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摇尾巴
周文栋夹带私心地解释:“周谢以前跟时野一样贪玩好胜,他母亲去世后,就不敢碰任何兴趣爱好了,天天跟着我工作,还开除掉家里所有佣人,自己学着做家务,就连做饭也自己做……那会儿他才十二岁。我看着他不开心地长大,所以我知道你在福利院过得比他更不开心。”
“有没有想过找爸爸妈妈?”
“我……”
温绒动了动嘴,“我想的。”
“在帮助你之前,我有几个小小的问题要先问一问。”
温绒急切点头,“嗯嗯,您问。”
“如果当年真的是爸爸妈妈抛弃了你,你要怎么办?”
温绒愣住。
这个刻意被忽略的问题似乎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得知时野爸妈的事时,他就猜想过父母是因为婚姻不幸福才抛弃了自己,当时的解题方法是自己组建新家庭。
但此刻的他再回想这个问题,发觉组建新家庭并不是答案。
至于正确答案……
他也不知道。
周文栋说:“不用纠结,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是你应该了解的。人最怕活不明白,真正地了解过去,你才知道未来该如何选择。”
温绒有所启发。
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福利院这件事确实需要一个答案。
如果父母抛弃了自己,那自己就努力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
如果自己遭到拐卖,那就跟父母组建幸福家庭。
如果父母去世,那就每年清明常去看看他们。
虽然上辈子的答案已经无从知晓,但这辈子的答案一样很重要。
温绒捏紧膝盖,“这件事麻烦您了,有什么我能做的您尽管说。”
周文栋微笑,“多尝尝我儿子做的菜就好了。”
“啊?”温绒震惊。
“我工作忙,不能总回家,他自己做饭肯定吃不完,需要有人帮他解决。”
“别担心,他的手艺跟我妻子一样好,我妻子要是在世,也会很喜欢做饭给你这么乖的孩子吃。”
温绒不太好意思,“谢谢您的夸奖。”
“我私心一点的要求,希望你吃完饭后能夸夸他。”
“别看他那样整天冷着脸,其实他只是没有安全感,总想着掌控所有事。要是夸夸他,他能轻松一点。”
虽然周总统话里的周谢跟温绒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但周总统帮助自己找父母,吃饭夸奖这种小事,温绒还是办得到的。
而且他能感受到周总统话语间对儿子的关心,是一位非常非常好的父亲。
对周总统有好感,连带着发觉周谢偶尔也算得上一个好人。
至少校庆的时候帮了自己,公开赛也帮了自己。
是不是该改变自己的一些看法?
“温绒,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温绒如梦初醒,“嗯嗯,您放心,我会努力跟周谢做朋友的。”
“真是谢谢你了。”
温绒刚想说不客气,凭空突然响起一声“砰”。
金属撕裂空气的响动令休息室里的黑衣保镖瞬间摸向右口袋,哒哒哒,两秒时间就齐齐围住周文栋。
温绒被这阵仗吓一跳,直到周文栋伸手拉了他一把,把他拉进人墙内。
“别怕,只是出了点小事故。”
话音刚落,秘书开口,“机场来报,门口有人持枪无差别杀人,目前已确认两名群众死亡,三名受伤。”
枪——
刚才是枪声?!
从未真实听过这个声音的温绒生出种做梦的感觉,又在继续响起的“砰砰”声中,心脏轰隆下坠。
滋滋滋滋
兜里的手机来电。
温绒还没回神,呆滞地思考着枪为什么会出现在日常出行的地方,直到周文栋温和地提醒他:“接吧,消息传得很快,可能有人担心你出事。”
温绒恍惚地摸出手机,发现是时野的来电。
他下意识抬眼,周文栋扭头跟秘书低声说话,像是刻意避免声音太大被别人听见。
想了想,还是挂断电话,给时野回复消息:[我没事,我跟周总统在一块儿。]
时野:[不要离开他,在他身边更安全。]
作为联邦总统,身边都是最顶级的带枪保镖,就算出事,也是所有人首要保护的目标,呆在他旁边确实安全。
温绒呼气,像是从枪口下捡回一条命。
那边周文栋跟秘书吩咐完,回头问:“怎么不接?”
