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心求稳
那定远侯才跟在宣珩身边儿多久。
再如何重视,难不成还能哄得皇长孙对他事事依从?!
临安公主冷笑一声。
即便是要她宽宏大量。
那她也要旁人求着她宽宏饶恕。
用三言两语便将她架在火堆上烤,想叫她吃闷亏!
真当她临安公主是什么好性儿的人么?!
萧明渊闻言眉眼已经沉了下来。
凤眸落在临安公主身上,眼底满是寒气四溢。
当着他的面儿,便敢在自家小皇孙耳边,这般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
这是当他是死的不成?!
“姑母的教诲,侄儿受教了。不过......”
宣珩抬眸看了一眼身侧的萧明渊。
暗地里动了动被萧明渊一直牵着的手心。
像是安抚一般,轻轻捏了捏。
他才转头看向临安公主。
神色难得有些沉肃冷淡:“定远侯的话,便是我想同姑母说的话。”
“侄儿先前便说过了,无论今日姑母是否愿意进宫,侄儿都会前去皇祖父面前,代郑国公和常轩请罪。”
宣珩说着,又转过身去。
朝着常轩所在的方向,微微垂眸问道:“常轩,本殿虽然与你有血脉亲缘。”
“然而国法不可纵情,本殿也绝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便在陛下面前肆意包庇。”
“今日你的过失,本殿会如实向陛下禀明,一切罪责,自有陛下圣裁,你应当一力承担。”
他眸色平淡,看着常轩,沉声问道:“你可明白?”
既然有过,自然应当责罚。
况且今日常轩违逆的是皇祖父的禁令。
即便是临安公主不做追究,也应当主动向陛下请罪才是。
不过宣珩倒也清楚。
郑国公府上下战功卓著。
即便是没有他这个皇长孙。
皇祖父也不会对常轩处罚过重。
既如此,那更应当老实认罪才是。
常轩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眉眼也是一如既往地阴沉,浑身又带着几分凶煞之气。
一言不发地跪在那处。
仿佛浑身上下都长着尖刺一般。
到处都是反骨!
他性子桀骜不驯,向来是不喜欢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说教。
但是眼下抬头看着眼前的皇长孙小表弟。
自然,还有一旁眼含警告的萧明渊。
常轩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有些不甘不愿地避开萧明渊的视线。
随后对宣珩沉声开口:“臣明白,但凭殿下做主。”
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常轩不是那等恩将仇报的人。
再如何,也不会连累皇长孙殿下。
就算是有罚,他一个人也担得起。
不过......
常轩看着萧明渊。
心下还是有些不痛快。
他给皇长孙撑腰就撑腰,对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作甚。
他常轩再如何混账,也没有坑自己人的时候,更没怕过死!
这般模样,当他常轩是那等会巧言令色给自己脱罪的小人么?!
萧明渊见常轩那满脸忍气吞声的模样,轻哼一声,递过去一个“识相”的眼神。
他的小殿下如今正在立威呢!
谁敢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即便是有一身反骨,他也不介意拆拆看。
宣珩闻言,对着常轩微微颔首一笑,才转头又看向临安公主。
“如此,姑母大可安心了。”
宣珩抬眸看着临安公主,语调平淡:“若是姑母不相信侄儿也无妨,侄儿身边儿都是皇祖父派来的龙禁尉。”
宣珩的本意原本是。
今日这件事,即便是他不会前去同皇祖父当面请罪。
这些龙禁尉也会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给陛下。
只是这话落到临安公主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宣珩是皇长孙,她父皇最疼宠信任的皇孙。
陛下派到宣珩身边儿这些龙禁尉便是最好的佐证。
倘若她这皇侄到父皇面前随意添油加醋几句,恐怕到时候她便更没有辩白的机会了!
临安公主眉眼沉沉。
心中怒气横生。
这话,竟同方才那定远侯说的一般无二!
“好好好!”临安公主冷笑连连。
“本宫倒是小看皇侄你了!罢了,你既然要自讨苦吃,本宫也懒得再多言了。”
“进宫!本宫倒要看看,今日此事,在父皇面前,尔等到底要如何分说!”
临安公主眉眼沉怒,看着很是愤懑不平。
真当她是吓大的不成么!
见父皇便见父皇!
她就不相信了!
她这么一个苦主,如今遭受这等无妄之灾,还能怕进宫面圣求公道了!
就算是陛下真打算偏袒。
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今日之事,也瞒不过旁人的耳朵和眼睛。
明日大朝会上,自有人替她喊冤叫屈讨回来!
一旁的萧明渊上前一步,护在自家小殿下身侧。
抬起凤眸,满脸都是笑意,却达不到眼底:“公主殿下息怒,皇长孙殿下自有他的说法。”
萧明渊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等候多时的车马。
眉眼闪过一丝煞气。
“马车已经候着了,就在一旁,还请公主殿下移步吧!”
临安公主抬步缓缓走到萧明渊和宣珩身前。
而后脚步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明渊。
“定远侯年纪轻轻便战功卓著,果真是气盛得很。”
临安公主垂眸,压低声音,冷冷告诫:“不过本宫还是要劝上一句。”
“别妄图插手你不该插手的事情上去。”
“小心......折了手,消了气焰,那岂不是可惜了!”
萧明渊勾了勾唇:“这句话,萧某也想同公主殿下说呢!”
“不过,萧某倒是有个疑问,还请公主殿下替我解惑。”
萧明渊看向临安公主,轻声开口:“吴王殿下给公主许了什么好处,叫殿下如此费心相助?”
临安公主神色一厉,随即心头狠狠地收紧。
“你休要胡言乱语!”临安公主咬着牙,低声警告!
萧明渊凤眸深幽,黑沉如墨,直直地盯视着临安公主。
这种仿佛将自己所有心思全都看透,叫人无处遁形一般的眼神,让临安公主心下越发不安!
“殿下是想说,自己堂堂公主之尊,有何理由偏帮皇子争夺储位是么?”
萧明渊无视临安公主的警告,含笑继续开口:“殿下虽是公主,却想效仿女中尧舜,心怀天下,至于您要的理由么......”
“驸马出身清贵,从不插手储位之争。”
“公主殿下生母早亡,平日里也同吴王并无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