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世子郁笙也赶忙点头, 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点头是因着赵悲雪的话, 自己与天子怎么可能是夫妻,摇头是因着老者的话, 脸颊登时通红一片。
梁苒:“……”
梁苒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眼下的重点是夫妻问题么?便是连菰泽世子也被赵悲雪拐到了沟里去, 难道他们便不奇怪,老者说寡人怀孕的事情?
梁苒微微蹙眉, 不着痕迹的打开控制面板。
叮——
【恭喜完成3.1.0任务:成功怀孕】
梁苒寻思,寡人终于成功怀孕了, 在没有和赵悲雪做亲密之事的前提下, 仅仅是因着一张几率只有0.00000002%的卡片,便如此怀上了, 这说明什么?
梁苒眼神不善的瞥斜了一眼赵悲雪,这个赵悲雪果然是个不中用的。年轻气盛如何?血气方刚如何?身子骨强壮又如何?还不是屡试屡败,还不如卡片来得干脆便宜。
赵悲雪莫名被梁苒冷飕飕的看了一眼,并不知其中是什么意思。
梁苒打断了赵悲雪和世子郁笙的解释,突然走上前去,伸出柔软的双手, 竟挽住了世子郁笙的手臂。
世子郁笙一愣, 僵硬在原地, 身子板儿挺得笔直, 整个人变成了一块钢板,还是烧红的钢板。不出意外,被赵悲雪那双无情的狼目狠狠瞪着,几乎千刀万剐,凌迟穿心!
一滴冷汗从世子郁笙的鬓角流淌而下,滑入他紧扣的衣领之中,不敢动,一丝一毫也不敢动。
梁苒扬起一抹赧然的微笑,说:“老先生,真是被你看穿了,小女跟随夫君行商,为了方便因而一路都穿着男装,着实令老先生见笑了。”
这里乃是大宗伯的封地,到处都是他的爪牙,想要避开大宗伯的耳目,最好的法子便是乔装改扮,倘或梁苒扮作女装,绝没有人可以认出他来。
梁苒干脆将计就计,幸而他生得纤细清秀,便顺势让老者误会下去。
老者十足善解人意,说:“是了是了,娘子说得对,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女儿家在外行路,的确合该谨慎一些。”
众人决定一同上路,老者日前被家奴反水,所有金银全都被劫了去,身边的侍从丫鬟也是逃的逃跑的跑,只剩下一些傍身的细软,其中便有一些女服。
老者拿出包袱:“这里有干净的衣衫,几位若是不嫌弃,去马车上更衣,前面不远便是关卡,若是叫官爷们看到三位如此……恐怕图生盘问。”
三个人身上都有血迹,这若是到了关卡面前,必然会被盘问,少不得麻烦。梁苒也不希望被人认出来,便点头说:“多谢老先生。”
老者对世子郁笙说:“你家娘子身子月份还浅,需要十足的关切小心,你陪着他上车更衣罢。”
世子郁笙满面通红,看得出来他是个正儿八经的君子,也有些许的迂腐,手足无措的立在当地。
老者催促说:“果真是少年夫妻,还害羞了呢,去罢去罢。”
世子郁笙没有法子,尴尬的看着梁苒。
啪!
赵悲雪的手掌突然伸过来,一把擒住世子郁笙的胳膊,仿佛抓小鸡仔一般,阴鸷的瞪着他,满眼都是警告。
老者一脸迷茫,这年轻人分明是个伙计,怎么对待主家的态度如此恶劣?
