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第34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甜文 爽文 正剧 穿越重生

梁溪牟足了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呼呼喘着气说:“不要掉以轻心,这些马匪背后想来有人指使,他们必然还有圈套。”

“哼。”梁深冷笑一声:“看来晋王还是看我不起,也罢,今日本王便叫你瞧瞧,什么是真本事!”

他说罢,引剑出鞘,身先士卒的冲向匪群。

“深儿!”梁溪焦急,想要拉住梁深,但梁深身法极快,根本不给梁溪反应的机会。

马匪开始后退,眼看便要溃不成军,却在此时战局再次发生了反转,这地方竟然是沼泽,小片小片的沼泽与湖水堆叠,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土地,哪里是泥沼,加之大雨蒙住了眼目,还有地上的积水在反光,梁深的军队即使身经百战,也一下子慌乱的不成模样。

反而是马匪,他们熟悉沼泽的地势,快速穿梭。

梁深只觉得脚下一空,竟然踩住了泥沼,身体瞬间往下陷去,他反应迅捷,长剑插在土块之上,但下陷的力道巨大,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深儿!”梁溪冲过来,一把拉住梁深的胳膊,他掌心里都是血,却顾不得这些,死死拽住,分明没有一点子肌肉,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此时却一股怪力,死也不松手,咬紧嘴唇,唇瓣的血迹瞬间被大雨化开。

“嗬!!”梁溪拼尽全力,一把将高大的梁深从泥沼中拽出来。

两个人狠狠跌在地上,还不等他们喘气,梁溪眼眸一聚,一掌推在梁深肩头,锈迹斑斑的大刀瞬间落下,一下砍在梁溪的肩膀上。

梁溪一声痛呼,跌在地上,鲜血涔涔冒出,即使是大雨也无法冲淡这样刺目的殷红。

“哥!!”梁深下意识喊出声。

马匪已经蜂拥而至,将他们团团包围,得意的哄笑:“哈哈哈!今天可真是好日子,一下子抓到两个!都给老子宰了,好回去拿赏钱!”

赏钱?

梁溪与梁深的目光同时一动,这马匪显然说漏了嘴,他们果然不只是劫财,而是受人指使,背后定然有人。

“且慢!”梁琛断喝一声。

他好歹是曾经征战沙场的将军,这点子威严还是有的,马匪瞬间被唬住,下意识停手,大刀悬在梁溪头顶,并没有劈下来。

梁深的吐息急促,汗水伴随着雨水顺着额角滑落,沙哑的说:“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可知我是谁?本王乃当朝秦王,天子的亲兄长!”

“哈哈哈!”马匪只是笑,笑容十足的不屑,啐了一口说:“小子,砍的就是你!”

梁深眼神深沉,说:“你们不过图财,本王有的是财帛!指使你的人给了你们多少财币,本王双倍与你!”

马匪的眼神贪婪,但不信任:“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啊?”

梁深突然说:“本王体谅你们也不容易,这样罢,你把这个人的脑袋砍下来,他是晋王,你应当可以拿回去交差,便放了本王,本王照样将双倍的财帛奉上,如此一来,你便可以拿到三份财帛,这笔买卖不算亏本,何乐而不为?”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马匪的眼神与方才大不相同,上下审视着浑身染血的梁溪,好似在打量一块肥美的大肉。

“无耻小人!!”梁溪的亲随也顾不得谁是王爷,谁是仆役了,破口大骂:“秦王你的心窍,是被狗叼了去不成?!我们大王为了救你,身受重伤,你却做了什么?在这里与贼子讨价还价?!”

梁溪的目光,隔着浓重的雨帘与雾气望过去,深深的看向自己的亲弟弟梁深,二人的眼神撞在一起,梁深非但没有回避,甚至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睛。

梁溪捂住自己的伤口,减缓伤口渗血,镇定的开口说:“他说的无错,本王乃当朝晋王,天子的亲大哥,天下四王之首,所以你们觉得,本王的财帛,难道不比他这个秦王要多么?他能给你们的,本王大可以双倍、三倍,甚至十倍的送与你们。”

马匪左看一眼梁溪,右看一眼梁深,似乎在思考,到底是留谁一命更有油水可捞。

梁深立刻叫价:“区区十倍!本王亦可以加钱,二十倍!只要你们肯杀了他,放了本王,日后本王也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好好好!”马匪沉浸在喜悦之中,抚掌大笑起来,似乎已经遇见了二十倍的财帛有多么壮观,必然堆得像山一样高,绵延的像河流一样宽广。

马匪催促说:“继续!继续叫价啊!左右老子今日必须砍一个脑袋带回去交差,剩下一个脑袋,便看谁叫价高,谁便可以保全在脖子上!”

“快,他出二十倍,你呢?”

