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宿敌当老婆养大 第3章

作者:画师Meow 标签: 花季雨季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成长 救赎 穿越重生

“把孩子留下。”

萧逢在他们转身刹那冷冷开口。

“我不要!”孟时桉直接紧紧抱住了孟黎的手臂,瞪着萧逢,“我要和爸爸回家!我不要留在这里!”

萧逢没理会他,目光只静静落下孟黎身上。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从孟黎的脸上看到一点情绪,那种慌乱无措感,让萧逢终于感到一种久违的爽快。

孟黎看着面前挡住门的黑衣人,心里一沉,被迫停下了脚步,只好妥协般转过身,问萧逢:“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们?”

萧逢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漆黑的眸犹如夜深的海。

“你说呢?”他反问。

好像在提醒以前孟黎是怎么折磨他的。

孟黎心内一凛。

十年前。

萧逢十八岁,高考后那个夏天,萧家突然面临资金危机。当时的孟家是海城商业巨头,萧家为筹资金求到了孟家,正正好撞上了同样年仅十八的孟黎。

第一次见面,孟黎的目光就直白而灼热的落在了萧逢身上。

对萧父阿谀奉承般的请求,他答应的非常爽快,但条件是:萧逢要做他的情人。

那时萧逢还是家里不受宠的私生子。孟黎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是孟家倍受宠爱的长子,在学校也被众星捧月。

所以萧逢自然是被萧家作为牺牲品,毫不犹豫地推了出去。

和孟黎在一起后,孟黎给他立了很多规矩。

比如不准他和别人说话超过十个字,除了上课时间外都要跟在自己身边,假期时要萧逢陪他去酒吧夜店会所玩;他想学台球,就要让萧逢学会了教他;他想喝酒,就要拉着萧逢一起喝;他想玩游戏,输了就要萧逢帮他承担。

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

萧逢面对的不仅仅是孟黎的折磨,还有周围人的奚落与轻蔑。

他多少次求孟黎高抬贵手,多少次希望孟黎放过他,可每次孟黎都只是高高在上的瞥他一眼,用恶劣的语气和笑容告诉他:不可能。

直到大三时,萧逢悄悄开始创业,母亲的病也在治疗下逐渐转好,他赚的钱和学校的资助足以让他独立,于是他开始反抗。

孟黎似乎也察觉了一点,却丝毫不在乎,还是和以前一样,要萧逢陪他,醉酒就给萧逢不断的打电话发信息。

萧逢从一开始的回一两句,到再也不回,最后直到孟黎来找他才会有所反应。

大四时萧逢已经彻底拿回了主动权,并收到了一个国外的offer,但在远走出国前,他收到了孟黎给他发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一句:“放你走了。”

然后再没联系过他。

之后就是孟家倒台,孟黎失踪。

而他出国后没有半年,母亲也因病去世。

而在国外的这些年,萧逢几乎是鼓足所有的力气往上爬,和朋友投资后赚了笔小钱,他开着一个小公司,渐渐壮大到萧家都开始重视他的地步。

回到萧家后,短短六七年,就从那个没人看得起的私生子变成一个跨国企业的CEO,这中间历经了多少坎坷无人知晓。

在海城彻底站稳脚跟后,他就一直在找孟黎。想要将曾经他付诸自己的痛苦全部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他是这么想的,甚至在深夜里都在仔细的从脑海里描述那个场景,心想一定要让他跪下来求自己。

那是恨吗?其实也不是,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因为当孟黎真的如他想象那般跪在自己面前求他时,他只觉得肝胆俱裂,心如刀绞,没有一点复仇后的畅快。

“够了吗?”

孟黎跪在他面前,抬头问他,他的双眼太平静了,平静到不像在下跪,不像在求人。

“爸爸!”

孟时桉要急疯了,小手在不停的拉着孟黎,希望能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急的眼泪都从眼角流出来,然后又扑过去打萧逢,小拳头不断的落在萧逢身上,没有什么力气,但哭声震天:“坏蛋!坏蛋!我要和我爸爸走,你凭什么让爸爸跪下!我要打死你!啊啊啊!我要打死你!”

