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多金少女猫
谢希夷幽幽地说:“哦~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毕竟,我们是道侣么。”
他这么说着,低低地笑了起来。
池愉:“……”
神经病啊!
池愉忍着那噬人的痒意,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了。”
谢希夷便真的离去了。
池愉倒在床上,灵境的神识十分不安分,竟有些控制不住地逸散在外。
那痒意从灵境缝隙之中蔓延开来,一阵一阵,宛如火山喷发般炽热。
池愉浑身红透了,他咬着牙,用尽自己一切的自制力忍耐——
他当初不懂,才会轻易地向玄寂师兄请求神识修炼。但现在,他什么都已经明白了,他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真的真的,非常难熬。
池愉眼眶红了,金色的眼眸浮着薄薄的水雾,又勉强忍住了。
他盘腿坐起来,试着去用心法去压制。但想来在《神途》的世界观中,神交是道侣之间增加感情的特殊行房方式,以至于心法奏效不大。
池愉又从须弥戒中取出玄寂师兄送他的清心悟道茶饼,他手指颤抖着,直接掰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含着。
清心悟道茶不愧是佛门宝物,含了一会儿就起效果了,痒意消退了大半。
池愉眼睛一亮,便继续含着那清心悟道茶。
虽然难耐,但好歹也是勉强压了下来。
池愉浑身都是汗,精力已经耗空,他吐出茶叶,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指尖轻轻颤抖,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谢希夷没有再找他,但他不能不去找谢希夷。
如果他时间没算错的话,过了子时应该就是谢希夷的失忆周期。
池愉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找谢希夷。
他浑身都绵软无比,一时还要扶着墙,一点都没有元婴期修士该有的样子。
可见只要沾上道侣神交,道侣又不在身边,就算是元婴期,也要遭殃。
池愉敲了敲谢希夷的门,他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玄寂师兄,你在吗?”
谢希夷打开门,便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池愉道:“师兄?”
谢希夷声音悦耳道:“怎么了?”
池愉微妙地察觉到了谢希夷的异状,他心里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你现在应该什么都忘了,我来跟你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师弟,我身上有你下的禁咒,都是保护的禁咒,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他手心里握住了从须弥戒中拿出来的丹丸,心里谋算着如何让谢希夷服用。
但很快,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谢希夷身上有剧毒,不会将他这半颗心脏毒化了么?
池愉:“……”
池愉冷汗冒了出来。
第134章 你敢跟我赌吗?
池愉心慌了一瞬,又极快地冷静了下来,只是若无其事地将丹丸放回到须弥戒中。
“师弟?”谢希夷声音幽幽地响起,夹着一丝疑惑。
池愉一听他这语气,下意识地有些慌———没办法,反派谢希夷的压迫感要远超玄寂师兄。
他当他道侣的时候,也没见着他有多疼惜他,虽然神交都是益处,但要是他跟玄寂师兄神交,他求饶喊停,玄寂师兄绝对不会再继续下去。
因为玄寂师兄,全心全意地在为他思考。
就连删除他的记忆,也是怕他为难。
“……”池愉心中忽然安定下来,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的玄寂师兄,他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何必在当初大放厥词说要渡他回头?
想到此处,池愉弯起唇角,镇定自若道:“没错,玄寂师兄。”
“哦~”谢希夷轻轻笑了起来,声音极其悦耳道:“所以,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池愉回答道:“我们在这个凡人城池修整几天,今天是第二天。”
谢希夷但笑不语,他从房间里走出来,转身下楼。
池愉赶紧跟在他身后,“玄寂师兄,你要做什么?”
谢希夷道:“就像婴儿出生后会去追寻母亲给予的乳汁一般,我也在追寻,这是本能。”
池愉用着认真的语气说:“……玄寂师兄,你答应过我,这几天不能杀戮。”
谢希夷笑道:“答应的是之前的我,我没有记忆,那便不是我,再啰嗦我就杀了你。”
池愉不信他会动手,但到现在为止,谢希夷一直都很难控制。
不能再等了,池愉直接操控秘境,将整个凡人城池都挪走,飞快地开辟了一个崭新的空间———
这是一片一望无边无际的红土地,天也是红色的,像是天与地都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并非池愉特意开辟成这样,而是这秘境能开辟的空间也就如此。
这是这片城池消亡后的模样。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谢希夷转过了身,看向了池愉。
池愉冷静道:“玄寂师兄,我不能让你继续杀戮了。”
当然,这是假的,他将谢希夷困在此处的目的,是为了让玄寂师兄回来。
谢希夷身上的黑雾涨了起来,他从黑雾之中取出了幻电。
失忆后的谢希夷没有经历过幻电奔向池愉的场景,因此在幻电从黑雾中坐牢出来后嗡鸣着挣脱他的手直奔池愉而去后,他陷入了沉默,很快,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池愉握住了向他疾驰过来堪堪在他面前停住且将剑柄送到他面前的幻电,开口道:“玄寂师兄,你不能杀我,我们感情很好。”
“这可不像是感情好的样子,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师弟啊,你不明白吗?”谢希夷依旧笑吟吟的,与他轻松软和的语气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他身上的黑雾涨得更是凶猛,如同浪潮一般————
池愉抿唇,秘境于他,的确如同自身的一部分,他心念一动,谢希夷身上的黑色浪潮就骤然矮了下去。
谢希夷笑音一顿,透出了几分诧异,“你……这是什么招数?”
