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岛里天下
小福见此,高兴道:“呢可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十五哥哥再是忙,也一定得来。”
他学着康和平时请人时那般热情好客又老气横秋的模样说着话,觉自个儿已似是个小大人一般了,站得笔直。
“小福快过来,骆大伯伯家的哥哥与姐姐来了。”
听得前头康和唤他的声音,小福同徐安衍说了一声,连便突突的跑了过去。
骆家那头的几个小孩子都前来了,小福搬来了城里后,家里与骆家走动的频繁,也便与他们耍得多。
见着人来,欢喜的一只手牵一个,拉他们到园子里去玩。
徐安衍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来,他寻着也说过去与骆家的几位兄弟姊妹打声招呼,前去小园子,就听得小福欢喜的声音传出来:
“芃芃姐姐身上好香啊,跟小姑身上一样香,等我成亲的时候,就请芃芃姐姐来做新娘子!”
骆大郎家的小子跑上去问:“那我呢,那我呢?”
“也请骆大哥哥做新郎官儿。”
“可是亲兄妹是不能一个当新娘子,一个当新郎官儿的。”
小福闻言蹙起眉:“那怎么办呀?”
徐安衍听罢了几个人说话,紧抿着嘴巴又不肯进去同他们打招呼了。
他气鼓鼓的寻了个地儿坐下,大福随着康和范景应酬了一番来客,见着独做在一处的十五,不由上前去问:“你这是怎的了?”
徐安衍见着大福,紧着眉头道:“你且管一管小福吧。”
大福闻言,不解:“怎的,他欺负你了?”
“他、他年纪比我小,怎会欺负我!”
“那你如何同我告他的状?你俩素日里不是最合得来麽。”
这两人专是一处放鞭炮炸牛粪的,大福先前便说是臭味相投。
如今有些日子没会上,今儿倒是稀了奇了,没欢天喜地的一道耍去,反还生起了气来。
徐安衍又气又伤心道:“他与你二姑哥哥家里的孩子说要在他成亲的时候,让人来做新郎官儿呢,还与骆二姑娘说让她做新娘子。”
大福闻言,一下子笑出了声,他道:
“童言无忌,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一贯是想着什麽说什麽。今朝兄弟姐妹会着,他难免欢喜,只当成亲做的宴跟家里头生日宴一般,请人吃酒热闹。又以为新郎倌儿和新娘子是宴上的重要客人,与谁好便说请谁来罢了。”
“你听着,不与他说辩明白,反怎还这处生起了气来?莫不是这些日子读书读累了不曾?”
徐安衍咬着嘴,眉头紧蹙着:“他、他先说了请我的,转头就又请别人,哪有这样的道理?!谁家成亲新郎官儿有两个的!”
大福不由得眸子睁大了些:“我竟从不知明年就要下场了的你,竟还这般有童心,要与小孩子争个道理来。”
他微偏脑袋,有些促狭的看着十五:“那不然我升回堂,把小福叫了来,你俩当堂对峙,我与你俩断个公道出来?”
