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遁后主角疯了 第74章

作者:莫寻秋野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救赎 穿越重生

“这我不太清楚,我毕竟不是魔修,魔修们也对此闭口不言,什么都问不出来。”赵观停说,“血阵皆是魔修的邪法,我要是看得出来就糟了好吧!”

“那倒也是。不过这次叫江恣跟上,他应当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对哦。”

“那快些走吧,”卫停吟说,“听起来事情不简单,我们得赶在那些魔修事成之前,给他们添点儿堵。”

卫停吟转身就走,赵观停高高兴兴应着声,蹦蹦跳跳跟了上去。

他高举着双臂晃着,跟小孩儿似的乐:“太好了!有种过去跟师兄一块儿下山的感觉!真是令人怀念啊师兄,师兄我还想吃糖葫芦……”

“自己买去!”

卫停吟不耐烦地停下转头,朝他凶了一句。

赵观停却嘻嘻哈哈地乐起来。

这人从以前就这样,越骂他他越高兴。

有病似的。

卫停吟心说了句没一个省心的,转头朝江恣刚离开的方向叫了声:“走了,江恣!”

一袭黑衣慢吞吞地从一条小巷里走了出来。

江恣眼神幽怨,抱着双臂,动作慢得像乌龟。他晃晃悠悠地出来,眼睛在赵观停和卫停吟脸上滴溜溜地走了一圈。

最后,他的眼睛定格在卫停吟身上。

江恣面露不满,抱怨着道:“师兄,跟别人说我坏话,说完了?”

他语气还挺委屈。

卫停吟莫名其妙得要死,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谁说你坏话了!?”他怒道,“你有病吧瞎冤枉我,我要是有那害你的心思会给你做到这份上!?我要死啊!看你不顺眼还给你当牛做马、做刀杀人、死了又活的!给我滚过来!走了!!”

江恣肩膀一抖,脖子一缩,又成了个鹌鹑。他再不敢说一句话,乖乖的就小步快走了过来,到了卫停吟身旁停下。

卫停吟气得瞪他,一转头又想起来,还没问赵观停,江恣和谢自雪到底怎么了。

他又看了看赵观停。这小子抱着双臂站在一边,望着吃瘪的江恣捂嘴偷笑,一脸幸灾乐祸。

……现在再问好像也不太好,之后再说吧。

反正他们要一起去立另外七个结界,还有的是时间。

突然起风了,周身吹起飘摇的风。风不小,吹得人衣袖飞舞。

卫停吟看向天上,空中的魔气已经有了变化。

此处结界已成,魔气都朝着荒山处流动而去,仿若被旋涡吸走似的。

“看起来,这结界很是奏效,”赵观停看向荒山的方向,“魔气有了变化了。”

“是啊。”卫停吟说,“这里应该没问题了,去别处吧。……说起来,我问你个事儿。”

赵观停转头:“啊?什么?我吗?”

“是啊,就是你。”卫停吟一脸诚恳地问他,“惊蛰是什么时候来着?”

“……?”

*

汴京,人来人往。

即使魔气滔天,这里的人也依然笑容满面,满街吆喝,生气勃勃地过着日子。

瘦脱了骨的马匹哒哒地慢行,拖得马车上的货物响了一路。黑天已经黑沉下来几分,天已经快黑了。

码头边上的河湖魔气沉淀,一片黑漆漆。夜晚到来时,那片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一张怪物的血口,掉进去后便会再浮不上来。

卫停吟拎起刚从铺子上买来的一灯笼,灯笼里烧着一截烛火,亮堂温暖又毛茸茸地照亮些许周围。

他们站在湖边。

大约是魔气沉淀的湖水太过不详,往日总是人来人往观水赏月的湖边,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们三个站着。

江恣站得稍远,他在离那两人几尺外的地方仰着头,捏着纱帽边缘,望着头上黑天,微眯起眼。

卫停吟和赵观停站在一起。

赵观停手捏着法器“日晷”——这玩意儿本身在古代就是观测时间用的,只不过原本是个只能借太阳照于其上的影子用以测算的装置。但在这文、这世界里,“日晷”变成了一种人人都可得到十分烂大街的法器。

日晷不仅能用来看时间,只要注入灵力,还能看日子。

赵观停手握罗盘状的日晷——当然,为了方便,日晷的形状也做了二创。

这玩意儿除了名字,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个地方和传统的日晷相似了。

注入灵力后,日晷发出土色的光芒,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缓慢前行,须臾后,止住。

赵观停和卫停吟俩人头抵着头,一同低头盯着罗盘上发起光的高亮文字。

“对对,惊蛰是二月初六,今日是一月初四。”赵观停说,“嗐,我都不怎么记日子的,你突然问我,我还得看看日晷。”

他边说边把法器收起来。日晷在他手里变作一道光,嗖地钻进他袖子里,没了踪影。

赵观停问他:“干嘛问这个?”

