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郎总
试问,有谁想要做倒霉鬼呢?
所以叶管家立刻请示了叶家依旧健在的老爷子。
老爷子早知道家里的孙子玩得过火,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不管,是因为不值得跟一个玩物置气。
反正叶隧总得和家族里挑的女人结婚,传宗接代。
包括康城的姐姐康雅,在老爷子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玩具。
所以根本无需赘述,叶家的人沾过人血,从骨子里就是冷酷无情的。
叶老爷子直接说,“死就死了,一个男的整日里跟叶隧混在一起,别把我孙子给拐歪了。既然救不过来,就随便找个地方把骨灰扬了吧。”
叶管家听后,心中暗自庆幸,老爷子果然没让他失望,对这种小事根本不在意。
他立刻领命下去,准备安排人处理康城的后事。毕竟过去在叶家,一个人的生死,不过就是老爷子一句话的事。
叶管家深知这一点,所以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他想着,等处理完康城的事,好好安抚一下叶少爷,顶多是少了一个玩具的事情,还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来。
所以康城的“丧事”办得很潦草。
王齐学着师傅曾经的样子,将一罐子乱七八糟的粉末扬进了海里。一同跟着的叶管家忽然有些感慨道,“尘归尘,土归土,康城一辈子都喜欢海,现在也算得偿所愿。”
“我家少爷,从此也就再不亏欠他什么了。”
第106章
屋外风雨交加, 伴随着雷鸣电闪,树枝在狂风中摇曳,仿佛要被连根拔起。
“少爷......少爷......您就饶了我吧......”
凌乱的书房内, 一个中年男人衣衫沾血, 匍匐在地面不停地往门口爬行,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声音颤抖着, 仿佛遇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他的身后, 一名身着染血衬衫的青年男子手持尖刀,脸色阴沉如水, 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
“是你把康城的骨灰撒进海里的, 是吗?!”叶隧如同黑暗中浮现的鬼魅,一步一个血脚印踩在后面。
叶管家的双手流血如注, 他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叶隧会在半夜突然赶回家里,并且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便拔出刀来,给他的左右两手戳了几个血窟窿。
叶管家完全被吓傻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开罪了家里的少爷。
直到叶隧这句话脱口而出, 叶管家终于知道了原因,不停求饶说,“少爷,少爷!是康城自己寻死, 我当时可是将人送去医院救治的啊。”
“少爷, 老爷子也同意了这件事情的, 再说人死事大,根本放不到你回来的啊!!”
人死事大?!
人死事大!!
叶隧的面孔早已狰狞如魔,他在港城意外知道了这件事后, 人就不正常的厉害。
适时,谭家的谭卓森触了他的霉头,谭卓森说,“反正死了一个玩意儿而已,若是叶少喜欢的话,我能再给你弄几十个过来。”
所以,叶隧反倒跟谭卓森当众撕破脸,拉动港城的人脉势力,狠狠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谭卓森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甚至一度被港城的人嘲笑。
但叶隧哪管这些,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康城的死,以及叶管家那不敢直视自己的懦弱模样。
“老爷子同意了又怎样?康城他是我叶隧的人,谁允许你们动他的尸体?!”
叶隧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何况,还把人的骨灰给扬了!!
叶管家趴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不停地颤抖,他深知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叶隧的眼神愈发凶狠,他一步步逼近叶管家,手中的尖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你,去死吧!”叶隧怒吼一声,挥刀便要向叶管家刺去。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玄黑色的身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是家里的保镖。
这些人身手敏捷,极快与持刀的叶隧扭打在一起,但是少爷疯的厉害,制服他也确实费了不少人。
这些保镖将面目恐怖的叶隧用长绳五花大绑起来,送去给叶家老爷子处理。
老爷子早已经被他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击着,发出咚咚的声响。
他怒视着被保镖架进来的叶隧,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你这个逆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康城他已经死了,你居然还要跟一个玩意儿纠缠不休,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叶家掌权人的觉悟?!”老爷子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发出的怒吼。
叶隧被绑得动弹不得,但他依然挣扎着,眼中满是疯狂与不甘。
“他是我叶隧的人,谁也不能动他!谁也不能!”
