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渔观火
圣廷知道他们今后还会和路德维希进行很多合作,便建议拉斐尔延续历史上的那位“万皇之皇”的名号,也称英诺森九世。
见到事态顺利进行,路德维希便也没去广场上凑那个热烈,他没有选择露面,而是在圣廷人员的引导下,来到西斯廷小教堂的祈祷室里等待。
在祈祷室里等待时,路德维希忍不住望向怀里的海因里希,距离他出生已经过去半个月,他的眼睛里那层膜已经消退了,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瞳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爱。
不知为何,每次直视这双眼睛,路德维希心里就会感到微妙的不适,而海因里希似乎也很不喜欢这个怀抱,他虽然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还是不停地扭动,像是要挣脱这个怀抱。
路德维希招呼副官上前,把海因里希递出去:“你来抱。”
副官康拉德手忙脚乱地把海因里希抱在怀里,愁眉苦脸:“元帅,你这样不行的,你既然要当人家父亲,那就得好好跟他培养感情。”
本来就不是亲生父亲,再不上点心,万一以后海因里希向着他亲妈,我看你怎么办。
路德维希不在意地笑:“他除了黏我和拉斐尔,还能有谁?总不会是你吧。”
“哎,我哪配呢,您可别说笑。”
就在他们说笑时,襁褓里的海因里希突然叫了一声,细长的眉毛皱起来,肉乎乎的手臂拍了一下康拉德的手,像是在催促什么似的。
康拉德把手伸进襁褓里,果然摸到他有些瘪瘪的小肚子,立马让身边的保姆去冲奶粉。
“你怎么又饿了?不是才喝奶吗?”
像海因里希这样大的小婴儿,一次喂奶不能喂太多,但他比正常孩子都容易饿,通常两个小时就要喂一次。
等保姆把奶瓶递过来时,康拉德先是试了试牛奶的温度,觉得合适才把奶嘴塞进海因里希的嘴里。
海因里希迫不及待地含住奶嘴,两只小手用力地抱住奶瓶,他喝奶的动作总透出一股凶狠的味道,像是护食的野兽。
看着他大口大口喝奶的动作,康拉德忍不住打开自己的光脑,拍了张照,啧啧地感慨:“真的像是凶狠的小狮子,不过是有白化病的狮子,哈哈。”
看到这样一幕,路德维希倒不觉得妒忌,反而笑道:“你倒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一样,又不是你亲生的。”
康达德乐呵呵地抱着海因里希,笑道:“我家里弟弟妹妹多,我是长兄,习惯照顾他们了。不过您真别说,海因里希的表情虽然总是凶巴巴的,但其实很好带,不哭不闹,是我带过最好带的小孩子了。”
他们就这样说笑,顺便逗弄不能动也不能说的海因里希,等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拉斐尔终于致辞完毕。
看到康拉德怀里的襁褓时,他一下子就呆立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的,眼眶有些发红,喉咙控制不住地耸动,却怎么也不敢出声。
路德维希看得有些心疼,主动道:“他叫海因里希,是个男性Alpha,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快来抱抱呀。”
拉斐尔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从康拉德手里接过襁褓,小心翼翼地抱孩子在怀里。
看到海因里希的胎毛时,他不由地笑了:“怎么是个小卷毛,看来是遗传他妈妈。”
这话让路德维希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一直以来他都竭力避免提到真正生下孩子的雪莱,把海因里希当做是他和拉斐尔的孩子。
一想到这是雪莱和拉斐尔骨血相连的证明,他无论如何都笑不起来,一张脸阴沉沉的。
不过也就一瞬间,他又恢复原本温和端庄的模样,嘴角的那抹冷笑几乎微不可察。
海因里希仿佛意识到现在抱住他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停住了拼命喝奶的动作,眼睛望向拉斐尔的脸,他的眼神变得没有那么凶狠,大大的瞳仁里满是好奇。
看到海因里希雪白的胎毛,拉斐尔像是想起什么,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地问道:“有进行全面检查吗?他身体健康吗?”
