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能给反派当老婆了 第104章

作者:多金少女猫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莲池说到此处也有些许怜悯,道:“凡人的凄惨真是千奇百怪,果然,弱小就是最大的罪。”

池愉问莲池:“莲池师兄可做过什么?”

莲池道:“我给过这个母子凡间的金银,只是被抢走了,又替他们租赁了一间房,但依旧改不了这个母亲被人欺辱的命运,所以我将那个流子杀了,但女子柔弱,这个流子死掉,又会有另一个流子顶上。”

他说着,有几分唏嘘道:“如果这位母亲被人欺辱致死是她的命运,那即使我插手,或许命运会拐个弯,但最终还是会抵达同一个终点,这就是宿命。”

池愉:“……”

莲池无意之中说的话,戳中了池愉的痛处。

只是又极快地露出笑容,若无其事地道:“莲池师兄,我们是修士,修士便是与天道争锋,想不能想,行不能行。有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会让这个母亲遇到同样的情况。”

莲池笑了起来,“龙师弟,我相信你,只是这次,你要如何去做呢?”

池愉道:“先去看看。”

他们进去看了那个孤儿寡母,那位母亲性格很柔弱,一直哭泣,儿子尚且年幼,一脸彷徨地依偎在母亲怀抱之中。

莲池再次问:“龙师弟,你要怎么做?”

池愉问莲池:“她丈夫的死因你可知晓?”

莲池道:“我听过一嘴,说是上战场死掉了。”

池愉道:“明白了。”

赵氏正抱着儿子哭,小儿不过五岁稚龄,却已经十分懂事,他已经知晓了父亲战死的事情,因此肚子里饿得咕咕响,也未曾叫嚷一句。

旁边邻居听见哭声,窃窃私语道:“这赵二人高马大的,去了战场也活不下来,幸好我们花了二两银子顶了人头,否则啊……”

“哭哭哭,都哭了这么久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真他妈的晦气。”

“诶,你们看外边儿那是谁?”

“哟,赵氏的相好?”

“不不不,很眼熟啊。”

“这不是赵二吗??”

“天哪!是赵二?他不是死了吗?”

赵氏在屋内听到动静,赶紧擦了眼泪出来一看,正巧撞见赵二推开草栏门进来,用着她熟悉的大嗓门大喊:“媳妇儿!我回来了!赶紧给我做一桌好菜。”

赵氏惊呆了,结结巴巴地问道:“当家的,你不是死了吗?腰牌和抚恤金都已经发下来了啊!”

赵二一愣,笑了起来,说:“弄错了弄错了!我和濮塘家的换了腰牌,已经跟上边说清了情况……媳妇儿不说这个,赶紧给我做饭,我饿了!到时候啊还要把抚恤金还给濮塘家的。”

赵氏又惊又喜,哭着道:“这……这太好了,虚惊一场,我马上去做饭!”

但又很快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出了困窘,“当家的,抚恤金已经被大伯抢走了。”

赵二怒道:“欺人太甚!”他从腰上解下一袋子钱,大声道:“这钱你先拿去用!等我吃饱喝足了,好好跟他们论道论道,我在外面保家卫国,他们倒好,敢欺负我婆娘!”

赵氏哀愁悲苦一扫而空,喜笑颜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马上出去买菜。”

他们说话的动静自然瞒不了周围的邻居,“弄错了?还有这种事?”

“啧,那钱袋子里有多少钱啊?看着不少啊。”

“这赵氏也是个有福的,这都没死。”

莲池对池愉道:“这样的人偶发动要不少灵石,龙师弟你也是舍得啊,不过,这跟你之前说的自渡不一样啊。”

池愉道:“因材施教么,之前的王小姐心性坚定,即使被蹉跎,眼里也有火光,并不认命——当然,也因为如此,她才会有怨气,有改变的心,却没有改变的能力,才会生出嗔恨。

而这位赵氏,心性柔弱——有些人只能做菟丝花,依附强壮的大树才能存活下去,让菟丝花去成为大树并不现实,所以需要给予她一颗能够依存的大树。有些人适合自渡,有些人需要他渡,这世间物种多样化,尊重每一个客观事实和客观规律,才是正确的解题思路。”

他轻声道:“宿命能不能更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位赵氏不会再被混混欺辱了。”

那个他用赵氏记忆捏出来的赵二,此时粘人至极,连赵氏去买菜,都要跟着去,如此做派,引来女人娇羞地嗔怪。而那高大的强壮的体格,足够震慑绝大部分的小混混。

莲池却道:“命运如此,即使这般,也总会有疏漏的时候。”

池愉:“莲池师兄,你这话我不爱听。”

莲池一愣,扭头去看,却是看见池愉一脸的面无表情。

莲池有些困惑,但百多岁的岁数令他胸怀格外开阔,转移话题道:“龙师弟,我们去下一家吧。”

池愉吐出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走吧。”

第三家是被灭门的邱员外,莲池道:“这户人家我探查过,并非是妖魔作祟,不过那刀功非同一般,凡人能到这种境界的可不多。”

池愉道:“直接去衙门查卷宗。”

修士这点很好,出入众多衙役看门的衙门轻轻松松,又有强大的神识可以一息之内翻阅所有的卷宗——

莲池很快就注意到了池愉非同一般的神识,讶异道:“龙师弟,你的神识好强。”

池愉笑了起来,说:“玄寂师兄说神识很重要,所以我特地单修过神识。”

莲池赞同道:“神识的确很重要,不过神识修炼的方法比较局限,难为龙师弟你能修到如此地步。”

池愉有些得意喜悦地道:“是玄寂师兄带我修的,他每天不辞辛劳为我辅导修炼。”