但是这点小力气怎么可能撼动萧逢,他就站在那里,看着这对父子俩,不知道过去多久,才缓缓说:“不够。”

孟黎波澜不惊的望着他,哑声问他:“还要怎样?”

萧逢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大手将胡乱扑打他的孟时桉拉到一边,走到孟黎面前,屈膝蹲下的同时,抬手紧紧捏住他的下颚,似笑非笑道:“当年你对我提了多少要求,以为跪一跪就能抵消吗?你不是想陪在他身边吗?当然可以,那我要你辞掉所有工作,留在这里……”

他说着,突然露出一个恶劣畅快的笑,说:“当家里的佣人。”

第3章

萧逢给孟黎开的工资是每个月一千,这点钱对于孟黎来说只够每个月吃饭的开支,但萧逢说:“你的主要收入不就是为了养孩子?现在他所有的钱都不需要你出,也不需要你再为他操什么心,你就好好的待在该在的位置上做你该做的事情。而且你欠我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吗?我能给你开工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孟黎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回去辞掉了自己的三份工作,退租了那间十几平的小房子,按照萧逢的要求搬到了萧家一楼的杂物间。

而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做饭的保姆打下手,并和司机一起接送孟时桉上下学。

萧家并不缺佣人,家里分工安排明确,管家保姆知道他的身份后也不敢给他安排真的佣人工作,所以这个家里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事。

而萧逢工作很忙,经常出差,有的是应酬,也并不是每天回家。

开始孟黎甚至做好了萧逢会刁难他的准备,可萧逢甚至都懒得管他,好像把儿子接回来了就完成了任务,有时候回到家看到孟黎也和没看见一样,吃完饭就上楼。

萧家包吃包住,孟黎又不能出去找别的工作,于是肩上的担子骤然轻松下来,日子也变得漫长而清闲。

孟时桉一开始的时候还很不喜欢这里,总是闹着要回家,晚上也不肯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一定要钻进孟黎的小杂物间,像以前一样缩进他的怀里和他一起睡。

后来被萧逢抓住几次,威胁要把孟黎赶出去后孟时桉才乖巧下来。

但小孩子的脾气总是一时的,在发现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玩具只是提一嘴就能得到;吃不起的甜品想吃就能吃;想要的故事机想买就买之后…他开始渐渐习惯并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

来这里不过一个月,他原本空荡荡的房间就被塞满了。玩不完的玩具,穿不完的衣服,吃不完的小零食,还有很多巴结他给他送礼物的同龄小朋友,孟时桉的小小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之后不久,萧逢又给孟时桉改了名字,改成了“萧时”,故意去掉了孟黎平常叫他的“桉”字,又将他转到了一所贵族私立小学。

萧家名声在外,被家长耳濡目染多了,小孩子们自然之道了孟时桉是什么身份,再加上孟时桉本来就性格外向,所以小朋友们都喜欢巴结他玩。

他每天回家都会和孟黎说起在学校的趣事,说起交了哪些朋友,午睡的时候哪个小朋友流了口水,上课时哪个小朋友偷偷吃糖,还有哪些人给他送了礼物,自己第二天又要带什么礼物去送给他们……像说不完似的,孟黎见他开心,也只认真倾听。

直到有一天,学校老师突然打电话倒萧家,说孟时桉在学校和人打了架,要家长去学校一趟。

老师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萧时同学带着其他同学欺负一个有听力障碍的小朋友,故意在他耳边骂小残废,还把人家的书本子都扔到垃圾桶里。唉……萧时家长,我建议您还是先把孩子领回去好好教育一下,我说的他根本不听!”

孟黎听到这些话,看到老师欲言又止的眼神,头一次有种血压飙升的感觉,回去的路上压着怒火问孟时桉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孟时桉还一脸得意洋洋:“爸爸,你不要生气,那个小残废的爸爸妈妈没有我爸爸厉害,而且就算我骂他他也听不见的啊,你别担心!”

