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瑄鹤
他带有年长者的包容,从喉咙深处压抑地道出一声“好”,即便已经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上半蹲下来,身形微曲,减少了他与小虫母之间的高度,但他们之间的体型差依旧大得惊人。
……如果珀珥被阿斯兰钉在怀里,前者的双脚怕是连地面都碰不到。
阿斯兰哑声问:“……珀珥,你想怎么……”
还不等“亲”字从阿斯兰的唇间溢出,骤然心中升起这份冲动,并且对“亲昵”一事抱有好奇心的小虫母便扶着阿斯兰的肩头,把自己的嘴巴撞了上来。
阿斯兰银白色的眼瞳紧缩,在他虹膜中倒映出小虫母靠近的面孔时,即便知道自己能很轻易地躲开、纠正对方的姿势,但阿斯兰却没有动。
他只是指尖微动,瞬间银白色的菌丝自身侧扬起,在这片地底洞窟内交错缀连,形成了一道雾蒙蒙的纱帘,将阿斯兰与珀珥包裹到了属于他们的小天地内。
珀珥的余光注意到了这些变化。
与此同时,他的唇也落在了阿斯兰的唇上。
珀珥曾亲吻过子嗣们的额心、鼻梁、唇角,那些都是被皮肤包裹覆盖着的地方,柔软温暖,只需要仰头将微微闭合的唇印上去,一触即离。
与其说是“亲”,倒不如说是唇部皮肤与脸部皮肤的轻微接触,仅此而已。
很简单,也很好上嘴,这对于珀珥来说简直是没有任何难度含量的事情。
但是亲嘴巴好像不太一样……至少和珀珥想象中的不一样。
像个初生牛犊似的小虫母,就那么懵懵懂懂将嘴巴撞了上去,但因为生疏、好奇甚至是害羞,他的动作有点快,瞄错了位置,再加上高度的问题,以至于当珀珥的唇碰上去的时候,不小心用牙硌到了阿斯兰的唇。
珀珥的牙齿细细白白,瞧着漂亮可爱,便是狠命地咬,也很难在白银种的躯干上造成明显伤势,但嘴巴不一样……
就算是再硬的雄性,嘴巴也是软的。
阿斯兰被珀珥这一下撞得鼻息发沉,唇间溢出道有些沙哑的“唔”声,他有些无奈地抬手扶住了珀珥微俯的腰肢。
在两人呼吸交错的近距离下,阿斯兰眼眸微微抬,对上了珀珥那双夹杂有几分心虚的浅蓝色眸光。
显而易见,小虫母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牙齿好像磕在了什么东西上。
……热热软软的,像是果冻。
珀珥眨了眨眼,然后借着阿斯兰的动作慢吞吞后撤,随即眼睫微垂,将视线落在了阿斯兰的唇瓣上。
——那里有一截小小的齿痕,微红,血丝若隐若现。
珀珥小声道:“……会痛吗?”
阿斯兰摇头。
这样的触感对于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痛。
珀珥抿了抿唇。
他知道,不论是阿斯兰还是别的那尔迦人,因为天生战士特性,他们对疼痛的阈值总会更高,日常磕磕碰碰根本不看在眼里,似乎对于这群大块头来说,唯有异兽战场上见了血的痛,才是真正的痛。
但珀珥不喜欢他们这样的习惯。
应该改正才对。
此刻,珀珥忽然伸出手臂,捧住了阿斯兰的两侧,有些认认真真道:
“痛一点点也是痛,阿斯兰,你不能因为它只有一点点痛,就直接说它不痛的,不然嘴巴会委屈的。”
阿斯兰轻微怔然。
他身上还穿着暗色调、近乎一丝不苟的衬衣,唯有领口开了一个纽扣,在半蹲的姿势下,丰厚有力的胸部、背部肌肉将不那么有弹性的布料彻底撑了起来,显得其身形愈发宽厚,威严中透露有几分衬衣紧贴于肌理上的性感姿态。
阿斯兰很帅、很有魅力,这是珀珥一直都知道的。
他笑了一下,又一次问道:“所以,阿斯兰的嘴巴会痛吗?”
就像是被蛊惑了似的,阿斯兰眼底闪烁着宠溺的情绪,在向来铁血的规训和战斗习惯下,他点了点头,哑着性感沙哑的嗓音,难得示弱着低声道:“……痛的。”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珀珥嘴唇微张,溢出很零碎的气音,近乎新奇地望着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脆弱面的阿斯兰。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觉得后颈、脊背都麻麻的,连牙尖也有点痒……珀珥忽然有点怀念在山洞中,他咬着阿斯兰胸膛的口感。
难道长大了的珍珠也会有口欲期吗?!!
珀珥睫毛颤了颤,有点莫名的不好意思,但还不等他深想那股隐秘的念头,便听到了阿斯兰的声音。
对方问,珀珥,会有补偿吗?
把他弄痛了的补偿。
“有、有的。”
最是容易害羞的小虫母结巴了一下,他命令阿斯兰闭上眼睛,待对方照做后,珀珥又道:“一点点都不许睁开哦!”
