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渔观火
紫罗兰的香气冲入鼻腔,雪莱享受地闭上眼,青涩地回应这个吻。
雪莱曾经在教会学校时有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是当时学校最不受神父管教的学生,朋友个性叛逆张扬,经常嚷嚷毕业后就离开这个封建的鬼地方,再也不回来,甚至还在外面偷偷和Alpha交往。
但不知为何,朋友和外面的那个Alpha交往三个月后就分手了,分手后他主动去找到神父,让神父为自己做宣誓仪式,成为那一届最早宣誓的学生。
当雪莱好奇地问他原因时,朋友摊手:“因为我没想过原来爱情是这样的,当那个Alpha把舌头伸进来时,那种黏腻腻湿哒哒的触感,还有他脸上那种猥琐的表情,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幸好没让他临时标记我,不然我能反胃得当场吐出来。”
朋友口中的描述和当时他脸上那种嫌恶至极的表情,都让雪莱记忆犹新。
雪莱小时候喜欢读童话故事,他很喜欢《白雪公主》和《睡美人》,王子通过亲吻唤醒美丽的公主,最后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可见亲吻在亲密关系中具有很神圣的地位。
但朋友却说亲吻是湿润的,是恶心的,是臭的,这完全打破了他对亲密关系的幻想。
雪莱那时失魂落魄了很久,把童话书翻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想:真实的亲密关系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能把一个本性叛逆的孩子吓得去出家?
朋友的事让他躁动的心压抑下来,接下来的几年里他对亲密关系即使心存幻想,却也始终留有一丝恐惧和担忧,在父亲让他和路德维希联姻时,他心里的惶恐更上一筹,他渴望获得爱情,却又担心爱情会是让人厌烦的味道。
直到他遇到拉斐尔。
拉斐尔不是那样的,他们刚见面时,他正好处于发热期,当他意识不清地吻上自己时,雪莱闻到的是他身上甜腻的花香,感受到的是他温软的双唇……那种炽热又甜蜜的享受让他的灵魂都开始躁动。
这突如其来的热吻让雪莱对爱情的幻想死灰复燃,如果那个朋友还在身边,雪莱肯定会反驳:不对,爱情不是你说的那样,亲吻是很甜蜜的,是你找的人不对。
只可惜,拉斐尔是他未来的小叔子,即使内心躁动不安,但传统保守的教育让他不敢有过界行动,但却忍不住暗地里观察拉斐尔的一言一行。
他住在公爵府,随时都会和拉斐尔碰面,在一次次的接触和深入了解中,他逐渐怦然心动,陷得越来越深,内心那个度量情感的容器慢慢地盛满水,最后彻底炸裂。
“你好可爱,我好像闻到了你的信息素,你感到很舒服吗?”
拉斐尔松开雪莱的嘴唇,口中发出略带湿喘的细声呢喃,缱绻暧昧地在他的耳后,脖颈,甚至是发梢都留下带有温度的吻。
雪莱点点头,他确实很舒服,他沉溺这个吻,双手搂住拉斐尔的脖子,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和他贴紧,因为他们身上都穿着睡衣,隔着层单薄的布料,滚烫的体温都交融在一起。
等到双方的身体都燥热到顶点时,拉斐尔手指灵活地解开睡衣领口的扣子,露出光洁的皮肤,他的手臂和腰腹都覆有一层薄薄的肌肉,非常漂亮。
雪莱曾经见过的藤蔓和曼陀罗刺青再次出来在眼前,和印象里同样的妖异狰狞,他侧过脸,害羞得不敢去看。
耳边传来一声暧昧的轻笑,拉斐尔主动拉起雪莱的手,放在自己皮肤的刺青上:“你喜欢吗?”
