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暮色 第27章

作者:岁暮同归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成长 治愈 救赎 穿越重生

萧帆正担心司逐行情绪失控乱了阵脚,谁知到了俩人跟前立马变成笑吟吟矜贵模样。

“二位,方便再加两个位置吗?”司逐行声音清冽干净, 笑容恰到好处。

别说, 司逐行这张脸真是令人无法抵抗,沈小姐刚跟纪暮结束一场无疾而终的告白, 心底本就没了那种心思,骤然看见一个俊美青年要求拼桌,没思索两下便点头。

纪暮就更不用说了, 见到司逐行后眸里的笑意都深了几分,见到跟在司逐行身后的萧帆后,起身伸出手:“如果我没记错, 您是萧先生吧。”

萧帆看着自家老爸嘴里的青年才俊,发小的心上人,态度十分恭敬,连忙伸出手:“纪总别客气,叫我萧帆就行,我和阿行是发小,你我也算朋友,上次那事举手之劳,你也别放在心上。”

纪暮笑容温缓,“好,但还是要多谢你的帮忙,哪天我和逐行再单独请你吃饭。”

萧帆连说好。

几个人照顾到女士在场,没有多寒暄。

萧帆和司逐行简单向沈小姐进行自我介绍,纪暮趁间隙去端了几盘水果吃食。

回来只看见刚刚端庄的沈小姐笑得两眼弯弯,说道:“你们别说,纪总年轻时也挺热情,没事给学校那几只流浪猫带猫粮,他一个人安静坐在角落时,时不时会有猫跑到身边,那些猫别人都摸不得,就喜欢跟着纪总。”

纪暮没想到短短几分钟三人关系这么融洽,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没了年轻人的活力。

纪暮将司逐行喜欢的口味放在他面前,然后再一次排开,这动作细腻,只有司逐行隐隐察觉,但怕自己自作多情,又没有多在意。

“几位是在聊我吗?”纪暮笑道。

沈小姐语气带着几分俏皮:“说纪总是个热心的人。”

热心?纪暮觉得这词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转而望向司逐行,司逐行不敢承认自己刚刚在和沈小姐套话,于是学着沈小姐笑道:“我们在夸你是个好人。”

萧帆脸上笑嘻嘻,内心第一次怀疑自己这发小是个什么玩意?长着一张惑人的脸,三两句和沈小姐混熟了,再三两句将纪暮和沈小姐刚刚谈话内容和纪暮学生时代的事都套出来了。

虽说内容无伤大雅,但萧帆觉得发小用心邪恶。

纪暮不懂几个人之间的哑谜,但到底没恶意,于是问道:“你要来怎么不和我一起出门?”

“我是不放心你才来的。”司逐行毫不避讳。

萧帆不明白刚刚弯弯绕绕几百个心眼子的人,现在为什么又直白得没有丝毫遮掩,他以为只有海王才有追人套路,为什么司逐行这个母胎单身都这么懂,萧帆震惊。

纪暮倒是习惯了直白的、隐晦的不同年岁的司逐行,只能无奈笑道:“这次不会,这是爷爷的聚会,没有人敢捣乱。”

司逐行没听进去,“那可不好说。”

安静的沈小姐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司先生和纪总好像很熟。”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朋友。”说完相视一笑。

沈小姐隐隐觉得怪异,好似纪暮对这个漂亮青年比对当年那些猫狗还好。

司逐行来了之后,纪暮眼里周身的疏离感散去,会自主去端吃食过来,放在司逐行面前的两盘刚好都是司逐行爱吃的,虽然可以说服自己司逐行只是顾着涵养不好伸远手臂,但司逐行看都没看两眼远处的食物,这就不正常了。

很明显,纪暮就是按着司逐行的喜好拿的。

沈小姐笑笑:“看来二位真是很好的朋友。”