教宗临死前说出的真相让他不得不在意,虽然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毛病,但他很担心下一代身上会有残疾。
路德维希回道:“身体很健康,目前没有任何问题,放心,是个很健康的孩子。”
初步检查是很健康的孩子,但精神障碍和智力障碍方面的疾病要等到孩子两三岁后,通过行为评估、头颅超声检查以及脑电图检查等各种专业技术手段进行详细检查。
海因里希没有表现出特殊面容,目前来看是个很正常的孩子,而且精神力等级非常高。
拉斐尔勉强松了口气,他伸出手摸了摸海因里希的脸,那种鲜活的、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颤了颤,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
耳边路德维希的声音还在响起:“既然你已经当上教宗,全民公投也快要结束了,你要代表圣廷支持我的登基,等到加冕典礼的当天,你负责为我戴上皇冠……”
这就是他说的荣耀共享。
但拉斐尔好像对他说的话置若罔闻,他出神地盯着海因里希的脸,眼神中闪过一抹悲伤至极的神色,似乎要将他的面容永远地记在心里。
星历2440年12月2日,共和国最高执政官路德维希元帅终于登上权力的顶峰,他废除共和制,建立神圣的银河帝国,改星历为帝国历。
史称皇帝路德维希一世,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始了。
加冕典礼是在凯撒大宫殿的正厅举行,前来的人不仅有宗教领域的泰斗人物,还有奥丁上界名流,或是市政厅里的重臣,隆重到极致。
当身穿宫廷制服的女官捧上那顶镶嵌满宝石的皇冠时,路德维希看向坐在高位上的教宗,轻笑道:“凡请圣座冕下为我加冕。”
在皇帝的加冕典礼上,他让教宗为自己加冕,这是在表示自己愿意和教宗共享权力。
甚至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在承认教权高于皇权。
见到这样一幕,那些原本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红衣主教们脸色开始变化,因为路德维希当初使用强硬手段把他弟弟送上教宗,枢机会的长老一直都怀恨在心,但看到他真的打算履行诺言时,圣廷的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欣喜。
拉斐尔今天身穿很有宗教仪式感的华丽法袍,外袍上缀满巴拉斯红宝石,领口和衣摆都镶有金丝边,头顶教皇三重冕,神圣庄严到极点。
雪莱站在一旁,从他生下海因里希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拉斐尔。
他的眼眶不由地红了,整整三个月,看来路德维希是真的不打算让他们再见面,这难道真的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吗?
拉斐尔没有看雪莱一眼,他从教宗宝座上起身,接过那顶皇冠,来到路德维希的身前。
路德维希在他身前单膝跪下,低下头,以示对教宗的尊敬。
皇冠终于戴在路德维希的头上,礼成,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拍手称赞。
路德维希起身,他望向高台上的雪莱,笑容淡了淡,拿起另一名女官手里的皇冠。
这是要为皇后加冕。
他果然兑现对雪莱的承诺,同意娶他。
雪莱张了张嘴,有点想问为什么不是教宗为自己加冕,但在那只黄金瞳的逼视下,他还是选择妥协。
显然,为皇后的拍手声就没那么热烈,奥丁的人都知道路德维希和这位皇后在这之前连婚礼都没办,雪莱的父兄已经去世,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政治价值,路德维希娶他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丁点收益。
他们都认为这是因为两人婚前生了个儿子,还是个等级很高的Alpha,父以子贵,才让路德维希松口答应为雪莱加冕为皇后。
为皇后加冕完成后,路德维希朝身边做了个眼神,有三个身穿宫廷制度的女官走上前,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个托盘,上面是一个盛满琥珀色酒液的酒杯。
他低下头端起托盘里的一杯酒,用眼神示意女官分别把另外两杯端到拉斐尔和雪莱面前。
当三个人都举起酒杯时,路德维希轻声说道:“夫妻一心,恩爱不移。”
说罢,他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露出已经见底的酒杯,暗示对面的两个人也一起喝。
雪莱心里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这句“夫妻一心,恩爱不移”到底是和谁说的呢,明明是和皇后彻底缔结婚姻的仪式,当他说那句话时,眼睛看向却是那位年轻的教宗。
凯撒大宫殿里的观礼人员也敏感地察觉到这其实意味不明的语句,他们目光交流,眼中都闪过一丝隐秘的笑意。
