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不晚
刚来那日还要对他喊打喊杀的死对头魔尊,这下别说是耀武扬威了,最大的梦想就是安安静静做一条小蛇,一条正常的蛇,不用背心法修道的小蛇。
“方才你应当是都没听到,我们从头开始。”
柳折枝又开始从头逐字逐句给他念,念完又耐心讲解,还时刻盯着他的状态,发现他要闭眼就屈起手指对着蛇头邦邦两下,一个时辰下来墨宴都没有蛇样了。
往日闲来无事都是盘成一团休息,这回被放开了也直挺挺的仰面躺在桌上,哪像一条蛇,已经被折磨成了一滩蛇,恨不得化成水脱离柳折枝的魔爪。
“蛇蛇休息一刻钟,然后我们继续。”
这么快就继续?!
墨宴挣扎着爬起来,咬住他的衣袖疯狂摇头。
学不了,真的学不了,要不你杀了我吧,你要泡酒吗?我泡酒肯定好喝!
打架墨宴打遍六界少有敌手,性命垂危都不带哼一声的,唯独背书不行,比让他死了还难受,魔族就没有魔是爱读书的,都是靠修为说话,一言不合就开打。
但凡有魔说话文绉绉一点都要被整个魔族嘲笑一辈子,哪个魔不是张嘴闭嘴骂娘,就算不打架,光靠一张嘴都能骂遍正道,让正道毫无还口之力。
墨宴想不通,他堂堂魔尊,就算遭报应也是降下雷劫天罚,怎么就让他落柳折枝手里了,还每日不重样的被这么折磨,他罪不至此啊……
“蛇蛇也很期待么?”
柳折枝好像看不到他的摇头,还认真夸奖他,“我的蛇蛇果然勤奋好学。”
不是!老子不想学!
墨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柳折枝盯着看了一会儿,欣慰点头,“嗯,果然是迫不及待了。”
墨宴:??!
你他娘的从哪看出老子迫不及待的!
“既是如此,那便不休息了,现在就开始继续学吧。”柳折枝好整以暇的翻开书。
墨宴摇头的动作僵住了,下一秒就调转蛇头拼命往外爬,还没爬两下就被扯着尾巴尖抓回去了。
“蛇蛇走错了,心法在这里。”
柳折枝指尖在心法上点了点,这下墨宴终于发现了不对。
老子都想跑想的这么明显了,他真是没看出来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缺德的死对头一定是故意的!
墨宴气得都快冒金星了,蛇身立起来恶狠狠的朝他吐信子。
“嘶……嘶嘶嘶……”
以往吐信子都没声音,这回气得都开始自带声效了,可见他气的有多狠,甚至还为了反抗,嗷呜一口咬掉了心法的一个角。
可惜只有一页纸的边角,一个字都没咬掉。
然而柳折枝的注意力却是……
“蛇蛇能一边吐信子一边咬心法?好厉害。”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因为生气,蛇信子变得更粉了,甚至有点红,柳折枝看的好奇,伸手又把蛇信子给抓住了。
“这么可爱,这么软,不知道咬一下是什么感觉……”
墨宴听傻了。
什……什么玩意?你要咬什么?!
柳折枝是真的很好奇,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低下了头。
蛇信子被牙齿轻轻咬出的那一刻,墨宴眼里的惊恐达到了顶峰。
柳折枝咬我舌头?
人为什么要咬蛇信子?
气死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故意折磨我?
无数疑问从脑海里划过,即便被放开了,墨宴都保持着蛇信子没收回去的状态满眼呆滞。
“果然是软软的,和人的舌头挺像的,只是小了点,长了点。”
柳折枝面对蛇蛇彻底放飞自我,从前的几百年憋的狠了,现在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敢实践,甚至说完就把下巴搭在了桌子上,朝他也伸了伸舌头。
“蛇蛇要咬我的试试吗?”
粉嫩的舌尖调皮的在眼前晃了两下,眼看都要舔在自己蛇信子上了,墨宴瞳孔地震。
我的死对头……好像……是个疯的……
第18章 我的死对头只有我能欺负
柳折枝很奇怪。
他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墨宴不知道这是他因为社恐,一直没人陪伴憋出来的,现在是在对着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兼灵宠放飞自我,只当他是疯了。
如果没疯,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好奇咬蛇信子是什么感觉?
他还真的咬了!
