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也好贵
左成天拿过来看了看, 左右看了看,就带着时秋坐在了楼道里的长椅上, 他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慢慢地解释道:“其实这里我想要你进行一些层次变化……就是不止是单纯的宣泄情绪,这个角色的几个层次的情绪变化, 从宣泄到情绪的回归……”
他这样讲话很柔和, 不疾不徐的引导着时秋思考, 时秋认真地听着,左成天和他坐的挨在一起,几乎头靠着头肩膀挨着肩膀。
钟习远这段时间给时秋发消息, 他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才回, 虽然已经想到了时秋现在也要演戏, 左成天的要求也很严格, 但是钟习远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隔几天就会趁着从隔壁剧组抽出空来的时候来左成天的剧组这边来看时秋。
时秋好像越来越瘦了,这可以看成为了符合左成天的角色要求作出的改变,但是钟习远觉得时秋是不是跟左成天走得有点太近了。
结果今天钟习远来找时秋的时候,就看到时秋和左成天一起坐在那个长椅上,挨得那么近, 完全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哪怕已经见识过时秋有多讨那些导演编剧们的喜欢,钟习远也还是觉得时秋跟左成天的关系似乎近得有点不正常了。
钟习远默默地收回了原本想要踏出的脚,心中警铃大作。
主要是左成天的那个眼神和举动,绝对不清白。
钟习远一想到上回被荣乐安那个憨货给趁虚而入了, 现在荣乐安被发配外省,总不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让时秋跟野男人勾搭上吧?
想到这一点,钟习远心一横,直接找到了江枫眠,问他时秋和左成天是什么关系。
虽然自己也是野男人,但是钟习远可还记得,自己是在江枫眠这里过了明路的。
“没什么关系啊。”江枫眠从剧本里抬起头来,一脸莫名地说道。
这段时间江枫眠整个人精神状态也极为压抑,他平时没法跟时秋多讲几句话,只有演戏的时候才能接触,演得又是那种黑深残的剧情,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枫眠只能尽量让自己调理的心情好一点,但还是不可避免的逐渐感觉自己有些抑郁。
钟习远这样突然过来能跟自己聊聊其他事情,江枫眠其实也是很欢迎的。
“我之前……拿到这个男主角的时候,也问过时秋了,他跟我保证过,他跟左成天不是那种关系。”江枫眠回忆了一下,补充说道。
时秋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跟自己撒谎,他都那么简单的承认了其他男人,左成天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江枫眠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信任时秋。
钟习远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江枫眠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性就是,时秋没对江枫眠撒谎,左成天给江枫眠这个男主角,完全没有任何胁迫时秋的意思,现在的左成天就是纯靠着自己的手段在泡时秋。
而钟习远绝对确定这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不是正常的演员和导演的关系……这左成天的竞争力就有点强得可怕了。
第二个可能性则更糟,时秋如果单独为了左成天对江枫眠撒谎,那更显得左成天在时秋这里的存在极为特殊,那就更危险了。
总之无论哪个可能性,都让钟习远觉得左成天实在是个祸害。
钟习远匆匆告别江枫眠之后,思前想后,最终还是选择给陆承言打了个电话。
当初陆承言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那很明显是陆承言的私人号码,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钟习远至今一直存着。
“喂?”陆承言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钟习远听见他的声音就觉得有种沉重的压迫感,他紧了紧嗓子,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说道:“喂,陆总,是我钟习远。”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陆承言手中的签字笔不停,一边在文件上签着字,一边问道。
“陆总,最近时秋在剧组的情况您有关注吗?”钟习远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问道。
“他出什么事了?”陆承言那边笔尖在纸面上滑动的沙沙声一下子停了下来,他语速有些快地问道。
“没出什么事。”钟习远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但是他最近跟左成天导演走得有点太近了,我有点担心。”
站在办公桌前等着拿文件的徐紫衫就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陆承言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什么叫走得太近了?”
钟习远出了口气,低声道:“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
陆承言就捏紧了手中的笔。
他是答应了跟时秋各自好好想想没错,但可不代表他能容许这期间有别人趁虚而入。
“我知道了。”陆承言出了口气,说道,“多谢了,钟导如果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联系陆氏。”
“好……”钟习远低声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他有些无力地笑了一下,陆承言出手确实阔绰,但他给陆承言通风报信,又不是为了讨赏的。
钟习远只是明白自己在时秋那里实在是没有半点威慑力,自己如果想要阻碍时秋和左成天的话,会相当困难,时秋完全不害怕自己。
但是时秋很明显害怕陆承言。
而且并不是那种怕……
钟习远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他总觉得,时秋对陆承言的态度,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江枫眠这边没过多久,也接到了陆承言的电话。
“喂,承言哥,怎么了?”他接起来问道。
陆承言从接到钟习远通风报信开始,就飞快地签完了剩下的文件,开始想自己要怎么对付左成天这家伙了。
左成天是导演,身份特殊,肯定是不能换掉的,时秋对自己异常警惕,如果下手太明显的话,时秋肯定会被自己吓到,到时候反而不好。
但是让他心平气和接受时秋又搞上一个野男人的事实也不可能。
“喂,枫眠。”陆承言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语气温和地说道,“你最近在剧组怎么样?”
