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遮眼的时候,前面车里的人已经下来了。

穿着挺阔板正的西装,一张冷淡无波的脸,抬脚来到了钟籍的车边,然后敲了敲车窗。

扶鸢降下车窗,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行南,“哥哥,你回来了呀?”

谢行南淡淡道,“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下车跟我回家。”

扶鸢很好说话,他解开了安全带看向钟籍,“早点回去吧,我和哥哥上楼了哦。”

钟籍握紧了方向盘,他隔着车窗看向面无表情的谢行南,又无声无息的收回视线,乖乖的回答,“好。”

顿了顿他又说,“小少爷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扶鸢已经下了车,听见这句话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钟籍,那双隐约映着点绿意的瞳孔里勾了点笑,“早点回去吧。”

谢行南扫了一眼钟籍,他的眼神毫无情绪,又仿佛并没有把钟籍放在眼里。

他转过身跟上扶鸢,平静道,“不要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哥哥怎么又说这种话呀?”扶鸢的声音轻快的似乎带了点撒娇的味道,“难道我只能和哥哥一个人来往吗?”

“这样的话,哥哥不如把我关起来好了。”扶鸢宛如调笑一般,手指轻轻勾了勾谢行南的领带,“不过像哥哥这么正经的男人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谢行南默不作声,只是把自己的领带从扶鸢的手中抽了出来。

穿过假山流水的时候,水中的锦鲤还在吐泡泡。

这个时候谢宅的帮佣管家都已经下班休息了,谢家父母也在谢行南接手家族企业后过上了早睡早起的生活,此刻的客厅一片寂静,因为惨白的月光,客厅里甚至有两分恐怖片里阴宅的味道。

如果不是因为要做任务的话,他肯定不会住在这里的,扶鸢胡思乱想着,他会找个阳气充足点的房子住……

“洗完澡去书房找我。”谢行南的声音打断了扶鸢的思绪,“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不能现在就说,还得洗完澡去书房?”扶鸢掩唇轻笑,“哥哥,看不出来你还喜欢玩书房play呢。”

谢行南面色毫无波动,“你身上有陌生男人的气息,还有一身酒味,我想你也不愿意这样和我谈话。”

“谈话?哥哥把我当你手下的员工吗?”扶鸢不爽的轻嗤一声,踏上楼梯,“哥哥想要和我谈话那就去我的房间吧,我可不想去书房玷污哥哥工作的神圣场所。”

谢行南站在原地,看着扶鸢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略略垂眸看着自己的领带,慢慢地摸了上去。

扶鸢上去之后才看见谢渊倚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楼梯口,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一张脸隐在昏暗的走廊里,渗人得慌。

扶鸢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打开房门。

“不是不回家吗?”谢渊开口,“怎么还是回来了?还是说你害怕谢行南?”

“懒得理你。”

“那个人。”谢渊说,“已经处理了?”

嗯?

扶鸢看向谢渊,什么那个人?

“看来你和酒吧老板关系很好。”谢渊把手机屏幕对准扶鸢,“他还专门给你出气。”

扶鸢扫了一眼谢渊手机上正在播放的视频,视频上的是一个被套麻袋拳踢脚打的男人,现在整个人被套在麻袋里,只留出来一个脑袋,鼻青脸肿鼻子在流血,看起来无比凄惨。

背景还有人在说话。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对谢家的小少爷做出那种事,下面那玩意也别要了。”

视频的最后是一声绝望的哀嚎,然后黑屏了。

听起来……像是刚才在酒吧搭讪他的那个变态。

扶鸢收回视线抬眸看向谢渊,“所以你这是在向我邀功?”

“邀功?”谢渊收了手机,站直了身体,“沈沐潭专门为你出气,我只是替他转达。”

“原来如此。”扶鸢微笑,“看起来二哥和沈沐潭关系更好,还有沈沐潭的微信,还知道沈沐潭就是酒吧的老板。”

“不过也谢谢二哥转达。”扶鸢接着夺过谢渊的手机,三两下把沈沐潭的微信名片推给了自己,“我这就加上沈沐潭的微信,明天请他吃饭感谢他帮我出气。”

谢渊沉沉的看着扶鸢的动作,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随后扶鸢把手机塞回谢渊的口袋之中,他的手指顺手勾上谢渊的领带,然后微微踮起脚尖,靠近谢渊之后,扶鸢唇角微勾。

“不要用这种小把戏来试图获得我的关心,毕竟……帮我处理了这事不是你身为哥哥应该做的事吗?”

随着扶鸢的靠近馥郁的香瞬间钻入了鼻腔里,谢渊的喉结不自知的滚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抬起手,还没碰到扶鸢,扶鸢已经有了下一步动作。

扶鸢的手指上移,指腹按在了那喉结之上,恶劣的笑起来,“二哥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对着自己讨厌的人也能做出这副神态还真是——下、贱!”

