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不语 第68章

作者:岛里天下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因他说得不差,人家里一脉单传的徐扬都没读书了,由着他去闯,并非是单不教他们家范鑫读了。

徐老秀才走时,一家子将他送去了外头。

徐扬与范鑫说了几句,言他总算是硬气一回,也学会动脑子这样的话。

罢了,又同康和范景招呼了一声,说改明儿把钱与他们拿来。

没多时,随着徐老秀才回村去了。

村上人听说徐老回了村,不少都拿了东西前去拜访,问他如何得空乡来,他也只说为着徐扬回来的,没言范家的事。

而徐扬得晓他实际是为着范鑫回来的,心头长落了口气。

谢罢了客,徐扬便同徐老秀才道:“爷的屋我都有收拾着,不见脏污,劳累了大半日,爷回屋歇歇罢。”

“站着。”

屋里只余了爷俩,徐老秀才敛起了对客的和善,板起了面孔。

见徐扬想溜,他放下手上的茶,将人给唤住。

徐老秀才将人看了一眼,道:“今儿是又上元家去了罢。”

徐扬闻言,也变了些脸色,他本不想说假话,可到底是怕再将人气出病来,道了声:“没有。”

他也说得不算假话,他不是上元家,只是去见了元哥儿。

徐老秀才冷哼了一声:“平日里脸都懒得洗的人,在村里反倒是收拾的整齐,还拿香膏洗了澡,还不认去了元家。敢做不敢认的。”

徐扬默着不说话。

徐老见状,道:“县府教村上卖荒地,我听说你也去置了五亩地?”

“嗯。”

徐扬这厢应了一声。

“倒还算是像些模样。”

徐扬没想到徐老秀才会夸他,他低了些声儿道:“我这地是置来以后娶夫郎使的。”

他到底是没嚷着说用来娶元果。

“我还不晓得你的。”

徐老秀才有些气又有些伤心道:“好不易是打外头回来了,也不在城里多待些日子,我这把老骨头还活得了几天。”

“我是不想在县里头惹爷跟爹的嫌,他拿我一顿好打,巴不得把我打死了去。”

这厢徐老默着没说话了。

须臾,他又道:“听得你娘的意思,说你预备着想竞乡长?”

“乡长五年一换,他陈雨顺又不似老乡长那样做得人人称道,我作何竞不得。”

“你要有这心气,我跟你爹这些年也不算白教导你了。”

徐老秀才道:“真要干得成事儿,家里也都依你的意思。”

徐扬本以为家里头并不支持他去竞乡长,也便没同他们说,只与他娘嘀咕了几句。

这番听他爷的意思,竟是赞同的。

且说成事儿,家里都依他?

他也不装一副端着的模样了,急道:“爷这话是什麽意思?可是说只要我竞上了乡长,便依我的意思娶元哥儿了?!”

徐老秀才有些不自然道:“你那般要死要活的,把家里人都气糊涂了也要跟元家哥儿一块儿,家里能拿你有甚么法子。”

“要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立得起人来办得好事儿,我便准了。”

徐扬听得这话,整个人都宛若炸开来了的烟花,他两眼放光:“爷,你可说话作数!”

“哼,我徐旺生是那般说话不作数之人,你这小子说的甚么话。”

徐老秀才道:“你甭先疑我说话作不作数,自个儿忧愁着能不能竞上罢。我丑话说在前头,今与了你一回机会,你自个儿没能耐办不成,到时候自老实听家里的安排。”

徐扬当即拍胸脯保证:“我自好生全力的去干这事儿,只家里头也不许暗里与人使绊子!”

“我堂堂正正一个教书先生,会做这事儿坑自家儿孙,怕是糊涂得厉害了!”

徐老秀才教徐扬的话气得发呛:“你这小子,竟是讨打。”

徐扬见他爷都这般说了,心里头便踏实下来,立便软和了态度,上前将徐老秀才搀着:“便晓得爷是最疼我的,我定好生做事儿,不丢您的脸面。”

“若不是为着你,我便不回来折腾这么一遭。”

范家这头,康和跟陈氏劝慰了大房一通,天见晚了,才打大房家回去。

“大鑫当真是下定了决心不读了,竟把徐老秀才给说动了回来劝家里。也是难得的机灵一回。”

回去的路上,陈氏忍不得嘀咕。

“这般也好,大房一屋子人都要松快些了,不必流水一样用钱出去供大鑫读书。这些年为着读书的事情,大鑫跟湘绣亲兄妹俩都给弄得感情淡淡的。”

康和笑了笑,道:“范鑫大哥性子虽是有些软,但好歹还算清醒,不是太糊涂的人。”

说了几句,康和暗暗去捏了一下范景的手,这人过来又不张口说话,却还是要跟着来。

跟怕他走丢了似的,一定要给看着,他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他问范景:“咱俩以后有了崽,可送去读书?”

