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枫叶红红
金乌嘭一下出来,“嘎嘎!”
我来啦!
白舒把金乌抱在怀里,一样暖和,愤愤不平入睡,不一会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解辰昱震惊,他就这么容易被替代了?
把手臂枕在脸下,执着且面色不善地盯着白舒背影上边那露出来的一小节黑色翅膀。
他才是真的睡不着了!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
白舒满腹好奇地被解辰昱带到赛馆的传送阵前。
决赛的热度过后,赛馆冷冷清清,只有一个负责看守的大爷,听说两人要用传送阵,虽然疑惑,但好歹记得这两人是新鲜出炉的冠军队的人,并没有拒绝。
“问题是,我只是个看门的,我不会调试设备啊,现在,赛馆人都不在,要不你们等等?”
“没关系,我们自己来。”解辰昱熟练地上前调试。
“这个你都会用?”白舒更加好奇了。
“嗯,以前学过一点。”
看那熟练度可不是学过一点的样子。
还没等白舒看明白,手腕就被套上一只手换,解辰昱拉着他走上传送阵,“我们出发了。”
看着两人消失在传送阵上,大爷也连连感叹,“刚比完赛就急着去杀异种啊,不愧是冠军队。”
逐渐适应传送阵的白舒在睁开眼的时,看到熟悉的场景,顿时一震,吃惊地看向身边人,“这里是……”
属于百年前的独特建筑风格,技能留下的痕迹还未消退。
“旧城遗址?”
第207章 回溯
白舒回头看看解辰昱,那是一种惊异的,甚至有些慌张的眼神,一张小脸煞白。
“你怎么……”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没有控制好,白舒飞快低下头,他看到自己捏紧的拳头,“带我来这里?”
解辰昱看着白舒的头顶,眼神深沉,但只是一闪而过,勾起一丝笑意牵起白舒的手,迈步走到他们曾经战斗过,如今更显狼藉的古建筑物前。
他没有回答,故作轻松,“现在想想,这场比赛的时候我的表现还挺混蛋的。”
当然,他很不想记起这段回忆,完全是黑历史的程度。奈何那场许多细节却值得他反复去品。
毫无疑问,在他失智的那段时间里,白舒为比赛胜利做出的贡献毋庸置疑,许多次看似不起眼的行动实际上至关重要。
开场时完全没有存在感,避免被追杀,但能够迅速且精准站在适合的战略位置。
两队人手调动中,白舒适时出现,引开布济和窫窳,那是左星天击杀对方四号,为队伍胜利奠基的关键所在。
中期,他受黄金笼影响,白川落入低谷,队内两个攻手都身受重伤,漠州紧追不舍,加上他还到处捣乱,火二给的位置信息都不透露。
这样的情况下白舒硬是带领所有人找到一个隐秘性绝佳的庇护所。
机关,地下通道,即便火二都没有探查出。
这一切都说明白舒对旧城遗址非同一般的熟悉。
最让解辰昱记忆犹新的是白舒当时的状态。
是复杂的,怀念的。
宛如故地重游。
把他看作旧城遗址催生的圈地先灵一点也不夸张。
最开始认识小白时,让他好奇,后来被他刻意忽略的那种奇异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
明明是瘦弱的,没有丝毫锻炼痕迹的身体却能够像训练过千百次一样精准调动身体肌肉去发力,明明是光滑的,柔软没有一丝茧子的手却能熟练操纵各项武器。
懦弱无能和坚定无畏两种矛盾的特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种种迹象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尽管匪夷所思,但解辰昱没什么负担地,平淡地接受了。
更何况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拥有召唤灵魂,死而复生技能的先灵并非不存在。
解辰昱更多的是庆幸,能如此小概率的事件让他遇到他,难道不是上天对他的补偿吗?
“还好,那件事毕竟事出有因。”白舒心不在焉地答,两只手相交叠,紧了又紧。
解辰昱端看着白舒的头发丝都能感觉道溢出的紧张,无措,甚至自责。
不能任由他乱想下去了。
解辰昱微微弯腰,一只手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把纠缠的两只手分开,紧握住那只靠近心脏的右手。
另一只手顺着他脸侧的头发滑倒下巴,修长的手指绕道下面,指尖一勾,果不其然看到一只泪眼汪汪的小猫脸。
他在发抖,哪怕幅度很轻微,但解辰昱依旧感受得到,圆润的眼睛不复战斗时的凌厉,浸润在水光中,脆弱地似乎一碰即碎。因为不愿意让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落泪的软弱,他牙关紧咬,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倔强又可怜。
止住他向后逃避的意图,解辰昱凑得更近了,“你原本的名字就叫白舒吗?”