修为尽失,又时不时有点疯,没有自保能力,在宗门内被各种阴险小人欺负,还长着这么一张好脸……
墨宴在魔界待习惯了,也见多了各种美人红颜薄命,第一反应就是柳折枝现在这样,无论是被谁抓去做炉鼎都是个极品。
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们正道玩的花,从前毕竟是折枝仙君,没了修为还有神魂可以被采补,而且……无论是身子还是这张脸,柳折枝都美得过分。
正道其实不比魔界安全,所谓正邪,不过就是正道坏事做尽但藏的好,能说会道,知道怎么利用世人言语洗白,而魔族不屑这些麻烦手段,做了就是做了,从不掩饰。
说到底乾坤宗也是个吃人的地方,只不过更隐秘罢了。
那柳折枝在这里怕是早晚要暴露这张脸,被关起来做了那生不如死的炉鼎。
墨宴眼珠乱转,几乎是下意识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柳折枝待在这里也活不好,那还不如跟他去魔界,至少他只是让柳折枝做个奴仆,报一报从前的仇,不会拿来当炉鼎糟蹋。
之前他想的带柳折枝回魔界还有条件,得让柳折枝先好好伺候他,给他养伤,心情好了才大发慈悲,现在却是直接敲定了,不管怎么样必须得带回去。
怎么说两个人从前也是在六界齐名的死对头,他的死对头只能他来折磨,让别人给欺负了算是什么事,这不是变相的打他的脸吗。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墨宴都开始琢磨到时候该怎么折腾柳折枝了。
他不是拿老子洗衣服吗?去了魔界就让他日日给老子洗衣服!
洗不干净就吊起来,用绳子绑个蝴蝶结,也让他尝尝倒挂着荡秋千是什么滋味!
“蛇蛇?”他一直不动,柳折枝有些疑惑,“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
墨宴没跟上他的脑回路,还没反应过来,蛇信子突然被舔了一下。
是柳折枝用舌尖舔的。
你……柳折枝你到底在干什么!
墨宴震惊到鳞片都立起来了。
这简直比咬还过分,跟舌吻有什么区别!
老子他娘的更脏了!柳折枝你不是人!魔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吗!
“蛇蛇抖什么?”舔一下他就整个身子抖一下,柳折枝玩上了瘾,捏着他的蛇信子不让收回去,然后就一下一下用舌尖拨弄。
这个做法确实像精神病,柳折枝自己清楚,但他都要死了,好不容易有人陪着玩,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只要有机会就要实践。
等他玩够了,就算放开了蛇信子墨宴都呆滞得合不上嘴了,蛇信子歪歪斜斜的露在外面,倒在桌子上被他气得直翻白眼。
好,很好,柳折枝你等着,等老子带你回魔界也这么对你!
舌头都给你玩破皮!
两个人一个放飞自我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该认真的时候又悉心教导修炼,一个疯狂记仇还被逼着读书写字,日子过得鸡飞狗跳,但又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可惜柳折枝修为没了,储物戒却还在,就注定没办法完全被当做不存在,平静的日子总会被贪得无厌的人们打破。
三日后白秋带着段承乾一起来了,柳折枝还在捏着蛇头教墨宴用嘴写字,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戴上面具伪装成自己在练字,还把墨宴又塞进了衣襟里。
有了上次的意外,那两人进门前他特意嘱咐了一句,“蛇蛇,饿了也忍一忍,不可乱咬,待他们走了便喂你喝血。”
墨宴暗自冷笑。
做梦去吧,你说不咬就不咬?
让你这几日差点玩死老子,老子这回两个都咬!
人还没进门他就在柳折枝左边胸口咬了一口,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又来了,柳折枝一边无奈他的顽劣,一边隔着衣物敲了敲蛇头当做警告。
虽是私密之处,但他不过是一条小蛇,柳折枝念着他没有坏心思,也就没过多计较。
还是先应付师尊与小师弟要紧。
“折枝。”段承乾人未到声先到,语气严厉的问责,“师尊来了都不出门见礼,为师平日便是这么教导你的?”
明知道柳折枝身子虚弱,他却还苛责一些虚礼,摆明了是在找茬。
墨宴气得松了口,又开始在心里痛骂这个老不死的。
可惜柳折枝不争气,真就闻声迎出去了,还对着段承乾见礼。
没说话,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但礼做的得很周到,段承干没让他起身,他就一直保持着见礼的姿势,身子弱得有些晃悠也没擅自起身。
柳折枝不愿多生事端,本就是怕麻烦,不想与人多交流的性格,只想赶紧把他们送走,再加上如今确实是难以自保,还有蛇蛇要保住,免不了做小伏低,言听计从。
但墨宴受不了这种气。
他也就是对柳折枝能忍一忍,毕竟柳折枝是他最欣赏的死对头,对别人他可忍不了,就是个张扬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许拜,你给老子起身!
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自曝神魂都能弄死他们,你把腰杆给老子挺直了!
这么被欺负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被压榨完宝贝他们只会更过分的对你!你他娘的是想被抓去做炉鼎吗!
他不能说话,便又去牙齿磨柳折枝胸口表达不满,弄得柳折枝控制不住颤了颤,这点微弱的反应被白秋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