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月
他灰头土脸地,半点也看不出往常的样子,这些人认不出他是谁。
一具具尸体被安置在棺材内,哭声缭绕间带来几分阴沉,陈平川靠在残破的城墙上喘气,忽然低声道,“我想家了。”
“这里一点也不好。”
太令人压抑了。
那些尸体,那强权之下的重压是漠视,人命在他们眼里就是草芥。
谢容侧目看去就见陈平川眼泛泪花,眼角都是红的,“我一直想当大侠,但是搬了一天尸体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救不了他们。”
“谢容你说得对,我只能救很小一部分人。”
陈平川怀念那个和平自主的世界,且深深庆幸自己曾在那样的世界待过。
“那你后悔搬尸体了?”谢容强行打断他的伤感怀念。
“当然没有!”
陈平川倒是回答得快,谢容啧了声有点不耐,“那你哭个什么劲,接着干活去。”
陈平川:“……”
行吧,他陈大侠不跟虐恋情深的主角计较。
他是干大事的人!
陈平川愤愤不平地走了,留下谢容和楚溆生两人。
“城门的字,定了?”
谢容嗯了声,“定了,陛下要过目一下?”
“你决定便好。”楚溆生说,“你比朕更了解他们。”
谢容不知可否,看他灰头土脸的样,不禁扬唇,“今日的陛下倒是稀奇,这造型就更新奇了,难得一见。”
楚溆生闻言看了看自己脏兮兮地外袍,不在意地笑笑,“跟容容一样,倒也还好。”
他说,“其实朕很多年前也穿过这样的外袍。”
“嗯?”谢容颇感兴趣地侧目,“什么时候?”
楚溆生见他感兴趣不由多说了几句,“朕的母家是江州人士,在这待过十多年。”
“陛下家很穷?”
谢容的脑子里充斥了金钱的味道。
楚溆生一愣,随即哂笑出声,带了点刻意卖惨的味道,“嗯,穷,朕都只能穿那件脏兮兮的外袍,是不是很惨?”
“得了。”谢容拍了拍身上的灰,“以前可怜,现在轮到你可怜我了。”
毕竟他才是那个没钱没积分,还没业绩的人。
怎么想,都是他比较惨一点。
谢容回过味来多少能察觉到楚溆生少年时不是过得很好,但没有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结。
对他来说那些也许是年少时不愿回忆的,既然楚溆生不提,他何必让他再回想一次。
他不提,楚溆生还来劲了。
低着声音跟在他后面,学着他的样子拍灰。
“朕吃不饱饭,是不是有点惨?”
“…惨。”
谢容看见那么忙不过来,准备上前去搭把手,身后又传来声音,语气落寞地问他:
“朕只有那一件衣袍穿,是不是很惨?”
“嗯,很惨。”
他应得很快,把那一口棺材合上了,然后脚步不停跟个忙碌打转的小花猫一样,去一下棺材那帮忙。
他一动,后头安静了片刻的人又不消停了,这回不是落寞了,是寂寞地幽幽一叹:
“朕的皇后还冷落朕,将朕打入冷宫,朕是不是很惨?”
谢容脚下一顿,忍不住笑了,感情铺垫半天在这等他呢,他回头对上他故作落寞可怜的眼神,悠悠道,“是好惨呢——”
“不过大热天的,去冷宫冷静冷静也好。”
楚溆生僵住了,用难以置信地眼神表达出“你好无情”的意思。
“你说呢?”谢容不为所动,唇角一挑,眸光流转间神采飞扬,“陛下。”
陛下能说什么,陛下是真的有点小怨念。
感觉自己要一直趴在冷宫出不来的感觉。
忍不住斤斤计较起来,“朕和那些人落水,你救谁?”
他手一指,晃了一圈把城门口的人全圈进去了,包括且不限于那些锦云卫,想了想,那手指头在谢容的眼神一动。
这回把那一列钉好的棺材也指了进去。
目光沉沉地望着他,“救谁?”