最后两个字扶鸢说的又轻又慢,颇有些缠绵缱绻,至少单听语气是听不出半点恶意和嘲弄。

谢渊的脸色僵硬难看了一瞬,他的手正好碰到扶鸢的肩,还没按下去时面前的扶鸢已经轻巧地后退两步,正好避开他的手。

谢渊的手落了空,他慢慢攥紧拳抬起头来看着扶鸢。

“二哥,我可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

站在昏黄的廊灯下,容貌瑰丽冶艳的青年宛若狐狸精般勾魂摄魄,他依旧是那副不吝奢自己笑容的模样,他说,“晚、安。”

门砰的一声关闭了。

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那股馥郁的香却似在谢渊的鼻间一直萦绕着久久不散。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许久才抬起眼,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没有半分被戏弄之后应该有的恼怒,相反,那双眼如同饿极了的野狼,在黑暗中黑得发亮。

谢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试图将浑身的燥热都吐出去。

他就知道,自己的确是应该回谢家的。

第07章

谢行南来的时候扶鸢正好洗完澡出来,扶鸢裹着浴巾,水珠顺着薄肌滚落下来没入浴巾之中,两条修长白皙的长腿因为水汽泛着粉色。

谢行南的目光刚接触到扶鸢的身体,就觉得眼前一黑,鼻间传来毛巾上幽幽的香。

等谢行南取下脑袋上的毛巾,扶鸢已经换上了睡袍,被紫色衬得白得晃眼的皮肤,红得招眼的唇。

谢行南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他拿着毛巾来到扶鸢身后,声音低沉,“小鸢,我给你擦头发。”

扶鸢就坐在那里,感受着谢行南给他擦头发的力道,他说,“所以哥哥半夜找我,是要和我说什么事呢?”

谢行南的动作半点没停,低垂着睫毛,语气平静,“进入公司上班吧。”

“哥哥你可别害我。”扶鸢敛眉轻笑,“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

“我这样?”谢行南有些疑惑。

“嗯哼。”扶鸢换了个姿势,手撑在床上,“一身班味,脑子里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多看一眼都觉得毫无欲望……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谢行南:“……”

多看一眼都毫无欲望?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沉默了许久才说,“谢渊已经进入公司上手了,你也不能再这么花天酒地下去,你的那些朋友们不是什么可以深交的人……说这些不是我想管束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扶鸢打了个哈欠,笑得意味不明,“有意义的事情?哥哥怎么知道你觉得不行的事对我来说不是有意义的事情呢?”

谢行南把毛巾放下,打开吹风筒,手指穿过扶鸢柔软的发丝。

等到吹风筒再次放下,谢行南才说,“如果你是担心爸妈那边,现在公司的事我基本都能做主……”

“不要做这种无谓的事了。”扶鸢打断了谢行南的话,淡淡地笑了笑,“哥哥,已经很晚了,你该走了。”

谢行南定定地看着扶鸢。

“哥哥不想离开?那么和我一起睡?”扶鸢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他拍了拍床铺,“我的床很大,怎么折腾都不会坏哦,哥哥。”

哥哥两个字扶鸢说的缠绵悱恻,暴露于空气中的皮肤粉白,在橘色的灯光下平白添了几分暧昧。

谢行南的视线在那片粉白上落下一瞬,又如同被烫到一般飞快移开,他神色依旧冷淡,“你可以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谢行南的脚步平稳,背影丝毫不慌乱。

扶鸢收回视线想,果然,他最讨厌谢行南这种古板的正人君子了。

他又把谢行南的能量贡献值翻出来看了看,还是百分之六十的及格线,这些天能量值连半点都没有涨。

扶鸢拿起震动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

原来的【云城混吃等死富二代群】现在改名了,叫【拥护小风筝谋朝篡位(暂时改名版)(13)】。

最近几条消息都在艾特他,难怪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

他粗略的看了一眼,这群狐朋狗友们大概是真信了外面那些传言,觉得谢家会因为谢渊回来后把他赶出去,所以给群改了个名。

扶鸢在群里发了几个点,立马有人接上。

[是胡涂不是糊涂]:如果谢家真的要把小风筝赶出去,那小风筝以后就由我来照顾!

[不是关一天的意思]:胡涂你做梦呢?就算小风筝真不待谢家了也轮不到你来,小风筝看我。

[是容预不是荣誉]:你们都当我死了吗?

[是杨缪九就是杨缪九]:你还能说话呢,没死。

[鸢鸟]:看起来大家都很期待我被谢家赶出去的那一天呢。

群里空屏了一瞬,立马又被消息刷满了。

扶鸢起身关了大灯,留了床头小灯,再看手机的时候群里的人已经有了新的话题,在问他明天要不要去车会。

车会指的是容预的预备起跑俱乐部,一家不对外开放的赛车私享场地,私人会员制,专供云城这些非富即贵喜欢玩车的富家子弟们赛车的地方。

扶鸢窝在被子里,懒洋洋的开始打字:再说……

后面的字还没打完,群里忽然跳出来一个鸢鸟的头像。

[。]:@鸢鸟,不准去。

这个格格不入的群名立马引得群里大家激愤,开始讨伐句号。

然后有人问了句:‘这是谁啊?以前好像没在群里说过话。’

[是容预不是荣誉]:不出意外的话,他是谢行南呢。

群里安静了一瞬,下一刻,谢行南被群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出了群。

扶鸢乐不可支,没想到谢行南也有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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