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寻秋野
卫停吟便立刻明白了。
“蝴蝶效应”是他们这些搞穿书的会知道的基本中的基本。
一个世界里会发生的事虽然固定,但只要其中某个细节发生了一个细微的变化,就会导致后续发展都受到巨大的影响,最终会改变整个世界——没准还能毁灭世界。
就像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就可能引发一场龙卷风。
这就是蝴蝶效应。
穿越者最基本的常识,便是自己做的所有与原著不同的事情,都可能改变世界。
所以谢自雪才没有像原书里写的那样,对江恣意见那么大……
【宿主,你明明知道蝴蝶效应,却不知“重罚”事件为何没发生。】系统语气阴森,【你又没好好看原书,不知道剧情是怎么发生的,以为“重罚”事件是谢自雪一手导致,所以才疑惑这次为何没有如此,对吗?】
【你,又没有,看原书,对吗?】
“咳咳。”
卫停吟心虚地别开头,猛烈咳嗽几声,转移了话题,“那,也可能就不会给他上什么锁了?”
原书里,在觉醒血灵根之后,谢自雪为了防止主角使用血灵根,为他上了一把锁。
这把仙锁被其余人戏称为狗链,主角又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欺负。
【这个并不好说,但一定会比原书好很多。】系统说,【根据原书描述,在杂役弟子与门外弟子串通好的几次三番的泼脏水之后,谢自雪对主角江恣有了很大成见。】
【您也与主角接触过了,您知道的,主角的脾气很不好。他并不服气,所以看起来便是知错不改,后来气性上来,更是骂着说就是要犯,就是要打要杀,所以谢自雪才对他成见颇深。】
【后来血灵根觉醒,谢自雪虽是看他可怜,把他收入了亲传,但想到他以往的行事,也并不认为他心术是正的。因此,为了归正他的心性,才会硬上一把锁。】
【此事又让主角当场对谢自雪爆发了,发了很大一通脾气,谢自雪后来才会彻底对他不管不顾,什么都不教,犯了错就打入地牢,师徒间的隔阂越来越深。】系统说,【这次有宿主介入,没什么隔阂,有87%的概率没事的。】
没事就好啊。
卫停吟松了口气,又想想江恣那个刺头脾气……
哎。
第35章 锁链
“师兄!”
“师兄师兄!”
卫停吟循声抬头, 沈如春和赵观停俩孩子顺着从山下来的长阶跑了上来。
春阳高照,俩孩子兴奋雀跃,嘻嘻哈哈笑着就扬着双臂往他怀里冲过来。
俩人一脑袋撞到卫停吟身上, 抱着他蹦蹦跳跳。
卫停吟把他俩从腿上扒拉下来,无可奈何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不早了呀, 师尊昨日说一早就要过来的。”赵观停被他拎着领子从他腿上扯起来, 放到稍远些的地方站好, “师兄,我听大师姐说,师尊收了那个血灵根,真的假的?”
“……你大师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啊!?”沈如春抱着他的腿仰起头, 眼睛瞪得溜圆,“师尊真的收那个血灵根做亲传弟子了!?”
卫停吟张嘴刚要回答,沈如春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松开卫停吟, 蹭地站直身子, 一张小脸气得面红耳赤, 手握着小拳头就气鼓鼓地喊:“这怎么行!那可是个血灵根!就算他刚觉醒就杀了个魔修, 那也是个血灵根呐!”
“就是呀师兄!血灵根老吓人了!我前些日子在藏经阁看书, 看见了仙界手记,上面写了!上一个血灵根那个大魔头,他杀了好多好多人,杀得凡世那些河海湖泊都是红的!”
赵观停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
“行了行了,激动什么。”卫停吟打断他俩,“师尊说要收下的, 你俩跟我嚷嚷有什么用。”
“师尊当真已把他收为亲传了?”
又是一道声音。
卫停吟抬起头,萧问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来了,正站在他面前。她轻蹙着眉, 满眼都是无法苟同的不悦。
“昨日玉佩都已给我了,还叫我今日将他带来见一见。”卫停吟转头看向山宫上,“既然玉佩都已为他篆刻了,自然是打算收下了吧。”
萧问眉没再说话,但眉眼沉下,眼中的不悦更甚了。
好吧,她不同意。
虽然她不同意没有什么用,但这和原作倒是一模一样。原书里,萧问眉也是不同意的,且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都对江恣看不顺眼。
虽然没有没事找事给他泼脏水,但外界的风言风语她都是信的。
什么不敬师长,到处寻找解锁之法,想要使用血灵根的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怎么能收下呢!”沈如春又嚷嚷起来,“不可以!血灵根都是魔修才有的!”