梁溪和梁深明显是在拖延时机,梁溪深深地看了一眼梁深,突然冷笑起来,他本就生得一副孤傲的气质,冷冷开口说:“凭你们,也配拥有本王的财帛?本王忽然一个子儿也不想送给你们了。”

梁深一惊,拼命给梁溪打眼色,可是梁溪根本不去看他。

马匪立时被激怒,呵斥说:“小白脸,你说什么!?”

梁溪抬起脖颈,眼神冰冷充满嘲讽:“欺善怕恶,搜刮民脂,手染孩童与妇孺的鲜血,你们也配做人?本王的财币,宁肯丢进梁水,也绝不让你们得到分毫。”

“啊!”马匪气得跺脚,举起大刀快速劈下,怒吼着:“去死罢!!”

梁深的吐息凝滞,当——一声剧烈的金鸣,冷箭撕开雨帘,将黑夜一分为二,箭镞狠狠击打在刀刃之上,马匪的长刀脱手而出,直冲天际,抛了一个尖儿,嗤一声歪歪斜斜的插在土地上。

而那个举刀的马匪,因为巨大的力道,身体踉跄了好几下,咕咚坐倒在地,一脸的呆滞,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其余的马匪回头看向夜色深处,其中有人惊恐的大喊:“是你!?”

那黑夜之中,拔身而立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分明是一张青涩稚嫩的俊颜,却早已经受过世间的洗礼,目光阴鸷冰冷,蕴藏着沧桑与厌世。

是赵悲雪。

赵悲雪手执长弓,还保持着放出箭矢的动作,目光比冷箭还要冰冷,幽幽的凝视着那群马匪,轻蔑的说:“冤家路窄。”

原来这些马匪竟然是熟人,可不就是打劫冯老的那伙人?当时被赵悲雪打得丢盔卸甲屁滚尿流,没想到这么快便卷土重来,其中好几个人识得赵悲雪,一眼就辨认出了他。

“真是热闹。”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带着浅浅的笑意,那笑声犹如三月春风,瞬间将冰冷的雨水化开,动听悦耳不亚于黄鹂啼鸣。

梁苒一身黑色的朝袍,闲庭信步负手而来,冯沖站在他身后,为他擎着油伞,梁苒的衣角是一丁点儿也没有被打湿。

梁苒的笑容扩大了:“寡人喜欢热闹。”

冯沖匆忙来禀,先行探路的护院发现了一支军队,但有马匪偷偷跟随着他们,梁苒便知晓这些马匪不同寻常,或许是受了指使,而眼下这个状况看来,不想让梁苒,或者扈行队伍好看的,无非便是大宗伯了。

梁苒身子虽然酸痛,但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立刻带着冯家的护院赶去,也是因着梁深与梁溪恰到好处的拖延时机,梁苒这才及时赶到。

方才梁溪突然改口,便是看到了藏在暗处的赵悲雪。赵悲雪的箭镞在混沌的月色下,故意晃了一下月光,正好照在梁溪的眼目上,梁溪为人细腻,一下子便发现了端倪,当即配合起来。

梁苒挥了挥手,不怎么在意的说:“留活口。”

赵悲雪立刻将佩刀拔出,带着护院冲上,简直便是一只合格的猎犬,根本不需要主人多言。

四周陷入混乱的缠斗之中,马匪慌了神儿,那些被押解的虎贲军立刻挣脱,与冯家的护院里应外合,一起包抄马匪。马匪方才只是占据了熟悉地势这一个优点,转瞬落了下风,士气退去,哪里还有人敢应战,全都调头便跑。

“别!别跑!!”

“回来!”马匪头子大声呼喝。可他们毕竟不是军队,没有森严的规制,没有严明的纪律,只是一盘散沙,上不得台面的匪徒罢了,论起逃跑,没有人比他们更利索。

赵悲雪一把揪住马匪头子的衣领,马匪头子惨叫着,咚一声被狠狠甩在地上,赵悲雪跟上,一脚踏在他的胸口,马匪头子面色血红,犹如半熟的猪肝,根本喘不过气来,更别说逃跑了。

“君上,我……”赵悲雪抓住了头目,刚想转头朝梁苒“邀功”,一句话还未说出,眼神登时沉了下来。

有人焦急的跑到梁苒身边,无比激动的说:“君上!君上无事,实在太好了!”

是虎贲中郎将苏木,梁苒的青梅竹马!

苏木与梁苒分别多日,一直寻不到他的踪迹,心中焦急万分,不敢往坏的方面设想,可梁苒天生身子骨弱,没有武艺傍身,苏木真的很担心他会遭遇什么。

苏木毕竟还是个青年,阅历尚少,虽平日里一板一眼,但大多是为了维持虎贲中郎将的威严,而故作冷漠罢了。此时的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一时忘了规矩,紧紧拉着梁苒的手,又是庆幸,又是后怕。

赵悲雪:“……”

赵悲雪忙着在前面冲锋陷阵,哪想到一回头,竟被偷了家。

当!赵悲雪干脆一踢,踹在马匪头目的后脑上,将人打晕,大踏步走回来,合着剑鞘的佩刀挑开苏木僭越的手掌,高大的身躯硬生生的插在苏木与梁苒中间,目光幽幽的瞪着苏木。

世子郁笙站在一边,安静的举着雨伞,不由笑了笑,竟还有些庆幸。终于与大部队汇合了,如此一来,被赵皇子瞪的人,应当不是自己,而变成了苏小将军了罢?

