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瑄鹤
……
那天夜里,前有那尔迦官方发布的公告引爆整个帝国星网,后有刚刚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发的小虫母站在露台上,沐浴星光,拨通了光脑上内被他刚刚置顶的联系人。
很快,光脑被接通,隔着星网网线,珀珥听到了阿斯兰沙哑的嗓音,“珀珥?刚洗完澡吗?”
阿斯兰似乎早已经摸清了珀珥的行为习惯。
此刻的小虫母没擦头发,肩头披着一截很长、很大的浅蓝色绒毯,自脚跟延伸着,很长一部分拖曳在地毯上,潮湿的银白色长发蜿蜒铺在上面,像是蔚蓝天空中被风吹散的云层。
他脚尖轻点,身体半趴在露台的栏杆上,从鼻腔里溢出一道有些娇气、困倦的模糊轻哼。
似乎在阿斯兰面前,珀珥总是显露出他更为柔软且甜蜜的一面。
这道声音,就像是漂亮的小鸟似的,听得阿斯兰心头发胀,唇角勾起一抹很淡的弧度。
此刻,同样站在房间露台上的阿斯兰抬头,视线落于那黑蓝色的天幕之上。
太阳宫周边的天空很空旷干净,没有层层叠叠的树冠遮挡星空,因此能很轻易地窥见那些数不清的星斑,银河横亘而过,犹如一条溯有微光的河流,在幽邃的深空缓慢脉动。
这既是阿斯兰所见,也是珀珥眼中的天空。
他问:“睡不着吗?”
珀珥嘟囔道:“有点……明明觉得很困,但就是睡不着,闭上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阿斯兰问:“珀珥,是在想什么吗?”
光脑的另一边,小虫母迎着晚风,慢吞吞道:“想了好多、好多的东西。”
比如那些已经发生过、成为了记忆的过去——
在塞伦盖提密林中的候选赛,公开路面时的热闹与激动,艾瑟瑞恩星球上的暴风雪,地底洞窟内颤动且缀着晶莹蜜液的虫翼,异兽清剿赛中的巨型克拉肯,巴别塔星港晚间的繁华……
以及最初的最初,他与那尔迦人相识在辐射荒星上的一切。
珀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却在这里回想过去的事情,难道他已经成长到了喜欢忆往昔的年纪了吗?
珍珠:糟糕!已经到这个年纪了吗?!!
阿斯兰并不知道珀珥心里在偷偷想着什么,他只是柔和了声音,在晚间微凉的风声里和小虫母交谈着。
或许只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对话——是天空中星星连成的形状,是树叶被风吹响时的声音,是银河之上浮动的尘埃,或许是太阳宫花园内某一棵住着松鼠的树……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珀珥大多数时候都是讲述者,小虫母清亮温柔的声音透过光脑,像是一涡甘甜的泉,咕嘟咕嘟向外冒着泡泡。
这个时候,阿斯兰将是世界上最好的倾听者,他的回应或许简短,但一定很认真,便是透过光脑,珀珥都能想象到对方深邃却又沉静的面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珀珥裹着宽大的绒毯,像是个小蘑菇一样蹲坐在微凉的露台之上,他脚趾微蜷,手里捏着流苏,伴随语调的起伏晃悠着,直到在十多秒的停顿后,他并不曾听到阿斯兰的回应。
珀珥轻轻“诶”了一声,还蹲在原地,晃了晃脑袋冲着光脑道:“阿斯兰,你怎么不理我啦?”
熟稔的亲昵之下,是属于小国王的娇气可爱。
阿斯兰在今夜格外温柔的夜色下轻笑,他说:“珀珥,向下看——”
这道声音似乎是同时从光脑,以及露台外侧传来的,原本蹲坐在地上的小虫母一个激灵。
他猛地站了起来,像是在逃的“公主”一般,身披着绒毯、赤裸双足,略潮湿的发丝飞扬,转身扑向后方的栏杆。
簌簌。
是毛毯摩擦露台围栏的声音,像是小蝴蝶在静谧的夏夜展翅。
当珀珥被本能驱使着,翻身爬上栏杆时,另一道氤氲有朦胧水汽的躯干靠近,随后伸出双臂,将身形前倾、几乎呈向下坠落之势的小虫母紧紧抱在了怀里。
卧室房间的露台距离下方的草甸至少有两米高,在抬手接住这具柔软小身体的瞬间,阿斯兰蹙起了凌厉的眉峰。
……有时候两米的高度可要比十米的高度更危险。
高度差和坠落时间不够珀珥彻底张开虫翼、把握平衡;身体、脑袋前倾的姿态,又难以令他在半空中翻转姿势,一旦阿斯兰伸手伸得迟了,某个莽撞的小珍珠怕是会摔成珍珠粉!
