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摇尾巴
“啊?”
温绒没记错的话,早上下楼时学长还跟自己一样摸不着头脑,做了些小花怕陌生人的猜测。
莱昂凑到他耳边,“学长在帮忙做早饭的时候特地找其他小朋友问了。”
“为什么?”
“唉,跟小朋友们的沟通过程特别特别艰难。”
“?”
“要奖励一下学长吧。”
调笑的语气,让温绒仿佛回到了弗罗里曼学院学院。生活轻轻松松,只需要好好学习,烦恼林竞航。
“学长想要什么?”
“亲一下学长。”
温绒看一眼小朋友们,“这里都是小孩子。”
“那下次学长要亲的时候,你不可以拒绝。”
温绒笑着应下。
毕竟在福利院这边看到什么都不好受,这样短暂的取乐,确实让心情好很多。
“那个小女孩叫小花,小男孩叫小山,名字都是院长随便取的。小山去年才来,七岁了没人愿意领养,小花刚出生就被送到这边,被内城区的人领养过一次,因为左手有六根手指头被退养。”
“六根手指?”
“嗯,所以她总是有意地挡着手不让别人看见。”
温绒:“原来是这样。”
“不喜欢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内城区来的。”莱昂扯了扯嘴角,“她仇恨内城区的人。”
温绒皱眉:“领养的时候应该知道她有六个手指头,为什么生活了一段时间才以这个理由退回来。”
莱昂顺着他问:“你猜为什么?”
“是那家的妻子怀孕了?还是那家的孩子不喜欢她?”
温绒神色认真,好像完全沉浸在这个问题里。
可是一个人能得出的答案,大部分来自于他的认知。
莱昂伸手揉了下温绒的脑袋,“不如想想这些孩子以后怎么办。福利院没有大人了,目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招不到人,我们走之后,这些小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饭。”
温绒的注意力成功转移,“政府不管吗?”
“没有人愿意来。”
“能把他们转移到内城区的福利院吗?”
说出口后温绒就有些后悔。
他们会适应内城区吗?看见那边福利院的孩子,会不会有落差,能融入吗?
“是个不错的想法,等会儿我们去外城区政府问问。”
行程定好,温绒跟莱昂收好东西一块去了外城区政府。
外城区政府靠近铁丝网,环境很好,完全使用内城区的建筑风格,温绒甚至在里面收到久违的手机信号。
久逢甘霖,温绒终于充上电,看到自己手机里收到无数消息。
他跟莱昂一起和周谢打了个电话,简单交代彼此目前的已知信息,又提及让福利院孩子去内城区的事。
周总统留下的势力还在,周谢打了个电话就安排好了这件事。
电话都没挂,就有跟进福利院事故的办事员出来带他们办理转移手续。
离开前,温绒还麻烦办事员教自己把钱转入福利院账户,等小孩们全部去内城区,钱会以正规渠道变成几位大人的抚恤金。
也算是处理了一件心头大事。
回福利院是已经是晚上,路上悍马晃得厉害,温绒有些晕车,打开窗对着新鲜空气猛吸几口,结果臭味冲进鼻子,嗓子完全被堵住了。
“唔——”
“怎么了?”
“哈……太臭了。”
“那关上窗吧,关上窗户会好一些。”
在晕车和被臭晕之间,温绒艰难选择前者,默默关上车窗。
“要不我开个空调?”
“不用——”
突然,悍马在土路上急刹,温绒跟莱昂一起往前冲。
小腹的伤口被安全带完全扯到,温绒痛得大脑直接陷入一片空白。
“啪啪啪啪”
尚不及反应,门外,一直小手用力拍门。
莱昂迅速拉下车窗,小山的哭声冲进来。
“温……大哥呜呜呜呜。”
福利院院子里的电筒,在黑暗中变成一颗黯淡的星星,几乎要看不见。
莱昂眉头一紧,“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
“呜呜呜呜。”
莱昂下车,把小山抱进车里,温绒才从阵痛中回过神,扶着伤口询问:“小山,别哭,告诉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小山抽噎一声,“小花……小花……”
温绒:“小花怎么了?”
