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涩涩儿
他微微垂眸,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道:“吕道友是在下的合作者,自然可以进来。这两位道友,想来是舍弟的同门,便也请进来歇息一晚罢。”
三人这才先后进来,却是不好太过强势,大喇喇的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被春愁引着,直接去了灵药园的小楼前。
如今天色渐晚,幸而筑基期修士视力等身体素质都提高了许多,春愁又取出了一张凌无忌画的金乌符,挂在了门廊下。
这张金乌符一出,整个灵药园都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那女修见状,奇道:“竟然有这般亮的符箓?可是特特炼制出来的?小友……唔,不是,春愁道友,你这符箓是从哪里买的?价格几何?这可是好东西。我们归元剑宗,归元大陆第一大宗门都无人画这符箓来着。”
春愁微笑道:“这是金乌符,是我未婚夫所画。他因我是灵植夫,有时候晚上也要照顾偌大的灵药园,故而才翻阅古籍,画了这种符箓。”
顿了顿,又道,“我们不过是散修,尚且能翻阅到金乌符,想来贵宗也有金乌符的记载,只是贵宗的灵药园,本就有让灵药园十二个时辰都明亮的阵法,故而并不需要金乌符。贵宗的灵植夫不需要,想来其他人,也并不需要这样能让这么大空间明亮的符箓罢。”
那女修若有所思,点头道:“的确如此。”
吕胜见二人说完了,才对着春愁介绍了这二人:“他们是我这次的同伴,我这次去的是妖兽林较里面的地方,以防万一,就与二人相约,一同去的。他们二人与我和令弟一般,都是普通的归元剑宗内门弟子,江黛,刘正阳。”
然后又对着江黛和刘正阳介绍,“这位就是我所说的很厉害的灵植夫,也是我们内门的谢浮生师弟的亲大哥,春愁。”
江黛和刘正阳与春愁相互一礼,算是正式见过。
然后春愁邀请三人喝了一盏茶,吕胜就迫不及待的起身,给春愁介绍他这次的收获。
春愁早就看到吕胜这次是背了两个大包袱,同时身上的储物用品,也从乾坤袋换成了乾坤戒。
吕胜既和春愁有了契约,自然是没有忘记,他要负责提供炼制的灵药种子或幼苗或是受伤的灵药,而春愁负责将它们养活。
只是这些灵药都去坊市里买,因数量太多,价格昂贵,他才冒险去了妖兽林较深的地方,尽量将他见到的,都采摘了过来。
春愁将吕胜采摘来的各种灵药都看了一遍,发现这次吕胜果然没有白跑一趟,基本上将炼制玄阶筑基丹和玄阶洗髓丹的普通灵药,都给找全了。有的甚至可以直接用,有的则是年份不够,需要另外催生,有的是年份够了,但是数量不够,也需要再多种植。
吕胜的乾坤戒里,还放了十几只玉盒,这玉盒是专门存放新鲜灵药的玉盒。吕胜将之取出时,十分小心翼翼。
春愁见状就十分紧张,果然,吕胜背包里的这些灵药,都不算特别值钱的。但玉盒里的灵药,就都是炼制丹药所需要的价值高的稀有的灵药。
只可惜其中有一半在采摘时候就没保存* 好,剩下的又有几株,在玉盒里存放的时间过长,也不算特别有生机。
春愁神色间就有些严肃。
吕胜立刻道:“这些灵药可都能活?”
春愁仔细将这些灵药都细细看过,想了一会道:“若是我原来只是二阶灵植夫,大约是有些困难的。但现在我是三阶灵植夫了。吕道友放心,应当是没问题的。”
然而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却只是将这些灵药收拾了放在一旁,并没有去小灵药园里,将这些灵药催生,种在灵药园里。
吕胜见状,顿了顿,就明白了其中缘故。
——这里毕竟是春愁的住处,春愁作为主人家,将客人单独放着,并不合适。
而且,往暗黑的方面想一下,春愁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能这样做。
吕胜终于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了。
若是春愁还是个炼气期,他可以直接命令春愁去将这些灵药立刻种好。修为差距在那里,春愁也不能如何。
可现在,春愁也是筑基期了,就不太适合用这种态度了。毕竟他们现在是同等修为的合作者了。
且春愁就一个人在家,吕胜也着实不能开口,让春愁现在就去将这些灵药种下,而不顾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江黛和刘正阳这时才知道,这位现在是筑基期的三阶灵植夫了,顿时也将他们手里的有些受伤的珍贵灵药拿给春愁看,春愁都说可以活,但是,需要他们将这些灵药种在花盆里,他才能帮忙施展种植术法进行治疗。
可现在哪里有花盆让他们去找?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春愁招呼他们在小楼前的空地上喝茶,聊天。
然后目光偶尔撇到那些可怜的摊在空地上的灵药上面。
春愁和吕胜有合作在,明确的知道,至少在合作结束前,吕胜不会做出威胁他的事情。但是,让他放这三人离开他的眼前,显然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心难测,强者为尊,春愁为了保护好自己,必须如此。
因此一直陪着三人喝茶到了天亮时候。
天亮了,小河村的治安就有保障了,吕胜提出带着江黛和刘正阳去村长那里,看是否能在村子里就买到花盆,将二人的灵药种下。
春愁这才笑眯眯道:“那我先将吕道友带来的那十几种看去来有些危险的灵药给种下。”
吕胜:“……”他叹气道,“有劳春愁道友了。”
三人告辞离开。
等春愁的灵药园的大门关上后,刘正阳才若有所思道:“原来,这就是浮生师弟的大哥,唔,那也就是那位从丹宗转到符宗的那个单水灵根的天才的大哥了?这姓谢的一家兄弟姐妹,倒都不是简单人物。”
江黛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连忙追问,等听到了刘正阳的解释后,才泛酸道:“那就怪不得他一个散修灵植夫就敢这般的傲气,原来是有这般优秀的弟弟妹妹做靠山。唔,那他的筑基期修为,估计就是这么来的。弟弟妹妹都是大宗门弟子,一人送他一颗玄阶筑基丹,这筑基一事,可不就搞定了?”