“咳!”梁苒重重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瞪了赵悲雪一眼,赵悲雪这才满脸写满了不甘心,终于松开手来。
梁苒笑着打圆场,说:“不满老先生,其实这伙计,是自小便跟在我身边儿的,平日里最是得力,家中本看不起夫君是个小门小户的商贾,因而我这伙计,也是担心与我。”
“原是如此!”老者笑起来:“依老朽看来,郎君彬彬有礼,一表人才,日后定能得岳丈家青眼的。”
说罢又去看赵悲雪,点头说:“小伙子倒也是忠心耿耿。”
梁苒稍微舒出一口气,对世子郁笙柔声说:“夫君,咱们上车去。”
世子郁笙连连点头,在老者眼里看起来,完全便是一个相敬如宾的好夫君,甚至还有些许的惧内,无伤大雅。
赵悲雪仍然用那样阴狠的眼神盯着世子郁笙,不过又被梁苒无声的警告了,示意他站在车下不要闹事。
赵悲雪阴霾的狼目,瞬间变得无助弱小,抿了抿薄薄的唇瓣,可怜兮兮的拿眼睛瞧着梁苒,追随着他的身影,活脱脱一只被遗弃的家犬。
哗啦——
马车的帘子轻轻晃动,梁苒与世子郁笙二人上了马车,阻断了老者与赵悲雪的目光。
进了马车,世子郁笙赶紧松开手,后退了半步,他不会说话,连连对梁苒作揖赔礼。
梁苒低声说:“世子不必多礼。”
世子郁笙这才平身。
梁苒又叮嘱说:“眼下乃是大宗伯的封地,寡人不宜透露身份,扮作女子是最好的法子,还请世子配合一二。”
世子郁笙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危险,他虽不是大梁的本地人,而是归顺而来的降臣,但也清楚大梁内部的党派争斗,如今他们身边只有赵悲雪一个能打,还受了重伤,绝不可能冒险行事,一切必须小心谨慎。
世子郁笙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梁苒从包袱里拿出两套衣裳,一套是男子的常服,递给世子郁笙,叫他把染血的衣衫换下来,另外一套则是女子的衣裙,准备自己个儿换上。
扑簌簌……
是衣襟褪下的声息,轻飘飘落在马车的车厢地上,世子郁笙连忙回身,背对着梁苒,即使同为男子,世子郁笙也是不该看的不看,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梁苒倒是放心,毕竟菰泽世子是个君子,并没有避讳什么,自顾自将女子的衣裙穿好,又对着镜鉴打理了一下鬓发。
他不会梳女子的发髻,依样画葫芦的挽了两下,松松散散的,倒是别有一番慵懒的风韵。
老者与赵悲雪在车下等着,也塞给赵悲雪一套衣裳,说:“小伙子,你也换上罢,这荒郊野岭的,应当无人路过。”
赵悲雪低头一看,是一套仆役的衣裳。
他出生在北赵的皇宫,便算母族没有实力,也是天生的皇子,哪里穿过这么粗糙的衣裳?不过赵悲雪十足能吃苦,默默的接过来,避开自己的伤口,将衣裳穿好。
看这模样,他才像是个哑巴,只要不是面对梁苒,对谁都冷冷淡淡,甚至可以说薄情寡义。
马车的帘子终于再次打起,首先是世子郁笙走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掌从车帘后面钻出来,轻轻落在世子郁笙的掌心之上。
那手掌柔软纤细,骨节并不分明,看得出来主人是一个养尊处优之人,然后是淡粉色的袖摆,花瓣一般的裙摆,女服的梁苒缓缓步下马车。
梁苒的皮肤天生白皙,是那种白里透着嫩粉的冷肤色,旁人若是穿着粉嫩,恐怕会有显黑的担忧,偏偏梁苒从未有这样的担心。
粉嫩的颜色衬托着梁苒的皮肤更加莹润,在昏昏然的晨光下,仿若妙龄的仙子,随着下车的动作,柔软的裙摆微微一荡,犹如桃华盛开,犹似水中涟漪,一直震荡进赵悲雪的心窍。
赵悲雪定定的看着他,女服并不雍容,裙钗并不金贵,可偏偏一切都恰到好处,难言梁苒的清丽迤逦。
很快,赵悲雪的脸也红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稚嫩”,却像一头稚嫩的恶狼!
老者笑眯眯的说:“时辰刚刚好,前面的关卡估摸着已经开了,咱们这就启程罢。”
众人上了车,马车一路粼粼的朝着官道而去,很快便看到前方临时设置的关卡。这里本是没有关卡的,如同老者所言,因着天子出行的缘故,官府特意在这里设下关卡,以防宵小之徒。
“停车临检!”几个官兵高声大喊。
老者很是配合的下了车,和善有力的说:“官爷。”
那官兵似乎认识老者,说:“哎呦,是冯老啊,又出远门儿了?”
“是啊是啊!”
官兵惊讶的说:“这……冯老您这是?”
老者苦涩一笑:“不瞒官爷您说,老朽走背运,路上被家奴反水,劫去了财物,这才落得如此落魄!幸而还有侄子侄媳,还有一位忠心耿耿的仆役相护,这才没有被摧残了这条老命啊!”
那官兵说:“还有这样的事儿?简直是目无王法了!”