萧帆内心麻木,他没有沈小姐这么细腻的观察,但也隐隐觉得纪暮对司逐行确实很好,但友情和爱情谁说得准。

没一会儿,纪幸突然走来,向三人问好后,俯身贴在纪暮耳朵旁说了些什么,纪暮听完面色凝固,起身致歉:“抱歉各位,我去处理一下家事。”

看着司逐行担心的眼神,解释道:“和我没关系,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纪暮离开后,司逐行没了半副心神。

沈小姐和萧帆东一搭西一搭聊着,突然提到:“可惜我回来得晚,纪暮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不然怎么都要追一下。”

司逐行听完倏然起身,将俩人吓了一跳。

说句失陪,径直往纪暮离开的方向走去。

萧帆干笑两声,“他可能去找纪总了。”

沈小姐嘟囔,“他俩看起来关系确实很好。”

纪幸找纪暮主要是说纪洵和方康鸣起冲突的事。

今晚纪见山是主角,大伯二伯两个人人全程相陪,纪舟要照顾宾客忙得够呛,纪幸只能来找纪暮。

“他们怎么了?”

纪幸一脸慌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突然闹起来,二哥就要打方······康明哥。”纪幸这一停顿,显然说明了纪家人尚未完全接受或者习惯方康鸣的加入。

等纪暮走近,俩人依旧剑拔弩张,只听纪洵骂道:“怎么说我妈结婚后生的我,名正言顺,你妈婚前婚后当了三十年小三,还想要进我纪家,门儿都没有。”

纪暮听着纪洵口不择言的话,八成猜到俩人在为父亲的风流烂账对自己的母亲鸣不平。

纪幸绕过众人来找他,显然连她都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大。纪洵冲动不懂,方康鸣能不懂?

还是方康鸣本来的目的就是引来众人,将自己亲生父母的多年婚外史公之于众,这样一来,不就是在打二伯母的脸。二伯母性子高傲,到时候定然不依,说不定会直接和二伯离婚,那方康鸣的母亲进纪家的门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上辈子二伯离婚后,确实将方康鸣的母亲扶正了。

好一招鸡飞蛋打,一箭双雕。

纪暮一手扼住冲动的纪洵,威胁道:“你最好听我的,不然你爸的桃花史明天就得登上宁城桃色小报。”

纪洵:“······”他觉得纪暮的劲很大,他动不了也说不了,只能用力点头。纪暮两句话解决了最闹腾的,望向最险恶的人。

“方先生,有些事适可而止,纪家的人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方康鸣刚刚被纪洵打了一拳,嘴角流血,用手袖擦去后,舌头在口腔内滚了一圈,冷笑道,“纪总不是要明哲保身,那就干净点,有些事手伸得别太过了。”

纪暮不为所动,声音不咸不淡,“离开纪家是我个人私事,但今夜怎么说也是爷爷七十大寿,我还有点微末良心,不想这个时候惹他老人家不开心,所以这事,方先生的手伸得太长了。”

方康鸣笑得愈发大声:“纪暮,你装什么?你不也和我一样是私生子?你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在乎,观益百分之二的股权怎么会收下。”

纪暮看着方康鸣狰狞的样子,觉得这人心早已扭曲。

见纪暮不答,方康鸣自以为戳中了纪暮的伤口,继续补充道:“纪洵看不起我,纪舟看不起我,难道就看得起你?不一样和我是野种吗?”

“不对,你还不如我?你是亲妈不要了扔进纪家,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说完哈哈哈大笑

纪幸被吓坏了,直直往纪暮身后躲,还是小声对着方康鸣嚷道:“你胡说,我三哥很好,才没有看不起,我三哥是好人。”

纪暮听了揉揉妹妹的头。

纪洵这二货终于听出方康鸣在挑拨离间,别扭解释,“纪暮,我可没有看不起你。”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和纪幸的声音有得一拼,但顿了几秒又补充道:“就算有,那也是小时候不懂事。”

全然忘了上次骂纪暮野种被司逐行揍的事情。

纪暮早已过了被别人挑衅三两句就暴跳如雷的年纪,或者说,从九岁踏入纪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接受了父母不爱他的事实。

有些东西久久遗忘,再被人拿出来刺两下,其实也没有多痛。

纪暮声音沉沉:“方康鸣,你已经比我幸运了,何必要糟践你妈妈的名声,这事闹大了,真的对她好?”