阿斯兰声带轻颤,笑着应了一声“好”。
半蹲在更上一级台阶上的白银种战神,对于站立着的小虫母来说高度刚刚好。
珀珥又往前迈了一小步,在这被菌丝帘笼罩的静谧之下,一点一点将脑袋靠近,然后小心翼翼探着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那抹被他用牙齿磕出来的红痕。
那痕迹不大,但牙齿到底比唇坚硬很多,于是当珀珥靠近,用舌尖轻舔过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很淡很淡的铁锈味。
阿斯兰的声息愈发得沉,他覆盖在眼瞳上的眼皮颤抖着,连睫毛都显得有些不安。
尤其当珀珥又一次垂头,如同舔水的奶猫般,一下一下,轻柔似羽毛地剐蹭过阿斯兰下唇上的血痕时,那一刻全身感官的躁动令他恨不得让小虫母直接咬下去。
哪怕重重咬下去直接见血,都比这般轻柔却又折磨人的轻舔好……
阿斯兰闭着眼睛,低低喘着,宽大滚烫的手掌很自然地轻握住珀珥的后颈,力道适中地捏着揉了一下。
随后,这位向来沉着的年长者侧脸微偏,似是无奈又充满了投降的意味,“……珀珥,请不要再折磨我了。”
珀珥眨眼,他感受着后颈上的温热,眸光落在了阿斯兰那被自己舔着轻微濡湿的下唇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自己半截身体都挂在阿斯兰的肩膀上,小声问:“阿斯兰还戴着那个吗?”
将小虫母接了个满怀的白银种战神调整呼吸,唇瓣上酥麻久久不散,他下意识想要舔一下那片痕迹,却又因为听见珀珥的话而双肩紧绷,下颌微收。
比起他的回答,更令阿斯兰僵硬的是那只蹭过他的衬衣,落于他腰腹间的手——大胆极了。
柔软,微凉,纤细。
隔着贴身的衬衣布料,于近乎胯部上方的位置,抚到了一抹藏匿在衣摆下方,紧贴着皮肤的皮质束带。
那束带早已经被阿斯兰的体温彻底焐热了。
珀珥的指腹还隔着衣物,轻轻勾着那截束带,像是小猫在玩毛线球一般。
只是,当阿斯兰为此骤然睁眼的同时,珀珥猝不及防地被那双犹如银白深潭的眼眸吸了进去。
他下意识松手,任由那细细的皮质束带“啪”的一声,弹回到了阿斯兰结实的腰腹之间。
啪。
这声音在空寂安静的地底洞窟内甚至有些明显。
比那更明显的,则是阿斯兰收紧的指节,滚动的喉头,以及止不住发沉的喘息声。
又一次被主人束缚在笼中的野兽重重跳动了一下。
珀珥面颊微红,想要低头,却因眸光不小心扫过某些盘踞在阿斯兰腰腹下方的阴影而慌慌张张抬起脑袋,偏头看向另一边,有些小结巴道:
“狂化症不是已经被安抚好了吗?阿斯兰怎、怎么还戴着呀?那里圈起来……会难受的。”
阿斯兰颔首,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腰腹一侧。
看似禁欲、严实的衬衣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的躯干,隐藏起了那甚至会因为小虫母呼吸、香气而坚硬痉挛的腹部肌肉与青筋。
阿斯兰无法告诉珀珥,山洞内的那一次之后他食髓知味,那种感觉就像是爬满身体的虫蚁,在夜间啃食他的皮肤与血管,窸窣而过,甚至深入骨髓。
彻底拥有并不意味着满足,而是代表着更多的欲望汹涌而出。
谁都会想要得到更多。
阿斯兰也不例外。
但是,在这层渴望之后,阿斯兰却不会放纵。
珀珥的询问声中,阿斯兰的手掌还勾着珀珥的后颈,一下一下轻抚着,像是安抚幼猫一般,充满了耐心与温和。
他道:“珀珥,这是提醒我克制的一种方式。”
即便笼中的野兽曾有幸得到过满足,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可以肆意妄为。
而这明晃晃的拘束感则可以随时随地告诉他:阿斯兰,你不能放纵,你应该继续等待。
珀珥的脑袋还蹭着搭在阿斯兰的颈窝,他的声音很轻,羞意尚未褪去,带有几分淡淡的疑惑,“可是阿斯兰,什么时候才能不克制呢?”
珀珥很清楚,这层带有别样意味的束缚笼,是阿斯兰因为他才戴上的。
他本以为在山洞内的交合之后,这抹极具有拘束、克制性质的束带会彻彻底底从阿斯兰的身上消失,但是他没想到……
它们还在。
还紧紧缚在阿斯兰结实性感的腰腹间,一路向下延伸,死死桎梏着那头曾在他腹腔内躁动的野兽。
在珀珥蜕变期的时候,他曾问过阿斯兰,什么时候那头野兽才可以被满足,那时候阿斯兰的回答是“不知道”。
后来,在艾瑟瑞恩星球的雪域冰洞内,它得到了满足。
而今,又是在相同的地方,在地底洞窟、被菌丝包围的小空间内,珀珥又问阿斯兰,什么时候这头野兽才能不再克制。
这一次,阿斯兰没有说“不知道”,而是近乎以臣服的姿态,成熟又温柔地吻了一下小虫母的唇角,他道——
“等珀珥亲手放它出来的时候。”
那一瞬间,珀珥听到了自己骤然加重的心跳声。
随之而来的则是吞没面庞的明显红晕,以及浅蓝色眼瞳中的濡湿潮意。
他好像有点听懂阿斯兰的意思了。
但是……
珀珥顿了顿,后颈蹭在阿斯兰滚烫的手掌间,声音很轻:“……我不知道,我、我好像还没准备好。”
“不着急。”
阿斯兰又一次吻了吻珀珥的唇角。
即便他们已经拥有了身体更加深入的接触与交合,即便他曾将自己的一部分埋在小虫母体内最深的部位……
但是,在未曾得到珀珥最为确定的应允之前,阿斯兰不会做得太过分。
犹如冰川,却又矛盾地偾张有热意的躯干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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