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苏就炸了[快穿] 第214章

作者:朝邶 标签: 穿越重生

  一想起解药是由男人的血和肉换来的,他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冒,又生气,又难过。

  233声音冷下来,“别任性,规则若是知道了,可以直接将你抹杀。”

  方灼冷笑,放下狠话,“那就让他来啊。”

  他大步走向门口,想要快点找到他夫君,手指刚碰到门把,天上突然劈下一道闪电。

  白亮刺眼的闪电,如一把锋利的斧头,不偏不倚,正好劈在院子里,距离房门只有两步之遥。

  方灼往后踉跄,跌坐在凳子上。

  走廊上,端着水果刚走到院门口的四喜吓傻了。

  被劈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好大的坑,旁边花坛里的草木全被烧成了灰烬。

  “少爷……”四喜将盘子一丢,跌跌撞撞冲进房间。

  见方灼两眼呆滞的坐在凳子上,他暗暗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可奇怪的是,他家少爷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少爷,您没事吧?”

  “有事,差点被吓死。”方灼吐出一口浊气,什么破规则,太叽把狠了。

  接下来的日子,方灼彻底老实了。

  人生在世,哪能没有生离死别,挂了又怎么样,反正下个世界还能在遇到。

  只是往后每顿饭菜,他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死命往肚子里塞。

  这些东西可都是他男人用命换来的,哪怕是一节葱花也不能浪费。

  八月十五这天,萧崭出门很久未归,方灼担心得睡不着觉,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第三天,人依旧没有回来。

  第四天的时候,随着男人一起失踪的高杨回来了。

  他的状态很差,双目赤红,头发凌乱,像是经历了某种巨变。

  四喜被他这样子吓到了,“你怎么了?”

  高杨摇了摇头,“小主子呢,我有事情要告诉他。”

  四喜立刻将他带到了后院。

  方灼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等,只有白天实在撑不住了,才闭眼小憩。

  听见脚步声,他立刻睁开眼睛。

  高杨跪到地上,只说了一句话,“主子不行了。”

  萧崭躺在医馆里,人已经昏迷三天了,眉目依旧俊逸,就连皱纹都带着不一样的味道。

  方灼握着他的手,问,“究竟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淡,却让人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高杨双膝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王爷他一直以身试药。”

  不断地摄入毒-药,再不断地服下新的解药,从方灼毒发至今,总共试了三十多次药,依旧不行。

  这要是普通人,早死了。

  师兄心里也不好受,虽说以身试药是师弟自愿,甚至逼迫他配制的,但毕竟药出自他手。

  “几年前初见时,我就告诉过他,你中的毒无解,他不信,执拗的让我配制解药。几年后,他的执念依旧没变,比之前更甚。”

  “冯泱,我曾劝过他缘散便放下,不要太过执着。如今我也用这句话劝你,如果有天……”

  “没有那一天。”方灼打断,咬着牙,忍住累问他,“他还有救吗?”

  “没有。”师兄是个老实人,没有任何隐瞒,“你带他回去吧,陪他最后……三天。”

  方灼没有再说任何话,带着人回了别院。

  不到一个时辰,收到消息的萧珩,带着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赶了过来。

  方灼挡在门口,“你进来,让其他人退下。”

  萧珩为人冷情,但对于在冰冷人世给他温暖的父皇和父后,他永远都是个言听计从的孩子。

  四喜知道方灼一定不是有事要交代,抹着眼泪走出去,带上房门。

  萧珩扶他回到床前,安静的听着。

  方灼说,“我们死了以后,一切从简。”

  “父后。”萧珩猛地抬头,两眼猩红。

  “听我说完。”方灼呵斥完又放低声音,像是担心惊扰到谁。

  “皇陵的地下,有两间密室。”一间是老皇帝的,一间是萧崭自己的,“我走前会给你留一张皇陵的地图,四天,第四天一早,你带人到皇陵,将两间密室封死,每封一层,以水银灌顶,封……”

  具体封多少层,没有讲究,他只是不想让人打扰萧崭安眠。

  “封七层。”

  萧珩哽咽了下,半晌后,他哑声应道,“是。”

  接下来两天,萧崭依旧昏迷。

  方灼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安安静静陪着他。

  捏着他的手指说,“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还欠我半颗星星呢。之前几次,你可从来没这样过。”

  “奔五的人了,怎么这么贪睡,猪吗?”

