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色圣石
孔雀男脸上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癫狂的得意:
“那个ID叫【噬神者】的蠢货,被系统判定‘重度违规’,账号都封禁了!惩罚期长着呢!他留下的‘空档’,正好由我顶上!”
他搓着手,眼神贪婪地黏在水晶牢笼上。
“你知道吗?我能把他弄出去。”
“弄出去?!”陈实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疯了?!这水晶牢笼是游戏锁住他力量的封印,你带他出去,是想让他恢复力量,把我们现在的玩家连同整个服务器一起扬了吗?!”
“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孔雀男嗤笑一声,脸上露出一种“土鳖不懂高科技”的优越感。他神秘兮兮地从装备栏里掏出一个东西——那并非游戏内的常规道具,而是一个通体漆黑、看不出材质的哑光长条形设备,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暗红色的指示灯在幽幽闪烁。
“认识这个吗?乡巴佬?”他炫耀似的晃了晃,“最新型号的‘NPC意识烙刻仪’,可以人格覆写、记忆植入,懂吗?”
陈实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看得更真切些。
“诶!别乱碰!”孔雀男反应极快,像护食的野狗般迅速把设备揣回贴身的衣兜里,警惕地瞪着陈实,“这可是我的宝贝!老子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上面了!”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亢奋:
“我在里面,可存了好几个精心打磨的‘剧本’呢!都是花大价钱找那些论坛上的作者要的独家授权,绝对原汁原味!”
说完,他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痴迷。
“……什么剧本?”陈实的声音干涩,心底的警铃疯狂作响。
“啧,就是刚才跟你提过的那些‘本子’啊!算了,跟你这木头说不通!”孔雀男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说,他此行的目的本就不是分享,而是宣告,“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的——”
“不行!”陈实厉声打断,几乎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身体已经本能地扑了出去!目标直指孔雀男藏着致命设备的衣兜!
谁料那孔雀男早有防备。和他臃肿的外观不同,他的动作异常灵活,像个泥鳅般猛地一矮身,非但躲开了陈实志在必得的一抓,反而借力一个翻滚,迅捷无比地扑到了水晶牢笼的边缘。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手指已经按在了那冰冷的、带着封印的玻璃壁上!
“小心——!”陈实惊骇的怒吼脱口而出,心脏几乎停跳!
孔雀男却置若罔闻,他整张脸几乎要贴到玻璃上,灼热的目光死死锁定牢笼深处那抹红色的身影,脸上混合着痴迷、疯狂与一种令人作呕的“温柔”,用近乎诱哄的、甜腻得发颤的声音,对着里面从沉睡中转醒的陆临歧低语:
“宝贝儿……想不想出去看看?”
“不——!”陈实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绝望,像濒死的野兽。
他疯了一样再次扑向男玩家,这一次不再是抢夺,而是带着纯粹的、毁灭性的杀意!他的拳头裹挟着风声,狠狠砸向孔雀男的后脑!
“噗嗤!”
沉闷的骨裂声响起。孔雀男臃肿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痴迷的狂热瞬间凝固,被难以置信的剧痛和惊骇取代。他圆睁着眼,身体软软地顺着光滑的玻璃壁滑倒,额角撞在冰冷的水晶上,留下刺目的红痕,再无声息。
陈实甚至来不及喘息,目光死死钉在孔雀男滑落时、从贴身衣兜里滑落出来的那个不知名设备上。那东西只有巴掌大小,造型流畅简洁,表面的指示灯从红色变成了绿色,此刻正疯狂地、无声地高速闪烁。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由无数细密数据流构成的淡蓝色光束,如同活物般,猛地从设备顶端的端口激射而出!瞬间穿透了坚固的水晶牢壁。
“不!!停下!!”陈实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向那设备,试图将它关闭或砸碎——但为时已晚。
牢笼中,陆临歧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陈实绝望地捶打着玻璃壁,指甲在坚硬的水晶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留下道道血痕。他嘶吼着,咒骂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看不见的地方,不可逆转地发生着他不愿看到的事。
随后,设备上的指示灯停止了疯狂的闪烁,稳定地亮起柔和的绿光。
地下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陈实趴在冰冷的玻璃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心脏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然后,他看到了。
水晶牢笼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坐了起来。
陆临歧的动作不像他的任何时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他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感到一丝新奇和困惑。
最陌生的是他的眼神,所有的锋芒、所有的疏离、所有的嘲弄与洞悉……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顺的茫然。
他抬起手,哪怕隔着一层水晶,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陈实带着汗水的额头,动作轻柔而爱惜。
然后露出一个甜蜜的、温顺的、甚至带着一丝讨好意味的笑容。
一个完全符合男本位“本子”里设定的、被“驯服”的完美受害者笑容。
陆临歧轻轻地、带着一丝羞涩和依恋,对着玻璃外的陈实唤道:
“老公?”
第120章 绿光原来是这个意思
面对异常的陆临岐, 陈实这次不敢继续轻举妄动。
他拿出一件有隐匿效果的斗篷披在人身上,把那张招摇的脸藏到阴影中,随后背对着人蹲下, 手心翻转向后——是一个让人上背的姿势。
完全凭本能做出这些的他, 竟然下意识地因为香气来源靠近有些脊背发凉:
万一陆临岐这次也是演的呢?笼子打开了, 他轻易地就能解决掉我...我好像强.迫过他, 他会不会放过我?