“杀了个人,在他屋子里找到张纸,说惊蛰子时要干什么干什么。”

“哦。”

赵观停淡淡应过。

片刻,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蹭地抬头:“杀了个人!?!”

卫停吟淡淡:“是啊。”

“杀了个人!?!!”赵观停大叫,“你——唔!”

卫停吟捂住他的嘴,反手把他锁喉,抓着他就把他锁进怀里。

“小点声!”卫停吟恼怒地低声骂道,“这儿是汴京!人间!杀了人官衙要来的!”

赵观停如梦初醒。他转头,不远处来来往往的行人已经有许多都驻足停下,目光或怪异或惊悚地望来。

赵观停面露尴尬,他抓住卫停吟的手,把它从自己嘴上扯下来,朝路人哈哈干笑两声,随口敷衍了几句过去。

路人这才收回目光,半信半疑地回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见路人没再停留,卫停吟松了口气,松开了赵观停。

赵观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几声后清了清嗓子,直起身问他:“那,师兄,你是杀谁了?”

“那位偷我的脸的兄台。”

“哦,那个二把手,”话到此处,赵观停愣了下,“你杀他,江恣跟你没急?”

“他跟我急什么?”

“那人长成那样,江恣对他没感情?”赵观停说,“你们难道没有他爱他他爱他他以为他不爱他但其实三仪类卿这么多年他其实早已对他有了无法宣之于口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感情所以其实他爱着他但不自知——”

赵观停一口气把话了说下来,标点符号都没给自己留。

才说一半,卫停吟就听不下去了。他高举起手,用尽浑身力气,使出挥剑的劲儿,狠狠地抽了赵观停一记头皮。

赵观停嗷一嗓子,捂住脑袋,疼得直抽凉气。

“你少买点话本子看!”卫停吟骂他,“什么三仪类卿,人家那是宛宛类卿行不行!再这么说话我抽死你!”

“什么宛宛类卿啊师兄,你说的是什么话本子啊,我没看过……”

很显然,这世界没有那个什么传。

但这不是重点。

卫停吟无语:“你到底看了多少话本?”

“那能不看吗,真挺好看啊,我其实也写过的!但是一本都没卖出去。”

“……”

卫停吟真的无语。

“长得那么像,还是江恣回来之后才那么像的,谁能说他没——”

“我没有。”

冷不丁插进来一个沙哑声音。

卫停吟回过头,江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他把纱帽压了回去,纱帘遮住一整张脸,卫停吟什么也看不着。

江恣用很平常的语气陈述着:“他自己变的脸,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观停揉着脑袋,一脸狐疑:“真没有?”

“真没有,你师弟不是那样的人。”卫停吟无奈道,“赵四儿,你还是不太了解你这个师弟。”

“我杀那祁三仪的时候,还问过他,他也变相承认了。因为那张脸,他还挨过江恣不少打。想来,你这师弟看见有人顶着我的脸走来走去,第一反应不是怀念,是恶心。”

“有人用我的脸想在他身边谋位置,他是气不打一处来的,不曾把他当成我。”

“诶——”

赵观停讶异地发出一声唏嘘来,“我看他顶着那张脸在你旁边晃悠那么多年,还以为肯定有点儿什么。”

“好干活,”江恣语气随意,“他帮我干活。他要是死了,就得我来处理旁的事,便一直忍了。”

“竟然如此吗。”赵观停说,“那,师兄把他做了,随后就发现他留了张纸?可他不是死了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觉得我应该是弄死了。”卫停吟说,“可是他尸身突然消失了啊,事情就变得不太简单。”

“消失了!?”

“是啊。”

“那可真是难办。”赵观停咋舌,“距他所说的惊蛰,仅仅一月两天了。他死了,尸身却不见了,魔修们又开始不约而同地做献祭的血阵……这之中确实有些可疑,那就加快动作吧。”

“必然的啊。”卫停吟转头看向江恣,“今日下午,我们也开门阵一连转了好几个地方了,怎么说?”

江恣从袖子摸出个血罗盘来。

罗盘浑身漆黑,文字血红,两根指针如森森白骨,每转动一下就发出咔咔的声音来,好似谁的骨头被掰断作响似的。

真是魔尊的法器,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