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 第92章

作者:默聚 标签: 种田文 升级流 市井生活 日常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这两年书信少了,逢年过节的却也没少过节礼,还是江东而来的船只送来的,只是彦遥具体住在何处是不知的。

那时耿耀就急马去了趟江东,后来灭刘胜更是快把江东翻遍了,都不见彦遥踪迹。

朝廷没给他去国都面圣的期限,耿耀随便寻个借口就能拖一拖。

两日后,武平县新开了间铺子,主卖内衣内裤,掌柜的言之凿凿,说这两物始于他们铺子,在宁安县,

宁安县的那间成衣铺就是他家主子的,是第一个卖内衣内裤的,全大景第一家。

武平县民风比宁安县豪放不少,街上说这事的都有之。

原打算去江东的耿耀直接去找了那掌柜,得知他们主家在霍沧府,当下调转马头直奔霍沧府。

霍沧府彦宅,霍沧府彦宅...

一个彦字让耿耀定了心,若不是彦遥,定是没有这么巧的事。

马踏黄叶,那思念快要化为实质,耿耀带着人不眠不休,到霍沧城外时,他心脏已快从胸腔挣脱出去。

“可是武平县而来的耿总兵?”城门口,一小厮忙上前问道。

耿耀把马绳递给一旁下属,忽而笑道:“嗯,谁让你来的?”

他所想,不外乎是彦遥,彦遥定是知道他所有消息,知他在武平县安稳了,不去寻他,反而去开铺子,勾他主动来找他。

谁料,小厮笑道:“是我家知府大人让小的来迎耿总兵的。”

耿耀:“你家知府?”

小厮:“正是,耿总兵,我家大人的马架就在不远处,请随我来。”

霍沧府比武平县繁华许多,街上一侧立着双匹马,后面是一架虽谈不上奢华,但也绝不简陋的马车,只看外观,就知里面定是宽敞。

“大人,耿总兵到了。”小厮立在马车一侧回。

随后马车被人从内推开,一人穿大红官袍踩着脚凳下来,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耿总兵。”

耿耀一身炫黑色衣袍,负手而立,垂眸看他:“你是......”

他倒看得出这是阿贵,只是,昔日赶车小厮,变成今日官威甚重的知府,耿耀一时有些恍惚。

“下官于贵。”于贵抬起头,侧身引道:“耿总兵,此处人多杂乱,我们还是上车说。”

耿耀意味不明的嗯了声,先一步上了马车。

他端坐在中间主位,于贵也就顺着坐在了他左手那侧。

马车缓缓而动,耿耀瞥了眼尽力掩饰紧张的于贵,倒不是他不念旧情有意为难,是于贵今日所行所言,无一丝叙旧的意思。

不过也是,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人家现在已经是四品官,怕是再放不下架子叫一声姑爷。

“彦遥在霍沧府?”这一出是耿耀没想到的,他确定道。

不妨刚还紧张的人,听到彦遥二字脸上露出笑,是提到心爱之人的宠溺,道:“少爷是在霍沧府,这两年他跟着我在容县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现如今来到霍沧府,就可以让他多休息休息养养身子了。”

耿耀猛的看向他,那双眸子如利刃,让于贵官袖下的手指抖了几下。

他强撑着,笑的勉强:“不知耿总兵怎这么盯着我?”

耿耀:“你们这两年在容县?”

于贵点头称是:“少爷待我很好,给我走动了一个县令的官职,又不放心我,就跟着我一同到了容县,这两年,多亏了少爷。”

当年沉闷的小厮此刻脸带笑意,诉说着这几年的种种。

彦遥帮他挑选衣物,细细嘱咐他如何应对官场之人,耐心的教他读书识字。

天深夜晚时,秋雨会敲门送水送糕点,唯恐他们的少爷累着了,饿到了。

于贵自觉他没说谎,就算闹到彦遥面前他也没说错。

这些事都有发生,只是他掩去了其中内里。

身为男人,自然知道什么话会让耿耀多想。

如他说送水,是茶水,但此时此刻,他家姑爷脑海中想的,应当是恩爱事后的送水。

这几年间,耿耀气势更甚,于贵身穿官袍,此刻后背已经渗出冷汗,强撑着些许官威,让自己不要那么狼狈。

耿耀看了他许久:“你们在一起了?”

于贵懂的他话中含义,装傻道:“这几年,我和少爷确实是在一起的。”

于贵是秋雨口中的老实人,这不是谎言的谎言太容易被戳破,可事成的成果太过诱人,他鬼神使差的放任了卑劣心思。

高高在上的少爷啊!似神明俯身一笑,连他身上需要佩戴何种荷包都会叮嘱,话语温柔,犹如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夫。

他的少爷是如此神通广大,弹指一挥间就让他换了身份,仅用三年,就让他从小厮变为知府。

彦遥住的院子清幽,布置的处处舒适。

橘黄的光晕落在精致眉眼,彦遥看着镜中自己,问哑婶:“我唇色是不是有点白?用不用用些口脂?”

