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十六笔
不过才早上8点,太阳已经挂的高高的,将过于炙热的温暖洒向人间。
三十多度的夏天对于赶路者来说实在是不大好过,任风有些担心小章鱼这个海洋生物,灵机一动,他扯了两张纸巾。
把纸巾放到小章鱼的脑袋上,然后用绳子一绑。
“哈哈——”
任风豪迈的笑了出来,不是笑小章鱼,他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一句话,头顶一块布世界我最富,现在小章鱼看上去也很富。
他把纸巾边扯得平一些:“这就是你的帽子了。”
陈最接受了他的好意,转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有点滑稽,好吧,他开始想念他的人类身体了。
任风谨慎快速的在建筑阴影中向前跑去,脑袋顶上一个粉嫩嫩的小章鱼用两条触手抓着他略长的头发,小章鱼头上的纸巾帽子直颤悠。
这一片陈最昨晚已经出来观察一遍了,如果没有新的怪物从远处过来,那么最大的危险已经被他解决掉。
后面不远处响起轰隆声,陈最回头看去,居然看到了一辆车从远处气势汹汹的开了过来,虽然这辆车的外观很惨但是起码能开,而且还是一辆翻斗车。
车轰隆隆,以一副随时会散架的架势接近,在经过任风时慢下了速度,副驾驶的女人放在外面的手敲了下车门,酷酷的问道:“去北边?一起?”
加上翻斗里的人,这一辆车拉了将近十个人,而且是男女老少都有。
任风摇了下头,拒绝了。
女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祝你好运。”
帅气地抬手在脑袋旁比划了下,车子开过去时,翻斗里的一个小朋友好奇的瞧着陈最,陈最举起五条触手拧成了一朵花。
小朋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车子很快就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任风这一路以来不是没有组过队伍和人同行过,只是……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利落地跳过地上的建筑碎块,在经过一栋房屋时旁边的玻璃突然炸裂,一个浑身都是钢铁鳞片的四脚怪物被肉翅带着冲了出来,直奔任风脑袋。
任风立即把手里的刀挥了出去,刀身打到怪物身上,把怪物像是个球一样抽了出去,怪物在被抽飞的瞬间,钢铁鳞片全部脱身化成刀片向任风射了过去。
变故来的突然,任风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躲闪,而是拿下头顶的小章鱼藏进怀里,然后转身倒地。
刀片飞射过去,深深嵌在了他身前的车身上。
被护在怀里的陈最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他从未被人如此保护过,很多时候出任务他需要不顾生死的保护雇主,至于雇佣兵内,大家都是临时搭档而已,关键时刻还要防着不被对方背刺,推出去送死。
现在他在男人结实的怀抱里,对方倒地时为了不压到他,甚至还用手臂撑着身体。
他闻到了血腥味,以及那一瞬间任风隐忍的闷哼。
任风爬了起来,顾不得处理伤口,先带着小章鱼躲进了附近的建筑里,他能感觉到伤口在哪里,手不大方便的向后背摸去。
陈最已经来到了他身后,用一条触手按住了任风的手。
那一瞬间他们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是任风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信任的将受伤的后背交付给了他。
一片刀子似的鳞片刺进了任风左边肩胛骨附近,血染红他的白色背心,从刚才任风的动作来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鳞片的边缘十分锋利,不像刀子只有一边开刃。
陈最从任风的背包里拽出一件衣服,被衣服遮挡住的触手偷偷变长了些,方便他动作,然后将衣服在鳞片上缠了几圈,这才用触手隔着衣服把鳞片缓缓向外拔去。
血流的更快了。
任风全程一声没吭,只下颌线变得更加紧绷。
陈最对此很欣赏,他喜欢抗造的人类,把拔出的鳞片扔到一边去,露出皮肉外翻的伤口,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已经能看到旁边的骨头了,血不要钱似的往出涌。
鳞片刀拔出的那一刻,任风还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豆大的汗珠掉落,男人只是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很能忍。
任风从他的医药包里翻出止血绷带,陈最从后绕了过来按住他拿止血绷带的手,摇晃了下触手,然后点了点自己。
任风:“交给你?”
陈最下意识的点头,结果忘记了他现在的头有多大,差点把自己撂倒,还是任风在第一时间用手托住了他的大头,才不至于让他摔倒尴尬。
陈最还是没完全适应这具怪物身体。
任风顺势拇指在陈最的脸蛋上摩挲了两下,真是有便宜就占。
“你打算怎么做?”
