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稗官笔记
“……嗯。”
郁叙白垂眸应着他,没再把人放开,直接抱着江颂起身,踏入阵法中时他像是不经意般斜睨了陆衔辞一眼。
瞬间,从虚空中撕裂而出的数道冰刃快到只剩残影,猝然袭向陆衔辞。
后者略微诧异,本能躲开,但还是被其中一道刺穿了肩膀。
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陆衔辞额头疼出冷汗,低头看插入白玉地板的冰刃,上面磅礴的灵力和威压看得人灵魂都在本能的恐惧。
是他师尊。
陆衔辞有些不解,抬头看向长阶尽头,原本被风雪掩盖的亭台楼阁如今仙气飘渺,云鹤翱翔,一派生机盎然的模样。
他师尊苏醒了。
而且……还想杀了他?
第55章 娇气事多的废物小师弟5
江颂对此一无所知, 他还在为自己的撒谎而感到心虚,埋在郁叙白怀中当缩头乌龟,直至确定远离陆衔辞后才慢吞吞的抬头。
“还难受吗?”
郁叙白眉头微蹙, 揽着江颂让其坐在自己腿上, 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姿势对于师徒之间究竟有多出格。
而江颂也觉得稀松平常, 因为他在玉山道观中后面几年, 他和他先生的相处便是这样的,所以就连撒娇卖乖这种事都做得如鱼得水,顺其自然。
“有一点痛。”
他撇着眉头,像没有骨头的小猫般赖在郁叙白怀中, 仰头慢吞吞的说:“要师尊吹一下才能好。”
吹一下怎么可能会好?
郁叙白不明白,但还是很认真的问江颂:“需要我吹哪?”
“这里这里。”
江颂弯着眉眼笑,挺直腰杆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吹三下就好了。”
这副模样摆明了就是玩闹, 很幼稚的把戏。
郁叙白心里下着论调, 呼吸却违背理智的一再放轻, 俯身挨近,动作生疏而僵硬的吹了三下。
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怪异的新奇感让他心脏跳得有些快,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徒弟捂住眉心,表情灵动, 超级开心的在他怀中摇来晃去。
“好了好了,师尊,我现在一点都不痛了。”
江颂熟练的给人拍彩虹屁,语气很夸张:“您真是太厉害了!”
揽在他腰间的手在不动声色的收紧,郁叙白目光平静的挪开,像是不为所动般冷淡如常。
“是你修为太差, 你该勤勉一些。”
“我很勤勉呀。”
江颂一脸理直气壮地说:“我每天修习整整两个时辰呢,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也准时准点的吃,怎么不算勤勉呢?”
郁叙白:“……”
罢了,反正如今他在自己身边,日后一点点教导,把那些坏习惯给矫正过来就是。
江颂还不知道郁叙白的打算,他只会傻乐,还问人家饿不饿,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模样。
可白玉京哪里有厨房。
郁叙白不想从江颂眼中看到失望,便全都应承了下来。
等江颂兴高采烈的从他怀中跳下去后,他便偷偷捏诀,凭空起楼,瞬间便在屋舍一隅立了一间极为漂亮精巧的小厨房。
像是过家家那般,叫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哄小孩用的。
可惜这“小孩”不仅在天赋上叫人两眼一黑,在厨艺上也属实不敢恭维。
郁叙白看江颂第三次从锅里拿出黑炭后捏了捏眉心,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把人抱到旁边的小板凳上坐着,顺手递给他一袋糕点。
“乖乖待着,不要乱跑。”
他一边嘱托一边伸手卷袖口,看得江颂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师尊,你还会做饭?”
“不会。”
郁叙白站在炉灶前,随口道:“应该不难。”
于是一个时辰后,江颂面前摆上了满满当当一大桌菜,且色香味俱全,看着清淡却闻得人食指大动。
江颂:“……您不是说不会吗?”
郁叙白正拿着浸湿的手帕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把人抱到怀中,把小徒弟的手给擦得干干净净,闻言后头也不抬的回道:“照着书上做就行。”
“可我没看到书啊。”
“早些年我看过一些菜谱。”
江颂:“……早些年?”
“嗯。”郁叙白很平静的补充:“那时还没开始辟谷。”
……没有开始辟谷……
那不是几万年之前的事情了吗?!!