珀珥:也没有那么夸张啦……
阿斯兰:生气.jpg
忧心小虫母安全问题的年长者难得沉了面色,下颌紧绷、唇角拉平,他单臂抱着珀珥,有些不容置喙道:“外面凉,先进去吧。”
后知后觉意识到危险问题的珀珥,安安静静坐在阿斯兰的臂弯上,老老实实,像个羽毛都缩起来的小鹌鹑,瞧着乖巧可爱,哪里有刚刚那般生猛吓人的动作姿态。
头顶传来一声又淡又无奈的轻哂,听着声儿的小虫母脑袋垂的更低了,毕竟这事儿他确实有点心虚。
只是还不等珀珥开口,阿斯兰的手指蹭过小虫母轻微潮湿的发根,面色又沉了一点,“头发也没吹。”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偷了懒,早早关掉导盲球提醒的珀珥眨巴着眼睛没接话,心虚程度悄悄上升了一截。
随后,阿斯兰坐在室内的小沙发上。
他的手臂环着珀珥的腰腹,让小虫母坐在自己大腿上,而他则身形微俯,伸手拇指、食指成环,圈着珀珥的足踝和脚尖摸了一下。
没穿袜子没穿鞋,赤脚踩在露台那边通风十足的地毯上,从足面到小腿冰凉一片,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没两样。
阿斯兰指腹蹭了蹭珀珥脚踝上的皮肤,客观道:“鞋袜一个都没穿。”
这次,珀珥的心虚程度上升到了100%的数值。
他双腿微微岔开,半跪在沙发上,膝盖之间夹着阿斯兰的大腿,撑起身体,有些赖皮似的伸手抱住了阿斯兰的脖颈。
珀珥撒娇道:“因为想要阿斯兰给我吹头发、穿袜子!”
即便是成熟稳重的年长者,也遭不住小珍珠搂着脖子的撒娇攻势。
阿斯兰那本想开口让珀珥更注意健康的话被藏了回去,他无奈又宽纵,只是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珀珥搂住自己时,下意识撅起来的屁谷。
在回归太阳宫后,珀珥早已经被养出了几分巧妙的腴润,该瘦的地方瘦,该肉的地方肉,尤其胸膛、屁谷、大腿根的位置,这一下拍下去软绵得厉害,像是在揉云朵棉花糖似的。
珀珥僵了一下,面颊晕红,脑袋整个藏在阿斯兰的颈窝处,张嘴含着咬住了对方颈侧的皮肉。
那可比阿斯兰拍他的那一下使劲儿多了。
阿斯兰笑了。
当初那个小心翼翼、总是把“抱歉”挂在嘴边的小虫母,而今也会凶巴巴地咬人了。
他掌根落下,抚着珀珥的尾椎揉了揉,“疼了?”
不疼,但就是羞。
珀珥模模糊糊哼唧了一声,为自己酥酥麻麻的小屁谷感到羞耻……他竟然会觉得有一点点舒服?珍珠的屁谷是坏掉了吗?!!
甚至不只是屁谷,连带着虫翼、尾勾、胸膛……
所有生长有蜜腺的位置,都开始泛滥出一层酥麻的痒意,原先安静蛰伏的腺体似乎在这个夜间醒来,开启了一场无声的狂欢。
珀珥声线轻缓地低哼了一声。
他咬着阿斯兰的脖子,清透水润的浅蓝色眼瞳中充满了迷茫和难耐,连眼睫都隐隐溢出潮意,似乎只要再多碰一下,就能挤出泪珠来。
但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古怪的舒服。
阿斯兰发现了珀珥的变化,也发现了对方越发颤抖的腰肢,以及他深色长裤大腿位置的一抹暗色湿痕。
似是前不久才落上去的,在卧室温暖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潋滟微光。
……滴落的水迹吗?