孟黎绷着脸没说话,但孟时桉看出他不开心了,也老实闭了嘴。

车在云湾内大门前一停下,孟黎就冷着脸将孟时桉从车上拎了下来,一路拎小鸡仔似的到了大厅里,孟时桉知道这是要挨揍的前奏,可惜小短腿不断扑腾也落不着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黎找出家里的衣架,啪啪落在了自己屁股上。

孟黎压根没下重手,但来萧家几天已经被养的金尊玉贵的孟时桉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孟黎自己眼睛也红了,可有些事情他怕再不好好教教他,就要来不及了。

他的时间不多了。

孟黎深吸口气,颤抖着声线怒道:“孟时桉,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坏爸爸坏爸爸!”孟时桉这段日子被捧得飘飘然了,孟黎也对他宽容了好一段时间,俨然已经忘了以前孟黎教了他些什么东西。

孟黎继续在他屁股上打,这一次用了点力气。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在学校里听老师的话,和同学好好相处,你以前怎么答应我的?”

孟时桉泪眼朦胧的瞪着他,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大声说:“我和同学好好相处了,我有很多很多朋友!”

“那你为什么欺负同学?”

“我没有!”

“还嘴硬!”

保姆和管家在一旁面面相觑,但都只闷不吭声的看着,从话语里知道了个大概,没有来拦孟黎教训孩子。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孟时桉?你自己以前在学校被别的小朋友孤立的时候也知道难受,但不管多难,我有没有替你出过头?你现在反倒看不起别人的爸爸妈妈,仗着自己有靠山了就欺负同学!你脑子里面灌的都是水泥吗?明天你要去学校和同学道歉!”

孟黎简直气到头脑发晕,眼见孟时桉还倔强着不肯认错的模样,他的手落下还要再打时,却突然被孟时桉猛力甩开手躲开了。

孟时桉跟条小泥鳅似的跑到了楼梯口,朝着他小兽般嗷嗷怒吼:“我不叫孟时桉,我叫萧时,我爸爸很厉害,我才不需要和小残废道歉!我讨厌你这个爸爸了,坏爸爸!”

他喊完似乎还怕孟黎追上来,噔噔噔就上了楼,“啪”地关上房门。

孟黎看着孟时桉紧闭的房门,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过去多久才慢慢挪动脚步,将手里完好的衣架放在了一边。

保姆见他脸色不太好,连忙来问:“怎么了?”

孟黎深吸几口气,摇了摇头,嗓音微哑:“没事。”

保姆叹了口气,宽慰说:“小孩子嘛,虚荣心重,又叛逆。你放心,等先生回来了我一定和先生好好说说这件事,让他去教训一下他。”

孟黎有气无力的扯了下嘴角,说:“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保姆和管家真的和萧逢说了这件事,晚上萧逢真的回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显然是临时赶回来的,孟时桉下来吃饭时看见他犹如看见了救星,绕过孟黎跑到萧逢身边坐下吃饭,孟黎远远看着他黏着萧逢地身影,又垂下了眼。

萧逢回来开始一直没说话,只默默吃,直到吃饱放下了筷子,才侧过头看向孟时桉,漫不经心似的问:“今天和人打架了?”

孟时桉有些紧张的点了下头,眼神偷瞟孟黎。

萧逢手架在椅背上,懒声问:“什么原因?”

孟时桉这才知道害怕了,磕磕绊绊的说:“我和朋友一起玩、开玩笑,他就突然生气了,要来打我,我才还手不小心打了他。”

“嗯。”

孟黎听着孟时桉避重就轻的扯谎,绷着脸站在一旁没插话。

原以为萧逢只是问一嘴,又会和以往一样上楼去,谁知道问完后,萧逢猝不及防的朝孟黎看了过来:“你今天打了他?”

孟黎“嗯”了一声,在长桌另一端低头切水果。

萧逢看了他一会儿,声线变冷:“谁允许你打他的?”

孟黎沉默不语。

而孟时桉像是找到了某种底气,抽抽嗒嗒的说:“爸爸打我屁股、屁股很疼。”

萧逢没理他,没什么表情的站起身作势要上楼,只在路过孟黎身边时,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语气,沉声说:“没有佣人打主人的说法,就算是教训也轮不到你,明白吗?”

孟黎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又继续面不改色的切水果,压低声音说:“是。”

萧逢深深看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而后不久孟时桉也哒哒走了,在孟时桉房门关上的刹那,孟黎手下不稳,刀尖一偏,切到了手指,指尖的血顿时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