侄子侄媳说的自然是世子郁笙和梁苒,至于那忠心耿耿的家仆,便是赵悲雪了。
看得出来,老者也是个有些心思之人,懂得如何变通,给大家都各按了合理的身份,十足便宜通过关卡。
老者为难的说:“那恶仆席卷了老朽的财帛,连同路引也都给抢走了,这……只剩下老朽一人路引,官爷您看……”
那官兵挥挥手,说:“冯老的为人,咱们大伙儿都是清楚的,前两年闹灾黄,谁没有承蒙冯老的恩惠?这点子小事儿无妨的,我可以做主放你们过去。”
“那真真儿太谢谢官爷了!”老者与官兵攀谈,十足熟络,官兵还叮嘱老者归家之后就去报官,绝不能放过那个恶仆,随即便打开了设卡,令他们的马车通行。
踏踏踏——便在此时,有人小跑过来,低声说:“掌官来了!”
一骑马匹从旁边而来,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骑在马上,大摇大摆的穿行,正好堵住了关卡的道路,令他们的马车无法通过,想必便是大家口中的掌官。
那掌官是临时关卡的掌事,品阶倒也不大,但偏偏是大宗伯的亲信,因此当地的官员都十足惧怕。
“怎么回事啊?”掌管懒散的说。
他正说着,眼睛瞟到马车,正好看到了梁苒半面,只是这么一瞥,眼睛瞬间瞪得浑圆硕大,犹如牛卵子一般,颤巍巍的说:“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如此……如此娇羞动人啊!”
掌管说着还要伸手去打车帘子。
啪!
赵悲雪一把拦住那掌管,冷冷的盯着他。
“谁?!”掌管怒喝:“胆敢对本官无礼?!”
老者一打叠上前,赔礼道歉说:“官爷,真真儿是对不住对不住!这是家奴,不懂得礼数,冲撞了官爷,还请官爷见谅。”
他又说:“这是老朽的侄子与侄媳,小民们正打算过卡。”
掌官一听,原来是许了人家的小娘子,满脸的不欢心,上下打量着世子郁笙。世子郁笙虽是个文弱的书生,见到掌官如此无礼的目光,还是横身拦在梁苒面前,挡住对方恶臭的视线,稍微作礼。
“是个哑子?”掌官傲慢的说:“啧啧,这年头,哑子都能娶这般美艳的婆娘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样的福气怎么不落在本官的头上?”
老者赔笑:“掌官您说笑了。”
那掌官贼眉鼠眼的盯着梁苒,但显然有公事在身,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作罢走罢。”
马车骨碌碌的通过关卡,终于走上正轨,便听到掌官的大嗓门在身后高喊着:“天子遇刺,都把招子给本官睁大了,打亮了!务必、仔细盘查,倘或见到可疑的贼子,无需通报,就地格杀勿论!”
梁苒听着那声音,眯起眼目,心中寻思着,果然是大宗伯,不然这里距离上京那般遥远,若不是大宗伯搞鬼,怎会反应如此快,已经开始大肆搜罗“贼子”了。
怕是大宗伯想要搜罗的,并非什么贼子,而是寡人本人。梁苒冷笑,他是唯恐寡人死得不透,想要补上两刀呢。
马车通过关卡,老者也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指着前面:“再往前不远,就是老朽的宅邸了,家中有医者,可以给几位看伤。”
梁苒应声说:“多谢老先生。”
“不必谢,不必谢,”老者说:“是老朽要谢谢你们才是呢,倘或不是你们,老朽怕是已经被马匪千刀万剐了!”
“看,就在前面了。”老者指着前方。
世子郁笙打起车帘子,往外看去,四周一望无垠,哪里有什么宅邸,倒是有许多绿茵茵的草地,这初春的时节,草坪已然生得如此郁郁葱葱。
“这草……”梁苒目光一动:“看着倒像是牧草。”
老者哈哈而笑:“小娘子见多识广,的确是牧草。”
这绿茵茵的草坪,并非是观赏的草木,也并非是杂草,而是牧草。
距离近了才看清楚,辽阔的草地被一片篱笆围起来,中间一群骏马急驰狂奔,身姿矫健,目亮膘肥。
赵悲雪看到什么表情都恹恹的,充斥着一股冷漠厌世感,但当他看到一群骏马之时,平静的眼目终于出现了一些波澜,看得出来,赵悲雪也是爱马之人。
老者笑说:“这是老朽家中的马场。”
上一篇: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下一篇:我靠种田建农家乐救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