他被这话吓到了,瞳孔猛然一缩,眼中水意晃荡,终于忍不住倾出眼眶。
唉,我的小可怜。
解辰昱内心轻叹一声,松开他的手帮他把眼泪轻轻抹去。
那双发白的唇终于不再紧紧并拢,声音颤抖,有些许泣音,“我,不是怪物。我……”
怪物,这样得词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
会被察觉的,白舒知道早晚有这一天。
和原主的不同他从未遮掩过,队友们朝夕相处,他们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
尤其解辰昱,这个深不可测的人,只会更快。
他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到头来却发现那些都是枉然。
他们怎么看他?
认为他是抢夺别人身体的妖怪,恬不知耻以人类身份自居?
眼眶变得充盈,让他连最后一丝厚着脸皮伪装的可能性都掐断了。
这该死的泪失禁体质!
后续慌乱的解释被迫咽回喉咙里。
解辰昱紧紧拧眉,以嘴热烈的亲吻堵住了所有奇奇怪怪的话。
“唔……”
直到融着悲伤的眼泪变成生理性泪水,直到他气喘吁吁跪坐在地上。
解辰昱半跪在地上,狭长的眼中闪过暗芒,撑在白舒后背的手掌火热,扬起下巴,“我喜欢你,现在的你,可不是旁的什么人。”
湿漉漉的睫毛缓缓眨了眨,白舒像一只缺氧呆滞的鱼一样大口喘气,傻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地脸。
无辜比勾引还来得更诱人。
不,假设一下这双眼会带着名明晃晃的勾引看他,解辰昱又觉得自己断言过早。
心头火热难消,但他克制地在那双眼睛上轻飘飘落下一吻,还是白舒熟悉的略带轻佻的笑意,“我以为你至少深信这一点,看来我努力得还是不够。”
预想的指责并没有出现,头顶的声音温柔依旧。
白舒抽噎,一时难以开口。
“那先让我讲个故事吧,我的过去,或许你已经知道大半了。”
怀里的人终于动了,在他怀里可怜巴巴地找了个地方,脑袋轻轻贴在他一侧肩膀上,表示要听。
他没有抬头,也错过了头顶那人止不住的上扬嘴角。
“一年多前,父亲也和母亲一样杳无音讯,被判定为身亡的时候,我冲到军部质问,但没有得到半点解释,他的名字被冰冷的红线划掉,无人提及。这世道,总有一茬一茬的人死去,再注入新鲜血液。但我不能接受自己为之骄傲的父母就这样迅速被遗忘,就像利用光最后价值后被抛弃的垃圾。”
解辰昱的声音带着一丝狠意。
“整个世界都昏暗了,我早早觉醒本命,面色如常拿到我第一枚极品碎片……所谓补偿。但无人可知的心底深处憎恨着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憎恨那些没用的虚情假意的边军。我愤世嫉俗,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冷眼看着那些来安慰我的人,痛苦没有落在他们头上,哦,当时还有许子昂,一个只知道蹦跳但比我幸运的傻子。”
他的声音一顿,白舒捂住他的唇,环抱着他,声音干涩,“别说了。”
解辰昱拍了拍他,他其实也没打算说下去,吐露那些更阴暗的心思。
那时他对队友都很冷漠。
他雄心壮志,决心脱离军部闯出一条自己的路。
他要往上爬,靠自己查清楚父母的真实死因。
队友在他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两种。表面亲和,言语诱惑下是魔鬼训练,不留情的碾压,精神层面的折磨,到头来能忍受下来的也只有安宁、蒋正平。
但,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区域赛止步四强。
他看似风轻云淡,说着下次一定能够更强之类鼓舞人心的话,心底在冷酷权衡。
选择弱校的他果然太天真了,队友跟不上他的脚步。要最快速达成目的还是要放下可笑的自尊,加入强校。
退学申请已经写好,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立刻提交。
这里毕竟是他耕耘过的地方,即便是弱校,新生中也可能爆出好苗子,且看看。
后来,退学申请被他撕碎了,这件事没人知道。
笑存在表面,内里轻狂、冷漠、深沉,世故。这才是他的原本面目。
当时乌赴用了黄金笼,留下的人格一点不冤枉,那是扎根在他心底的东西。
白舒的出现无疑是照在他面前的一束光。
那样无能弱小的身体却不怕死的往前冲,他没有看到为地位、财富或是他人感谢之类别的意图,只是单纯去保护他人。
怎么回有这样的人?
和他完全相反,看似冷漠不好亲近,实际上最干净柔软不过,勾勾手指就能骗他去死,那双戒备但渴望亲近的眼更让他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