为被他拉着告状求撑腰的人,更是懵得不行,一度怀疑自己是没睡醒,还在做梦。
蛇蛇是墨宴,蛇蛇化形被我收做了徒弟,对外称作柳玄知,柳玄知就是墨宴,我徒弟是墨宴……这……这也没错啊,就是墨宴啊。
怀疑人生的重新捋了一遍,柳折枝无比确认眼前的人就是魔尊墨宴,是自己曾经的死对头,以嚣张跋扈闻名六界,那现在这……找他告状让他撑腰的举动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他不够了解墨宴,只见过墨宴对外嚣张跋扈,横行霸道,脾气火爆又不讲理,没见过墨宴当年在魔界争夺魔尊之位时的那些手段。
会颠倒黑白装受害者告状,这是墨宴最拿手的套路。
老魔尊几十个儿子一起夺位,他不受宠还愣是杀出一条血路继承了魔尊之位,能是什么善茬,总不能全靠打架吧?
心机墨宴也有,只是分对谁而已。
跟柳折枝做死对头,是他难得的只是纯打架,不耍一点心机,至于他那几十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死法不尽相同,各有各的惨法,甚至有的墨宴都没亲自动手,只挑拨几下便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这些墨宴自己自然是不会说的,如今已经走上了要保柳折枝性命这条路,他当然是要拿出些真本事,见柳折枝不说话,又是一通说。
“师尊,你不是人人敬仰的折枝仙君吗?我是你徒弟,我归你管教,怎么总有一些老不死的想替你管教我,他自己没有徒弟吗?”
他不光会怼会骂,他还会阴阳怪气,听得段承乾胡子都要立起来了,他也权当看不见,还在那“疑惑”的问柳折枝。
“是师尊的师尊比师尊修为高,比师尊守护苍生有功,所以才能不顾师尊脸面,什么事都替师尊做主吗?”
墨宴问得那叫一个真诚,也不等回答,直接恍然大悟的深吸了一口气。
“哦,我知道了,师尊的师尊倚老卖老不要脸!师尊,你得救我啊,我可不去什么执法堂挨鞭子,万一有人趁机弄死我,让我以后不能替师尊开口讨公道,那就完了!”
看似在找柳折枝求救,实际又是骂段承乾,又是把那些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阴谋诡计一股脑全说了,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事墨宴做的得心应手,说完还暗中挑衅的朝段承乾勾了勾嘴角。
老不死的,这几百年靠柳折枝耍威风,背地里还不把柳折枝当人,如今老子来了,你他娘的就等着还吧!
第49章 威逼利诱,要夜夜抱着魔后睡
墨宴靠一张嘴就让段承乾破防了,无论再怎么努力维持宗主风范和慈爱师尊的形象,也依旧藏不住铁青的脸色。
本就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现在脸色一铁青,远远看去跟个茄子一样。
墨宴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抓着柳折枝又是一顿阴阳怪气,“师尊,宗主怎么变色了?不会是中毒了吧?难怪胡言乱语,原来是神志不清了,这样还能去议和吗,别搞砸了赖在师尊你头上。”
不算周围的小弟子,光是各宗门的宗主长老也那么多人,却都光听他说话了,一句接着一句,越说越离谱。
段承乾说要让人抓他去执法堂,他就把段承乾气成这样,换了普通弟子都够被废除灵力赶出宗门了,可他偏偏是折枝仙君的徒弟。
最让众人心惊的是……折枝仙君竟是全程默许了,就这样看着听着,不训斥也不阻拦。
柳玄知是折枝仙君的亲传弟子,师徒一心,那这柳玄知说的话,岂不就是折枝仙君的意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出声,但眼神里的意思却如出一辙。
这些年谁也没见过柳折枝要求什么,都是段承乾在发号施令,如今墨宴这么一搅合,还处处针对段承乾,再配上柳折枝社恐不说话,硬是让所有人都强行悟出了其中深意。
折枝仙君真的要出面掌权,统领正道了!
段承乾做事讲究排场大,姿态足,但往往都是无病呻吟,明明阴险狡诈却非要装作公事公办,让下面这些宗门心中不满却又不敢说,哪比的上柳折枝话少还没要求,而且修为高深净干实事。
于是不过瞬间,众人便想明白了该站队到谁那边,更有甚者还接了墨宴的话。
“段宗主若是身体有恙,恐怕确实不适合再去议和,此事关系重大,苍生性命不可儿戏,不如还是让段宗主好生休息吧,坐镇后方,待我等带回好消息即可。”
有人带头,那就不乏附和者。
“此言有理。”
“依我看,此法可行啊。”
“折枝仙君意下如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管段承乾是不是想要开口说什么,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不说,还恭敬的询问柳折枝的意见,气得段承乾差点当场吐血。
柳折枝能说什么,他听这么多人吵吵闹闹,还被这么多双眼睛近距离盯着,也就是没有修为,不然早就撕裂空间跑回他的栖梧殿了。
“嗯。”左右不是什么要紧事,社恐发作的折枝仙君一个字可回应万事。
这就算把段承乾留下的事给定了,别说段承乾震惊他竟然真有这个胆子摆脱自己的控制,就是搞事的墨宴都懵了。
柳折枝竟然这么信任我?!
这么大的事也不向着他师尊,什么都听我的?
不错不错,有点本尊魔后的样子了,就得对本尊言听计从才好。
本尊还会害魔后不成?这都是为了他好!
堂堂魔尊靠着脑补把自己哄得美滋滋,觉得柳折枝跟自己最亲近,也最向着自己最听自己的话,瞬间更有动力了,憋着股劲非让柳折枝看看他有多能干不可。
他一个魔尊在魔界都是要风有风要雨又雨,魔界可是六界之中最不讲规矩礼数的,人界恰恰相反,凡事都要一个规矩,那柳折枝这个正道第一个人从今日起就必须给他风风光光!
做什么被旁人招来喝去随意使唤的傀儡,给老子做你的折枝仙君去!
没了修为还有老子在背后罩着你!
眼看段承乾拂袖而走,临走时还眼神阴狠的看了柳折枝一眼,大有威胁的意思,墨宴在心里冷笑一声,看着和他一起退下去的执法堂弟子,随便琢磨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帮柳折枝立威了。
做了几百年魔尊,没人比他更懂该怎么做一界之首了。
正道不是最讲究了吗?那就让柳折枝比老子做魔尊时排场还大!
“既然是去议和,就让我师尊这么去吗?师尊累了,弄个轿撵来。”
这要求其实不过分,哪个一界之首重大场合都没有御剑或者直接撕裂空间过去的,只不过往日柳折枝不愿多见人,独来独往,所以这待遇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段承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