徐安衍闻言抿紧了嘴,一扭脑袋,再不肯与大福说了。
他们可真是兄弟俩同气连枝,沆瀣一气,他也是傻,大福与他再好,如何又会在和小福面前站在他这边。
黄昏间,迎亲的队伍前来,锣鼓喧天,鞭炮声震天响,十五好不容易出来松闲一趟,晚间的好酒好菜却也都只吃进去了两口。
下了席,前去同小福告别了一声,伤怀的家去了。
第126章
冬来是春,康和扎在骆家文作里,与那头可靠的老师傅研究着弄更多香气的雅香纸。
从一开始的草本香,花香,研制出药香、果香。
文作里也不再是单一的只卖雅香纸,也卖香气手册,书签,甚至用雅香纸拓印了一些精巧小本的诗文。
外在又往近处的县城,乃至是府城也跑了几趟,谈了几处可靠的书坊文作送货,外又与姚家镖行合作,由着镖队捎带些货出去。
这些生意一步步来,一步步忙,恍是就去了半年的光景,好是有骆大郎带着人在外出跑动,康和也出去了两回,帮着谈了几回生意。
两厢合作,雅香纸的买卖干得很是红火,逐渐走上了正轨,康和才得些闲下来。
这几月间呢,范景却也没闲着,他还是去乡里杀猪,顺道也就四处去看看田地,有合适的便给收下来。
归拢整算一番,半年间,倒也又买下了四五亩地。
除此外,城里头还收了两间小铺子,是包三哥给介绍的。
他消息灵通,有那般人急售出去价格好的铺子、屋宅,头先且来说与他们听。
康和与骆大郎一块儿忙着雅香纸的生意,范景就前去看铺子,觉是不错,就给置了下来。
铺子并不大,只是那般寻常的铺面儿,地段也平平和和的,价格因好,在两百贯左右。家里手头宽松了,买下来也容易,这般捡漏,如何不乐意要。
稍稍一拾掇,转头便两三贯一个月的赁金给租出去,位置但凡不差,有得是人赁。
转眼进了六月中,十五这日上,姚远过生日,巧儿请了范家一家子过去给他祝生吃酒。
康和跟范景宰了头猪前去与姚远过生日,礼物准备的厚,倒也不光是为了给姚远祝生,外在还是贺巧儿。
这小两口才成婚半年多,日子过得是蜜里调油,月初上巧儿与家里报喜说已是有了,可把她婆婆郑嚣兰给乐糊涂了,当即是塞了一张铺契与巧儿。
康和还同范景说笑了一番,记得当初他们可是成婚了快两年才有的大福,这夫妇俩倒是动作快,可无论如何,欢喜事一桩,恰是好日子,一道欢喜一场。
席置在下晌,康和一早便嘱咐了大福,教他下学回来一同前去吃席面儿。
转是快八月,他临近院考了,课业重,寻常小事且都不出门去,今朝整好出门走走。
大福答应了下来,下了学,他也便没在学塾里头久留着,收拾了书箱,就与阿望出了学塾。
“今朝小姑父生辰,虽爹爹和小爹定是准备了礼物,只小姑父待我多好,我总也想着送他点什麽心头才欢喜。”
大福脑袋里思索着自己手头上有的东西,他多是些笔墨纸砚,文气的物品。若是给骆姑父送生日礼,他且不肖伤脑筋,偏是姚姑父,他擅武不擅文,要是送他文气的礼物,虽也送得出手,却送不到人的心坎儿上去。
“听得说城里的八宝斋上有许多珍奇玩物,小郎君有心,不如进去逛看一番,说不得能选上一两样入眼的。”
大福鲜少去这样的珍奇馆逛,倒是常听得学塾里头那般家境优渥的同窗说过一二,里头有些甚么好物,甚么耍乐。
听得一位同窗便在珍奇馆中的人介绍下买得了一只猎鹰,聪明勇武,他喜爱异常,时常都与同学们分享猎鹰的事,且还邀得同窗前去观赏。
赏看罢了回来的同窗,都十分的羡慕,倒教这养猎鹰的同学更是得意了。
只玩物丧志,这同窗养猎鹰前在课室中的成绩且不差,自打有了爱鹰,行是鹰,坐是鹰,满脑子都是鹰,全然是把夫子讲授的学问抛之脑后了。
肉眼见得成绩不如以往,受了夫子训诫,却也不知悔改,后遭了家访,听得他父母将猎鹰给送了人,想教他扭转了心神回来,谁知他却未曾如同以前一般,反是因思念爱鹰过度,寝食难安,惹得大病了一场。