陈实正欲扭头, 脖子就被冰凉的链条划过, 他瞬间头皮发麻, 那一瞬间, 他还以为陆临岐是要用手腕上的链子绞死他。
“...忘了还有这个了。”
待人上身的重量落在自己身上, 陈实用魔法断开了那截细细的金链, 抄着人的膝弯背起, 准备把他藏匿起来。
陆临岐的头发有几缕滑落在他脖颈, 这位boss还不忘把身上的斗篷扯开, 搭在陈实的头上。
不管是什么东西,经过他手上好像自带若有若无的香气,陈实被他动作带出的味道弄得心猿意马,忍不住颠了颠人:
“别动。”
心慌让他的语气有些凶, 陆临岐默默退了退身子。
“对不起,再坚持一下……”陈实低声哄道, 手臂收紧了些,掌心却不敢用力。
陆临歧没有回应,只是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他的手腕软绵绵地垂在陈实胸前, 金链随着奔跑的节奏轻轻晃动,偶尔碰到陈实的锁骨,一阵冰凉。
森林深处的小屋是陈实之前发现的隐藏地点, 屋顶爬满藤蔓,但房屋结构完整。他暂时把人放在一边,进去打扫卫生。
至少游戏内家具不会落灰,陈实一边庆幸,小心翼翼地把陆临歧放在唯一的床铺,那人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角。
“冷...”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指尖却攥得死紧,陈实叹了口气,脱下外袍裹住他,又用火石点燃壁炉里残留的木柴。火光渐渐亮起,映出陆临歧苍白的脸——他的睫毛上还沾着夜露,皮肤也因为失温更加冷白,整个人像一尊被雨水打湿的瓷偶。
陈实从行囊里翻出水囊,托着他的后颈喂了几口。清水顺着唇角滑落,陆临歧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皱起眉,孩子气地别开脸。
“不喝。”
陈实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性,只好试探性地拿出魔法料理。
他翻出一小袋蜂蜜,混进水里重新递过去。这次陆临歧乖乖喝了,喝完后甚至无意识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手腕,像某种小动物表达感谢的方式。
偶尔有夜风从木屋的缝隙钻入,吹得火苗忽明忽暗。陈实坐在干草堆旁,看着陆临歧蜷缩在火光里,金链在颈间泛着细碎的光。他的睡颜安静得近乎脆弱。
——直到现在,陈实才真正意识到,陆临岐可能真的变了。
要搞清楚现在陆临岐是何种状态,还是得去看看论坛里的那篇《路人学弟》。
陈实暂时切换到待机状态,搂紧人去看那篇热度很高的同人。
看完回来后,他有些五味杂陈。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玩家借用外挂,在游戏里是学弟掌握陆临岐会长的秘密,同时在现实里改变NPC的数据,逐渐把一个正直的NPC变成“后宫”漫里贤良淑德的老婆的故事。
剧情很简单,甚至有些俗套,但主要是各种玩法...
陆临岐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什么,陈实的体温变高了,他忍不住攀的更紧了一些,哪怕是缓慢的动作,也让陈实感觉到犹如站在悬崖边,他的眼前有些发黑,似乎是脑供血不足——现在的场景太刺.激,他几乎能听见脑子里嗡嗡的声音。
不过有一个情节他印象深刻,犹豫了片刻,陈实告诉自己,这是在验证事实。
“道歉。”
那篇文里有写,陆临岐最后没学好求.欢,但好像误打误撞,学会了奇怪的“道歉”。
但他说出口的时候,语气太虚,陆临岐观察地偏了偏脑袋,好像在确认这个脸红脖子粗的“老公”是真的假的。
看人一脸“我没错”的样子,陈实突然换了个凶狠的表情,攥住他的手腕翻身把人压住:
“...快道歉。”
宛如被输入指令,陆临岐有些艰难地动了动脖子,扬起白玉般的下巴,他的嘴唇距离自己只有几尺——带着啜饮过后,宛如吸饱了水分的花瓣般的滋润,吐息间都带着甜水的香气。
然后,一个轻如羽毛,却让人飞上云端的吻落在唇角。
“老公,别生气了。”
随后,鼻梁被人轻轻抚过,嘴唇也被人抵住,陆临岐的金眸半阖,带着一种完成任务般的“无心”,左右揉了揉男人有些干燥的唇,又调.情似的,捏起人下颌,一举一动让人浑身战栗,期待着更多,他的指尖带来更多触碰。
明明是把人完全禁锢的姿势,陈实却被下降头一样呆滞住,泥人那样任由陆临岐揉圆搓扁...或许有的人天生就喜欢被掌控,不管是思想还是...
我可能就是贱吧,抱着个失去抵抗能力的美人,却还在想着给他当狗。
陈实的思考还没落地,陆临岐的“逗弄”却到了尾声,最后,空气里响起“啪”、“啪”两声。
陆临岐的第一个巴掌扇过来的时候,动作很快,陈实感觉到脸上一热,力度不轻不重,不是恼羞成怒的那种,也不是愤怒的宣泄...
而是一个有意让人警醒的,意识到二人地位差的巴掌。
证明就是,第一个巴掌打完以后,陆临岐没有收回手,抬眸冷静地看着他,那一刻的锐利让陈实恍惚,让玩家又爱又怕的boss陆临岐是不是回来了。
他看人没有停手的意思,缓缓地、摆正了自己的脑袋。
第二个巴掌如愿而至。
陆临岐的手心都打红了,陈实却觉得被打的很轻,至少那一刻脑子里想的不是屈辱,而是炸开了什么,他还没接受自己是什么癖好,陆临岐就一把勾过他的脖颈抱紧,揉了揉他的脑袋哄道:
“对不起啊,疼不疼?”
“...”
陈实没有开口,只是反手搂住他的腰。二人拥抱的姿势,陆临岐笑出声的时候,气流就扑在陈实耳边:
“你是需要去洗个凉水澡,还是我帮你?”
......
晨雾像融化的雪花,缓慢地渗入木屋的每一条缝隙。陈实是被冻醒的——怀中空荡荡的,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冷香缠绕在皱巴巴的毯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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