“教……教室。”
莱昂迅速关门上车,加大油门,悍马撵着土路上的碎石朝福利院狂奔而去。
福利院的小孩都被保镖聚在院子里,小山跳下车,一溜烟往二楼跑,温绒扶着腰追上去,偶然听到小朋友们说好多血。
他已经有不祥的预感。
到二楼教室时,满地的血还是差点让他晕厥过去。
幸好莱昂及时扶住了他。
温绒甚至都觉得自己近视度数加深了,用力眨几下眼睛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可能光太暗,可能血太多,都分不清是从哪个位置流出来的。
小花完全就是个小血人,缩在墙角,一只手藏在伸手,一只手抓着把小刀直直对准他们,失声尖叫:“不准过来。”
“小花。”
小山猛一下冲上去,莱昂又及时扯住,把他拉了回来。
“怎么回事。”莱昂问一直站在门边的医生。
医生也着急,拿着绷带手舞足蹈道,“有人发现她在这里切手指,叫我过来,谁知道她不许任何人靠近,刚才还刮了我一刀。”
医生的手上确实有一道明显的血迹,温绒往小花手上看去,正好小花伸出手,吓了他一大跳——小拇指下,第六根手指以诡异的形状垂吊在手背上,随着小花微弱的动作而甩动,像是漂浮的尸体。
温绒刚经历过被刀捅,缝针的感觉还深深刻在脑子里,现下看到小花手上有一道相似的伤,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剧痛,完全丧失语言能力。
“那是把切牛排用的西餐刀,她从哪拿到的?”莱昂问。
医生一脸茫然。
保镖也摇头,“这次出来得急,我们连牛排都没带。”
“能摁住她止血吗?现在看起来还在流血。”
“她不让人靠近,那把西餐刀不知道在哪捡的,被刮到就需要打抗病毒药剂,我没带那么多。而且面对这种应激病人不可以采用强势手段,她要是一激动,捅自己怎么办,她都敢切自己手指。”
小山跳起来:“温大哥哥,去找李医生,李医生可以治好小花。”
温绒如梦初醒,懦弱地别开脸,不敢看小花的手,“开车过去半小时,总比继续僵持在这边好。”
“行,医生你去处理自己的伤口,我们带她去找……李医生。”莱昂拍拍小山的肩膀,“你可以劝小花跟我们一起走吗?”
索性小花不许温绒跟莱昂靠近,却是能接受小山的。小山在医生的指导下先简单处理小花的伤口,再扶着她跌跌撞撞地坐上车。
悍马在路上狂奔,半小时车程缩短一半,敲响李医生家门时,恰好断电。
幸好白天去过一趟区政府充电,莱昂摸出手机,一个小小的灯泡成了唯一的光源。
这也让几个人不得不聚到小花的伤口前,温绒举灯,莱昂摁着小花,李医生消毒缝针。
仿佛回到了给他缝针的那晚。
温绒感觉每一针像重新落回自己身上,疼极了,后背全是冷汗。
好想快点结束。
快点结束吧。
他闭上眼睛祈祷。
然而每一秒都如那晚一样漫长。
小花咬着毛巾,泪汪汪的眼睛里已经找不到平日里的憎恨,她已经没有力气憎恨了,像一个完全被抽干生命的木偶,只能感受到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啪”的一声,曾经属于温绒的福音,也在这一刻宣告凌迟的结束。
温绒重重吐出一口气,想到回到福利院后医生还给他打了针,询问李医生,“她伤口这么深,需不需要打一些抗病毒的针?”
李医生累的不行,甩着手到柜子边倒了碗水,一边喝一边说:“外城区哪有这种东西?看命,运气好死不了。”
“我们的医生带了,我去拿。”
温绒跟莱昂马不停蹄地回福利院。
路上,莱昂问他那天缝针是不是也这样,温绒本来想说是,可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就变成“李医生说,这边都这样”。
一路沉默,带着药回到李医生住处时,小花睡了,天微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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