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郎家的小酒楼 第37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美食 市井生活 日常 穿越重生

好开心啊。

第26章

沉甸甸满当当的两桶水,在皇甫铁牛手里就跟玩具似得,那两个木桶都看上去比往常小了一号。

汤显灵跟在后头,“你不要扁担吗?”

“不用,不沉。”皇甫铁牛说完,又看过去,见汤显灵拿了扁担,换了口风:“我用上吧。”

汤显灵:……

“我扁担还是能拿起来的。”

“走吧。”

汤显灵拿着空扁担走在铁牛旁边,说:“真的不沉吗?我之前学挑水,第一次只能挑半桶,走路都有点晃,后来挑两桶满水,要是有人跟我说话,只能快速回复,不能将桶放下来,不然我找不到平衡。”

有几次,水溅出去,回去只剩下大半桶,还得再打。

因此汤显灵打水的时候特别专注,挑水讲究一个‘快狠稳’,狠就是对自己狠一点,别拖延,一口气顶着,快速打完就能歇了。

“以后我来打水。”皇甫铁牛说完这话,像是被烫到一般,他想成亲以后这些粗重活都归他干——

他和汤显灵成亲后。

单单只是想想,皇甫铁牛耳根子就烧了起来。

汤显灵笑嘻嘻应了声好啊,完全没想到铁牛一句话背后这么大意思——他俩结婚以后婚后生活。

现在就是闲聊嘛。

有铁牛打水飞快,第二趟时压根没带扁担,两人分工明确:皇甫铁牛打水拎水,汤显灵在旁边鼓掌。

没一会水缸水满了,此时天麻麻亮。

“今个不在外吃朝食了,我自己做。”汤显灵洗手做饭,现在发面有点晚,只能吃简单的,他想了下,“做个煎饼,裹点菜,炒个鸡蛋。”

皇甫铁牛是汤显灵说什么都好。

“再去买点炸捻子,给你们做煎饼果子!”汤显灵开始舀豆子,打算在石磨上再磨些豆子粉,做成杂粮煎饼。

皇甫铁牛一听,说:“我来推磨。”这样汤显灵省力一些。

“好啊。”汤显灵就跟蒋芸说:“阿娘,一会你去街上买炸捻子?裹在煎饼里好吃,让他家炸的酥脆一些。”

炸捻子就是油条,糊涂汤家卖这个。糊涂汤,汤显灵路过时看过,有点像胡辣汤,什么豆腐豆干豆皮时下季节的绿菜,还有一些肉丁。糊涂汤家还卖炸捻子和焦圈,这俩都是配糊涂汤吃的。

焦圈要细一些,吃起来死面感比较重,有嚼头。捻子会更酥脆,空心嘛。

蒋芸看看五哥儿,再看看铁牛,思量了下,说:“好,那我去。”她之前不放心五哥儿和铁牛待在一个屋檐下,现在看,她是没法子了。

只能随着五哥儿了。

蒋芸拿了钱上街,还在想五哥儿和铁牛的事,她想着要是有意就早早办了,她怕晚一些起了什么风波,胡家人是一遭,还有老汤的身体,老汤要是没了,五哥儿不给胡康守寡,那得给父亲守孝三年。

这般想,蒋芸脚步快了,回头她得跟铁牛说说。

“欸老汤媳妇儿。”

有人喊蒋芸,蒋芸反应了下寻声望过去,是老赵家糖油饼的大娘,这家店牌子挂着老赵,实际上现在做买卖是老赵的大儿子,小儿子在城外置田盖屋,大儿子接管了铺子。

奉元城做买卖的商户都是如此,老大接手生意买卖,早早给小的、女郎哥儿积攒些家业、嫁妆,待老两口干不动了,多是跟着老大过日子。

或是有能耐有本事的,就另寻一处坊间租个铺子,让小儿子也能落下。

不过大多数都是去城外置田屋,做买卖是商贾,算不得多高身份,尤其是他们这些做吃食的小本买卖,赚的都是辛苦钱,没大商贾那般穿金戴玉富贵,有些老人有远望,想子孙后代别都是商籍,士农工商,农人户籍好。