“我已经给他发消息报平安了。”
“嗯。”周文栋点头又说:“现在机场前后乱成一团糟,还没查出是否有同伙,你的航班估计会晚点。”
“不要紧不要紧,安全就好。”
“要不要跟我一块儿走?我的航班不晚点,正好也是去那边。”
温绒一愣,脑子里霎时浮现各种新闻上出现的领导人走红毯上飞机画面,忍不住问:“是要走红毯,上新闻那种吗?”
在询问的声音里,舌尖颤抖。
不是害怕。
——是兴奋。
温绒光是想象自己出现在最权威的新闻上,就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感觉会很酷!
“这次是秘密行程,没有媒体接机,放心吧。”然而周文栋完全误会了温绒。
温绒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冷静了,慎重想一想,还是婉拒,“谢谢您,不过您带上我肯定不方便,我还是在机场等着航空公司出消息吧。”
“那我只能冒昧地邀请你跟我一起走了。联邦禁枪,枪击持续不断,说明对方手里有充足的军火,保不准在什么地方置放炸弹,机场警务虽然在排查,但总不会立马变安全。”
周文栋继续说:“你明明就跟我在一起,要是我把你丢在这里导致你出了事故,我会很自责。”
温绒被说服了,但又想到自己的行李,“我的行李……”
“我让人去拿,走吧。我可不能晚点,晚点的话,就要害几万个人吹冷风了。”
温绒觉得周总统真是个幽默又心好的人,怎么周谢跟他一点都不像呢?
想象一下周谢说出周总统说的话,还笑一笑,温绒竟然觉得那画面恐怖到让人压不住嘴角,很想嘲笑。
枪击声不再响起的机场仍然有巨大动静,有人着急打电话报平安有人迅速发了蓝书,还有人收到航空公司的消息,因为晚点而咒骂。
跟在周总统身边,沿路每隔几步都有穿着黑色警察服装的人背手站岗,甚至进入登机口,廊桥两边仍然用警察组成了人墙。
阵仗大到温绒都有些后悔答应周总统,感觉自己不太配得上这样隆重的服务。
那就多蹭几顿饭,多夸夸周谢吧。
温绒这么想着,突然,“嘭”地一声巨响,廊桥上炸开一道火光,两边站立的警卫全数被火舌吞没。
灼人的气浪压着温绒的身体向后倒。
他尚不及反应,脚下一滑,好像踩到了空气。
“@%$#”
手臂剧痛,温绒跟鸭子一样摆动双腿,看清两张血淋淋的脸靠近自己,才缓慢意识到,廊桥炸了,自己差点从炸坏的地面摔下去。
是周总统和秘书拉住了他。
他们在说话,而温绒的耳朵里只有“嗡嗡嗡”的鸣响。
空气呛得他忍不住咳嗽。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脚沾上地,温绒回头,一口难吃的热气卡住他张大的嘴。
灰黑色的浓烟像怪物一样挡住所有视野,偶然被风吹开的地方,露出焦黑、难以辨析形状的物体。
一个声音告诉他,那是死去的警卫。
“别怕。”
一只手用力扯过温绒的脑袋,把他摁在怀里。
“没事,没事。”
秘书尖叫:“保护总统,安排新车,回使馆。”
这是很恐怖的事情,周总统出行,机场和保镖队会分两次排查所有路段,排查过后会安排警卫隔两米站一人守在原地。
如此严密的情况下还出现事故,那就说明存在目前以期无法用机器探测、无法用眼睛看出的新型武器,极度危险。
“别害怕,等会儿我派车单独送你走,他们的目标是我。”
温绒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软下。
不是因为“别人帮我引开了危险”,而是周文栋在这样的危险中,给予他安慰这个动作。
这是温绒过去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冷静。
温绒抬手用力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
电视上都这样演,抗战剧里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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