陈最没法回答他只是又绕回了他的身后。
触手在变长的过程中越变越细到最后甚至肉眼都不可见,但陈最能感知到,毕竟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触手变得极细后就像是分出去的一段分叉,这段分叉此时钻入任风的伤口,钻入他的身体,他的骨骼和血肉,经过他脆弱的血管,只要陈最愿意这个分叉还能变得更细,游走至任风身体各处,可以缠绕住他的心脏,收紧,摘走他跳动的心脏。
他可以从内部完全掌控任风的身体。
任风感觉的不似陈最那么仔细清楚,可是身体还是能够感受到异样,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从里到外完全被小章鱼看透,甚至会产生一种羞耻感,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让他灵魂都在战栗。
触手来到伤口的最深处,绷紧,变成尖利的针开始将伤口缝补。
任风可以感受到些微的刺痛,微妙,不到痛的程度,却让人感觉异常的无法忍受,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攥紧。
陈最控制着触手把豁开的伤口一层层缝了起来,从里到外一共缝了6层,绝对的结实严密,最外一层皮肉也被缝上,甚至看不出缝合的针脚。
像是变魔术一样。
陈最最后利落的扯断了那段分支和自己的联系。
那条触手前端就出现了一抹圆润的血珠,陈最把触手送进嘴里,舔走了那滴血珠。
他回到任风身前,用触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任风瞧着他可爱的小模样,连疼痛都被缓解了不少,就是他又知道飞机杯是干嘛的,还会缝合伤口甚至会比手势,如果不是他的模样,任风真要怀疑他其实是个人了。
“谢谢你。”
任风把染血的背心丢去一旁,从包里随便拿出一件短袖套上,动作间有些扯到伤口,虽然缝合好了但想要愈合还要一段时间,他也没太在意。
把背包甩到另一边肩膀上,拿起刀和小章鱼就再次出发了。
真是一条汉子。
陈最喜欢在任风的脑袋上,方便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不过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怪物还真是千奇百怪,那样的攻击方式他真是想都没有想到。
接连跑过两个路口后任风停了下来,陈最也在一瞬间变得严肃,甚至是低沉,目之所及是一辆翻倒的翻斗车,而翻斗车附近横七竖八倒着好几具尸体,他们就在前不久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还邀请任风和他们同行。
陈最瞧着那个小朋友的尸体,也就7、8岁的模样。
他见过很多死人,小孩子的尸体也不是没见过,但是眼前的场景,也许是因为这残破世界的陪衬,也许是因为他们死状可怜,眼前的场景格外让人感到难过低落。
如果他现在还是人类一定会生出绝望。
任风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向前赶路,就连周身的气场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陈最在此刻忽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任风应该比自己见到过更多残忍的场面,他的经历只会比自己更恐怖。
天黑之前他们顺利来到了城市边缘,任风向两边看去,挑选着更适合他夜晚歇脚的地方,一双眼睛在暗中盯住了他,而后缓缓移动到他脑袋上的小章鱼上,见到戴着纸巾做帽子的小章鱼后,李守挑起唇角。
随后他抬起手里他哥给他做的弓箭,瞄准着任风,只要他死了自己就可以成为那个章鱼新的主人。
等了他们这么久,终于是出现了。
苏鹤出现在他身后侧,在他射出那粗糙箭矢的一刻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听见叫声的任风转头看去,有什么破空而来,只不过却在半路被一条粉红色的触手抽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章鱼动手,原来他的触手可以变那么长吗。
他想着,眯起眼,向箭矢射过来的窗户看去。
李守仓惶地蹲下身,苏鹤脸色苍白的指着角落处:“那里……那里有……”
他顾不得怪苏鹤害了自己的好事,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听到动静的李义也从楼上下来。
3人谨慎的盯着苏鹤手指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一只血淋淋的小老鼠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李守翻了一个白眼。
李义握着刀上前,利落的将老鼠一分为二。
李守蹲在窗户底下,偷偷向外看去,任风已经没了身影。
该死的。
原本是一击必杀的。
不过……
他没看错的话,把箭打飞的好像是那只章鱼的触手。
看来那只章鱼不止是宠物,他更想要了。
“守哥哥,对不起,都怪我胆子太小了。”苏鹤来到他身前,泫然欲泣的道歉。
见到他这幅模样,李守那一点火气立即烟消云散。
“没事的,我就是随便射箭玩儿玩儿。”
——
夜幕四合,苏鹤和李守睡着觉,李义负责上半夜站岗,李守负责下半夜。
他站在窗户旁,通过窗帘的缝隙偷偷向外看去,一个蛇一样长的蜈蚣在街道上的车辆里钻来钻去,山一样的白脸怪物不停捶着镂空的胸口,空中有长着两个脑袋的鸟儿盘旋着,对面的楼房墙壁上一个个荧光小点正在啃食墙皮。
他把窗帘拉得更紧了一些。
离开了窗户。
对面楼房,任风面无表情的打开窗户,神色冷峻,掂了掂手里的石块后,猛地用力把石块甩出。
石块带着破风之声,砸碎了玻璃,惊醒了睡梦中的李守,苏鹤以及街道上的怪物。
3人惊恐的对视一眼。
李守看向地上的石块,直觉告诉他这是人为。
李义:“跑!”
3人用最快的速度向楼上跑去,两头鸟最先飞到了碎裂的窗户处,鸟喙上长着密密麻麻的毒刺,它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声,一顿一顿的转着脑袋向房间里瞧着。
墙壁上的荧光如同退潮般离开建筑,经过地面,出现在苏鹤他们躲身的房子上,蜈蚣也灵活的爬上墙面,像是恐怖的壁画。
任风小心翼翼的关上窗户,瞧着白脸怪物向对面跑去。
没猜错应该是那3人组。
既然贼心不死那就去死吧。
今晚他们的惨叫将是自己最好的催眠曲。
陈最瞧着杀伐果断的人,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就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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