雪莱点头,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但还是坚定地摩挲眼前的这片肌肤,这是他第一次触碰Alpha的皮肤,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坚硬紧绷,反而非常柔软洁白,温凉细腻。
拉斐尔的手指也慢慢地抚上雪莱的肩膀,他的皮肤从未像现在这样滚烫,当温凉如玉的手指在皮肤上游走时,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嗯哼……别那么害羞,你很漂亮的。”
那种带笑意的嗓音臊得雪莱耳朵发烫。
当他意乱情迷到极点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滑到他的手心,是他脖子上挂的十字架。
霎那间,他的意识从云端直直地坠落到地底。
雪莱不自觉地吸气:“不,不要……”
在最后一刻,他内心的宗教信仰还是强压过他的欲望,身体开始本能地做出反抗的动作,可Alpha和Omega的身体素质岂止是天壤之别,他根本挣脱不开桎梏住他身体的手臂。
扑面而来的紫罗兰香气让雪莱陷入极度的恐惧和焦虑,违反教义的羞耻感和身体无法控制的酥麻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让他发疯,他抱住紧紧地勒住他腰的那双手臂,手指徒劳地在那片刺有靛青色藤蔓的皮肤上抓挠,也只留下几道不轻不重的红痕。
眼看一切都无法回头,他睁大眼看向天花板,眼瞳逐渐湿润。
属于Alpha的尖牙原本已经触碰到Omega后颈处的腺体,眼看就要注入浓郁的信息素,但在听到雪莱细弱的哭声时,拉斐尔的动作停住了。
他闭上眼,竭力平息燥热的呼吸,把身体里翻涌的冲动强压在下去,再次睁眼后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松开手臂,重新和雪莱保持合适的距离。
他把自己亲手解开的扣子一颗颗地重新扣好,又替雪莱整理好凌乱的睡衣。
最后,拉斐尔把松软的被子重新盖在两人身上,简单地说了句:“睡吧。”
两人的距离拉开后,空气似乎重新变得流通起来。
雪莱呆愣愣地躺在床上喘气,感觉身体已经瘫软成一团泥,脸颊和背心全是热汗,两人的信息素纠缠在空气中,散不开,分不清。
不知为何,在拉斐尔放弃标记他时,雪莱眼眶不自觉地红了,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心里就是很难过,总觉得是自己输掉了一样,可到底输掉什么,他也说不清。
拉斐尔的眼神很温和,他上前抱住雪莱,轻轻地拍他的背,安抚地哄道:“别想那么多,睡吧。”
雪莱把头靠在拉斐尔的手臂上,不停滚落的泪水打湿他的睡衣,无论是他身上的香气,还是有些单薄的胸膛,都让雪莱感到很幸福。
以前尽管海兰德总督把他扔在修道院不管不顾,但爸爸的雷厉风行和铁血手段还是让他很安心,他知道有爸爸在,哪怕天塌下来他都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世界上总有让他依靠的港湾。
直到他亲眼看到那个钢铁一样坚硬的男人被一捧捧黄土掩埋,以后的日子里,他注定要一个人面对生活的风吹雨打,没有人再为他遮风挡雨。
平生第一次觉得活着实在是太辛苦,雪莱清楚知道自己抱住的Alpha其实并不是能依靠的存在,拉斐尔自己都像是株在风雨里摇摇欲坠的白蔷薇,根系随时都能在土壤里折断,何谈让别人依靠。
窗外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细雨,拉斐尔下床把窗户关好,寒冷和湿气顿时被隔绝在外面,雨点轻轻地敲击玻璃窗,仿佛一首安眠曲。
沙沙的雨声和彼此的呼吸交叠在一起,雪莱渐渐地睡着了,在梦里,他的手指依旧揪住拉斐尔的睡衣不放,仿佛抓住的是他的救命稻草。
第28章 私奔3
来到翡冷翠的第二天,他们没有立刻去找出租屋,反倒是像旅游一样去各个出名的景点游玩了一圈。
拉斐尔带雪莱去他曾经演出的剧院看音乐剧,还去了当地最大的圣索菲亚大教堂。
他们站在圣坛前祈祷时,雪莱忍不住看向身边闭上眼虔诚祈祷的拉斐尔,金色阳光透过拱顶的玫瑰窗照亮整个教堂,仿佛是神谕的光辉落在拉斐尔的肩上,他的面容端庄肃穆,恍惚间让人看到了真正的大天使。
以前在奥丁时,雪莱从来没见过他去教堂做过弥撒,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拉斐尔会祈祷什么呢?雪莱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到最后连自己的祈祷都忘了。
他们都不是对生活有明确规划的人,等到身上的钱快见底时,拉斐尔才去筒子楼租了间出租房,两人勉强安顿下来。
这天,雪莱下午刚给人画完一张肖像画,天公不作美地下起大雨来,他只好将画板顶在头上,连忙找个屋檐躲雨。
正好拉斐尔出去给人当模特回来,看到雪莱在便利店的屋檐下躲雨,他站在阳台上招手:“雪莱,天气预报说雨会一直下到晚上,快回来吃饭吧,晚饭快准备好了。”
“哦哦,好的。”
雪莱把画板顶在头上,咬牙冲入雨幕,以最快的速度冲入他们住的那栋筒子楼。
等到雪莱浑身湿漉漉地冲到家后,拉斐尔已经把干燥的衣物都准备好了,他把干净的毛巾搭在雪莱的头上,笑道:“快去洗个澡,要吃饭了。”
雪莱点头:“好的。”
看着拉斐尔又走入厨房的背影,雪莱感觉自己的心情像是燥热的夏天喝了一杯草莓冰奶昔,甜滋滋的。
租下这间廉价的出租屋后,拉斐尔用他们不多的钱给雪莱买下一套画具,原本只是送到雪莱消遣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个来赚钱。
总待在出租屋里钱只会越花越少,有天晚上雪莱数完他们身上的现金,唉声叹气,脸色泛愁:“我们的钱只剩下一千金路易了,也不知道还能用多久,总得想个能有收入的办法,要不我出去找找工作?”
