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狸卷
“他说什么?”
“真的假的?”
“埃丹好像本来就暗恋沅愫……”
眼看其余几人注意力被转移,名叫埃丹的男生脸颊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恼羞成怒地大喊:“你他妈胡说什么啊草!!”
“我看到他伸手在沅愫的包里拿东西,我亲眼看到的!你个贱货,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现在还敢,还敢污蔑我!”
埃丹转头看向其余几人,怒声反问:“你们难道要相信一个穷鬼说的话?”
这是一所贵族学院,最大、最显而易见的阶级差距就是贫与富,平民在这所校园就是富二代少爷们的玩具,他们才不在乎真相,只要有趣,误会一个平民又如何?
桌椅猛烈碰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埃丹说着便要动手,尤敛手背青筋暴起,正要抬手握住对方高举的拳头,一道敲击声却将激奋的众人打断。
“叩叩叩——”
教室门被敲响。
众人瞬间扭头看去,在看清前门那纤细身影的面孔时,俱是一震!
“喂,打狗也要看主人啊。”少年嗓音柔哑,眉眼清冶,却令在场看戏的几人面色瞬变!
在众人吃惊的注视下,少年缓步走到了桌前,埃丹僵硬着不敢动弹,错愕地盯着少年白皙的侧脸,尤敛紧握的拳头也悄然松开……
沅愫伸出了白皙的手,尤敛会意,将包交到了他手中。
他的提包不大,里面也没塞课本,只塞了些日常用品和手机。
“闹什么呢都在。”沅愫漫不经心地问着,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几通来自管家的未接来电。
尤敛嗓音冰冷:“他在你包里塞了个东西,可能是录音装置。”
沅愫手指一顿,眼神冰冷,埃丹额角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将包丢回尤敛怀中,“翻出来。”
很快,一个不过一只耳机大小的监.听装置就被翻了出来,沅愫将其“啪”地一声丢在了桌上。
少年红唇抿着一道不悦的曲线,淡声宣判死刑,“你叫埃丹?”
无需回答,他收回视线,拿起手机就要走。埃丹神色惊恐,已然面无人色,他双膝发软,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伸手急忙去抱沅愫的腿,哀声求饶:“请,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我鬼迷了心窍,我只是太喜……啊!”
在看到人抱住沅愫腿的瞬间,尤敛面色就阴沉了下去,可还没待他动作,少年一脚狠狠踹在那个男生的腹部。
“滚!”
埃丹宛如一只虾米,吃痛地蜷缩起了身体,涕泗横流,但更多的是恐惧,在场其余人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沅愫余光瞥见尤敛,想起来什么似的,走了回来,他用手机侧边挑起了青年的下巴,染着余怒的昳丽小脸浮现出了一抹惑人的笑。
少年满意地夸奖:“你做得很好。”
尤敛喉结一颤,怔愣地深深望着那对剔透如琉璃余晖般的眼眸。
少年眉眼郁丽秾艳,呼出的气息似都含着馥郁幽香。那两瓣饱满水润的唇开开合合,细嫩嗓音的夸奖却带上了几分玩味,“就是要这样,主人不在的时候,守好主人的东西。”
少年红唇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夸奖道:“乖狗狗。”
第85章
苍白弯月高悬, 薄云渐开,浓雾弥漫的峡湾一侧,一座幽黑恢宏的古堡坐落其中。
古堡内金碧辉煌, 此刻一群容貌皆出挑的年轻男女齐聚在长桌之上, 黄金铸就的巨大吊灯之下, 众人推杯换盏, 相谈甚欢。
美酒华服,香扇垂帘纱帽,来客们各个优雅尊贵, 可猩红的唇下,隐约可见的锋锐獠牙却昭示着此次宴会的危险。
华美长桌上,瓷白餐盘空无一物,热闹的场面透露着几分诡异。
位于首座的俊美男人碧眸幽邃,铂金色长发如月华倾洒, 似天使羽翼, 他修长双手轻拍——
“别让客人久等了。”
低哑磁性的嗓音落下,在场贵客发出了愉悦的轻笑。
随后, 侍从们带进了六个容貌清丽的人类鱼贯而入。
这些年轻鲜嫩的少年少女惶然惊恐,眼底皆是泪水,腿软得根本无法行动, 受惊小动物般可怜的呜咽却令在场打扮精致的贵客们发出了满意的笑声。
一张张俊朗美艳的面容也暴露出了兽性的狰狞,双眸逐渐猩红。
坐在高位的男人垂眸好整以暇地瞧着这一幕,眸光晦暗。
泽兰意兴阑珊,“诸位请尽情享用,他们都是第一次,记得温柔一点。”
如雪般的长发在昏暗奢靡的古堡内恍若圣洁月光,男人单手握着手中铜鎏金的酒杯, 骨节分明的手指散漫轻敲,碧眸淡漠,戏谑地注视着眼前即将上演的闹剧。
那些方才自诩名流的血族此刻已然撕开优雅表皮,宛如野兽,露出锋锐獠牙,贪婪的目光落在了那些人类脆弱细嫩的脖颈之上——
哭泣与挣扎间,只听“噗嗤”一声闷响,血液飞溅!
