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九书
游淼一顿,屏住呼吸,慢慢与他拉开点距离,跟刑洄四目相对。
刑洄看起来有些迷茫,眨了下眼,开口,嗓音微微发哑:“醒了。”说着一脸幸福,“我老婆又主动亲我了,真好。”他视线专注的看着游淼,手指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问:“不是跟你的师兄弟一起去外地支援吗?什么时候走?”
“不走了。”游淼眼睛亮亮的望着他。
听了这话,刑洄显然不信:“骗我。”
“我没骗你,”游淼无辜又无奈,“我真的不走了啊。”
“那你再吻我。”刑洄说。
身份高贵又高傲的大少爷吃软不吃硬,于是,游淼就凑近吻他,并放柔了声音哄他:“以后就只待在你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毕业了,也去你所管辖的医院,上班你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去找你,上班下班一起回家,休息的时候就黏在一起。”
刑洄定定看着他,没搭腔,过了有一会儿,他说:“游淼,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
游淼不懂为什么这么问,就反问回去:“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看见你?”
刑洄的视线在游淼脸上流连:“没说吗?”
游淼懂了,这人在胡思乱想,于是强调:“我没说过。”又说:“如果我不想看见你,我就不会跟你和好了,就不会跟你住一起。”
“是吗?”刑洄抱住他,抱得很紧,紧到让游淼觉得这是这么些年被刑洄抱的最紧的一次。
游淼回抱住刑洄,觉得有必要大声跟他讲,于是拔高音量:“是!”考虑这个人有焦虑症,就强调:“我想你,好想你,每天都想看见你。”
刑洄有些不敢置信,摸着游淼:“我不是做梦吧?”
游淼无奈笑:“是真的。”
“可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刑洄又讲一些悲观的话,“你不要我。”
游淼乖乖靠在他怀里,叹口气:“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就是要我了?”刑洄问。
游淼点点头:“要。”
刑洄笑了声,亲游淼头发,闻他的味道,喃喃着:“我老婆,我媳妇儿。”又亲他侧脸,“我的宝贝。”
游淼给他腻的不行,但觉得……挺甜的,就还是笑着:“你是还没醒酒还是还没睡醒?”
刑洄又没动静了。
游淼等了会儿,等来的是刑洄平静的呼吸声。
睡着了?
他试探性的推了推,却被刑洄抱紧,喃喃着:“别推开我。”
游淼不动了,任凭他抱着,心头的乌云消散了些,但对于刑洄患有分离焦虑症这事,他居然毫无察觉。
细细想想,从他们相遇到结婚那几年,再到如今的两年,刑洄已经不是一次表现出只要他出门就有情绪,暴躁,甚至做出极端的言行举止。
现在看,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但是,游淼好像有点难以理解,像刑洄这种家庭背景出身的权贵少爷,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心理居然这么脆弱。
而他,收到保研通知书却穿越了,到了这里,刑洄对他做的那些事,几乎要将他的精神击垮,他的心理都没生病。
游淼不是在翻旧账数算刑洄在他身上做了什么,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刑洄会生病。
这一刻游淼才惊觉,这么些年,他对刑洄的了解太少了,可以说一片空白。
游淼又推了推刑洄,想从他怀里出来,刑洄又醒了,黏黏糊糊的说别推开他。
游淼顿了顿,忽然很内疚,于是不动了,乖乖让刑洄抱着。
刑洄头很晕,醉酒加上一夜未眠,隐约觉得游淼跟平时不一样,但他又没办法思考太多,就抱着游淼,抱紧了,唯恐这个人跑掉一样。
游淼的脑袋也晕,这两天在他这里发生太多事,都没睡好,这会子在刑洄怀里泛起困意,脑袋往他胸膛处靠了靠,汲取着他的体温和味道,沉沉的再次睡去。
等再次睁开眼,刑洄又不在身边,游淼出了卧室看到刑洄在陪儿子和狗俊,才松口气。
刑洄见他出来,睡衣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连拖鞋都没穿,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就问:“怎么了?”
游淼走过去,抱儿子,又抱狗俊,最后,莫名的紧张,看着刑洄,坦白地说:“找你。”
刑洄这一刻意识到游淼果然不对劲,他让安叔把孩子和狗俊带走,然后拿了拖鞋,蹲下,给游淼穿上,站起来,跟他对视。
游淼微微仰着脑袋,眼神动了动,终于开口:“我们谈谈,好吗?”
这话听得太熟悉,刑洄的眉头跳了下。
游淼去拉他的手,好像怕他也会跑一样,很认真地说:“你可不可以跟我讲讲你。”
刑洄愣了一下,有点没懂:“讲我什么?”
“全部。”
刑洄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游淼突然要知道他的事情,他倒不是不想说,只是游淼从来没问过,也不关心他的任何事,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的事在游淼那里并不重要。
但现在,游淼想知道了,这让他感到不安。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想听。”游淼看着他,眼神温柔,声音也温柔,拉着刑洄的手,轻轻晃着:“想了解你,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想知道你现在每天在部队忙什么,很多,都想知道。”
刑洄显然很震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游淼,有些不敢置信,但又确信是真的,因为游淼看他的眼神很温柔,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双眼睛里看着他的时候有星星,很亮,很专注,抓着他的手轻轻晃得时候很可爱,像撒娇。
他回握住游淼的手,嗓音有点哑,问:“不是对我的事不想知道吗?”