叮——

系统再次跳了出来,只展示在梁苒一个人面前。

【4.3.0任务:打消梁溪与梁深兄弟二人之间的隔阂】

【系统提示:完成4.3.0任务,可随机抽取一张卡片呦~】

梁苒挑了挑眉,不由想到了系统之前赠送的“亲嘴儿卡”,名字虽庸俗了一些,但效果却是极好的,比那个不中用的赵悲雪有用多了,想来这张卡片,也必然是好用的物件儿。

梁苒的目光微微流转,落在兄长梁溪与梁深之间,唇角缓缓的挑起一抹笑意。

梁苒长得温柔,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其实心肠“很坏”,他有许多缺德的主意,只因着上辈子为了做一位端正的君王,所以梁苒多方克制着自己的本性,重活一世,梁苒决定不再压抑自己,随心而行。

梁苒的笑意莫名令人毛悚骨然,好似哪方要遭难一般,赵悲雪看在眼中,却是一种痴痴然,只觉得好看的入骨,怎么样也看不够。

梁苒回头有事情吩咐赵悲雪,一顺便对上了赵悲雪“露骨”的眼神,那目光好似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扒光一般。

梁苒:“……”孟浪。

梁苒咳嗽一声,对赵悲雪招了招手,赵悲雪立刻“屁颠屁颠”的上前,微微低头附耳倾听。梁苒耳语两句,赵悲雪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清了,他不问为什么,也不问干什么,只管去做便是了。

“啊呀。”梁苒发出一声略微有些浮夸的惊叹,跑过去扶住大皇兄梁溪:“义父!您懂得医术,快来看看晋王的伤势!”

方才为了推开梁深,梁溪的肩膀被砍中,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冯老跑过来,匆忙检查伤口,随即狠狠松了一口气,说:“没有……”

梁苒急促的打断:“没有救了?”

冯老:“……”没有……伤到要害。

梁苒故意提高了声音,令每一个在场之人都能听到:“当真没有救了?”

冯老:“……”???

秦王梁深还在整理自己狼狈的衣袍,听到梁苒的声音,动作一顿,震惊的回头看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赵悲雪按照梁苒刚才吩咐的,出手如电,一下按在梁溪的后脖颈上,梁溪“唔”了一声,一个字都说不出,直接昏迷了过去,软塌塌的倒在梁苒怀中。

“大皇兄!大皇兄!”梁苒惊呼,梁溪的身量比他还要高一些,他根本抱不住梁溪。

梁深一步冲过来,将梁溪接在怀中,满脸的不敢置信,嗓音颤抖:“怎么……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好好儿的!?为何没救了?你仔细再看看,再看看!!”

冯老被梁深吼了,也是一头雾水,没救又不是老朽说的……

赵悲雪抱臂站在一旁,冷冷的呼应说:“怕是失血过多,救不过来了。”

“不、不会……不会的!”梁深颤抖的将梁溪抱紧,他脸上的雨水更多了,分明雨势已然转小,可脸上的水珠却越来越多。

“哥!哥你醒醒!你看看我啊!是我,是深儿!”梁深无错而慌张,分明身材高大,英武雄气,此时却哭成了一个委屈的小孩子,毫无章法,断断续续的说:“哥……哥你醒醒!”

梁深的哭声沙哑,幽深,回荡在昏暗的夜空,便是连最后的月色也为之暗淡,四周的士兵,无论是虎贲军,还是秦王亲卫,亦或者是冯家的护院,都默默的垂着头,眼中充满了悲伤。

冯沖举着油伞,不由抬起手来蹭了蹭眼角,世子郁笙惊讶的看向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冯沖眼角的反光水珠,乃是泪水。

冯沖哽咽说:“阿爷,若不然您再看看。”

冯老:“……”

世子郁笙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其实他方才看到梁苒与赵悲雪耳语了,世子的秉性十足细腻,因而有些许察觉,但他是个哑子,根本无法宽慰地主家的傻儿子冯沖,只能将一块手帕递过去,示意他擦擦眼泪。

梁深将浑身染血的梁溪拥在怀中,不厌其烦的摇晃:“谁叫你死了!!谁叫你死了……你活过来,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深儿……”

“咳……”

昏迷中的梁溪,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竟是被梁深给摇醒了,他迷茫的睁开双眼,虚弱无力的呢喃着:“深儿?你……怎么哭了?”

“你……”梁深的哭声戛然而止,瞪着一双虎目:“你没死!?”

梁苒莞尔一笑,毫无诚意的说;“啊呀,看来大皇兄吉人自有天相,没有死透,命不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