拉斐尔端起托盘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他看到酒杯里映出自己的脸。
正当他想要喝下这杯酒时,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今天真的好生威风,一身耀眼的皇帝华服,披风上缀满各色宝石,胸前的图案是只形状诡异的眼睛,那是“荷鲁斯之眼”,代表神明的庇佑和至高无上的君权。
三十年,他用整整三十年的时间实现自己的野望。
他轻声笑道:“哥哥,祝贺你终于实现自己的梦想。”
言罢,他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动作潇洒。
路德维希表情有些诧异,但也下意识地露出笑容,这是拉斐尔长大以来第一次用那么温和的口吻叫他哥哥,他认为这是两人关系缓和的证明。
加冕仪式结束,皇帝会走到阳台,去面见广场上的人民。
这时,拉斐尔的眉心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强忍住自己的不适,利落地转过身,给众人留下个冰冷的背影。
雪莱原本应该做为皇后跟随路德维希去和民众见面,但他看向拉斐尔的背影,敏锐地发现那个背影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匆忙地追上去。
因为他擅自脱离大部队,也没和路德维希说上一声,导致副官康拉德不得不吩咐官媒的人切镜头,对准还在襁褓里的海因里希。
安妮把海因里希抱在怀里,这名还在襁褓里的婴儿是路德维希公开的继承人,但看到他的发色和瞳色后,星域网也有不少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总之这孩子怎么都像是皇帝亲生的。
路德维希望向雪莱离去的背影,眼神冷酷得像把利剑。
他原本的计划是雪莱喝下酒后,身为皇后的他身体不适暂时到休息室安顿,到时候会是他和拉斐尔一起去阳台上面见人民。
但现在拉斐尔提前离场,雪莱也追上去了,他只能一个人去。
他叹了口气,以为拉斐尔还在置气,就想着先把仪式举行完,然后再去哄哄他。
反正雪莱已经喝下那杯酒,他没必要置一时之气。
这样想着,他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走上阳台。
当看到皇帝陛下出现时,凯撒大宫殿广场上的人民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他们挥舞手里印有双头鹰图案的小旗帜,那是格林维尔家族的家徽,从此以后也会是皇室的象征。
礼包烟花在奥丁的上空炸开,那么的耀眼浮华,仿佛在预示着黄金时代的来临。
另一边,当拉斐尔终于走到没有人烟的走廊,他的脚步明显已经很凌乱,当转过拐角处时,他的身体一扭,一口乌黑发紫的血溅在猩红的地毯上。
看着地面上的血迹,拉斐尔感到眼睛在发花,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发黑,毒酒在他的血液里沸腾,他正在走向死亡。
“拉斐尔!”
当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时,拉斐尔吃力地回过头,看到雪莱焦急地追上来。
他朝雪莱露出一抹类似诀别的笑容,扶住身边的墙壁,身体无力地滑下,跪倒在地板上。
那一瞬间,雪莱仿佛看到是舞台上的蝴蝶夫人,她决绝地饮下毒酒,像一只蝴蝶一样哀哀地凋零。
一切早在刚见面时就注定下来。
雪莱跑上前,努力撑住他的身体,推开最近的大门,将他带进房间,以免让走廊上来往的人发现他们。
这个祈祷室是当初他和雪莱第一次结合的地点,穹顶上雕刻的那些魔神和天使依旧如常地注视着发生在这个房间的一切。
因为雪莱实在撑不起他身体的重量,只好将他平放在地板上,他头上的那顶三重冕滚落在地面,一颗最大的宝石弹了出去,在地板上跳了跳。
雪莱抖着手把拉斐尔的法袍脱下,让他能缓过气,然后就看到拉斐尔开始呕血,大口大口地吐血。
他顿时心急如焚:“拉斐尔,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我。”
他触摸到的这具身躯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像是在发高烧一样,那些乌黑发紫的血明显是中毒的标志。
拉斐尔……这是要死了吗?
这个恐怖至极的猜想在雪莱的脑海里回荡,拉斐尔要死了,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从来都是那么废物的一个人,无法摆脱命运的玩弄。
“不,不要死……”
拉斐尔感到腹中传来阴森的阵痛,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有个淡金色头发的人俯在他身前,正在焦急地呼唤着什么。
好容易看清雪莱的脸后,他手指颤抖地从口袋里拿出个丝绒盒子,塞到雪莱的手里:“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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