阿斯兰的记忆忽然被带着回到了许久之前——在他握着珀珥的手腕,将人揽在怀中,引导对方使用精神力的情景中。
恍如隔日,倒是让他很怀念。
只后来小虫母的精神力愈发精进,倒也不需要那般靠在他的怀里进行感知了。
眼下,没有进行精神力交互,也没有旁的接触撩拨,怎的会忽然有湿痕?
除非是……
阿斯兰顿了片刻,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胸腔微微发震。
他迅猛地伸手紧扣小虫母发软的腰,把人拢得完全贴近自己的胸膛,就着对方跪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仰头露出青筋暴起的深麦色脖颈,温柔却又有些强势地吻了上去。
珀珥和阿斯兰接吻的次数其实很少,先前几次也都以温柔为重,但此刻却有些来势汹汹,有种恨不得将他吞进腹中的劲,火热又激烈。
本就腰腹酸软的珀珥被亲得神魂颠倒。
他眼眸半眯,湿漉漉的眼睫如蝶翅一般颤动着,藏匿在躯干深处的感觉流淌于四肢百骸,腺体泛出隐秘酸胀,让他忍不住抬手推拒对方,却在手掌之下触及一片丰厚偾张的胸肌。
阿斯兰后退,手掌抚着珀珥的后颈,一下一下摩挲着,呼吸声很哑很沉,压抑有一种古怪的意味。
被亲懵的小虫母睁着一双茫然濡湿的眼瞳,浅蓝色的虹膜中荡漾着潮气,张着发红的唇,有些慢吞吞地撒娇道:“感觉嘴巴要被阿斯兰吃进去了……”
阿斯兰垂眸,注视着珀珥,眼底却显露出浓郁的情绪波动。
毫无缘由的水迹并不难猜。
虫巢之母的身体其实很简单,总会随着他们的意识情感而发生变化——当珀珥意识到他对阿斯兰的喜欢,并且正面这种情愫后,他的身体将会表现出最直观的反应。
会因为对伴侣的喜欢、亲近而变得更加柔软,会渴求伴侣的体温与气息,那是一种近似肌肤饥渴症的反应,会比往常更加需要伴侣的安慰与爱抚,像是黏人的小猫一般,会时时刻刻“喵喵”叫着缩在铲屎官的怀里,央着对方给自己揉耳朵、摸尾巴……甚至也将在某个合适的时刻,开启孕育生命的开关。
但那将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阿斯兰伸手,滚烫的掌心抚过小虫母的躯干。
那一瞬间珀珥恍若引颈受戮的天鹅,扬起漂亮氤氲着碎汗的脖颈,连声儿都有些发不出来。
视野朦胧的余光中,他看见阿斯兰的手掌上,似乎是一抔被混合了金色蜂蜜的温泉水。
恍惚中,珀珥听见阿斯兰问他可不可以。
可以的。
这是珀珥的答案。
亲吻和手掌上蹭过的动作令珀珥完全失去了力气,懵懵懂懂如同一只刚刚钻出洞穴的小兽。
他瞧着阿斯兰脖颈上凸起的喉结,那彰显有男性特征的部位也生得性感,向下连接有深麦色的肩膀、胸膛,安全感十足,偾张有滚烫的气息,熏得人晕晕乎乎。
他被握着手,带到了那枚只有他才能打开的金属笼上。
隔着被体温焐热的金属条,其下被紧紧挨着,已然绷出凸起的经络。
就像是阿斯兰本身一般,雄壮且令人望而生畏,份量与存在感十足,同发色相同的银色丛林微密,却也被修理得很好,隐晦地透露出一种整洁的涩禽感,均匀对称,形状极好,可对比珀珥玉石一般的躯干,便显得那确确实实是个丑东西了。
珀珥止不住地打颤,刹那间被危险包围,在他紧张的同时又有种隐秘的兴奋,似乎是为阿斯兰因自己而失控的模样微微着迷上瘾。
阿斯兰总是显得过于克制,以至于他的失控会变得更加迷人,仿佛令人有种打破规则的混沌与失序,让珀珥想要在阿斯兰的眼中看到更多更暗沉的情愫。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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