“赵家大娘,什么事?”蒋芸近前询问,她家在正街中间,跟着前头的老赵家关系平平,平时来往不亲密,算是个脸熟。

“前些天,五哥儿望着槐花出神,我想着过几日,让槐花再长长,好打了给五哥儿送一些做麦饭。”赵家大娘笑呵呵,拉着蒋芸手说:“你养的孩子养的好,又孝顺又勤快,我一看就喜欢。”

蒋芸起初听还真以为赵家给送槐花——先前五哥儿打水回来提了一嘴,说要是槐花树是人家的,他就不好收了,不平白无故拿人东西,她说长在外头是公家的,不过赵家看这棵树看的紧。

等听到后面那句,蒋芸心里咯噔一声。

她不是没经过事的,尤其前头嫁出去了三个闺女,每每有人给闺女相看亲事都是这么个开头。

可赵家大娘俩儿子连带着一女儿早都娶妻嫁人。

莫不是她多心了?蒋芸心里疑云,压了下来,说:“是,就是我们夫妻俩拖累了些。”

“说甚胡话,我看五哥儿孝顺,过去婚事是艰难了些,好在都过去了,如今留在你们身边,多好啊。”赵家大娘盘算了好几日,此时看蒋芸是慈眉善目,以后能做个亲家,蒋芸脾气柔和是半个坊间都知道的事,老汤那等炮仗脾气,蒋芸也从不说个不字。

蒋芸不想在这儿客套,晃了晃篮子,说:“大娘,五哥儿喊我买炸捻子,我先去买了捻子,他在家等着呢。”

“什么炸捻子?你来尝尝我家糖油饼,第一锅最好吃。”赵家大娘非要给蒋芸送糖油饼。

蒋芸哪里敢要——她正怕自己猜的那番,是万万不能拿的,她家五哥儿自己有主意,现在显然是喜欢上铁牛,她可不敢胡乱应承,因此摆手拒绝。

坊间大家伙都是推辞来推辞去这么干,赵家大娘还以为蒋芸也是客气客气,因此极为热情,非得给。蒋芸吓得,顾不得烫和面上礼节,推开了赵家大娘胳膊,拎着食篮赶紧跑了。

赵家大娘:欸?

“还真是不要,这么客气,她啊,就是软性子人,不敢吃人嘴短吧。”赵家大娘嘀咕完,转手将糖油饼放回簸箩里。

来买糖油饼的食客一看,皱着眉,尤其赵大郎还将那个他娘摸过的糖油饼给他装,顿时说:“不吃了!”

转头去买别的了。

赵大郎诶诶叫了两声,还糊涂,客人怎么就走了。

“娘,你跟汤嫂说了没?”赵大郎问阿娘。

“刚提了个开头,小蒋就跑了。”

旁边大郎媳妇说:“莫不是人家不愿意——”

“她家五哥儿一个克死夫家的寡夫郎,还想要什么样的?大郎那个堂弟是痴傻了些,但是本本分分,人老实的紧,年岁也不大,二十七八和五哥儿正合适了。”

“五哥儿还有个瘫着病重的爹,小蒋一个女人,要是不愿意不放心五哥儿嫁到城外去,大郎那堂弟可以来城里过活,到时候有我在,大郎也在,胡家也不敢欺负,家里还是要有些男人才成。”

赵家大娘这般说,自然了,五哥儿同大郎堂弟结了亲,那都是一家人了,五哥儿食铺忙活不过来,她家二儿子搭把手,也是该的。

大儿媳妇对婆母心里盘算知道,这会说的好,什么帮忙帮衬,后头帮着帮着,全都是给老二扒拉汤家的东西,那傻子堂弟懂什么?