纪暮记得,方康鸣的妈妈有抑郁症,虽然最后被二伯扶正成为纪太太,但进门后从来不肯出门社交,三年后抑郁自杀。

在纪暮印象里,方康鸣的母亲本就不是个十分坚韧的女子,不然不会一直依靠情夫而活;但她又非良心全泯,不然不会在多年夙愿得尝之时抑郁轻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方母,方康鸣的癫狂神色褪去,颓然之势尽显。

“纪暮,你真的甘心吗?”

纪暮看了看小径后桂花树下被风扬起的衣角,嘴上扬起一抹笑,“没有什么不甘心,我想要的,都会得到。”

于纪暮而言,这辈子万般亏欠,不过是司逐行一人。

人就站在抬眼可见的地方,桂花香味的风能在同一时空拂过彼此衣角,怎么都算满足。

第29章 纪暮,我喜欢你

方康鸣见纪暮来后, 隐隐预料到算盘即将落空。没多久,纪家安保赶来,方康鸣不敢再把事情闹大, 甩甩袖子愤然离去。

半个小时后,司逐行看着一团和气围绕在纪见山身边的纪洵和方康鸣,蹭蹭旁边纪暮的肩膀, 脸上露出一脸嗤笑,“别说, 这两人还挺有意思。”

司逐行意有所指。

纪暮配合司逐行点头:“嗯。”

纪暮现在算半个局外人,看着不久前面红耳赤,现在一副兄友弟恭的俩人觉得有点疲惫。纪家这个名利场,纪暮费尽心思爬出来, 有人千方百计爬进去。

司逐行不懂纪暮心中所想,说着风凉话:“别说,这俩人不去演戏可惜了。”

这件事纪暮没告诉纪家其他人,隔天纪舟发来微信表示感谢。

方康鸣这一次太心急,忘了纪家还有纪舟和纪见山。

司逐行出门的时候坐萧帆的车,回去的时候撇下萧帆跟着纪暮一起回去。

萧帆气得发微信骂人:“阿行, 你竟然利用我给你当司机, 你太可怕了,今晚本来还心疼沈小姐, 现在心疼我自己。”

司逐行毫无愧疚之心,觉得自己替他干得也不少,但毕竟是多年好友, “我家的酒,随你挑十瓶。”

萧帆拿人手软,第一次发现司逐行有当昏君的潜质, 但一想到十瓶酒任意挑,又觉得昏君能造福兄弟,挺好,立马狗腿:“阿行,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下次有事请吩咐,我为你披肝沥胆。”

司逐行发了张小人抽刀血溅当场的表情包。

萧帆安静不再打扰。

纪暮见他一直看手机,问道:“还有事没忙完?”

司逐行立马收起手机看着前方,“没什么?”过了几秒又反问,“纪家看着水挺深,以后不能少回去?”

纪暮:“能,不然我搬出纪家也没意义。”

司逐行当然知道站在朋友的立场不应该说这话,但他又怕纪暮出事。

“抱歉,逾矩了。”

纪暮笑笑,“逐行也是为我好,不算逾矩。”

司逐行都好奇,自己越界到什么地步才算逾矩。

“纪暮,姓方的欺人太甚,你为什么不生气?”司逐行自己听了都替他生气。

纪暮静默一瞬,“不值得。”有些是习惯了,有些是不在意,纪暮没说出口,反过来安慰司逐行。

“我没事,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他也只能逞口上之风。”

司逐行听了不讲话,而是认真看着他,默然开口:“纪暮,你可以生气。”

纪暮怔愣一瞬,神情舒缓,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纪暮开着车不好分心,只快速扫了一眼司逐行,后知后觉发现,认识他这么久,这个人好像一直在为他鸣不平,告诉他可以生气,可以不用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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