前些日子身子养好了些,这才重新回了学塾来读书。
大福因此事便觉这些珍奇馆并非是个好去处,不过他也知,店铺无错,错在人心性不够,不晓分清事情主次,玩物丧了志。
“不过只是去与小姑父选看个礼物倒也不妨事。”
说罢,两人就步行前去了八宝馆中。
这八宝馆位置居于城中四主道的交汇处,地段极佳,是处十分阔气的三层小楼。
一楼是死物,好比奇石美玉;二楼上是活物,好比鸟兽珍禽。
大福走进去,只觉装潢华丽,实是个不差钱儿的店铺。
他俩进了铺儿,因是衣饰寻常简约,且都没个伙计迎上来招呼。
大福倒还乐得自在,转看了一番,眼睛落在一把奇巧的弓弩上,取来把看了会儿,觉还不错。
只也没定下,又看了看佩刀,韧鞭这些物,他看得认真,却总觉似有道目光盯着他一般,环顾一圈,又不曾得见人。
大福遂上了二楼去看,二楼都是活物,比之一楼可热闹多了。
“欢迎您,欢迎您。”
忽得说话声响起,惊了大福一下,只觉这声音声线有些奇怪,巡声看去,竟是一只学话的鹦鹉。
大福见鹦鹉羽毛柔润有光泽,偏头晃脑的,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好不灵动。
他不由走近了去瞧看。
“郎君喂我添食,玉树临风!”
大福教这鹦鹉逗得一笑,便取了架子旁的食物与他添了一点儿在鸟碗中,教他一下就给啄食了。
“多是馋嘴的一只鹦鹉。”
阿望也笑:“伶俐得很。”
“小郎君喜这鹦鹉?”
大福闻言,不知身后何时竟过来个人,个子不高,瘦精精的,有些习惯的微弓着背说话。
一双眼睛笑吟吟,多是好说话的模样。
大福道:“听得它说话,一时教它吸引了来,鸟语得趣儿,倒是忍不得逗一逗他。”
男子听了这话,取下鸟架子:“店里鹦鹉不少,独是这只脾性怪些不合群,训练它说话,旁得都学会了,偏它不张口。”
“倒不想它见了小郎君肯开口说话,实在稀奇。小郎君喜欢,且可摸一摸。”
大福确觉得有些意思,便动手抚摸了下鹦鹉,这鸟儿的羽毛顺滑也便罢了,小东西可当真聪慧,见他抚摸,竟然偏过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鹦鹉与小郎君投缘呐!稀罕了这般灵性。”
大福眉心也不由动了动。
“难得遇着这般合缘的小宠,郎君索性是将它带了回去。”
大福听了这话,眸子微动,他微有不好意思道:“想是如此聪颖的鹦鹉,价格不菲,可惜我囊中羞涩。”
“这鹦鹉我等难训它,想是灵性物认主,往昔见他会着旁的客人也不见如此乖巧,想它只认小郎君。我若留它,往后又怪着脾性,只怕也得不出个好价,不如是今朝做个好价与郎君一个人情。”
那伙计一张嘴可会说,言原本卖八贯钱的鹦鹉,此番折价四贯钱卖与大福。
阿望听了这话,眼睛发亮,他都忍不得是一口答应了,只却大福不曾言语,他也规矩默着不张口。
“听之实乃动心,也爱怜这鹦鹉。难得小二哥肯好价出物,只我却也未有这般能耐买下。一则是养置家中只怕家里人不喜,二来也年少实在也未有多少积蓄。”
谁知,这伙计听罢,拉了大福到静处,道:“我将这鹦鹉训练一番,也存得些感情,私心想与它寻个好去处,少是遇着小郎君这般爱惜它们的人物。”
“若是郎君有心,忌家中长辈不喜,却也有法子,郎君将它买下,寄养在店中,我可代劳喂养,郎君可常来瞧看。”
“二则,若手中紧凑,我且也可先周转些与小郎君。”
大福听罢,心头忍不得道:果真周道体贴,使尽了法子教人买下,全然是不顾人有无钱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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