婆母看着跟他们大房过日子,一有好事了,处处想着老二,这会还没好事的,变着法子挖空心思都要‘生个好事’。

老大媳妇有些不乐意,心里巴不得婆母在汤家吃个闭门羹,但又想,汤嫂子和五哥儿那样面团似得脾气,怕是遭不住婆母缠,以及五哥儿那一手赚钱的手艺,不落在他们赵家,其他家也眼红,到时候让其他家占了便宜,那还不如赵家……

起码到时候他们大房也能分一杯羹。

可又不想老二压了他们一头,心里又是嫉妒又酸。

没影的事呢,赵家一家子先各有心思。赵家大娘还没跟城外小叔家提这事,不过想也对方不会拒绝,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等男方找了媒婆,再问问蒋芸意思,看看什么时候下定。

蒋芸买了炸捻子,躲着糖油饼店急匆匆跑了回去。

“?娘,外头谁追你?”汤显灵纳闷问。

蒋芸跟被狗撵似得,一脸担惊受怕。

“街上有狗?”汤显灵二连问。

皇甫铁牛已经去铺子前看了看,关上门说:“没狗。”

汤显灵正儿八经点头,脸上都是笑意,他刚才打趣缓缓气氛的,但铁牛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认真看外头真的好逗。

蒋芸看二人说话,五哥儿脸上都是笑,当即是不敢再等,口出惊人:“铁牛,你家里能有给你下定的长辈没?”

“你要是喜欢我们家五哥儿,得早早把婚事定了下来。”

汤显灵:???

不是,他娘出去买个炸捻子被魂穿了?

以前还是说不要这么快、再等等、一年半载来着。

皇甫铁牛也怔愣在原地,先看汤显灵,等汤显灵意思。

“我去买炸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多想了,赵家——就是糖油饼铺那家老太太,寻到我,我听话里意思想给五哥儿介绍亲事。”蒋芸说到这儿,肯定说:“定不是什么好的。”

“那家两儿子都结了亲,怕是什么远房亲戚。”

蒋芸话少,也不爱跟坊里邻居闲聊是非,此时红着眼圈,说:“我和你爹以前被人瞧不起,你爹说咱们家没男郎,人都笑话他,面上不说,其实给大娘二娘三娘介绍姻缘,都是些人家挑剩下的,把你三个姐姐当人情……”

说着说着,蒋芸哭了起来,想到过去家里受的委屈,所以老汤才想给五哥儿招个体面有本事厉害的,哪成想招了个白眼狼黑心肠的。

真真看走了眼。

不管蒋芸在这儿哭哭啼啼,汤显灵一听‘没男人受欺负’这等话就有些火大,没缘由的火,你自己看轻自己,将自己往整条街低的放,谁家有儿子就高你一头,谁还能看得起你?

真是放屁了。

皇甫铁牛已经满脸霜寒,眉头紧紧皱着,而后郑重跟蒋芸作揖行礼,说:“伯母,我义父已经去世,家中没有长辈了,今日来奉元城,除了给汤显灵送鹿,我本是想去找官媒,聘请官媒来下定。”

又转过身,见汤显灵眉头都压不住,一脸的火气。

“汤显灵,你靠自己我知道,是我,是我爱慕你。”皇甫铁牛说到‘爱慕’二字,脸是红的,眼神却很是坚定,作揖:“我请官媒下聘,汤显灵,你可愿同我结亲?”

蒋芸擦了擦泪,眼巴巴看五哥儿,她听铁牛的话也吃了一惊,本想着让铁牛请个寻常媒婆就好,没想到铁牛要去请官媒,这般看重五哥儿。

此时,就等五哥儿点头了。

汤显灵:“……”

他本来只是想先和铁牛认认真真谈恋爱。

结果这火箭速度?

“可以。”汤显灵对着铁牛那张俊脸说不出‘不’字,尤其是皇甫铁牛很是期待望着他,自然他知道,他要是说不,皇甫铁牛也不会就此同他一刀两断来。

“不过——”汤显灵眼神踅摸了一圈,拿了根烧火棍,“我今个先得去赵家找老太婆算账!”

蒋芸吓得一跳,真跳起来了,忙拦住五哥儿,说:“可不敢去。”

“那老太婆准没好心,我就说夜里我去打水,她那么好心给我挑灯笼,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

“五哥儿,五哥儿,你听阿娘的,先别去。”蒋芸死死拦着,“兴许是我猜错了。”

“娘你不会猜错,谁家对我们善意,你可能估摸不来,但要是恶意,变着法子想谋点什么,你肯定一猜一个准。”汤显灵信誓旦旦说,蒋芸这样敏感细致的心思,对外人的恶意,哪能是无端生事?

蒋芸巴不得平平安安无事发生,最好汤家、她,全都是隐形人。

“那、那也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