谢容:…这简直牛逼了,他一个人就算是游死在江了,也救不出来这么多人。
综合考虑下,谢容一点也不心虚地说,“救你。”
得到满意的答案,陛下眼一弯,笑得很开心。
他说,“朕不会让那些人落水的,所以你只需救朕一人便好。”
就是有人跟他在同一个岸边,楚溆生都要用尽全力把对方踹开,任由自己跳进水里。
然后…等着谢容来救他。
跟有那大病一样。
谢容肩膀一抖,放肆地笑了两声嘲笑他,上挑的眼角和唇边的笑,落入楚溆生的眼中。
这是一种破败的南城都挡不住的美。
残破不堪的城内,他就像是撕裂灰暗的光,强硬地照进来,生机勃勃,鲜活耀眼。
黄昏落下的光偏爱般地落在少年骄傲的眉眼上,似乎要让他永远保持热烈张扬的姿态。
皮囊的美困不住他肆意洒脱的灵魂。
比迤逦多情的皮相,更让楚溆生为之神魂颠倒。
他看着看着,便也忍不住笑了。
心都被他融化成了一团,软软地缩着尽可能柔软地把心上人捧在心尖尖上。
肆意的笑声传开,谢容翘着唇角回头,他们对视间,那片黄昏便洒落在整个南城中,给他披上一层淡光。楚溆生含着笑轻声问道,“南城的新字,叫什么?”
黄昏下的少年,眉一扬,张扬傲气,敛尽光彩,就如同那一方烈日不曾落下般。
“还是南。”
“不过,不是难民的南,而是太阳的南。”
南,本该就是高悬的太阳,虽烈却永远温暖朝气。
“陛下觉得如何?”
楚溆生望着焕然一新的南城,低声吐出两字,“甚好。”
第4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41)
南城在这短短十多日中焕然一新,所有的苦难都留在了昨日黄昏,属于他们的新生终于到来。
而谢容一行人也到了回京的日子。
再不回京,定京城那边的谣言都传到楚溆生是因为暗恋陛下,求而不得才因爱生恨这才想着冒充他,坐上皇位后好将陛下囚禁玩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陈平川当时听了,一整个拍案叫绝,“牛,哪位兄弟的绝笔佳作,我陈大侠要好好收藏!”
被楚溆生眼神一扫,陈大侠寒毛一竖,立马改口,“收藏起来鞭尸!鞭它个七七四十九遍,鞭不死它!”
然后跟谢容疯狂眨眼求救,谢容呵地一笑,将他踹下地狱。
“别鞭那绝笔佳作了,都绝笔了,鞭坏了怎么办?还是鞭陈大侠吧,皮糙肉厚,鞭起来也有一番风味。”
陈平川震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谢兄弟!我是直男啊!”
他冲楚溆生喊道,“陛下你不管管他?这都要给你戴绿帽出轨了!”
全然忘了某年某月某日的陈大侠抓着谢兄弟给他塞了一方面具,小心嘱咐就用这个出轨戴绿帽,绿不死皇帝。
陈平川这一眼过去,非但没能得救,还收到了陛下暗藏汹涌,看他宛如看死人的眼神。
那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跟凌迟一样,割得陈平川惶惶不安了才移开。
随后紧盯着谢容,很是不虞地闷声质问,“为何不鞭朕?朕比他的风味更足。”
谢容:“………”
陈平川:“……………”
单云默默捂住脸,维持自己沉着稳重的冰山脸不要露出无语的表情。
诶,打工人就是这点苦,不能当面表达对上司的不满。
挨了谢容冷眼的陛下终于不随便乱吃醋了,一行人在屋内敲定了回京的具体事宜。
纵然这里武艺高强之人不少,但殷凫派来的杀手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众人决定声东击西。
对外放出消息,明日傍晚出发回京。
而这傍晚出发的则是替身,暗中再派出一队于明日午时提前走。
不过午时这队依旧是放出去的风声,实际上明日傍晚出发会派出两队,两队分头行动,而楚溆生就在其中一队上。
三队马车混淆视听,真真假假地,让殷凫那边犹豫不决,那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缘故,这三辆马车都会遭受到攻击。
但这么一来,殷凫的人马就被迫拆成了三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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