那瞬间,一个抱着怀中少女啃咬的血族只觉心口一空,下一秒,他表情僵硬地轰然倒地,躯体冒出了股股黑烟。
在他倒地的瞬间,伤口处刀刃暴露,银刃寒光闪烁,其上沾染的血液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之中。
“是圣水银刃!”
“是血猎!!”
一声高呼,几人反应极快,反握住那几个人类的脖颈,折断,但依旧有放松了警惕的血族被一击毙命。
不过瞬息,大厅只余下三个人类,其余皆是血族,面容狰狞,双眼猩红。
三人知晓自己的命运,并未与那些客人纠缠,他们攥紧银制武器,全都朝着坐在席首的长发男人狠狠袭去——
“杀了阿什德!!”
率先出刀的女孩高喊,她首当其冲,利刃尖端直直逼近,眼看就要刺穿血族的头颅,可一道淡红色的屏障倏地出现在了男人面前。
屏障扩大,匕首瞬间被弹开,几人也被一道无形的巨力掀翻在地,武器脱手,散落在地。
泽兰放下酒杯,扫了眼几人,对身旁亲卫淡声吩咐:“先别杀。”
说完,他视若无物地越过几人,华贵雕花的羊绒地毯上,高挑俊美的血族朝着其余客人走去,颔首致歉。
“抱歉,没成想今日宴会有血猎成员潜入,诸位受惊了。”
没人敢承这个礼,因为被击毙的那两个,正是之前瞧不上阿什德家族培养的混血继承人、选择暗地里向另外两大家族有所示好的血族。
众人惊疑不定,但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
——阿什德先生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一场鸿门宴,众人散去,不安分的心也在此刻悉数沉寂下来。
泽兰瞧了眼已经被卸掉四肢的三人,他缓步靠近,仿佛中世纪油画中走出的贵族绅士,单膝跪地。
男人抬起那个少女的下巴,碧眸深邃,神情称得上温柔亲切。
“你们身手不足,连近我的身都做不到。”
少女咬牙,一双眼愤恨地盯着面前这个看似优雅圣洁却极具压迫感的血族。
两名亲卫拧眉想要出手,泽兰却抬手阻止。
烛火与月色落在男人雪白的丝绸袖与宝石扣上,他神情怜悯,语调柔和:“你们太年轻了,和我心爱的外甥一个年龄吧。这时候你们应该在校园读书玩耍,而不是以身涉险,深入这种狼窝。”
少女不言,事实上,他们的年龄可能比沅愫更小,从福利院被领养,获得了学习的机会,却也没资格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你所忠于的组织有为你考虑过吗?以你们的实力,此行必然有去无回,却依旧派你们来。”
男人嗓音低哑,透着几分缱绻的意味,语调惑人,柔和的语调如同晚风轻抚,诉说的却是噩梦。
“还是说,血猎只是将你们这些可怜的孩子当弃子,丢来这里,白白送死?”
几人浑身一颤,瞳孔骤缩,喉咙干涩得久久无法出声,眼眶不受控制地变得通红。
“没有意义,没有价值。”
血族悲悯地垂下了雪色长睫,神性如雕塑,眸底却藏匿着居高临下的嘲弄,腥红冷芒转瞬即逝。
“除了我的惋惜,什么也得不到。”
言罢,捏着少女脖颈的苍白大手随意一掰。
“咔嚓”一声脆响,那少女脖颈被拧断,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眼尾泪水也随之滚落,洇入地毯。
其余二人也被一同处理。
泽兰起身,摘下手套,扔到了亲卫手中。
哈徳轻声道:“近日血猎组织异动颇多,恐有预谋。”
泽兰不置可否,唇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弧度,碧眸阴翳,“无非是暗杀,偷袭,威胁,翻不出什么新意。”
“人类自诩清高,贪婪的劣性比之我们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具尸体被侍从抬走,泽兰淡淡扫了一眼,“这是什么,他们认为的正确道路和必要牺牲吗?”
一声嗤笑,“愚不可及。”
术颔首,为主人献上美酒。
今日借血猎之手除掉了几个不忠心的墙头草,还威慑了一番其余人,他心情甚好。泽兰懒散地靠在窗边,凉薄的视线落入平淡无澜却暗潮汹涌的漆黑海面。
术趁机开口:“小少爷已经联系了管家,查了一番,少爷上午只是躲在医务室睡觉。”
哈徳问:“少爷是又不舒服吗?”
术摇头,“小少爷虽收了个血仆,却始终没有吸食人血的意思。”
肩头长发滑落,血族俊美苍白的面容被月光映照得冷冶辉煌,浅色长睫下,碧色眼眸染上了烦躁的腥红。
“不省心的坏孩子。”
……
沅愫打了个喷嚏,341立刻叫嚣今天不准再吃冰淇淋了!
少年没搭理,给管家回拨了一个电话。
管家接到时,松了口气,话语中带着真心实意的关切,“少爷以后务必要将通讯设备带在身上,您身体不好,如果突然联系不上,我们会很担心的。”
沅愫听着管家唠唠叨叨地嘱咐,他一一应下,看了眼时间,道:“要上课了,先挂了。”
管家微妙地一顿,少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那瞬间的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