江颂一脸惊悚,“那时候的看的书您都还记得?”
郁叙白撩开眼眸,看过来的目光似是有些不解,“不应该记得吗?”
江颂:“……”
怪不得人家能以凡人之身比肩天道呢。
无法想象的小妖怪还在心里感叹,谁知下一秒就听郁叙白平静的说道:“从明日开始,我会亲自教导你。”
“啊?”
“寅时起床温书习字,卯时——”
“夜里三点起床?!”江颂忽然打断郁叙白,一副他在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的表情,重复问道:“三点?”
郁叙白不太明白“三点”是个什么时间,但也清楚江颂这话的意思。
他在嫌弃起得太早。
可是修习本就该是劳苦疲惫的,这是磨练心性的必经之路。
所以郁叙白肯定的点了点头,并毫无商量余地的肯定了江颂的话。
后者只能焉哒哒的点头,心下想着,还好只待两三天。
第二天,郁叙白没等到人。
他第一次试图亲手教导弟子,但奈何这个小徒弟天赋差,性格娇,还不愿努力。
该教训一下才是。
他目色微沉,转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颂床前,他果然还在呼呼大睡。
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被窝里,很乖,呼吸声平稳而细小,大概是做了一个好梦,唇角微微上扬,软和得像是只毛茸茸的猫崽子。
夜色清幽,瞳孔无意识扩大的郁叙白站在原地许久,像是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目光一寸一寸反复梭巡过江颂的眉眼。
极为明艳漂亮,叫人轻而易举地想起那双眼睛望过来时,秋水潋滟,纯澈干净,叫人很想……舔一下……
郁叙白不明白自己的这种欲/望来自何处,大概还是因为那毫无缘由的饥饿感在作祟。
从见到江颂开始,胃部连带着心脏,甚至于整个胸腔就开始空洞到令人恐惧,只是他一直在竭力忽视而已。
但现在,他有些忍不下去了。
浑身都很疼,好像皮肤上每一寸都长了牙齿,叫嚣着从自己小徒弟上咬下一块肉来大快朵颐。
怎么办……
郁叙白不知道自己眼神痴热到几乎病态,只是牢牢盯着床榻上的江颂,脖颈的青筋因为忍耐而凸起怪异的跳动着。
他想,只是轻轻舔一下。
或许尝到味道就不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了。
高筑的防线终于悄无声息的崩开一丝裂缝,衣袍摩梭的声音落在寂静中想得有些刺耳。
那个向来无情无欲,高高在上的玉虚玄祖,如今像条饥肠辘辘的野犬一样,瞳孔亮着怪异的光,急促吞咽着喉结,俯身一点点挨近江颂。
只舔一下……
一下就好……
口腔中涎水在大量分泌,甚至根本来不及咽下。
太荒唐了。
郁叙白半是痛苦半是欢愉的微微蹙眉,湿漉漉的唇瓣才挨上江颂眼皮时,这个后知后觉的笨蛋总算察觉到了点不同寻常。
他轻轻拧了下眉,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时愣怔了一下。
“……师尊?”
江颂有些诧异的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因为刚刚那一瞬间他像是从郁叙白眼中看到了浓重的恐惧和无措,但他收敛的很快,呼吸错乱的迅速和自己拉开距离,急重的喘息在昏暗中显得怪异而危险。
但江颂脑回路一向异于常人,他慢吞吞的爬起来,打了个哈欠,凑到郁叙白面前困顿的问道:“您是做噩梦了吗?”
郁叙白没有回答。
江颂并不介意,他是个有着优秀作息的青山蜗牛精,现在三更半夜就该睡觉。
于是他挪了挪位置,把被子掀开一角,拍拍枕头,慢吞吞的问:“您要睡这里吗?”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头天晚上答应了什么,见背对他坐在床边的郁叙白还是一动不动,便自顾自的重新缩回被窝里,眼皮打架,说话都开始模糊起来。
“您记得早点休息……”
飘忽的尾音又被绵长平稳的呼吸给重新取代掉,一下一下撩在郁叙白心尖上。
他眼尾泛红,长眸沁着一层怪异的水光,眼睫颤得厉害,像是偷看般悄悄睨了江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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