“就是!脏了我们门楣!”赵观停也附和。
卫停吟扬手就抽了他俩一人一记头皮。
“话要三思以后再说!”他厉声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点道理你们不知道吗!什么脏不脏干不干净的,是他想要血灵根的吗!”
俩人捂着被他抽的地方,低声嘤咛两声,很不服气:“师兄说话明明也不好听……”
“再不好听你师兄我也从来不戳人家痛处!谁那么欠了吧唧嘴上没个把门的了,没长脑子吗!”卫停吟说,“再说了,你俩从前过的什么日子,自己不知道吗!脏不脏这种事儿,是不是能随意对旁人口出此言的,还需要别人说!?”
俩人连嘤咛都不嘤了,沉默地低下了头。
“说话注意点!”
厉声教训完,卫停吟又皱着眉抬头:“师姐也是,师尊收不收血灵根这样的事,别和孩子说啊。”
“他俩就算是孩子,也是光明正大的亲传弟子,必然是要知道的。”萧问眉说。
卫停吟无言以对,叹了口气。
“那个……”
身后传出声音来。
卫停吟回头看去,江恣居然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他站在他们身后,还是那一副不怎么服气的模样,但肉眼可见地僵硬紧张,脖子都缩了起来。
他真的一紧张就会这样,缩着脖子做鹌鹑。
他声音低低:“师……不,掌门说,请诸位进山宫。”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
顺着四角的门框,春阳斜斜照进屋内。
卫停吟一半的身子在阴凉的屋内,一半的身子沐浴在春阳下。
还是早春,天气不算完全暖和。春意微凉,站在太阳底下倒不会昏昏欲睡。
到午时了,山宫中那报时的钟响了起来。那是个法器,无需人敲,便会自己随着时辰更迭而响。
钟声笨重恢弘,如战场上的号角,又如佛寺里的镇魂佛钟,威严压沉地回响在山宫之中。
在压得人近乎不敢抬头的轰鸣浩荡的钟声里,卫停吟转过头。
他站在山宫门前右边,左边是沈如春和赵观停两个小的。正厅之中,谢自雪坐在那把仙椅上,萧问眉站在他身旁,手持一竹简。
待钟声消散,她朗声念起竹简上的内容。
“念其于宗门受袭时临危不惧,所行奋不顾身,为山门化解杀祸,今特收门外下山落雪院弟子江恣于上清亲传门下……”
“自后虽分师徒,但谊同父子;对于师门,当知恭敬。身受道诲,当没齿难忘;望情出本心,绝无反悔……”
江恣两手握在一起,两个大拇指指腹相按,低着脑袋,沉默不言地听着训规。
宫外暖阳鸟鸣,风吹树声。
宫内,萧问眉声音冷冽,太过肃穆的礼式使得空气都有些稀薄阴凉,令人上不来气。
念完礼词,萧问眉收起竹简。
“行跪礼。”她说。
江恣便跪了下去。
“三次叩拜,跪谢师恩。”
江恣顿了一瞬,很快伏下身去,对着谢自雪磕了三次头。
萧问眉回身放好竹简,端来两杯茶。
她转身面向谢自雪,弯身低头。谢自雪从她端来的木盘上,取下其中一杯茶,拿在手里。
萧问眉又起身,走向江恣。
“向师尊敬茶。”她说。
江恣抬起身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端来的盘子上的那杯茶。
他端起那杯茶,站起身来。
敬茶之后,拜师礼便礼毕。谢自雪随口训了江恣几句规矩,就把站在门边上旁观的另外那几个亲传叫了过来。
几个人顺着谢自雪的意思,坐在两侧的四把椅子上,留着江恣孤零零一个站在正中央。
“打今日起,这就是你们的师弟。”谢自雪抬手随意指了指江恣,又放下手,手捧着方才江恣敬他的一杯温茶,缓声说,“我也无意带太多孩子,五个便足够了,这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收都收了,萧问眉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
卫停吟也没说什么。他望着江恣,低头搓了搓手指。
赵观停还是不太愿意接受。他低头晃了会儿腿,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说:“可是师尊,血灵根极为不详,这是师尊说的呀!”
他起了个头,沈如春立马跟上:“就是就是!仙修界都对这灵根避而不谈,一谈起来就有如谈虎色变呢!大家都说这灵根不好,还都敬着我们上清门两袖清风干干净净,师尊如果把他这个血灵根收下——”
“春儿。”
谢自雪并没有厉声阻止,也没有严厉地说些什么。面对沈如春这样喋喋不休的发难,他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责备之意。
沈如春立马闭上了嘴。
她不太高兴地撅起嘴,望向谢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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