刘正阳目光闪了闪,却是想到了其他事情上。
吕胜则是道:“这个春愁,他原先是和他未婚夫一起的。现在他未婚夫暂时离开了,说是回家族一趟。筑基丹有可能是他的弟弟妹妹送的,但是,他这筑基期的修为,很可能是因他要暂时一个人住,才特特提上来了。”
毕竟,按照春愁原先的修炼速度,其实过个两三年,再筑基正好。一来是这样更有把握,所消耗的筑基丹可能只有一颗,二来是这样的话,就能将身体年龄保持在二十岁左右。
这个春愁小哥现在就筑基,身体就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保持在十七八岁的模样。这个年纪,对于男修来说,还是普遍有些显小的。
“不过,如此也好。春愁小哥筑基了,种植术法的品阶也提升了,对于我和他的合作,百利而无一害。”吕胜很快想到了这一点,便也十分满意。觉得这个合作对象果然没有选错。
他们的合作,或许能早一步成功。这也是件好事。
吕胜如此想着,就也决定,以后不能做昨晚那等事了——一个筑基期的天才灵植夫,还是值得他相交的。
*
丹宗——
云清公主双目含泪的看着床上仍旧在梦魇中、还在含糊的说着梦话的儿子,心忧不已。
温盼儿不知所措的跪在床边。她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温秋池一见到她就疯狂的让她离开,还跟她说他没有讨厌她,只是觉得她应该离开了,修士逆天修行,她应当独立去修炼。
温盼儿被云清公主调|教了这么多年,是云清公主最满意的作品,同时也是低自尊和自卑的人,她根本不知道离开之后,没有人“命令”她,她应当如何生活。
她当时恐惧极了,拉着温秋池,就想求温秋池不要赶她走,因为如果是温秋池开口,即便云清公主不舍得她,也一定会送她离开。
她当时可能太过恐惧了,也可能是云清公主的常年调|教,让她忍不住膝盖一弯,就对着温秋池跪了下来。
温秋池当时脸上的表情,比她还要惊恐,然后飞速逃离。
等她再看到温秋池时,温秋池身旁的仆从就说,公子是受到了她的惊讶,回来之后睡下,结果睡着睡着就梦魇住了,各种说梦话。
云清公主当即恼怒的将温盼儿给揪了过来,不打不骂,只要她板起脸来,温盼儿就很自觉的跪了下去。
丹宗掌门赶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温秋池终于醒了,然后一眼看到了又跪下去的温盼儿,当即惊恐无比,险些从床上跳了起来。
“不,不,盼儿姐,你不要跪我,我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你独立一些,将来……”
温秋池还要再说,此时看到了赶来的父亲温掌门,立刻就跳到了父亲面前,头发乱糟糟的就抓着父亲的手道:“爹,你快告诉我,归元剑宗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杳杳怎么就从丹宗叛离了?您不是已经给她安排了师尊了么?爹,您快告诉我,那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想要知道详细的。”
他迫切的想知道,改变了这一切的究竟是谁。是谁和他一样,都有了“前世”的记忆。
温掌门则是惊讶的看着儿子,心中思索起来。他之前的确是给谢杳杳安排了一位师尊,但是,这件事他连妻子都没告诉,温秋池是怎么知道的?
