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日及
几位姐姐听闻时将的消息,也陆续在元宵前回到百晓山庄,时将不打算同手下败将计较太多,待事情终于处理得差不多,便匆匆赶往家宴。
饶是时家早就知时将的头发变白了一缕,可真正看到那白发映入眼中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哽咽。连时老庄主的头发当下也不过是半白,幺弟的寿命似乎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今年的元宵大半日都在下雪,几个姐姐相互使了眼色,齐齐站到雪中,任由梳得整齐的墨发被飘落的雪沾得花白。
连时老庄主也去凑了这个热闹,加入了白头的行列,一下子看起来比时将苍老许多。
一家人在飘雪中对着独自站在屋檐底下不让淋雪的时将有说有笑,哄得时将眼眶都有些发热。
等家中的热闹过了,时老庄主打发几个被融化的雪打得浑身湿透的女儿赶快回去沐浴更衣,才悄悄跟坐在炉子旁的时将道:“我看这时间还早,或许还赶得及上山去赏赏月。”
时将被时老庄主意有所指的话逗得哭笑不得,这飘着小雪的晚上,哪有什么月亮可看?
但时将还是应允下来,披上斗篷便坐着马车到了妙行观。
不知道今夜的南宫就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给他宠爱的小师弟摇奶茶做元宵?
会不会在这个飘雪的夜,像他一样,思念着自己的爱人?
时将的嘴角含着浅笑,马车一到妙行观门口,连伞都没有打便快步赶向大门,迫不及待想要快些见到南宫就。
——结果门还没推开,里头便传来损友那朗月清风的声音:
“南宫,我是真的心悦你。”
第86章
南宫就原本确实是打算只给尘洛洛摇奶茶做元宵。
——如果不是帅得惊世骇俗的司徒臻远忽然从天而降来告白的话。
南宫就一边跟尘洛洛一起搓元宵一边对司徒臻远翻了个大白眼。
南宫勿一回到修仙界就感觉自己有所突破, 连妙行观的门都没踏入就又回逍遥宗的灵洞闭关去了。而尘洛洛则是礼貌地擦干净手,啪嗒啪嗒跑到去忙活了一会儿,脸蛋红扑扑地给司徒臻远递了一杯热茶。
当然, 脸蛋红是因为天冷总是发烧的老毛病,尘洛洛现在望见司徒臻远已经不似以前那般薄脸皮了。而且他知道大师兄就是讨人喜欢, 这世间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大师兄, 所以面对司徒臻远对南宫就的忽然告白并未感到太意外。
司徒臻远接过热茶, 温和笑道:“谢谢你,洛洛。这是什么茶?好似比我在凌云坞珍藏的茶叶还要更香。”
尘洛洛腼腆道:“忘情茶2.0,可以帮司徒盟主清醒一点面对现实。”
真是一只又可爱又贴心的小白兔。
司徒臻远用鼓励聪明小朋友的态度伸手摸摸尘洛洛的脑袋, 默默将茶放到一边。
南宫就霎时勃然大怒:“你为何不喝洛洛为你泡的茶!这是不尊重我家人的举动, 恕我拒绝你的告白。”
他嗑的CP当着他的面BE,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尘洛洛感动地望向南宫就。
大师兄方才说他是家人耶!大师兄是为了他拒绝了司徒盟主的告白耶!
司徒臻远扶额轻笑,再次对南宫就深情道:“南宫, 我心悦你, 喜欢你,赶紧抛弃时将, 跟我在一起。”
南宫就瞬间熄火, 秒答:“别闹了大哥,放过我。”
他跟司徒臻远当了两年笔友。
任谁见识过司徒臻远无数次崩溃的心声, 都会清楚司徒臻远的本质就是一个被繁忙工作折磨到精神失常只想退休的社畜。
南宫就原本对司徒臻远带着的偶像滤镜早就碎成了渣渣, 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没在闹,”司徒臻远上前一步, 双手握住南宫就那因为搓元宵沾满糯米粉而变得滑溜溜的手, “你跟时将在一起,让我觉得浑身难受, 你还不如跟公仪楚觞在一起,起码我还能找个不能破坏三界平衡的借口放弃。”
南宫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滑溜溜的手“嗖”一下就逃出了司徒臻远的掌心,将嫌弃两个字写满了全身:“能不能不要做这么恶心的假设?”
司徒臻远一听,状似打抱不平道:“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扪心自问,公仪楚觞难道不英俊吗?”