旁边的拉斐尔随口道:“那你可以试试去街上给人画画赚钱,我看到很多人都这么干的。”
“我?可是我都没有上过专业的美术学院,会有人买账吗?”
“怎么不行,你当初不是还给我画了副人物像吗?不见得比奥丁的那个什么天才美少年画家的差。”
在拉斐尔的鼓励下,雪莱也学广场上的流浪画家那样,支起画架,笨拙地招揽生意。
他们的生活虽然完全比不上在奥丁的富足,但雪莱却非常开心,当他平生第一次凭借自己的绘画手艺赚到钱时,他高兴得一整晚没睡着觉。
原来他不是个只能依附他人的废物,他也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每当雪莱出去给人画肖像赚钱时,拉斐尔也偶尔会去给画室的一些雇主当模特,他们赚的钱并不是很多,勉强能维持日常生活而已,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的。
他们目前的关系算得是同居,周边的邻居也都以为他们是对年轻情侣,但其实他们是分房睡的,拉斐尔把唯一的卧室让给雪莱,自己睡在客室的长沙发上。
雪莱洗澡时不由地想:我要多赚钱,以后租更大的房子,让拉斐尔也能睡卧室。
当雪莱洗完澡后,刚走出浴室就闻到股食物的香气,好奇地问道:“今天晚饭是什么呀?这么香?”
拉斐尔刚好把最后一道番茄汤端上桌,笑道:“我买到很好的牛肉,价格也不贵,做了道番茄牛肉汤,你尝尝看?”
饭桌上摆的是三菜一汤,还有一份草莓蛋挞,不算特别丰盛,但荤素搭配均衡,看上去也让人挺有食欲的。
雪莱先盛了碗番茄汤,热乎乎的汤汁下肚,把身体里残留余的寒气都逼出来,舒服得他连连赞道:“好好喝,我没想到你做饭那么好,以前有特意学过吗?”
拉斐尔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没有啊,就随便做的。”
“我不信,没学过那为什么做得那么好?你别骗我。”
拉斐尔满眼无辜:“没有骗你,我上次在书店随便买了本菜谱,就照着菜谱上一步步来做的,很简单的。”
对于这个回答,雪莱顿时哑口无言,因为海兰德总督给他专门请来奥丁的顶级料理老师,他都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气得料理老师差点辞职,而拉斐尔对着书店淘来的菜谱都能做出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不得不说是种天赋。
雪莱有些泄气,或许他天生不能做个好妻子,连顿饭都做不好,像拉斐尔这样能做饭的Alpha是极少数吧。
觉察到他低落的情绪,拉斐尔立马安抚他:“不会做饭没关系的呀,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你给游客画人物肖像不是赚到不少钱吗?我去做模特反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买菜的钱还是你给的呢,这样说,其实是你是养我呢。”
雪莱扭捏:“哪有你说的那样,明明是我们一起挣钱的。”
拉斐尔温柔地笑起来:“别想那么多,快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雪莱也笑起来:“嗯。”
不去想未来会怎么样,只要痛痛快快地活好当下的每一天,雪莱就感到很满足了。
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偶尔说说在工作时遇到的趣事,手里的筷子碰触碗碟发出细微的脆声,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切都显得温馨而静谧。
吃完饭后,雪莱去厨房洗碗,拉斐尔则坐在沙发上看书,分工明确。
雪莱洗完碗,把碗碟都收拾好后,他坐到拉斐尔身边,好奇:“你在看什么书呢?”
拉斐尔笑容莫名,他把书的封面露出来:“劳伦斯的《查特莱曼夫人》,是教会口中的禁书,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看?”
雪莱不由地有些脸红,他眼神飘忽,忽然谈到另一件事:“其实我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劳伦斯的书。”
“不是说劳伦斯的书全都被教会列为禁书了吗?你这种虔诚的信徒居然也会私下偷看?”
“我也没有多虔诚,只是小时候比较听神父的话而已,拉斐尔你的舞台处女秀不就是《儿子与情人》吗?我因为好奇所以把原著也找出来读过。”
“哈哈,原来你也是个小色鬼……”
雪莱被他调侃得脸红心跳的,刚想出声反驳,却忽然从拉斐尔敞开的衣领里看到他的胸口有道抓痕。
这道抓痕看上去很新,又处于非常隐私的部位,由不得雪莱不多想,距离他们到翡冷翠已经过去快一周了,这肯定不是自己留下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雪莱原本嘭嘭直跳的心脏突然揪紧,像是让人当头泼了盆冰水,浑身上下的皮囊都冷得颤栗起来。
雪莱直直地盯着那道抓痕,喉咙发干地问道:“你,你在画室给人做模特时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吗?”
“特别的事?你是指什么?”
拉斐尔原本头也没抬地低头看书,敏感地察觉到雪莱语气中的异样,他抬头看向雪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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