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稗官笔记
江颂后颈发毛,缩着身体又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一直到家,他都没有跟陈行简说过话,这是系统先生教他的,说是根据《渣男行为手册》上来说,到手了的男朋友就如放在冰箱里的隔夜菜。
能吃,但不新鲜。
江颂要做的,是把这“菜”继续放在冰箱中,眼光放远,放宽,偌大的市场什么青菜萝卜没有,先薅一波新鲜的,没吃的才轮到那“隔夜菜”。
这很不道德。
所以江颂实施起来颇为心虚别扭,前一秒才气汹汹地甩给陈行简一个创口贴,后一秒就噔噔噔地冲上楼,把门掼得震天响。
任凭陈行简如何在门外低三下四的哄都不理人,反而窝在沙发中点开光脑,一口气同意了十多个好友申请。
做这些的时候他耳朵还高高竖着,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扑面而来的信息素浓烈到刺鼻。
他眼都不抬,握着光脑的指尖却紧张到不断用力,待人差不多快走到面前时,他又欲盖弥彰的按熄屏幕,聊天框里对面发过来的信息一闪而过。
有人在向他表白。
江颂没有拒绝。
陈行简脸色又白了几分,缓缓半跪在江颂面前,僵硬地扯开一个笑。
“怎么生气了?是因为昨天接吻弄疼你了对不对?”
他轻轻拉住江颂的手,狭长妖异的长眸沁满怪异的病热,怜爱至极的轻轻蹙眉。
“对不起,哥哥道歉好不好,宝宝要是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行。”
明明姿态已经卑微到极致,可江颂似乎烦极了他这副模样,不耐的甩开他的手,“别烦我,出去。”
“乖宝……”
“听不懂我说话吗?”
江颂打断他的话,起身时咕哝着抱怨:“……看见就烦。”
陈行简瞬间面无人色,无措地再次拽住江颂,指尖凉得像冰块,声音哑得吓人。
“对不起。”
打着颤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哭腔,像是一颗柠檬,直直撞在江颂心脏上。
他顿在原地,许久,微不可闻的叹息被风卷散,心软的小妖怪还是没如系统所交代的那般把人丢下。
他猝不及防地转身,一把抱住陈行简,胡乱的轻轻拍了他脊背两下。
“干嘛这样可怜的道歉?故意的是不是?”
回应他的是更为用力的拥抱,陈行简像是要将他整个按到自己骨血中一般,猝然粗重的喘息碎在他颈侧。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道歉,浑身绷得像是一根快断掉的弦,微微发着抖,闷哑的声音满是惊惧。
“颂颂,不要这样吓我……”
“……你不能这样吓我,宝宝,不要这样……”
没头没尾的话听起来莫名其妙,但江颂知道他的意思。
可是在原剧情中,他这段时间就是要四处惹下风流债,江颂已经非常克制了。
后面系统理解他的难处,告诉他瞒着陈行简在外面做做样子,树立一个风流浪荡子的形象也可以,不必非要背着男朋友在外找小三小四。
于是兢兢业业的小妖怪开始新一轮的尝试。
到学校后早上和阔少拉小手,中午就茶言茶语的说两人只是朋友,下午又和纯情学霸勾肩搭背,情话张口就来,惹得对方脸色羞红,眸中情意几乎泛滥成灾。
结果没过几天,他又和这些人划清界限,转头跟其他年纪的高等级Alpha打得火热。
阔少哭着喊着的要跳楼,结果爬上天台又被吓了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江颂和他在一起。
其他莺莺燕燕闹出的事儿暂且不提,最让江颂头疼的是他那个学霸同桌周松砚,一个极其聪明的Beta,原本羞涩木讷,眼里只有学习,完完全全的一个书呆子。
可如今,他拦在江颂面前,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到角落,瞳孔极为怪异的惊颤着,眸中的爱意粘腻痴热。
“颂颂,你已经很久没有理我了。”
江颂变态遇得多了,所以此刻淡定的不行,背靠墙壁,懒散冷淡的压着眼皮。
“是吗。”
“宝宝,是因为那几个碍眼的Alpha吗?是不是他们勾引了你?”
周松砚气息急促粗重,克制不住地拔高声音,“那些贱狗!他们该死!该死!!”