“那倒不是。”南宫就诚实回答。
在颜值方面,南宫就对尘洛洛的四位后宫还是高度认可的。每一位傲天都帅得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倒不如说有哪一位不够帅,都不足以让漫有你火爆到常年霸榜的程度。
但这回答一说出口,司徒臻远又含情脉脉地第二次抓起南宫就滑溜溜的手:“有我好看吗?”
南宫就近距离打量了一下司徒臻远那张帅得惊世骇俗的脸。
到底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尘洛洛)后宫,就算偶像滤镜已经稀碎,光看脸也完全就是他的菜。
南宫就皱眉,由衷感叹:“你不一样,你好看得惊世骇俗,人神共愤,还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圣感。”
……如果不暴露这个究极摆烂的真实性格的话。
司徒臻远对南宫就的回答颇为满意,又不死心道:“哦~那公仪楚觞又是怎么个不一样?”
公仪楚觞的脸其实不是南宫就喜欢的类型,但客观来说肯定是超级帅的。
南宫就回忆了一下公仪楚觞粉刷屏最多的夸赞,挑选了点赞最多印象最深那条作为参考,复读道:“他好看得让人想立刻脱光衣服爬到他床上。”
司徒臻远:“?!”
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推门进去的时将:“……”
南宫就趁司徒臻远愣神的空档,再次将滑溜溜的手抽离司徒臻远的掌心。
司徒臻远的手掌与细皮嫩肉没干过重活的时将不同,粗糙地布着许多伤疤和薄茧,让南宫就的心软了几分。就当是为了朋友,倘若以后有机会,还是帮忙研究一下怎么治好司徒臻远这双手吧。
司徒臻远从南宫就的炸裂发言冲击中回神,不服气道:“那按你的说法,时将有我同公仪楚觞好看吗?”
南宫就思考片刻,认真答道:“他可爱。”
时将长得也十分俊朗。
明明肤色同骨瓷一般温润透白,却没有丝毫阴柔之气。眼睛不是什么桃花眼含情目,而是狗血网文中几乎绝迹的下垂眼,明明应该会显得天真无辜的眼型,在时将的脸上却只有对大部分事物都漠不关心的小小丧意。高挺的鼻梁在接吻的时候会压到南宫就的脸颊上,两片说话冷淡的薄唇贴近了,竟是意外地滚烫又柔软。
但比起这些,对南宫就来说,时将那总是因为他一两句无心的话而泛红的耳尖,偶尔生气时会凶狠地捏紧他手腕的掌心,还有喝完他摇的奶茶后露出的浅笑,每一个细节都让南宫就觉得,好可爱。
超级可爱。
可爱到爆。
司徒臻远郁闷地看着眼前思绪已经飘到时将身上的南宫就,摇头叹气:“你没救了。”
南宫就也不反驳,义正言辞道:“我乐意。”
司徒臻远被南宫就秀的恩爱激得脑壳痛,道:“你听我一句劝,时家这代就时将这一个男丁,他家总要传宗接代的,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可舍不得望见你落泪。你看我长得又英俊,身材又好,修为还高,不止能贴身保护你的安全,让你不再受伤,还能保你在修仙界横着走,你还不用处理婆媳关系,极具性价比。”
虽然是在讲屁话,但因为他的形象实在太过正面,气质又是温润如玉,就连屁话都显得像是忠言逆耳苦口婆心。
南宫就支着下颌思索片刻,答道:“有道理。”
门外的时将脸黑得跟墨水一般,陡然推开门走入妙行观,一脚将缠着南宫就说个不停的司徒臻远踹开,又直接搂着南宫就亲亲额头,无声宣示主权。
司徒臻远早就知道时将站在门外了,轻松躲开时将踹向他的脚,道:“大晚上的又下雪,是什么风把时庄主给吹来了?”
南宫就知道时将是听见他跟司徒臻远的对话了,将时将领到燃着的炉子旁边坐下,擦擦干净自己的手后安抚地拍拍时将的背,笑嘻嘻问:“怎么过来了呀,冷吗?”
