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稗官笔记
谁知关键时刻竟然掐错了法诀,原本缩地成寸可以直接离开枕霞居,却不曾想睁眼直接到了陆衔辞卧房里。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真是造孽。
若不是有藏匿气息的法宝,他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江颂心惊胆战,正想趁机赶紧离开时便忽然听到陆衔辞声音平缓的喊了一声:“师弟。”
江颂:“……”没叫我没叫我没叫我。
他当缩头乌龟,手上法诀捏得飞快,但越急越错,脑子里想着陆衔辞,下一秒缩地成寸直接闪现在了人家床上。
第59章 娇气事多的废物小师弟9
江颂:“……知道你在喊我, 然后我才来的。”
他欲盖弥彰的补充:“我可是才从问道台过来的,用的是‘缩地成寸’,这个术法你不知道吧。”
能操控天地之力且掌握空间法则的陆衔辞:“尚且未曾学过。”
这下可把江颂得意坏了, 没来得及思考陆衔辞为什么会轻而易举地相信他, 转而因为那点小小的差距而洋洋得意起来, 翘着嘴角很蔑视的轻哼一声。
“废物。”
一个靠天材地宝堆积出来堪堪踏入筑基期的笨蛋, 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一座他永远望不到头的大山,并且张牙舞爪跃跃欲试地不断试探底线。
就比如此刻,他想着被自己伪装成大补丸的止痛药,余光三番四次瞥过陆衔辞薄被盖住的腿。
听说那里直接被削得只剩骨头。
得多疼呀。
江颂眉头微蹙, 藏不住的怜悯和歉疚显露了一两分,偏偏就是这一两分,猛地敲在陆衔辞心脏上,轰然炸开的酥麻感顺着脊骨直冲头皮。
瞳孔沁出微不可见的血色, 他没有发现, 目光仍旧粘腻在面前人身上。
以往从来没有注意过的跳梁小丑, 现在漂亮鲜活得惊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就是几天前, 这具身体便忽然换上了只小猫的灵魂。
他肯定是小猫。
生前太过于可爱,被哄抢争夺,他是厌烦了才来这里的对吧。
陆衔辞不知道自己的目光痴迷得有多病态, 发散的思绪飘飞的越发荒唐起来。
那天被江颂扯了头发之后,他有了很羞耻很不可理喻的反应,之后脑袋一片空白,等再有意识的时候便是戒律堂的刑架。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江别尘露出过那种表情。
是一种很荒唐的妒忌和猜疑,站于高位睥睨着他, 眉眼被阴影笼罩,像是在打量一只品相不好的狗。
陆衔辞很肯定在那一刻,江别尘是想要杀他的,却又碍于没找到什么好理由,只好可惜作罢。
他不理解,只当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对江颂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江别尘都这样耿耿于怀呢?
陆衔辞腿上的肉被虫蛊吃掉的那一瞬间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出了奇的在意自己对江颂做了什么。
会不会是亲了他?
像饿犬一样含着他的舌尖吮吸吞咽,发出极为下流的闷喘时还浪荡的求着小师弟摸一摸自己。
碰哪里都好,即便给他一巴掌都行……
思绪快要滑坡到不可控的地步时,陆衔辞逼着自己不要继续联想下去。
那太荒唐了。
可为什么他没记住呢?既然他没记住,那和江颂接吻的人就不算是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心脏如坠冰窟,手脚迅速发凉,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痒得他想把黏附在骨头上的肉给抓下来。
他忍耐得额角青筋直跳,指尖陷入掌心中,贪婪急切的目光紧紧盯着江颂。
后者是个笨脑袋,很多时候除非偶尔开窍,不然别人不直接摆露恶意,他根本就发现不了。
此刻同样,江颂掏出一把伪装成大补丸的止痛药,空着的那只手恶狠狠地拽住陆衔辞的衣领,威胁道:“你以后要当我的狗腿子,知道吗?”
竭力压抑着那股快把人逼疯的焦躁和嫉妒,陆衔辞脑袋都是晕的,嘈杂的耳边只隐约听到了几个字眼。
“……当……我的……狗……”
猝然间,所有高声尖叫的嘶吼和听不清的怒骂全都偃旗息鼓,耳边寂静得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心跳声。
陆衔辞呼吸都在下意识放轻,这明明是羞辱,可是……可是……
他瞳孔沁出情/欲的水色,怪异的喘了一下,似是臣服般把头轻轻低下去,声音极哑地应着江颂。
“嗯。”
“哼!你不答应我就——嗯?”