池愉:“……”
说实话,谢希夷用这种语气,池愉真的很难相信。
池愉说:“玄寂师兄,我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如果你实在想杀人的话,你就杀我吧,我是元婴期。”
说完,池愉就举起了幻电,没有对准谢希夷,而是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幻电的剑锋对准了自己。
“……”谢希夷哑然失笑,“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这是在渡你,玄寂师兄。”池愉表情平和,甚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我很早之前与玄寂师兄你说过,若你入魔,我会做你的彼岸。我下了如此坚决的决心,自然可以舍弃一切———若是没有舍弃性命的觉悟,又如何让玄寂师兄你回头是岸?”
池愉说罢,靠近谢希夷,将不断在嗡鸣的幻电剑柄推向他。
谢希夷伸手去握,手指快触碰到一起的时候,池愉也未曾挪动,在即将触碰上的那一刻,黑雾涌上来,裹住了谢希夷的手。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谢希夷道。
池愉笑道:“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因为玄寂师兄你,不是已经杀过我两次了吗?”
谢希夷顿住了:“……”
他陷入了沉默,他对此并没有记忆,但是,高昂的杀戮欲望,却因为这句话莫名地跌落了深渊。
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滋生痛楚,这种痛楚宛如最强的毒液,从内部腐蚀他的躯体,直至元魄深处。
而沉默并非谢希夷的本性,因此他很快不动声色地恢复了愉悦的笑意,“你再死一次,想必也无所谓吧————我会把你切得细细的,如此,你也不害怕吗?”
“不怕。”池愉语气坚定地说着,随后,他握着还在嗡鸣不愿的幻电剑身,步子继续迈近,剑锋很快就抵住了他的胸口,“玄寂师兄,你杀我吧。”
谢希夷说:“你以为我不敢吗?我没有任何记忆,你所说的师兄弟,我没有一丝感触。”
池愉道:“玄寂师兄,你可知道,‘我’是一个神圣的概念,你从前是修禅的,这方面感触你应该比我更深。”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六根器六尘构成了一个‘我’,这是人最初的一个状态,‘我’是我的神明,是般若智慧,是觉察,是佛。这种状态非要形容便是那段著名的佛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那双看着谢希夷的金眸,闪烁着熠熠的光辉,他整个人因为这双眼眸透出来的沉静镇定而显得闪闪发光,“每个人身上都有觉察,有般若智慧,有神明,一旦觉察到‘我’,便有佛的喜乐境界。———”
“我说这么多,不是想要靠嘴炮来感化你,这是中二动漫才会有的情节。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对玄寂师兄这个称呼有感触,没有一见面就将我砍杀,是因为你身体里的神明没有消失。”
他忽地笑了起来,眉眼之中神采飞扬,那种自信却并不让人厌恶,甚至想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亲吻。
“记忆是最微小的缺陷,你几生几世都在佛门,血肉、骨骼、元魄都深深地受其影响,你身体里的‘神明’未曾消失,所以我在赌。”
他语气坚定起来,“我赌玄寂师兄你不会杀我。”
他如此坦诚,反倒令谢希夷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那你必输无疑。”
池愉道:“我知道我输的可能性很大。但只要有亿万分之一,我也要赌。这是我对玄寂师兄你的承诺,轻诺必寡信,是你教导我的话。”
他眸光深深地流转,“所以,玄寂师兄,你敢跟我赌吗?”
谢希夷捏紧了幻电,幻电依然在嗡鸣,它身上并无器灵,却依然很有灵智,正如池愉所言,幻电身为佛骨,由谢希夷炼成,本身就是谢希夷般若智慧的体现。
幻电身上的灵性,其实就是池愉所说的“我”,属于玄寂的一小部分“我”。
若是玄寂在此,想必会非常欣慰自豪地想,他的悟性竟然高到如此程度,的的确确有佛子之姿。
但是现在的谢希夷,难免有些对牛弹琴。
谢希夷轻轻笑着,并不回答。
池愉咄咄逼人道:“你敢跟我赌吗?玄寂师兄,我只有亿万分之一都敢与你赌,你有亿万分之亿万分扣1的概率,你都不敢与我赌吗?”
“敢。”谢希夷喉咙里溢出一丝气音,隐隐磨了一下牙,轻盈的笑声变得尖锐了些许,“我当然敢,毕竟,有这么大的概率不是吗?”
“既然来赌,那自然要有个彩头。”池愉说。
谢希夷笑:“你还敢要彩头?”
池愉说:“我都敢跟你赌了,我不敢要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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