“不冷。”时将一霎便将方才的脸色收回,转而回了南宫就一个浅笑,“想你了。”
这下轮到司徒臻远想要大翻白眼了。
尘洛洛默默地给时将也递了一杯茶,正是刚刚被司徒臻远放到一边那杯。这会儿放得有些凉了,但尘洛洛并不在乎时将的死活。
南宫就帮时将接过尘洛洛递来的茶,对尘洛洛宠溺道:“这杯还是留给以后过来打麻将的公仪楚觞喝吧。”
说罢,又洗了把手准备继续搓方才没搓完的元宵,“既然大家都没有兴趣喝茶,那就再等一会儿,一块吃元宵。”
…
今夜煮的是桂花赤豆元宵,南宫就本就打算留一碗带到百晓山庄给时将尝尝,正好时将今夜就过来了,还省得南宫就跑一趟。
浸了一夜的红豆早就在锅中熬得浓稠,南宫就另起了一锅水烧开,将搓得圆滚滚的元宵全部倒入,等元宵煮熟软糯后,再捞起来同红豆沙一块又熬了一会儿,最后洒了一把细碎的桂花,香气浸满整个妙行观。
尘洛洛帮着南宫就打下手,盛出四碗煮好的元宵摆到桌上。等南宫就洗好手过来坐下后,司徒臻远才终于把夜访妙行观的正事提出。
“今年的仙盟大会定在两月后。我还以为咱们道侣做不成,总能继续做生意合作伙伴,没想到左等右等,都等了好些日子,也没见你过来凌云坞找我。”
司徒臻远故作痛心地冲南宫就哭诉。但一口元宵落了肚,热腾腾的香甜味道便将司徒臻远吸引了去,让这哭诉听起来是一点儿都不委屈。
不说还好,一说南宫就便想伸手将司徒臻远吃着的元宵没收:“上一次仙盟大会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怎么好意思跟我再提这事啊!?”
他还没跟司徒臻远算这笔账呢,说起来,司徒臻远早就知道公仪楚觞吃过玄冰天镜的亏,还放任他拿着玄冰天镜在公仪楚觞面前舞,要不是公仪楚觞好奇心重,南宫就早就得交代在那儿了。
司徒臻远连忙用手挡着南宫就要抢回元宵的手,道:“别生气,后来不是去救你了嘛。就算要生气,也别跟钱过不去。”
“今年不会。”时将放下汤匙,顺势将南宫就向司徒臻远伸出的魔爪抓起,又发现刚洗过的手还冰凉凉地,便捂在自己手心中揉了揉,试图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热度也全揉到南宫就的手上,“今年的意外应该跟你没有关系。”
南宫就的小脸一垮:“盟主,给仙盟大会选日子的命修是不是水平不行,怎么每次举办都有意外。”
“吉利不吉利都是时庄主选的,要不你帮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司徒臻远已经将一整碗元宵吃完,又转身去盛了一碗,懒得看两人在他面前腻歪。
“那时庄主选的肯定是最吉利的日子。”南宫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冲司徒臻远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时将失笑,道:“这次选哪个日子都会出现一样的意外。你快趁热吃吧。”
南宫就加了少许陈皮在红豆沙中,让元宵吃起来甜而不腻,尽管时将在山庄中已经吃过一次,这会儿到了妙行观再吃一碗,也不觉得难受。
司徒臻远连吃三碗,总算准备回仙盟继续为修仙界卖命。
临走前又不死心地再次推销了一回自己,道哪天时将成亲了欢迎来凌云坞找他治疗情伤云云,被南宫就没好气地直接推出观门。
司徒臻远终于找到机会与南宫就单独相处,总算恢复平日那副光风霁月的样子,对南宫就认真道:“今夜是我第一次吃元宵。很好吃,谢谢你。”
南宫就晃了晃神,面前的司徒臻远,同他在幻境中见过那个大冬天在河边洗衣的小司徒臻远,忽然重叠了一瞬。
跟漫有你中的形象差距甚远的回忆,在这个司徒臻远身上,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司徒臻远踏上流云歌,又回头道:“方才看到时将的头发白了。我同他认识那么久,第一次对命修的命运有实感,还以为他至少能变成一个小老头……总之,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来找我。”
南宫就沉默片刻,开玩笑道:“那希望我去找你的时候,碰上的还不是白公子。”
一心想要退休的司徒臻远不置可否,带着面对007工作制的悲壮默默御剑离去。
…
尘洛洛收拾干净桌面后很快便被南宫就打发去休息了。
他的高烧还没退下,整个人迷迷糊糊地,一夜都不怎么说话,偶尔还坐着打盹。
本想一直窝在南宫就身边,可南宫就坚持要他早些去休息养身体,尘洛洛只能警惕地看时将一眼,才悻悻地被南宫就领进房中按到被窝哄睡觉。
大厅中一会儿便只剩南宫就跟时将两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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