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驯养幼年自己 第19章

作者:咒蓝山 标签: 强强 年下 边缘恋歌 爽文 成长 废土 穿越重生

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能源塔下,成千上百的污染者人潮挤成一团,佣兵、基因贩子、污染者……枪、脊骨武器、污染改造体,在塔门前炸出刺眼的火光。

“冲进去!”

“杀光他们——”

废星的混乱,在这一刻被彻底撕开。

所有靠近能源塔的人都看到,影蝠站在塔顶,身后那对巨大的墨色蝠翼缓缓张开,

轮廓破损,焦痕累累。

黑翼遮住了半边塔顶的猩红光源,只见他猛地身形摇晃,那双残破的黑翼猝然收拢,直直从塔顶坠下!

疯了的人群,见他受伤,眼睛彻底红了。

“影蝠也受伤了——!”

“上,杀了他!”

一瞬间,无主之地沉默多年的恐惧,转化成了一股贪婪的热浪。

影蝠在污染区是异类,是公敌,谁都想杀他,除之而后快。

喊杀声像潮水,这些人眼里只有进化剂和影蝠的血。

阿曼塔的暗线疯狂吹风:

“进化剂就在塔内!!!!”

人群疯魔,那些眼里只有进化剂的怪物和佣兵,将这场战争烧成了彻底的地狱。

裴琮悄然借着血与尘的遮蔽,鬼魅般消失在战场的暗面,前往能源塔的腹地。

血色之后,那里有一支真正的清理小队。

不像塔下那群灰头土脸的追查者,这些人身上穿着联邦军部最深层的黑色战术军服,每一个动作都像被训练到机械精准,

他们手里的几支裂变级武器,足够将整个能源塔付之一炬。

“确认射程。”

“塔下脏血全部进入杀伤区。”

“准备就绪,随时可净化。”

他们才是这次主城区派出的真正精锐,脸很干净,眼神也干净,没有恐惧,没有恨意,也没有半点怜悯。

连塔下的同僚——那群追查者,也根本不在他们的“优先考虑”之内。

相比之下,那批追查者不过是计划的一枚弃子。

他们热血、冲动、忠诚得毫无保留,拼死也要护住塔里的“进化剂”,对联邦的命令深信不疑,哪怕血流干了、骨头碎了,也要守住那个早就注定要塌的破塔。

却不知,他们只是联邦引燃混乱的祭品火种。

吸引那些渴望进化的污染者、改造人、基因贩子,一股脑聚集到能源塔前,

便于集中引爆、就地清除。

裴琮回头看了一眼塔下。

火光肆意,烟尘弥漫。

那些争抢进化剂的污染者正撕咬、厮杀,叫嚣、怒吼、哀嚎,混成一片。

他们活着,鲜活地,狂热地,追寻进化的希望,只有一个人能真正成为“人”。

裴琮垂眼,他的心冷得几乎没有声音。

他想起上辈子主城区那些档案室里,藏着的“评估表”,联邦会定期统计污染区中高风险个体。

记录他们的基因表现、异化倾向、攻击能力,一旦数据过阈的过多,就打着“进化剂选拔”的名头统一清除。

真能进化一个,又如何?

