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多金少女猫
渡劫老祖的眼底流淌出惊人的暗芒,“将此地封印,派人看守,玄寂绝没有死,不管多久以后,都要抓到他。”
“是!”
*
谢希夷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九幽的幽默死气不停地侵蚀他的身体,却又被佛骨发出来的光芒驱散。
谢希夷封住口鼻,再要去封住五感之时,看见了一只雪白的狐狸妖兽也落进了暗河之中,它奋力在暗河之中挣扎着,不消一刻钟,就会被彻底杀死。
谢希夷微微一顿,对其伸出手,滂湃的灵力将它吸到手掌之中。
“嗷嗷!”狐狸惨叫着。
谢希夷勾起唇角,低声道:“不用怕,我不会杀你。”
妖兽听懂了他的话,睁开眼睛去看他,鼻子湿漉漉地蹭了蹭他的手。
谢希夷用法莲与灵力混成了一个气泡,将它包裹在内,慢悠悠地将其往缝隙之上送。
感受到狐狸妖兽出了缝隙之后,他取出了佛门正物,那最后一丝的空隙,也被填满。
谢希夷咳嗽起来,冷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绯红,“看来还是一只潜力不错的妖兽。”
也难怪会在渡劫修士的灵压下活下来。
谢希夷并非被逼到绝境,来此九幽暗河就是他的计划。
禁咒更喜欢阴暗的地方,如此,环境、佛门正物、书写禁咒的墨汁、魔心都具备,成功几率应该会大大提升。
至于他……
只要时间禁咒成功,他回到过去,救下池愉与小球,池愉与小球死去,玄寂叛出佛门的这个事实便不复存在。
因此,即使现在受了幽冥死气,境界根基都会受到极大的损伤,也并没有关系,这个事实最终会被抹去。
谢希夷学过时间的禁咒符文,也深深知晓此禁咒的局限性——
过去是可以改变,但同时也在抹杀过去未改变之前的未来。
他作为池愉和小球已死,叛出佛门的玄寂师兄,自然也在被抹除的范围之内。
但,没有关系,这些都是外在的相,观山是山,观水是水,不去将自己的认识与记忆去投射事物,还在无量秘境闭关的玄寂仍是他。
究本溯源,不过是玄寂失去了一段失去池愉与小球的记忆,达到了美满的彼端。
谢希夷对此并无任何介怀,他甚至庆幸于禁咒有如此局限,他不会再有池愉死去的记忆。
他收敛心神,一手握着佛珠,一手用墨汁书写禁咒。
幽冥死气一直在侵袭他的身体,谢希夷没有管,灵力里掺上些许的幽冥气息,能令他与墨汁的契合度变高。
一次,失败。
两次,失败。
三次,失败。
……
谢希夷早有预料,他并不气馁。
佛骨能抵挡幽冥死气,内修修为也能抵挡幽冥死气,他可以在此处呆一年之久,这一年里,他总能将禁咒写出来。
时间如梭,一年之后。
谢希夷所有的尝试,全都失败了。
他总是冷静自持的面孔,到此时难免有了几分疯狂之色。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时间拖得越久,禁咒书写成功的概率越小——回到几个月之前,和回到一年之前,所要付出的代价,绝不是一个量级的。
但,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可以付出魔心、天生境界,如此会显化到还在无量秘境闭关的玄寂也无所谓,都是他,绝不会为此有任何疑虑。
但他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却迟迟无法写出禁咒。
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
时间……来不及了。
谢希夷的佛骨光芒晦暗,内修修为荡然无存,身体被幽冥死气浸透,经脉血肉千疮百孔,不是废人,却也胜似废人。
靠灵力维系的气泡有隐隐破裂的趋势。
谢希夷伸出手指,再次牵引墨汁,去写禁咒——
就在此时,他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谢希夷那双金眸流露出错愕的表情,谢氏一族的特殊血脉令他顷刻间得到了某种信息。
……出事了。
谢希夷听到了从血脉里传递出来的泣声、尖叫、混乱与灵力的炸裂声。
血液前所未有的沸腾,他们在呼唤、在求救、在迷茫、在憎恨、在诉说。
他喷出了鲜红的鲜血,最后一丝理智在如此冲击下荡然无存,那双金眸瞬间转成了浓黑色,浑身冒出了淡淡的雾气。
谢希夷浑身颤抖着,雾气越来越浓厚,填满了整个气泡,将他裹在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从气泡之中伸出,再一次牵引着墨汁去书写禁咒,但此刻,却不再是书写有关时间的禁咒。
而是更深奥、更繁复的禁咒。
墨汁不够,便剜开心头血去补,不知道花了多少年岁,终于将这枚禁咒书写完毕。
这枚禁咒,竟是成功了。
是书写完毕后的那一刻,禁咒发出璀璨的光芒。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伸出黑雾,将其丢进了禁咒之中,光芒未减分毫,那手便陆续地捧出了半颗毒囊、一块玉玺、一双金珠丢进了禁咒之中,禁咒的光芒晦暗了大半,但还不够。