范景闻言瞅了他一眼,没答他的话。

他转望向远处的河溪,心中想着若是孩子像康和一样,那送去读书,应当学东西也快。

“有了再说。”

康和本以为范景不会答他,不想又答了,好似是还认真想了一番一般。

他笑着道:“那我可得好生攒钱了。”

第43章

晨间水露重,康和一大早起身来上地里头摘了把小菜,春来的快,几场冷雨去了,太阳一个接一个,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回去院子,两个丫头刚把鸡鸭放出来。

家里头如今有八只鸭,六只鸡,围着刚添了糠米的食盆咕咕嘎嘎叫唤得热闹。

兔儿棚里的小兔也见大了,隔了奶,吃菜叶吃得欢。

毛茸茸一棚,教人瞧见了忍不得去摸一摸,只兔儿养得多了,拉屎拉尿的,便是两个丫头收拾得勤,也有些味道在身上,故此也没人爱抱着玩儿。

康和把菜叶子冲洗干净,拿进灶屋去切碎了下进粥里,今儿早食吃粥和炊饼。

另外,陈氏还开坛取了五只咸鸭子出来,煮熟切做了两半装进碟儿里。

康和瞧着新腌好的咸鸭子,一刀连壳儿切开,黄灿灿的油汁顺着刀刃便流了出来,怪是惹人馋的。

他取了半只试了试味道,这咸鸭子不仅含沙流油,咸淡也适口。

“三郎,这味道可还成?”

康和点头,这咸鸭子难得的是蛋黄沙沙的,一点在嘴中化开,有股绵香味,配寡粥滋味极好:“沈夫郎的手艺可真好!娘,你可真是识人善用。”

陈氏受康和这么说,喜滋滋的:“沈夫郎那手艺,不爱吃咸鸭子的吃了得说好,爱吃的吃了只有更爱的!”

翌日,康和跟陈三芳便收拾了二十斤蒻头豆腐,三十只咸鸭子,另外还有六罐子蜂蜜,共五斤的模样。

回来村上,康和去隔壁村的陶窑上买了些大大小小的罐子,刷洗晾干以后,将蜂蜜分装了进去。

大点的罐子能装一斤整,再有装半斤的,最小是二两。

珍儿巧儿俩丫头要给家里的牲口家禽打草料,春月地头上日日都有干不完的活儿,范景便跟着范爹下了地,独只康和跟陈氏上县里头去买卖。

“赵师傅,等一脚。”

两人到了村口的官道上,正巧是遇见一辆牛车停靠在路边。

陈氏欢喜的从身上摸出四个铜子来,她同身后背着重物的康和道:“俺们坐车进城去。”

康和应声说好。

“俺们姑婿俩人。”

陈氏将铜子拿与正在检查车轱辘的赵师傅,康和便将背篓给放到板车上。

那姓赵的师傅瞅了一眼背篓,道:“盘了恁多物,得加钱咧。”

“一点儿蒻头豆腐,外就是十几双咸鸭子,拿去城里看能不能换几个火烛钱。”

陈氏这般说着,又摸出一个铜子添给姓赵的师傅。

她心头忍不得嘀咕了下,还说看一个村子的能不能逃个铜子,因着坐牛车是两个钱一人,若带了重物,便得加收个铜子,不想这赵老四还真是不讲人情,不肯饶他们这个钱。

谁想人不止不肯饶一个铜子,还嫌少咧。

“你这背篓恁大,占得宽,又还重。俺一会儿在前头还要拉人,你俩要带着东西走,便与俺七个钱。”

“七个钱!”

陈氏瞪大了眼:“你这也忒黑心了些,人带物也只添一个钱,实是重了才添两个,你张嘴便要三个钱,遍地的牛车哪有你这个价的!”

“且不说你这东西多重多占位置,陈娘子家里头这样发财,置地又干买卖,咋手恁紧,与俺们这些穷乡亲多一个照顾钱都不肯?”

那姓赵的道:“要嫌贵,你坐旁人的去。”

“呸,显着你赵老四有辆牛板车了!”

陈三芳听他这席话,登时上了火,也再不客气:“你要穷得揭不开锅了,也甭干这活儿计,捡个破罐子上城门口与人要铜子去,不比在这处黑人钱教人高看一眼。俺们就是走路上城里,也不坐你这车!”

说罢,陈氏便将背篓给端了下来。

康和也听不来陈四的话,转将背篓重新背上,他瞧出这人分明了是不想拉他们,故此找些话来说。

那赵老四冷哼了一声:“爱坐不坐,不坐俺还轻巧。”

“我这也轻巧,不怕人占位置。陈娘子,康三兄弟,上车来。”

赵老四将才说罢,后头便传来车轱辘声,转头去,瞧着竟是徐扬驾着一辆牛车来了。

陈三芳见状,欢喜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