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心求稳
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咬牙开口:“方才说好了,是比的摇骰子的大小,既然你是小我也是小,那就是平局,老子凭什么要认输!”
一旁的骰官心底松了一口气,面上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萧明渊:“这......方才确实没说以猜点数胜出。”
萧明渊不置一词,只看向薛演:“所以你是想不认账咯?”
薛演嗤笑一声:“什么他娘的不认账,老子本来就没输,这场平局,你敢不敢再来赌一场?!”
就连底下围观的宾客,都被薛演这么厚的脸皮震惊到了!
但却又忍不住面带期待地望向萧明渊。
方才那一手实在是太神乎其技了,但也不乏有运气的可能,若是萧明渊真能再猜中,那才叫神仙般的本事!
“好吧!”
萧明渊抬起凤眸,深邃黑沉的双眸隐隐显出几分叫人心底发寒的锋芒:“总得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才行。”
薛演咬了咬牙:“想让我心服口服?下辈子吧!骰官!给老子重来!”
.
骰盅重新盖上。
哗啦啦——
一阵清脆的响动之后,骰盅再次落在桌面上。
薛演神色沉沉,盯着骰官握着骰盅的双手,高声开口:“我还是押小!”
萧明渊勾了勾唇:“那我也押......”
“等等!”
萧明渊挑了挑眉:“又怎么了?”
薛演咬咬牙开口:“你不会又要玩儿刚才的花招,又跟着本少爷下注吧!”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就有人嘟囔着:“什么狗屁玩花招,哪有逼人押注的。”
“这分明就是玩儿不起嘛!”
“嘁,早知道姓薛的这么没种,谁和他玩儿啊!”
萧明渊抚了抚玉竹扇柄,淡淡开口:“薛少爷下定主意要压小了?”
“是又怎么样!”
薛演察觉到周围隐隐投过来的鄙夷目光,面色阴沉地像是要滴出水来。
不过心下还是打定主意,若是萧明渊再耍刚才那一招,他也不认!
他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但若真的一不小心把老爷子的那把宝贝弓给输出去了,怕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萧明渊却在这个时候长叹一声,抬起玉竹扇挑起玉牌:“既如此......那我让你一让,押大吧!”
玉牌咚的一声落到桌子右边,震得桌面微微发颤。
薛演一愣,随即面上显出一抹诡异的得色:“你可别后悔!”
萧明渊勾了勾唇,深邃的凤眸漆黑如墨:“我自然不会后悔,不过薛少爷这回可不要再不认账就行。”
薛演压下眼底的欣喜若狂,看着前面同样胸有成竹的骰官,立刻催促道:“快!给我开骰!”
骰官从容颔首,抬手掀开骰盅,念出点数:“开骰——本局点数为......”
“多少啊?怎么不念了!”
骰官额头上冷汗直冒,咬了咬牙高唱点数:“本局点数壹、壹、壹,是......是押大者胜出。”
......
一阵轰顶般的寂静之后,有人笑出了声。
“哈哈哈!是豹子!最大点!”
“萧少爷赢了!”
“真神了!哈哈哈!”
一大群纨绔簇拥到萧明渊的身后,眼神狂热而崇拜地落到他的背影上。
于他们而言,豪掷千金不算什么,像是萧明渊这样,玩儿得大胆、刺激、痛快、酣畅淋漓的人,才是他们眼中的“天下第一纨绔”!
第7章
“愿赌服输,薛少爷。”萧明渊勾了勾唇。
周围的纨绔们也跟着起哄。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薛演猛地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萧明渊和他身后的裴修文。
前者还是那副讨人厌的嚣张模样。
后者却惨白着一张脸,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直到对上他的视线,才心虚地摇了摇头。
薛演神色阴沉地眯了眯眼,咬着牙冷笑一声,满脸都是狠戾之色。
“好!就当是本少爷提前送你的棺材本儿!”
语罢,薛演抬手拿出厚厚的一沓银票,沉着一张脸,狠狠地甩在桌面上。
萧明渊闻言面色如常,只是转头看向裴修文:“表兄。”
裴修文一愣,而后干笑一声,神色僵硬地开口:“啊......呵呵,表弟今日可是好本事,差点儿把我吓一跳。”
萧明渊含笑:“多亏了表兄盛情相邀,我不过是添了些运气罢了。表兄今日陪我走这一遭,这赢下来的十万两便算是表兄的,如何?”