那只手便继续从广袖里取,取出许多珍贵的法门与修行法、极品灵石丢进去,又取出玉冠、扳指——
那只手略微收紧了手指,将那顶漂亮的玉冠与扳指捏了捏,收回了广袖之中。
接下来的是妖魔制成的诸多物件,却没有一件被手丢进禁咒之中,每次都是取出来又放了回去。
最后,只能伸出手,从气泡之下的暗河中汲取出诸多的幽冥河水,注入到禁咒之中。
禁咒的光芒彻底熄灭,变成了一片散发着淡淡暗光的符文。
符文沉入了涌动的黑雾之中。
气泡轻轻地“噗嗤”一声,破裂了。
而气泡中的人却并没有落到暗河之中。
黑雾逐渐散去,露出其中的事物,是一颗巨大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黑茧。
黑茧漂浮在暗河之中,随着流水的波纹向前流动。
如此年复一年,年复一年,终于到了某一时刻,黑茧破裂。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从缝隙之中伸了出来。
黑茧裂开,露出了里面两个人。
一个躺在黑茧之中,面容平静,另一个身材要更加高大,面部却布满了黑色的纹路。
身材更高大的男人微微歪头看着躺着的男人,很快就明白了情况,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他伸手,黑雾自然地缭绕在他手指之间,随后便落到了躺着的男人身上,一根洁白的脊骨被他从男人身上抽离。
“这可以是一柄很好的剑。”男人轻轻地开口,音色愉悦地说道。
黑雾将男人吞掉,一根红色的、尾部系着金色铃铛的发绳被遗落。男人伸手,黑雾将那金色的铃铛拾起,放到他手掌之中,然而就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一颗铃铛便化为了一片齑粉消散在空中。
“不……”他那双好看的、已不再是金色眼瞳的丹凤眼微微睁圆,黑雾便瞬间感知到他的心意,用黑雾包裹了他的双手,一枚细小的符文印入还在“燃烧”的发绳尾部,止住了“火势”。
他紧紧地捏着那根发绳,像是在握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男人轻轻地垂眸,看着那红色的发绳,看了许久许久,恍然间,发觉一滴液体从面颊上落了下来。
他困惑地伸手,汲起那一颗晶莹剔透的液体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他甩去那滴液体,将那红绳漫不经心地丢进了黑雾之中,“这是哪儿?”愉悦的声音自语道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很快发现了除了盛着他的黑茧之外,周遭黑压压的一片。
他无师自通地用上了黑雾,黑雾于他身上猛地一涨,化作一条细细的绳索往上探。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雾退了回来。
男人那双眼瞳流露出兴奋来,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来,我是囚犯呢。”
是谁关的他?
不,他不好奇这件事,他只在乎,他可以杀人了。
男人捧起那根从褪下的己身中抽出的莹白脊骨——
此物于他天然地有一种不适感,男人能感觉到他与此物有很深的渊源,因此他仿佛很珍惜地用着覆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抚摸,“以后,你就叫幻电吧。”
我应该有一柄叫做幻电的剑,他如此喜悦地想着。
*
数日之后,男人在斩杀一众仙门弟子后,察觉到其中一位使用了保护元魄的法器,便愉悦地隐匿了身形,在原地蹲守。
他远远地看见了一名衣着破烂的少年拄着拐杖向这个方向走来。
身体之中好像有什么在剧烈地跳动——
不仅是身体,手里的幻电也在颤动嗡鸣,手指感受到幻电的拉扯感,似乎想要冲向那个凡人。
“不行哦。”男人轻声细语道:“我是有原则的人,不杀凡人。”
他的体内,到底是什么在跳动呢?
他看着那个少年走近,那是一个五官精致、漂亮的少年,即使是凡人,身姿也意外的挺拔。
幻电仍然在剧烈地嗡鸣,男人能感受到它无缘由的迫切,“不行,蝼蚁也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他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自己的剑,这根脊剑却看不懂眼色,依旧在嗡鸣,令他烦躁。
更令他烦躁的是,他身体之中似乎也有什么在发烫,在跳动。
于是,他跟了他们几日,终于在一个皎月明朗的夜晚在他们面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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