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贝彼
从这天起,苏涸开始没日没夜的研究这些视频,连要出门买鱼缸的事情都忘了。
熬夜熬得眼下微微泛着青黑。
再加上眼睛本就不能长时间被辐射,熬夜情况又加重负担,时而酸痛的掉眼泪,苏涸整日顶着红红的眼角,好像天天躲在被窝里哭一样。
就连S037都看不下去了。
它还以为盛矜与又欺负苏涸了,就要给他打抱不平。
苏涸解释了缘由,S037这才说:“哎呀地下二层有投影仪嘛!全都是进口技术,绝对不伤眼睛的,我要是早点告诉你,就不至于这样了。”
见苏涸还有点犹豫的样子,S037滑行着矮胖的身子主动开始带路。
“那个影音室矜仔半年都去不了一次,太浪费了,我的程序里还有一项专利投射技术,每年都续着租金,用不上多浪费呀,来嘛来嘛!”
苏涸跟着S037来到影音室。
他环顾四周,发觉这里的观影环境确实顶级,巨大的银幕令他的眼睛负担没有那么大了,镶嵌进四周墙壁的环绕音响可以最大程度模拟真实音场。
S07离开后,苏涸抓紧时间把碟片播放出来。
嘈杂的声音立刻响起,他看着屏幕上被赛车装备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坐在了他的副驾驶,身临其境效果一流。
他一边观摩一边做笔记,偶尔会想,如果能亲眼看一看摸一摸就好了,如果能有个专业的人问一问就更好了……
比赛看得多了,苏涸渐渐发现赛车这种运动,安然无恙没有事故的赛场简直是侥幸,几乎每一场比赛都会出现车辆事故。
大大小小不可估量,车头撞向路边的轮胎防撞区域几乎是这些事故中最幸运的情况。
场场激战,极高的速度牵动着肾上腺素,看得人心惊胆战。
在这些碟片里,盛矜与表现出一种平时几乎看不见的魅力。
他隐没在尾气与尘沙中的那张脸坚毅果决,眼神专注得近乎忘却在周围的一切。
苏涸被他带着沉进去,一下就忘记了时间,饿了就吃点S037贴心送来的面包,根本没发觉窗外已经是黄昏与夜色更替之际。
身后电梯门叮咚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但被音响里放肆的引擎声浪完全盖住。
苏涸丝毫没有察觉到来人。
盛矜与的确不怎么来影音室,但他经常会来负二层的藏酒室取酒,比如现在……
他拎着瓶上了年份的干红,路过影音室时停了下来,透过磨砂玻璃看见里面蹲坐在地毯上的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荧幕上投射的画面,而画面上那居然是——
他的脸!?
这场城市障碍赛难度不大,盛矜与没带头盔,开的也是普通的极具观赏性的跑车,在过弯时他拉动手刹配合方向做出一个漂亮的漂移。
镜头给了一个手部动作的特写,继而接了个面部镜头,盛矜与因为眼睛飞进了东西,很快的单侧眨了下眼。
但配上他的教科书一般的精致五官,就好像给镜头来了个暧昧撩人的wink。
这个片段曾在网上疯传过,苏涸只看过后半段,当时就因为盛矜与这张鬼斧神工的俊脸和勾人的wink,被各路媒体转疯了。
但他最想看的是盛矜与在漂移过弯时的手部动作,以及仪表盘上的数字变化。
于是苏涸又把进度条拉回去,重复刚才的片段,但是速度还是快得他几乎看不清。
他只得开了个0.5倍速慢镜头,拉回去继续重复。
重复刷到第五遍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苏涸被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嘴里还叼着面包就从地上弹射一般站起来,左脚拌右脚差点又重新跌回去,好不容易站稳了,本子也被碰掉在了地上。
他光着脚站在地毯上,面包上的黄油挂在嘴角,尴尬得不知所措。
盛矜与把他从头到尾看扫了一眼。
苏涸身上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嘴上叼着面包片,他好像很慌张地支支吾吾说了什么,但嘴巴里被面包堵着塞满了,盛矜与没有听清。
“说什么呢?”盛矜与皱着眉瞥了他一眼。
他拎着酒走过去,余光就看见桌子上摞着一叠光盘,弯腰拿起看了看,封面再熟悉不过。
一张张全是被他丢掉的碟片。
见他拧起了眉,似乎不太高兴,苏涸心道不好,他赶忙嚼了几口面包,仓促咽下的结果就是差点被噎到。
盛矜与就这么看着他捶胸顿足了好一会儿,才得以开口:“我房间的电脑看得眼睛不舒服,所以才问037能不能借用一下影音室的,我马上就收拾干净出去了。”
苏涸正要弯腰去拿遥控关掉屏幕,却半道被人挡住,盛矜与正好站在了他和遥控中间。
眨眼他便放下酒瓶移步上前,步步紧逼地朝苏涸走过来,他每走近一步,苏涸就忍不住后退一点,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抵住墙壁。
他慌张地睫毛乱颤,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步步紧逼的盛矜与让他紧张得很。
盛矜与居高临下背光看着他,将他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垂眸道:“你知道我不是在问你这个。”
这样离得实在有点近,盛矜与的声音低沉还带点严厉的语气尽在耳畔。
苏涸哪知道盛矜与想问什么,他低下头,不想这么有攻击性的目光盯着,喃喃道:“我……不知道啊。”
“是么,那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的录像带为什么在你手里,还要看那么多遍?”