怨毒阴狠的咒骂完,他又陡然温柔下来,眉目间沁满病态的痴迷,哀伤怜爱的凑近江颂,低低祈求道:“乖宝,你看看我……”
“求求你,看看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下高领毛衣,本就是深秋,他穿得极为得体优雅,然而满是刀痕的指骨弯曲着拉下衣领时,脖颈上的皮质项圈便彻底暴露在秋风中。
江颂看到的那一瞬间,瞳孔都克制不住地放大,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
“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
周松砚笑着,眸中像是沁着血,既妒忌得发疯,又因为江颂的注视而兴奋到头皮发麻。
“颂颂……”
“……我可以当小三的。”
他嘴角弧度弯翘得诡异,在江颂惊悚的目光中猝不及防的跪到他腿间,仰头讨好的露出自己脖颈上的项圈,轻声喘着:“当狗也行。”
这四个字砸到江颂耳边,吓得他目瞪口呆头晕眼花,局促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时,乱飞的目光忽然瞥见了不远处定定站着的高大身影。
是陈行简。
第87章 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8
后面发生的事情江颂本能地不愿意去回想, 以至于梦境也变得断断续续,只记得最后那一幕——
信息素失控的陈行简从血泊中捡起了那根项圈,在众人惊悚至极的目光中, 缓缓扣至自己脖颈上。
他瞳孔沁着怪异到极致的痴热, 大步迈至江颂面前, 学着周松砚那样跪下, 拉着他的手放在那血淋淋的项圈上,乖巧讨好的笑着。
“宝宝,哥哥也可以陪你玩这样的游戏。”
脸色煞白的江颂手脚僵冷,粘腻温热的鲜血像是顺着指骨攀爬, 一直蔓延至他胸腔上,如同无孔不入的荆棘,钻到皮肉之下,覆上了他的心脏。
窒息感攀到顶峰的那一瞬间, 下课铃刚好响起, 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的江颂后背都冒出了一些冷汗。
他缓了好久, 周遭热情的同学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各种信息素讨好的往他鼻尖处凑。
江颂微微蹙眉, 扯掉身上的外套,丢回林肃怀中,脾气很不好的轻嗤:“你这种低等级的Alpha也配拿衣服给我?”
“就是就是。”有Omega跟着应和, 紧接着就想毛遂自荐,可很快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众人只得悻悻作罢。
没有那么多人盯着,江颂总算得以松了口气,悄悄又往角落挪了挪。
他一动,左前方角落那个监控也跟着转了方向, 黑黝黝的镜头好像在直直盯着他一样。
江颂有些不舒服,拧眉瞪着那东西,像是故意试探一般,又往旁边坐了一个位子。
他在最后一排,而且碍于夏侯晟走之前的眼神威慑,没人敢太过于靠近江颂,学校也有规定,前排坐满才能选择后排。
而如今一百多人的阶梯教室里,也只是三四十个学生,江颂坐在最后面突兀显眼到极致,偏偏又没人敢多说多管,直到——
“同学,学校有规定,不能坐在最后一排。”
冷淡平静的声音落在江颂耳边,他下意识看过去,瞧清楚讲台上站着的人时,瞳孔下意识挣大,像是受惊的猫猫,浑身的毛都快炸了起来。
是周松砚!
三年不见,他好像变了很多,五官深邃完美,姿态清雅克制,颀长的身姿宽肩窄腰,修长挺拔,像是沾着露水的青竹,郎艳独绝,干净优雅。
看向他的目光也没了往日的痴热,平静冷淡地像是陌生人般。
他怎么来这儿当老师了?
江颂不可置信,目瞪口呆的模样叫监控后面的男人勾了勾唇,颇有兴致地看这小孩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最终拧眉,拎着自己的小布包“噌”地站起来,噔噔噔地冲上第一排,十分没礼貌的拍拍最靠近讲台的同学。
“你让开一下,我坐这里。”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谢谢你。”
然后从自己小布包里掏出一袋糖,塞给这位同学当作贿赂,后者被那香甜的草莓甜香迷得晕乎乎的,面红耳赤的连忙收拾东西让开。
江颂一坐下,目光正好看见嵌入课桌里的电子显示屏上,正滚动着周松砚的简介。
显然,上一位同学也正在搜他的信息。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一连串的奖项和头衔简直比江颂命还长。
中央皇家贵族学院最年轻的教授,拥有两个博士学位,三个硕士学位,世界上最年轻的“普斯克”科学奖获得者,是靠一己之力,生生将物理学抬上一片新天地的男人。
江颂一直知道他的同桌聪明,也清楚他是世家大族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但万万没想到,三年不见,他竟然能优秀到这种地步。
对他各种心理活动一概不知的周松砚表情很冷淡,目光似是不经意般划过后排桌子上的那袋糖。
先前那个Beta正在拿着炫耀。
周松砚压下眼皮,指尖悄无声息地扣挠在讲台上,似乎在忍着什么极为恐怖的瘾症般。
然而他面上却平静到不可思议,单手点开课件,看都不看江颂一眼,冷淡道:“我叫周松砚,因为负责曲率拓扑学的老师身体不适,本学期我将代替他给大家上这门课。”
江颂连那门课叫什么都没听清楚,更不要说课程内容了,所以没一会儿又开始脑袋放空的跑马,直至光脑发出细微的颤动。
是夏侯晟。
【宝宝,待会下课我来接你。】
【刚刚机甲模拟练习,现在才出来,所以下课没去找你,对不起。】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道歉的。
但江颂还是顺杆子往上爬,并且借机立人设,开口就调戏:【看看腹肌。】
【……乖宝,回去再给你看好不好,现在人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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