“我不要他死!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他擅自死的!!”
他嘶吼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老爷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悲痛万分。
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孙子已经走火入魔,无法自拔了。
这个已经不中用了,看来,叶家只能再换一个新的继承者!
“把他给我送去精神病院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老爷子狠狠地命令道。
保镖们应声而动,将叶隧拖了下去。
叶隧一边被拖拽着,一边疯疯癫癫地喊着。
“没有我的允许,康城他怎么敢死!没有我的允许!!”
“康雅!!康雅!”
叶隧的神经经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双眸不停在血红之中泛起暗涌。
他冥冥中,似乎是在门口看见了康雅,但又不怎么像的样子。
因为康雅一把拉开了头顶的假发,用手背擦拭去了面部的彩妆。
露出康城那一张明媚阳光的笑脸。
“康......康城......城城......”
叶隧的声音变得如泣如诉,人也似乎没有那么充满暴戾的气息,而是换了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
“城城.......”
叶隧连嘴唇也失去了温度,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他踉跄着想要挣脱保镖们的拉扯,结果只是徒劳,双腿双膝被撞得生疼,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死死盯着眼前虚离的人影。
康城轻轻歪头,声音如春日的微风般和煦:“叶隧,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某人憔悴的脸颊。
但是一个瞬间,康城似乎改了主意,并没有将手伸出来,而是紧紧地收敛了起来。
“为什么不愿意碰触我……”叶隧咬碎了牙齿,不停地从嘴角冒血,双手胡乱地抓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变得癫狂又绝望,泪水混着雨水从脸上滑落,“你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不愿意碰我!”
他开始疯狂地捶打着地面,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却浑然不觉。
康城对他露出一点意味不明的表情,最终没有做最后的告别,转身离开,虚离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
叶隧惊恐地大喊:“别走!求你别走!”
他在与保镖们的扭拒中,额头重重磕在台阶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滴落在白色大理石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可叶隧顾不上疼痛,居然爬起来想要追逐那道即将消散的身影。
但是被其他保镖死死摁住。
“城城!你不要死!我错了!我早已经爱上你了!你不要走!”叶隧的声音撕心裂肺,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
听从叶老爷子的指使,保镖们将叶隧送去了一处隐秘的神经病院,那里也算是谁家的一处产业。
叶隧被强制性地注射了镇静剂,身体逐渐软绵无力,只能任由医护人员摆布。
他被关进了一间单调而冷清的病房,四周是白色的墙壁和铁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可他的嘴里始终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城城,城城。”
负责接管他的护士不禁叹了口气,与另外一个护士交流道。
“怎么最近关进来的都是大帅哥,而且还都是痴情种。”
对面的护士手里也接管了另外一个疯疯癫癫的病患。
那个病患原本是龙城陆家的少爷,不知怎么发了疯,也是被家里像弃子一般丢到这里来的。
好像叫做……陆云辰。
小护士每天都听他喊着“白梵,白梵,你小心一点,不要摔倒了,你怀咱们的孩子,要小心一点啊。”
这下子好了,这对病友还挺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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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梵被梦中的场景吓了一跳,整个人汗流浃背的样子,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梦见陆云辰拿着刀,一刀子捅进了枫澄的心脏,枫澄还回头叫他快跑,不要回来。
这个梦委实太真切了,以至于白梵像是被人掐死了喉管,半天喘不过气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卧室的小床上,宝贝儿子正在旁边的小床上呼呼大睡。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地板上,一片银白。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满手的汗水,心跳也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回想起梦中的场景,白梵心有余悸,陆云辰杀死枫澄的画面,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寂静的夜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白梵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他一直选择逃避,但是逃避根本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