哑婶笑着摆手,用手势道:少爷就是太紧张了,少爷唇色原本就艳,不涂口脂也可。

她跟在彦遥身旁四年,未曾提及过往,彦遥见她不想说也未曾问过。

不过多少能猜出来她以往非寻常百姓家,管家算账皆是一把好手,彦遥见她能理账,就试着把手中银钱交由她打理。

现如手中帐已无需彦遥操心,只隔月查看一次。

主仆相处几年,彦遥如今也能清楚她手上意思。

放下心后又站起身:“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我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哑婶有些哭笑不得,彦遥今日一早就起了,衣服换了两箱,午膳都未用。

“少爷少爷,来了来了。”秋雨经这几年,已稳重能独挡一面,现如今却毛躁似孩子,从院外疾奔而来,脸上喜色明媚。

彦遥猝而坐了下来,垂着眼似高兴也似不高兴:“好,你去迎他进来。”

秋雨连连点头,转身就往外跑。

“大人。”

“大人。”

“大人。”

静谧处的宅子,从门房到打扫婆子,见到于贵皆是称大人。

连通传都不用,直接开门进之。

秋雨疾步出主院时,于贵带着耿耀与他身后亲兵已走到院外。

她静立等着,想唤一声姑爷,可瞧见耿耀脸上神情瞬间不敢言语。

那眼中无一丝笑意,脸上犹如阴云密布,吓的人怦怦乱跳。

“秋雨,这是少爷落在我那里的披风。”

秋雨忙接过披风,笑道:“多谢大人。”

少爷说,阿贵已今非昔比,让身边人来往皆是唤一声大人,连秋雨都不例外。

不过分寸要拿捏好,像秋雨,只喊大人就好,无需行礼,不过分失礼,也不会少了熟络。

人心难测,虽说阿贵依旧多有忠诚,但彦遥已想着逐渐放手,不再把他当小厮对待,若不然不过是凭白惹怨。

披风一送一接,习惯又自然,似是如此了许多次。

耿耀看着披风下摆晃动,眉眼沉寂如远山。

于贵又冲耿耀行礼道:“耿总兵,下官先行告退了。”

原本想大大咧咧叫姑爷的秋雨:......

她心中一时迟疑,最终行了一礼道:“姑爷,少爷在等着了,姑爷请随奴婢来。”

秋雨转身一脚跨过门槛,见耿耀未曾跟上,不解道:“姑爷?”

耿耀郁结填满胸腔,里面五味杂谈让他难以承受,道:“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站一会。”

很乱,乱的他不知如何进去,如何见彦遥。

说了三年归,三年后可自行寻良婿,如今已过三年,耿耀已经愧对彦遥。

不恨不怨,就是,就是猛然间,他承受不住。

恐慌如潮水把他淹没,耿耀手握成拳却用不上力。

院内院外,想了四年,梦了四年的人只有几步远,彦遥失神的望着院门处,等到夕阳落下都没等到人进来。

他站起身,先一步出了房门,缓慢的朝院门而去。

如此近,却又如此远,彦遥绕过影壁,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影。

他背对着院门而站,一侧站着两个黑衣挎刀亲兵,瞧着好不威风,只不过垂着的手动了又动,毫无定数,又似是极其不安。

“怎么,阿遥已如此可怖,让耿哥哥连见都不敢见了?”彦遥跨出门槛,语带笑意道。

耿耀猛的回头。

四年如沧海一粟,可落在凡人之身,却似半生。

彦遥静静笑着,比他走时多了温和,还有...未达眼底的笑意里,裹着疏离。

仿佛那个会恼会凶,会撒娇喊耿哥哥的阿遥已经死去,就埋在依旧美艳的身躯之下。

彦遥又走进了两步,侧身道:“耿哥哥一路舟车劳顿,可要进去喝杯热茶?”

“好。”耿耀从胸腔挤出一个字。

彦遥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吩咐一旁秋雨:“他怕是多有不便,你去把茶水端到院中吧!”

随后他又冲耿耀略微一点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进来。

耿耀只觉自己灵魂已出窍,脑子混沌一片浆糊,双腿下意识的跟着往里迈。

被留在院外的两个亲兵。

“咱总兵咋了?不是火急火燎过来抱夫郎的?”

“不知道,估计是思乡情切,不敢见吧!”

“也是,好几年没见了,不过...咱总兵夫郎可真好看,跟仙人一样。”

“那自然是,要不然能让总兵念这么多年,做梦都念着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