  “对了,埋鸡崽那棵梧桐树下,新长了棵小树苗,你醒了,我带你去看。”

  “相公啊,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说了一大堆,人还是没醒。

  方灼也不泄气,翻身上床,抱着男人睡着了。

  第三天一早,萧崭醒了,大概是睡得太久的缘故,精神竟然不错。

  他撑着床坐起来,发现方灼正枕着他的胳膊睡的正香。

  身体里如同被利器翻搅的疼痛,比之前更加剧烈,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如今不过上强弩之末,回光返照。

  敛住眼里都情绪,他轻哂一声,够了,能够陪他这么久,足够了。

  他将手臂从方灼怀里抽了出来,走到案几前,取出纸笔,想要给媳妇留一封信。

  可当笔尖落于纸上,又不知该说什么。

  冯泱的身体他很清楚,拖不了几天了,那还留什么,倒不如一起走。

  可他的小媳妇向来胆小,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泱泱。”萧崭第一次叫小名,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改口,“冯泱,醒醒。”

  方灼睁开眼睛,愣住了,“你……”我就知道你会醒的。

  “是我。”萧崭碰了碰他呆滞的脸,“如果我说要你生死相随,你可愿意?”

  方灼几乎是本能的点头,“我愿意。”

  “不怕?”

  “不怕。”

  萧崭转身开门,叫来了四喜,“取点温水过来,我替你家少爷洗把脸。”

  四喜像是被按下开关,动作僵硬的转身,朝前走去。

  走到一半,他有突然停下,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疼,不是做梦,主子真的醒了。

  须臾,消息传遍别院,沉闷几天的大宅,终于有点点的喜气。

  萧崭拧了帕子,给方灼擦了擦脸和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宝贝。

  方灼乖得不行,就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萧崭丢开帕子,打开衣柜找了一套白色的衣服给青年换上,又找了一套黑色的,给自己换上。

  他走到床前,抓着方灼的胳膊,转过身将人背起来。

  此时不过天刚明,大街上还不热闹。

  萧崭背着他心爱的人,沿着安静的街道一直走,穿过宏伟的城门,踩过平坦的官道,淌过潺潺的小溪。

  方灼时不时扭头在男人耳尖亲一口,看着不像是去殉情,倒像是去春游。

  漆黑的墓室被灯火点亮,方灼被放在半开的棺椁上。

  他屁股往后蹭了蹭,好让自己坐得更稳,然后从包袱里摸出桂花糕,咬了一口,递过去。

  萧崭就着吃了一口,紧接咳嗽一声,拿开手时,掌心里全是血。

  内脏已经开始腐烂出血,不过谨慎的这点时间也足够了。

  他站在方灼面前,拿掉他嘴角的残渣放进自己嘴里,“冯泱。”

  “我一直都知道……”

  “你有时候其实是能看见的,你不愿意说,我就永远不会问,谁心里还没点小秘密。”

  方灼抿了下嘴,眼前模糊,“你也有小秘密吗?是什么?”

  萧崭轻笑一声,嘴角渗出的血,刺眼的红。

  他伸出舌尖将血舔干净,倾身向前,贴着他的耳朵说,“见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我媳妇真好看。”

  “我当时就想,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方灼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他,“我才是捡到宝的那一个。”

  他吸了吸闭嘴,瓮声瓮气的说,“萧崭,你能不能记得我?”

  男人身体的全重量,都压在了方灼身上,他费了老大劲儿才支撑住自己。

  萧崭睁开眼睛,正前方的灯光模糊一团,看不真切,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