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葱大王
“可是我很担心你还有宥光,它到底是谁?妈妈,我想知道。”
母亲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声音幽凉:“它在那,是不能被提起的存在。”
你顺着她的视线抬头,只看到阴沉的天空上,灰蒙蒙的云层。
“它出现的地方,就是我们走向终结的地方,人类不会受到影响。”
虽然还不明白母亲所指的“它”是什么,但她的话让你心头一紧,连忙攥住她的衣角:“一定有办法,你不会有事的!”
母亲低下头,长长的头发有几缕发尾垂在你头顶,痒痒的,她安慰你:“不要担心,最危险的时间度过了,之后几天躲开它的光就没事了。”
光?
你一愣,看向母亲刚才望着的天空,突然想到昨晚有些不同寻常的月亮,和洒落下来的幽凉月光,难道“它”指的是月亮吗?
“是月亮的光吗?”你直接问了出来。
母亲缓缓点头。
“被光照到,会怎么样?”
其实你从母亲的状况里已经知道一部分答案,却还是想了解得更清楚。
只有了解得更清楚,才能做得更多,万一宥光和母亲同时出事,连该怎么做都不知道。
你不想再体会一次绝望。
“僵硬,不能动,被它汲取能量,直至消散。”
母亲的回答让你毛骨悚然,被那种月光照到,连尸体都不复存在。
希望宥光不会有事。
现在的时间大概在中午一点,你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在冰箱里找到面包和牛奶填饱肚子,母亲说要出去给你带食物回来,你连忙阻止了。
“这几天哪里都不能去,我会很担心的!”
你拉着母亲的裙子不准她离开,她拿你没办法,只好待在家里。
你跑到卧室,找来钉子和铁锤,翻出好几套床单被套,把床单被套一层层钉在窗户上,最后拉上窗帘,外面的阳光一丝也透不进来。担心不够保险,还打开衣柜,让母亲晚上待在衣柜里,以免被月光照到。
做完这些,你把椅子搬到楼道转角处的小窗口下面,踩在椅子上,用剩下的床单被套,把小窗口蒙得严严实实,光全部被挡在外面,又拿来几顶雨伞,撑开放在楼道里。
如果宥光没有地方躲藏的话,还能到这个地方来,希望这里能够安全地庇护他。
还有猫灵,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希望猫灵只是预感到有危险,提前躲起来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月亮升起。
今晚的月亮比昨晚更大,低矮了许多,泛着惨白的光。
你坐在客厅,守在窗户前望着月亮,不敢打开卧室门查看母亲的情况,怕将月光也带进去。
月光洒在你身上,将肤色变得惨白,你觉得有些冷,裸露在外的肌肤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每错开一眼,再望向月亮时,你就觉得它好像变大了一些。
起初以为是错觉,但半个多小时后,月亮明显大了一圈,你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月亮,半隐在一栋高楼后面,有半栋高楼那么高。
这轮月亮不仅惨白、巨大,还如同一张薄薄的纸挂在天空,盯得久了,便一阵阵地寒毛直竖,无法长时间直视。
你披着条毛毯,趴在窗台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阿嚏——!”你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才发觉气温骤降,冷得有些反常,手指都冻僵了。
抬头看向窗外,却只见一片惨白。
定睛细看,才看到远处几栋高楼,高楼后的天空上挂着一个巨大无比、如同白纸剪出来的月亮,大得能占满整个窗口外的风景,充满压迫感。
纸月亮上每一丝纹路,都如同山脉沟壑。
只是站在家里看着,心底便不可抑制地升起恐惧感。
与纸月亮的巨大比起来,远处几栋高楼就像小孩子的积木玩具,平日里坚固无比的存在,好像能被轻易摧毁、压倒。
你突然明白蚂蚁第一次看清人类时的感受。
纸月亮里像是随时会钻出巨大无比的怪物,你心擂如鼓,拉上窗帘,不敢再看。
“阿嚏!”
你又打了个喷嚏,连忙裹紧毛毯,摸摸额头,有些发烫,从电视柜里翻出上次发烧时候母亲给你吃的药服下。
希望这次不会再发烧,母亲老是去外面抓来的那个医生怪可怜的。
你躺在沙发上,把毛毯重叠起来盖在身上,总算感觉多了一些热度,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再次睡着了。
昨晚你就没睡好,今晚就算心里充满恐惧担忧,也扛不住了,五岁的身体强烈要求充足的睡眠。
第二天。
你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黑漆漆没有半点光的眼眸,凉悠悠的发丝落在你脸上。
“早上好,妈妈。”你声音有些沙哑,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冒了,好在没有发烧。
母亲直勾勾地盯着你,回道:“早上好,宝宝。”
你咧开嘴笑了笑,希望这样的生活不要改变,昨天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事情,简直是一场噩梦。
“妈妈,我想去看看宥光怎么样了。”
你跳下沙发,捡起红皮球跑出家门,看着被彩灯照亮的楼道。
“宥光,你在不在?”