裴修文心头猛地一颤,看着送到面前的十万两银票,只觉得头晕目眩!
安平侯府看着家大业大,但主脉旁支人口众多,内里实在是撑不起来,不然他堂堂一个侯府贵胄之后,也不必像是条哈巴狗似的,日日卑躬屈膝地捧着自己这个表弟。
只是正当裴修文刚哆嗦着将银票攥在手中,却猛地察觉到一道阴冷至极的视线。
——是薛演!
一霎那间,所有的贪婪和渴望都戛然而止!
裴修文后背一片毛骨悚然,心下猛地回过神来。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只听见自己艰涩的嗓音:“表弟玩笑了,这些银票本是你赢下来的,与我有何相干,表弟还是好生收起来吧,还有两局赌局要比,你也不一定回回都这么好运不是?”
说完,裴修文故作大方地将银票放在萧明渊身前的桌面上,心里却心痛得直滴血!
那可是十万两啊!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票!
前些日子,二叔捐的六品的差事也不过打点了五千两。
若有这十万两雪花银,他自能为自己谋一番前程,又何必在萧明渊面前装孙子,还要替外嫁出去的姑母,料理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
可裴修文虽然贪婪,却也不是傻子。
萧明渊这十万两银票他留不住,宁国公家的长孙薛演他更得罪不起!
真要收下这些银票,只怕他有命收没命花!
裴修文心痛的眼珠子都红了,可是对上萧明渊的视线之时,还要强扯着嘴角,勾出一丝比吃了黄连还难看的笑。
他头脑昏沉地思忖。
分明一开始他早就布好了局,骰子动好了手脚,骰官他也花大价钱买通了,只要薛演一直买小,输赢几乎是毫无悬念!
怎么偏偏骰官就摇出来一个全是壹的“豹子”呢!
偏偏就这里出了纰漏!
眼下不但没败了萧明渊的名声,薛演还白搭了十万两白银进去,若不能扭转乾坤......
裴修文心下一凉。
——薛演不敢动萧明渊这个萧国公府嫡长孙,还不敢动他安平侯府吗?!
思忖至此,裴修文悄悄地退了出去。
远处的薛演瞧见他的动作,抬着下巴暗示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护卫,阴沉的目光又落到萧明渊的身上。
“第一局输赢已定,第二局要赌什么?”薛演沉声开口。
他就不信了!
自己混迹江湖这么些年,还比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萧明渊看了一眼一旁的骰官:“我刚才听你说,此地可以赌斗?那有鱼吗?”
骰官一愣,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一旁的薛演,有些迟疑地开口:“这......好像没有。”
坊间如今动物赌斗的方式大多都是斗鸡、斗狗、斗蟋蟀一类的游戏,这一类动物常喜欢逞凶斗狠,争夺领地,故而有纨绔爱豢养训练些凶狠的动物进行争斗。
可鱼脑子才多大点儿,又呆愣又难驯,哪儿能拿来做赌斗?!
萧明渊抚了抚手中的玉竹扇:“那就从后厨弄两条来。”
骰官闻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刻吩咐人下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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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的宣炀眯了眯眼:“这小崽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从来还没听说过鱼能赌斗的。”
这么一弄,怕是有人想动手脚都难吧!
宣烬也开口:“指不定那御赐宝弓,还真能被萧家这小子赢回去,我看他这一肚子坏水儿的模样,也不像他那个风流成性还没什么本事的亲爹啊?!”
宣珩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三叔——背后论人长短,不是......”
“知道了知道了!”宣烬学着侄儿拉长语调,“不是君子所为!你三叔又不是君子!小小年纪的,怎么学得像个小老头儿似的,别读书读傻了吧!”
宣炀皱了皱眉:“你个大老粗懂个屁!少给珩儿说这些歪理。小心我给大哥告状!”
宣烬连忙轻咳一声:“我这不是怕我大侄儿吃亏嘛!”
朝堂之上的那些老东西们,各个儿都是老狐狸,张口孔孟之道,闭口圣人之礼,可一个比一个心黑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