江颂原本顺势念叨着早就打好腹稿的台词,结果后转的脑袋明白过来那个“嗯”的意思。
它不是“嗯?”。
它是“嗯。”。
江颂眨巴了下眼睛,出乎意料的转折让这个没什么胆子的小妖怪一下子局促起来,破绽百出的硬撑出一副狠辣的模样。
“既然要当我的狗腿子,就需要保持忠诚!而我一向不信任人心,所以……”
“……你要吃毒药。”
他掐住陆衔辞的下颌,学着老电视剧中的反派那样抑扬顿挫的放狠话,捏着一把大补丸止痛药心虚的骗人。
“告诉你,这可是我自制的超级毒药,能让你穿肠烂肚,痛不欲生,每天都必须吃三颗,早中晚各一颗,需饭后用温水服用,知道了吗?”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顾暗暗耸着鼻翼嗅闻面前人气息的陆衔辞:“嗯。”
江颂没想到他这么听话,迟疑了一瞬后直接把药全都塞给了他,而后又想到这举止漏洞实在是多,又从中抓出一颗不由分说的塞进陆衔辞嘴里面。
他甚至还为了体现人设,故意粗暴得蛮不讲理,指尖捏着药丸强行挤进陆衔辞嘴里面的时候故意左戳又碰,推着药往他喉咙挤。
陆衔辞大概是难受极了,脸色被憋得潮红一片,仰头伸直脖颈喘得又急又重,大量口涎吞咽不下去,狼狈的浸湿了他的整个下颌,甚至粘连出银丝。
他死死捏着薄被,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跳动得极为骇人,江颂余光瞥到,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了。
肯定凶悍得恨不得把他一刀给捅在这儿。
幸好他现在身受重伤,可以稍稍任凭自己拿捏一下,就是这个怨恨值,怎么还是没有上涨的消息呢?
他都这么欺负陆衔辞了,这人怎么还没有心生怨怼?莫不是系统的监测程序出毛病了?
胡思乱想的江颂三两下把止痛药塞下去后,急匆匆的把手收回来,看都不敢去看陆衔辞一眼,“噌”的一下跳下床。
“解药必须每天找我拿,不然你就等死吧!”
他头也不回的放着狠话,眨眼便消失在了屋舍之中。
陆衔辞狼狈至极,从极致的欢愉中回过神来时江颂已经离开了。
那一瞬间,浪涌般的空虚猛地将所有情热都给浇得干干净净,他如同出现了戒断反应般,本能的渴望让他下意识想追过去。
但身体上的伤还没有恢复,甚至因为某一瞬间的抓挠更严重了些,导致陆衔辞才起身就直接摔到了地上。
很皆是的一声,让去而复返的乔渊听见这声音后面色剧变,急得直接打开门冲了进去。
“大师兄,你——”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住,愣怔地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天之骄子急促喘息着,重重抓挠着大腿,似乎恨不得把那块肉给撕下来。
愤恨而妒忌,自我厌弃的绝望让乔渊都脊骨发寒。
然而仅仅一瞬后,陆衔辞便猛地闭了闭眼,深重的喘了一口气后才逐渐松开抓挠在腿上的手。
疯了。
他肯定是疯了。
陆衔辞胸腔起伏,隔着眼中的雾色望向虚空,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对此逃之夭夭的江颂一无所知,他行至一半,忽然天空一声巨响,原本群星闪烁的夜空瞬间堆满了乌云,漆黑到如同墨汁般透不出半丝月光。
整个天地猝然暗了下来,又在下一秒裂开一道惊雷,直直劈向太虚玄清宗的正北方。
这像是开场的哨声,不过瞬间,整个天空像是盘根错节的老树根那般裂开无数道紫雷,轰隆巨响中全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漂浮在那里的唯一山岛,是白玉京。
江颂步伐猛地顿住,倒不是因为担忧,毕竟在原剧情中郁叙白是手撕天道的人,区区劫雷他挥挥手就挡掉了。
果然没多久之后,从白玉京劈出的剑意直冲九霄,势不可挡,狠戾而暴虐的直接斩断了半个天空。
黑云静默一瞬,而后如同开裂的瓷片般碎开条条缝隙,须臾间分崩离析,前后时间甚至没超过十秒,天空便又恢复了满天星的状态。
这便是比肩神明的玉虚玄祖吗?
好厉害。
江颂望着天上的月亮打了个哈欠,有些好奇他师尊是做了什么事才能惹得天道这般惊怒。
完全忘记约定的小妖怪看了一会儿,实在是困得不行,转头爬上床裹着被子睡觉去了。
根本不知道一个时辰后白玉京的鹤童急匆匆的来到问道台,正巧遇见赶回来的江别尘。
“见过宗主。”
三头身的胖娃娃奶声奶气的行礼,鞠躬时凸出来的肚子还晃了晃,一本正经的对江别尘说:“玄祖想请小公子上白玉京一趟。”
江别尘眸光微暗,本能的警惕让他下意识杜绝任何一个潜在的竞争者,即便知道白玉京上的那位早就自毁情根,他也不愿意让郁叙白见江颂。
诸般思索不过瞬间,江别尘笑容依旧和煦,“抱歉,我家颂颂明天还有事情,今天晚上需要好好休息,玄祖找他何事呢?若是不急的话可否改天?”
不急……
鹤童联想到从血泊中站起来的郁叙白,小心翼翼的从祭坛中拔出那把通体青透的长剑,克制不住的欢喜与期待浓烈到似是周身都冒着花花。
迫不及待的把他叫去,踌躇思索再三,才交代他去请江颂上山。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郁叙白嘴角都在忍不住的上扬,忐忑不安的反复抚摸着怀中的盒子,似乎在担心江颂会不会喜欢这份礼物。
鹤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玄祖,一时之间惊诧得脑袋都是空白的,只会本能的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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