他没出现。
你往楼梯上走了几步,边走边问:“你还好吗?”
第27章 纸月亮4
连续喊了宥光好几声,他始终没有出现,你心里开始产生不好的想法。
他出事了吗?
昨天母亲出事的时候,宥光都好好的,应该不会有事情吧。
但脑海中不断想起宥光变得越发灰白的眼睛。
越想越害怕,你已经开始脑补宥光在纸月亮的照耀下消失的模样了。
“妈妈!”你跑回家,寻求母亲的帮助“宥光没出来,他会不会出事了?”
母亲伸出手,放在你怀里的红皮球上,垂着眼眸停顿了片刻,才轻声说:“还没死。”
这个评价听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你追问:“那他还好吗?”
“离死不远。”
母亲的回答让你心头一紧,你很难接受第一个怪谈朋友就这么消失在你的世界里,更何况宥光说不定是因为帮助你,才导致情况越来越糟糕的。
纸月亮是吸走怪谈的力量,昨天宥光帮你转移怪谈尸体救母亲,也会消耗很多力量吧。
你之前使用“忘记”的时候,仅仅是一次,也会感觉很累。
他愿意冒险帮你,你不能就这样抛下他。
“我想帮帮他。”你拉着母亲的手,轻轻摇了摇,睁大眼睛,抬头期翼地望着她:“可以吗,妈妈?”
“外面危险。”母亲不太赞同。
“现在应该安全很多了,我们早点回家。”你试图说服母亲,外面可能比平时还要安全。
经过纸月亮的“清洗”,恐怕很多怪谈都在面临死亡消散的结局,幸存的怪谈恨不得躲得严严实实,直到纸月亮离开才出现,可以说是人类最安全的时候了。
母亲总算同意了你的请求,带着你出门了。
你需要母亲帮你寻找将死的怪谈,带回去放到楼道上,送给宥光,为此你在家里找出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可以用来打包怪谈。
至于会不会残忍这种事,不该是你来考虑的,哲学的问题还是交给大人思考吧。
母亲牵着你在路上行走,这是她第一次和你你一起出门,你很开心。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看到,连会动的动物或是车辆都没有,只有风吹起落叶在地上打着漩,寂寥无比,整个城市都停摆了,仿佛变成一座荒城。
“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困惑不已,城市里的人呢。
母亲回答了你的疑问:“感染的人类身上有怪谈的力量。‘它’离开之后,会恢复正常。”
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母亲带你来到河边,让你站在岸上等待,她自己则一步步走进水中,直到整个人淹没在河里,不见踪影。
你有点紧张。
母亲很少在你面前展现她作为怪谈的一面——虽然在大部分人看来,她日常生活的相处就已经足够恐怖怪谈了。
你并不清楚她遵守着什么样的规则,会对人类做出什么举动,这次也没看出来,她不像宥光的能力那样明显又强大,也没有规则怪谈的恐怖骇人。
万一她遇到别的怪谈,敌不过呢?
胡思乱想的时候,河面上出现一个黑点,紧接着一颗头颅逐渐浮出水面,灰白的脸上漆黑阴冷的眼睛,长长的黑头发荡在水面上,如同水底深处要将人缠住、拖入水底永远掩埋的海草一般,茂密又富有诡异的生机。
随着头颅朝岸边靠近,身体才跟着一点点露出来。
恐怖值满分。
你对母亲的能力稍微放心了些。
看到她这么恐怖,你安心多了。
母亲浑身湿哒哒的,手里提着两只又细又长的手,交给了你。
那两只手足足有一米多长,有完整的手掌、手指、手腕、手肘、胳膊等等,胳膊再往上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眉头紧皱,一张脸崩得像是有人欠你很多钱不还,打开行李箱,努力将湿淋淋滑腻腻还有股水臭味的两只手折起来塞进行李箱。
母亲接着带你又去了几处地方,到了地方之后,都让你站在原地等待,她去把将死怪谈僵直的身体带过来。
比如游乐园大摆锤上面笑得诡异的青蛙面具、宠物店里长着人脸的猫、以及潜伏在下水道里长着鼠尾的小人。
“足够了。”母亲提醒你,并拿走了一部分超市黑暗角落库存里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你总算知道自己平时吃的用的是从哪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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