这半年来,他们没少用神识修炼。

只是,难免会进入到那块敏感至极的腹地,一开始是用神识丝线,时间久了,玄寂师兄就想将神识放进去。

池愉被那益处冲昏了头脑,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一开始是脑子都被劈裂开的剧痛,但时间久了,就是很强烈的愉悦。

玄寂师兄的神识一直深入,直至灵境最深处——这种时候,池愉才发现,之前在灵境里的胡闹都是小儿科,这才是真正的舒服。

金色的灵韵能被送到最深处,被那块饱满柔软的腹地吸收,生发出更多的神识,修为经验条也会往上涨一涨。

又能享乐,又能修炼神识,池愉承认,很难不上瘾。

玄寂师兄好像无所谓,只是观想的时候会偶尔用神识推进,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制力稍微弱些的池愉红着脸去扯玄寂师兄的袖子,暗示他想要修炼神识。

也是如此频繁的神识修炼,才让池愉的神识强度快够得上金丹了。

莲池听到耳里却是有些疑惑,修炼神识的功法是少之又少,又要人辅助修炼……那他只能想到了神交。

但这个想法一出现,莲池便觉得不可能。

禅修神交是犯戒,不过他们都不算正经禅修,只是入了罗珀禅门来进学的,顶多算个“交换生”,不算正规禅修。

但是神交会留下双方的拓印,一些心念自然而然地在神交的修士之间流转——通俗讲就是,会知晓对方的心境想法,这便容易滋生出矛盾与背叛。

因此,不是知根知底、极其信任的双方,都不可能去神交。

而且神交也是道侣才会做的事情,一旦神交,元阳交代也是时间问题。

莲池看了看池愉的表情,觉得应该是他想多了。

玄寂那人他能不知道么?性子太高傲了,但心性很坚定,心中空无一物,自是不可能做出与师弟神交的事情。

莲池没有打探他们如何修炼神识的,不胡乱打探修为方面是修士之间约定俗成的事情。

他们翻完了卷宗,发现其实衙门查案的速度和效率很高,他们已经探查出了犯人,是一个仵作。

还是他们衙门里的仵作。

古时候的仵作地位是非常非常低的,更何况这个仵作有偷尸的前科,虽然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却也被人厌恶,只能在衙门停尸间里打地铺。

县令已经查出了仵作的动机,他暗恋一名姑娘,但那姑娘被那邱员外的儿子买走当了小妾,却又将她生生打死,将她丢进了乱葬岗。

这仵作去乱葬岗偷尸的时候正巧偷到了那姑娘的尸身,发现那姑娘不仅死得凄惨,更是在死后遭到了不止一次的侵犯,大怒之下,趁了夜色,将那邱员外家灭了满门。

这案件并没有公开处理,因为仵作也是衙门的人,公门中人犯案对公门信誉也是打击,因此衙门暗暗将仵作抓捕归案,收进了监牢。

莲池道:“这似乎是恶人恶报,没有什么内情。”

池愉摸着下巴思考道:“很奇怪,仵作一个人,要杀十几个人,是不是太困难了。”

莲池不以为意道:“既然是仵作,自是精通人体,之前就听说过凡人里有一个叫庖丁的,解开一只牛只需要三息工夫,甚至解杀牛之后,那牛还没死。”

池愉道:“不不不,莲池师兄,我觉得有问题,若是一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快事,又怎会进入这个秘境?是谁的怨怼导致了这个结果?”

莲池一愣,反应过来,沉吟片刻,道:“不知道,我对修炼还算有心得,若让我想这事,我脑子就开始痛了。”

池愉反复翻阅卷宗,一道灵光闪过,他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莲池:“怎么?”

池愉道:“需要验证,我们去找那个仵作吧。”

他们进衙门的任何地方都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找到了关押在监牢里的仵作。

修士的神通很多,只一个照面,池愉的神识就能将仵作的记忆全都翻阅一遍。

莲池同样如此,“啊……不是他?他是被冤枉的?”

池愉道:“他根本没见过那个姑娘,又何谈心悦。”

莲池纳闷,“那到底是谁?”

这仵作去偷尸体倒是真的,虽然地位低微,但他对这活是真心热爱啊,一天最高能偷三具尸体,心无旁骛地解剖研究,吃饭都在腐烂旁边的尸体吃,乖得不行,结果祸从天降被抓了他能忍?被打了个半死都不招,没办法只能被衙役压着按了手印。

他现在还没死,但怨气已经跟个鬼似的了。

池愉说:“破案我也不行,我们只能用笨办法了,把有使刀的特殊技能的人都探查一遍。”

莲池下意识地说:“这太耗费精力了。”

池愉道:“衙门都找不出凶手,我们修士也只能占神识的便宜了。”

莲池只好说:“好吧。”

如此,花了大概一天的工夫,终于找出了凶手,竟然是一个青楼女子。

这青楼女子本是邱员外的小妾,被邱员外“捂死”之后丢进了井里,却不想她并没有死,只是假死。

她本是屠夫的女儿,自小就有杀猪的经验,且在此道天赋极高,若不是家道中落,也会接替父业当个杀猪匠。进了青楼被邱员外买下从良,百般虐待都硬着一口气强撑着,直到被“捂死”。

她白日里躲在井里,到晚上才出来活动,引得邱家上下惊恐,特地请了道士来做法。

她深知若是被发现,少不得再死一回,便先下手为强,屠了邱家满门,卷了邱家的金银细软到了东城用假身份安顿了下来。

因为她之前本就被邱员外弄死了,衙门也没能查出她来。

莲池见了她暗自一惊,对池愉道:“这姑娘了不得,若是还活着,怕是能成事。”

池愉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即使是一道怨念集结的旧影,她那见了血的眼神也与旁人不同,如一头强大的母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