盛矜与拖慢了语调,把最后一句说的暧昧不清。
见他不回话,盛矜与催促道:“嗯?”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好像冷气风口突然失灵了一样,空气令人燥热。
苏涸被他逼进了沙发与人的夹角里,距离近到能闻到盛矜与身上的烟气,他常在寺庙里闻到这种类似的檀木烟香,宁静肃穆,可放到他身上,却带上了很强的侵略性。
他不得不放缓了呼吸,只觉对方的逼问莫名其妙:
他道:“我最近在查阅赛车相关的资料,你说要丢掉,我觉得有点可惜,所以就捡回来了,反正你也不要了,不是吗?”
盛矜与低头看着他不停颤动的睫毛,一瞬间想起了濒死振翅的蝴蝶,翘了翘嘴角:“哦,原来是这样。”
苏涸还没松口气,就听见盛矜与好死不死补上了后半句。
“我还以为是你暗恋我呢。”
!?
两人离得近,盛矜与的嗓音本就压沉,四周的引擎声又不断震荡着苏涸的耳膜,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回过味来之后,立马眼睛瞪得像铜铃,瞳孔狠狠地震了。
这到底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啊!
就在苏涸无语凝噎时,盛矜与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了几下,大概是对这个答案感到无趣,拎起红酒就自顾自离开了。
所以盛矜与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真这么觉得啊!?
苏涸在原地迷茫地站了一会,赶忙支棱起来风卷残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关掉投影仪,把垃圾全部扔掉。
一切复位后,他抱着一打碟片迅速跑路,像从没来过一样。
他快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碟片收起来,拍了拍小心脏喃喃自语:“以后还是在房间里看吧,盛矜与他,有点吓人。”
第18章
苏涸回到房间,把卡住的情节理了一遍,总算顺了不少,于是再一次尝试下笔,然而写写改改效果还是不理想。
它满脑子乱线地抓了抓头发,撕掉纸张正欲团起来扔掉,顿了顿还是慢条斯理折成了纸飞机一扔,精准插进角落花盆的泥巴里。
而那个盆栽上,早已经插满了类似的纸飞机。
隔天早饭时间,苏涸从厨房磨磨蹭蹭,在盛矜与身边转悠来转悠去,一会擦擦桌子,一会添点茶水,把不属于他的工作也干得忙忙碌碌,像只乱转的小蜜蜂。
其实盛矜与右臂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自主活动是可以了,并不需要他常伴左右。
可苏涸这次实在是有点反常,转悠得人心烦。
盛矜与放下手里的调羹,抬头看了正在他旁边手磨咖啡豆的苏涸两眼,眼神怪异。
苏涸接收到他的目光,热情地说:“一会就好了!”
盛矜与无语,抱臂往座椅被上一靠:“有事说事,你这样真的很莫名其妙。”
苏涸还真有事,他立马放下磨到一半的咖啡豆,多一秒都不继续装了,屁颠屁颠跑过来:“其实,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知道光洲最近哪里有赛车比赛或者表演吗?”
盛矜与闻言,眉头微皱:“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去现场看一下。”苏涸期盼的眼神亮晶晶地望着盛矜与,这可是他在赛车领域唯一的人脉。
盛矜与轻飘飘的眼神对上他,又低下头似乎在思考,半晌不冷不热地蹦出一句:“没有。”
“啊!”苏涸笑脸瞬间垮了,满心失望全写在那双眼睛里,低声嘀咕,“好吧,谢谢你告诉我。”
盛矜与把他的表情变化完全看在眼里,倒觉得有趣,轻笑一声:“献了一早上殷勤,就为了这个,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就摆脸色给我看?”
“我没有摆脸色,只是笑不出来,”苏涸一本正经跟他解释,“你想看我笑吗?也可以。”
说罢,他极其敷衍地挤出一个笑容,洁白的牙齿被软嫩的唇瓣包裹,有他的五官底子在,怎么笑都是好看的,但架不住这十分牵强的眼神表达。
“行了,笑的比哭还难看。”盛矜与只瞥了他一眼,就起身走了。
盛矜与的动向压根也不会通知苏涸,所以他上午出门后,苏涸又在别墅闲下来。
没想到下午就接到方特助的电话,叫他带上S037从书房拿出来的文件送过去,司机已经去小榭园接人了。
苏涸立马照办,带着文件夹上了车。
他不禁想,盛矜与居然放心让他亲自送文件了,是相信那个合作之说,对他彻底放下了戒心,还是又是在试探他呢?
车辆没往市区开,反而走上了高速越开越偏,沿途经过一片旧城区,接触不良的广告灯牌和道路旁随便摆放的矮桌摊位堵住了路,车辆一走一停晃得苏涸头晕。
他头昏脑涨到了目的地,愣是在看见场馆大门名字之后,一瞬间清醒了。
“北港赛道”位于光洲最靠近内陆的西北头,背靠山脉具有天然地理优势,无论是赛道竞速还是越野障碍的地图都很丰富,经办过在光洲举行的F1方程式赛事。
他揣着文件下车,先看到了等在楼下与经理交谈的方特助。
随后人群簇拥着赛道董事和盛矜与一同从旋转大门中出来。
盛矜与没穿西装,就挑了身轻便的运动服,像是没有准备仓促出门的样子,这种没有过多装饰的常服,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就是……看起来不像是正经来谈生意的。
苏涸往明显的地方站了站,盛矜与确实发现他了,但也只是偏头瞥了他一眼,浩荡的人群在苏涸面前路过,掀起一阵微弱的风。
方特助倒是适时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苏先生,麻烦你跑一趟了。”
苏涸笑笑:“不麻烦的,我要等他一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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