“还好啊。”江枫眠一边回答着,一边心想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来找自己了。
“时秋怎么样?”陆承言也不含糊,话锋一转,直接就转到了时秋身上。
“他……应该也还好吧?”江枫眠有些犹豫地说道,“左导演把他跟其他人隔离了,说是帮助他入戏。”
陆承言心头一跳,时秋被和其他人隔离、连江枫眠都不能接触的话,那能够交流的人不就只剩下一个左成天了?
简直是用心险恶。
“真的吗?”陆承言的声音有些危险。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左导演这个办法确实是很有效果,”江枫眠叹了口气,“时秋的演技现在强得惊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天才你懂吗。”
陆承言原本心中已经决意要把左成天收拾一顿的想法,因为江枫眠这句话倒是停顿了一下,他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不好形容,就是原本他的演技也好,有些不熟练的演员甚至会接不住他的戏,但是现在,只要是聚焦他的画面,他身上的那种气场,就完全让人觉得不一样,几乎所有人都是被他带着走,哪怕是那些老戏骨也是如此,就像是他这个人一下子变成了整个场景的核心一样。”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江枫眠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概能明白。”陆承言的声音低沉。
“左导演在调教演员这方面确实很厉害,虽然实在是太严格了,但是我也感觉自己演技提升了特别多。”江枫眠的话比以前都要多,或许也跟他在剧组憋狠了有关系,“但是我看时秋最近瘦的厉害,人也不笑了,总怕他人被憋坏了。”
“不能放两天假吗?”陆承言试探着问道。
“怎么可能。”江枫眠一下子笑了,“左导演不给放假的。”
“四个月时间一天都不给放假吗?”陆承言想到好像之前拍戏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严格,中间的时候偶尔还是能放一天或者半天假的。
“嗯,还好了其实,有的大导演让一个演员拍一场打戏拍了四十个通宵,直接把演员送去医院了,左导演虽然严格了一些,但是整体上还是可以的。”江枫眠替左成天说了两句好话。
陆承言就有些沉默。
江枫眠这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陆承言跟自己弟弟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刚才问时秋和左成天的事情,摆明了是在捉奸的,自己居然一时没想到这件事。
刚才钟习远也来问过了时秋和左成天的关系……
江枫眠原本是很信任自己弟弟没有跟左成天乱搞的,但是现在又有点不确定了。
时秋那么招人,万一左成天那个浓眉大眼的就变成了狼,要叼自己弟弟走呢?
尤其是现在时秋只能接触到左成天一个人,万一左成天有了坏心思,这可太危险了。
江枫眠想到了这些,又连忙对陆承言说道:“其实我觉得时秋这段时间在剧组里实在是太辛苦了,他又只是个配角,戏份也没有那么多,承言哥你要不然跟左导演商量一下,时不时带他出去一趟散散心吧。”
江枫眠也知道这次《104床》是由陆氏集团投资的,陆承言作为资方亲自发话要带时秋走的话,左成天一定会放人的。
说真的,这些狼比起来,江枫眠还是最偏向陆承言的。
陆承言听他这样说,却有些犹豫。
因为自己跟时秋约好了,四个月不来插手他的生活工作,现在时间还没过去多久,自己就要来把人从剧组带走的话,时秋肯定不会同意的。
别看那小家伙平时一副软乎乎的可爱样子,涉及到这种问题的时候简直硬得很。
这下子倒是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江枫眠见陆承言沉默,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承言哥?”
这对于陆承言来说应该只是小事而已啊。
“我跟时秋……”陆承言有些犹豫,他的手指在办公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敲了敲,才慢吞吞地说道,“我跟时秋闹了一点小矛盾。”
“怎么了?闹了什么矛盾?”江枫眠连忙问道,“时秋他性子你知道的……”
他生怕时秋惹了陆承言不高兴,被陆承言记仇。
“我知道。”陆承言叹了口气,江枫眠这么害怕自己伤害时秋,也让他顿时生出了无力感。
时秋害怕他,江枫眠也害怕他。
陆承言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无论时秋做得多过分,他甚至从来没有对时秋说过任何一句重话,把自己的面子里子都放在地上让他去踩都无所谓。
但是他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任。
“我知道……”陆承言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有些自嘲地说道,“反正他对我不一样,也只不过是因为我跟你长得挺像的……”
“什么?”江枫眠听他这样说,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连忙问道,“什么长得挺像的?”
是说自己跟陆承言长得像吗?哪里像了?
陆承言对这件事倒是没什么说不出口的:“时秋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你不同意,他就一直把我当成你。”
江枫眠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还扯上替身这种东西了?
主要是自己跟陆承言长得真的不像啊,顶多是眉眼有一点相似,但是这种相似几乎是家族特色长相了,江枫眠这一辈的人里比陆承言和自己长得像的兄弟姐妹多了去了,真冲着脸的话,谁会招惹陆承言啊?
江枫眠大脑中一瞬间就略过了无数个反驳这一荒谬说法的结论,但是他头脑风暴了几分钟,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时秋叫你什么?”
“叫我哥哥啊。”陆承言答道。
江枫眠一下子松了口大气,他把自己因为震惊而攥皱的剧本书页抚平,然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那肯定不是这样的,因为时秋从来不会叫我哥哥的,都是叫哥。”
“时秋从来没有叫过我哥哥,一次都没有。”
“承言哥,如果他一直叫你哥哥的话,肯定是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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