妻子说儿子是梦魇了,可他仔细瞧着温秋池的模样,却不像是梦魇。
而像是,知道了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
第84章
温秋池尽管有了前世记忆, 知道很多事情,但是,那些事情, 他统统都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依旧要惩治温盼儿。
他越是为温盼儿求情, 母亲对温盼儿的惩治越狠。
温盼儿早就被调|教出来了。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解救她。为了能活下去, 不让自己崩溃, 她早就已经从被云清公主强行洗|脑, 变成了自己给自己洗|脑, 无论云清公主对她做什么, 她都可以“自洽”,然后得出结论, 云清公主这个养母无论对她再严苛, 都还是爱她的, 都是为她好。
而温盼儿也清楚的知道, 云清公主并不希望她离开。因此无论温秋池如何想要温盼儿自行离开,温盼儿都不会这样做。
而云清公主也不明白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温盼儿虽然懦弱、没有自尊, 但是, 温盼儿对她来说,极其忠诚,亦是她的一把好刀和炫耀的工具,云清公主疼爱唯一的儿子是真, 但是,她也并不想在不清楚原因的情况下,将这把好刀和工具随意丢弃。
且,尽管云清公主自认为对温盼儿的调|教足够狠,温盼儿将来基本不可能清醒过来, 对她产生恨意。但是,凡事都有万一,云清公主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若是儿子的理由足够,她必须舍弃温盼儿了。
那么,温盼儿就只有一个下场。
云清公主目光微闪,看着仍旧说不出来一个像样理由的温秋池,心中既担忧又焦急。
幸而夫君温掌门回来了,云清公主松了口气,恭敬的对温掌门行了一礼,就让温掌门坐在儿子床边,自己则是立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温秋池。
于是,温秋池就说出了有关给谢杳杳安排了师尊的事情。
当初,谢杳杳还是丹宗的人的时候,温掌门当然也可以收谢杳杳为徒,云清公主收其为徒,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温掌门和云清公主既是想要让谢杳杳做他们的儿媳,那么,师徒名分,就不必太过在意。
云清公主更有一层考量——她当时想要为谢杳杳选一位严师,如此,谢杳杳在她的师尊那里是得不到关爱的,她所能得到的关爱,就只能由她的儿子给。
这样一来,谢杳杳又非石头做的,是人都需要感情,当然就只能全心依赖和喜爱她的儿子一个。
唯有温秋池真心待她,谢杳杳即便知道这是算计,亦只能清醒且痛苦的沉沦。
事实上,温秋池所记得的前世里,云清公主的确成功了。谢杳杳杀了丹宗的很多很多人,连云清公主也给杀了,但是,谢杳杳却留下了温秋池的神魂,直到她想要赴死时,才想要要杀了温秋池,与温秋池一同上路。
此话暂且不提,温掌门之前为谢杳杳打算找师尊的事情,他并未告知其他人,但是,温秋池又是怎么知道的?
温掌门身为丹宗掌门,自然见多识广,看着儿子这副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模样,就觉有异。因此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儿子询问,温掌门想了想,还是对温秋池道:
“是谢杳杳的亲大哥,从仙凡界寻到了归元剑宗,找到了他的一个弟弟,然后又通过他弟弟,知道了谢杳杳在丹宗。因谢杳杳是神器主人,在归元剑宗的那个,则是神器主人的候选人谢浮生。
当时又正逢归元剑宗的大比,那谢浮生和谢杳杳,都年纪太小,没有远见,自以为有了亲人来寻,就有了靠山,因此颇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才导致那谢浮生从此之后,都只能是归元剑宗的普通内门弟子,再不能像从前那般受重视。而那谢杳杳……”
温掌门微微眯了眯眼,“谢杳杳身份不同,是神器之主,她是个烈性的。又有其他宗门和家族相逼,我们丹宗就只能妥协,送谢杳杳和神器离开了我们丹宗。”
“不过,”温掌门神情淡漠道,“那谢浮生和谢杳杳,还有他们那个大哥,叫谢春愁的,终究都是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有了神器的缘故,丹宗和归元剑宗受此大辱,便会忍气吞声。殊不知……”
温掌门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在场的温秋池、云清公主和跪着的温盼儿,却都知道温掌门的未尽之语。
神器之主将来的“前程”,就是为天下人赴死。因此对于大宗门来说,即便不满这些神器主人的某些行为,却也可以暂时压下这些怒气,先记在心里。左右是迟早要死的人,不必太过计较。
且,在这些神器主人死之前,他们还可以对那个挑起事端的、与神器和天下安危无关的人动手,不是么?
温掌门心中十分清楚,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打算的。归元剑宗的掌门闲云子,比他更加的自大和小心眼,闲云子一定也为这个谢春愁,想到了结局。
他们是不可能让这个谢春愁好过的。
丹宗损失了神器和神器之主,归元剑宗损失了神器之主的候选人和名声,谁能放过谢春愁?
只是,温掌门心中有数,因那谢春愁暂时还住在归元城附近,那符宗掌门和合欢宗掌门,对其还颇有几分看重,并送了法宝,防止谢春愁死了,却无人知晓其是怎么死掉的。闲云子又顾虑名声,在谢春愁还住在归元城附近的短时间内是不会动手的。
闲云子甚至还警告过他,不想让谢春愁在归元城附近时死掉。
若是从前,即便归元剑宗是归元大陆第一大宗门,温掌门对于闲云子的威胁,也不会在意。可现在,温掌门的地位岌岌可危,当然也就会收敛一些,不会明着和闲云子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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