“现在想知道了。”游淼对他的翻旧账行为一点不在意,反而心疼,“刑洄。”
他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刑洄看着他。
“我也在改变。”游淼说。
刑洄愣愣的,傻掉了一样,许久,他把游淼拽到怀里,突然就哽咽了:“游淼,我该不会喝醉酒后也穿越了吧?”
游淼问:“那你穿越到了哪里呢?”
刑洄不假思索:“只要有你的地方,哪里都行。”
因为刑洄有分离焦虑症,所以这句浪漫的话在游淼听来很心痛。
他问:“我对你的全部都好奇,你要不要告诉我?”
刑洄有些失神,游淼居然对他好奇,半天点点头。
游淼直奔主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患有分离焦虑症的?”
刑洄皱了一下眉:“你怎么知道的?爸说的?”
游淼摇摇头,不答反问:“你不想让我知道吗?”
刑洄也不是不想让游淼知道,就觉得没必要。
“刑洄,”游淼突然正色,“你这叫婚前隐瞒病史。”
听了这话刑洄脸上的表情要裂开,好一会儿才失魂落魄地说:“这不是已经离婚了,你也没打算再跟我复婚不是吗?”说完就忙找补:“算了,是我的问题,我犯错太多,现在又新增一个罪名隐瞒婚前病史,你不跟我复婚是对的。”后面这句话的语气有点故意学游淼。
游淼听出来了,皱皱眉:“明明你比我更记仇。”
刑洄笑,抱住他“嗯”了声,说:“从我妈离开我,我就患上了分离焦虑症,那时候四岁左右,我爸整天抱着哄着把我养好了,再后来……”他停下来,不打算说,于是总结,“总之,就是这样。”
“再后来遇到我就复发了是不是?”聪明如游淼。
刑洄是真的不想说的,看着游淼,对上他明亮的眼睛,搂紧他,只说:“我真的离不开你。”他说完去吻游淼。
无比缠绵,无比亲密的一个吻。
结束这个吻,刑洄给游淼擦嘴角的湿润:“你想了解我,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游淼活了两辈子,在刑洄这里再一次刷新了认知。
占地面积大到离谱的庄园里有一片宏伟漂亮的建筑物,刑洄跟游淼说这里咱们家的文化中心,游淼一开始没懂,直到刑洄一栋一栋建筑物的跟他说这是剧院、音乐厅、图书馆、展览馆、收藏馆等等,有专门人员看守打扫。
当看到一栋建筑物是专门给刑洄建造,用来收藏和展览他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后,他的表情真的完全呆掉。
门口有警卫,进门,依然有警卫员看守,室内整体的格调温馨且浪漫,到处充满了玫瑰花,连空气里的味道也是淡淡的玫瑰花的香味。
刑洄说:“这里有专门介绍的机器人,你是想它介绍还是我?”
这话问的明知故问,游淼去看他,刑洄被他呆呆的表情可爱到,忍不住亲他,拉着他到入门前的一个屏幕前,那上面是个目录,点开一个,里面有照片、视频,精准的记录着刑洄的成长。
刑洄说:“看,这是我第一次拿枪。”
游淼吃惊,儿子果然跟刑洄长得像,看着他小手拿着枪,就皱皱眉,也就三四岁,太离谱,这么小的孩子哪有玩枪的。
刑洄带着游淼去展览台,见到了他第一次拿的枪,第一次开的飞机,还有车,坦克等,刑洄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大学的每张毕业照,看到了刑洄小时候画的画,做的手工艺品,写的作文,还有考试的卷子,课本,甚至连用过的文具都保留着。
刑洄的婴儿床,婴儿车,骑过的自行车,扭扭车,连同各种玩具、书本、电子产品都保存着放在展览台上,详细写着时间、所发生的事,连天气以及刑洄的心情都有记录。
还有刑洄读军校期间获得的荣誉、证书等等,很多,每一个,每一件都是刑洄成长路上留下的。
这栋建筑物有三层,因为里面有飞机、大炮、坦克,还有很多豪车,滑雪的、降落伞,冲浪板,包括船,游淼忍不住问:“车库里那些车跟这些有什么不同?”
“一个看,一个用。”刑洄说。
实话实说,游淼觉得离谱,他张嘴几次,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刑洄又给他看近几年的,他说这几年除了公事,私生活记录的少了。
游淼难得刻薄:“私生活方面,你做的那些事根本没办法放到这里展览。”
刑洄心虚又理亏,去搂游淼的腰:“但我还挺后悔没记录的,这样我失忆那段时间就可以靠它们找回记忆。”
游淼靠在他怀间,目光是看着刑洄的,他觉得比起这栋楼里关于刑洄的种种,他更喜欢看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
刑洄跟游淼讲,小时候幻想在这里跟喜欢的人求婚,从顶层撒玫瑰花瓣,下一场漂亮的玫瑰花雨。
游淼问他菜园子的玫瑰花就是种来攒玫瑰花瓣的吗。
刑洄说是,说也幻想过在玫瑰花园里求婚,又说玫瑰庄园的后山有一大片玫瑰花园,因为家里的玫瑰花园太多,他还为此发过愁。
游淼问:“那时候你多大?”
“十四五岁。”
游淼就去看了十四五岁的刑洄,相册里很英俊贵气的少年,这个时候就已经在想求婚的事了。
然后,游淼开始想,30岁的他要怎么跟刑洄求婚。
其实在跟刑洄吵架的那个晚上他就有了这个决定,只是还没来得及筹划,就因一场醉酒他又回家乡了。
那应该不是醉酒后的梦,因为太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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