一个能用的试验品,远比一群难驯的变种要安全得多。

裴琮缓缓收回目光。

真正躲在黑暗里的“猎人”,早已搭好瞄准镜,只等他们抢到“第一口”就扣下清洗的扳机。

而现在,裴琮先一步拔枪,把扳机抢了过来。

他看得很清楚,塔下人盯着他的翅膀、他的血、他的装备,不怀好意。

在废星上活这么久,人情早就被尸骨磨光,裴琮从来不是当救世主的料。

可他还是动了手,杀向那群真正的屠戮执行者。

不是为了救谁,只是脑子里闪过太多过往的片段,那些曾在同样陷阱中,被诱杀、被牺牲的“同类”。

那些人连名字都没留下,所以他收起了所有犹豫,裴琮动手不是因为污染者值得,而是因为——

这场局里,真正该死的,不该是他们。

早已在心里杀了联邦千万次,现在只是动手,把仇恨付诸现实。

裴琮不躲不闪,左肋被击中时,只是闷哼一声,继续冲进下一个人的盲区。

这些人被联邦当成无自主意识的清理设备,一具具穿着军服、嵌入编号、接收指令。

联邦压根不允许主城区发展个人能力,超出程序设定的力量,被视为不稳定、危险的标志。

换句话说,除去武器,他们都很无能。

而裴琮,冲着这一点,毫不犹豫地下了杀手。

血从他裤脚一路滴到废墟缝隙,没撑过两分钟,就全部断成了一堆尸块。

裴琮站在原地,高阶基因武器让他无法凝血,呼吸粗重。

但他没跪下,连眼神都没飘动。

口袋里的通讯震动,鼠尾声音凝重:

“阿曼塔信了小孩的情报,一个人去了辐射水潭。”

裴琮早就等在这一刻:“拖他一会,等我过去。”

第16章

【辐射水潭】

裴琮几天前就把计划交代得明明白白。

他进入能源塔,清理掉联邦派来的追查者。西泽尔则会带着小孩,穿过层层守卫,直奔辐射水潭。

裴琮和维兰德联手,暗自包围了辐射水潭三公里以内的所有区域。

真正的进化剂,此刻正漂浮在辐射潭的中心,散发着微光,安静又致命。

裴琮将这一切都丢给了西泽尔。

辐射潭的前身是一座旧时代的污染反应炉,高浓度的核污染,形成了这座终年死气沉沉的黑水潭。

它像一口/活着的深井,长年累月吞噬着废土的腐烂、毒气、异化残渣,一点点发酵成了地狱的汁液。

潭水泛着青灰,水面上漂着枯骨和锈迹,每当夜风吹过,水面便腾起一股能腐蚀皮肤的“腐雾”。

西泽尔和小孩靠近前,都被迫披上了简陋的防辐射装备。哪怕如此,空气中的微粒依旧让呼吸间带着微疼的腐蚀感。

西泽尔领着小孩,从一排隐蔽的排水管道穿过。

前方,锈蚀断裂的金属桥横跨潭水。

桥体残破,摇摇欲坠,每踏出一步,铁皮都在呻吟。

西泽尔径直踏上,下一秒,整片桥体骤然崩裂——

桥体脆弱得像纸,连人带钢板都在向下坠。

一只被污染液泡烂的机械臂从骤然探出,猛地缠住了他的脚踝,连同整个半身猛然拖进腐水缝隙!

黑水激荡,泡沫翻滚着刺鼻臭气,像什么怪物在水下咀嚼。

腐蚀液渗透进防护靴,皮肤瞬间起了大片红疹,一旦坠落,一般污染者连五分钟都撑不过。

“西泽尔!”

小孩惊叫一声,几乎本能地扑上去,徒手拽住了西泽尔的小臂。

血和脓水混在一起,小孩的蛇类基因骤然显现,指背一片青蓝色的鳞片疯长而出。

但他没松手,指节扣得死紧,鳞片寸寸撕裂。

西泽尔没有挣扎。

在小孩快要撑不住的那一瞬,蛇尾悄无声息地探出,斩断了缠在他腿上的腐蚀机械臂,被小孩一下拖回桥边。

小孩险些被带入水底,胸腔剧烈起伏,第一时间爬过来看西泽尔的情况。

如果西泽尔这时候死了,小孩知道他的麻烦会比自己身上这点伤口要严重得多。

西泽尔靠在桥边喘息,破天荒地侧头看了看小孩满是血与烂泥的伤口。

那条细长的蛇尾无声地绕了过来。尾尖停在小孩伤口边,轻轻一刺。

一股凉意迅速扩散,小孩猛地一抖,紧绷的疼痛稀释,逐渐麻木。

恰好止住了撕裂感,却没有麻痹意识。

小孩怔住。

西泽尔抽回尾巴,尾端依旧安静地蜷在身侧,没有威胁,没有杀意。

两个人缓了口气,互不言语,艰难地再次踏上断裂的浮桥,一步步朝着黑水中央逼近。

进化剂就静静悬浮在那里。

嵌在一块破损的、曾属于主城区科研所的金属箱内,玻璃管体,外壳布满烧痕,液体依然透亮得耀眼,银蓝色的光在污水中微微跳动。

像是生命本身凝成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