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鞋破钵
谢云逍就安静了一会,便又忍不住问道:
“寒舟,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贺寒舟白他一眼。
“你还记得你来这里是干嘛的吗?”
谢云逍摸了摸鼻子。
贺寒舟冷哼了一声,绕过谢云逍向一旁的文案库走去,涉县的典籍资料都存放在里面。
谢云逍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也进去了。
贺寒舟看了会,又叫郑祟过来细细问了问。
涉县接近八万人口,一旦大堤破了后,大约会有四分之一的地方被洪水淹没,涉及十几个村,大概两万人会无家可归,目前当务之急便是提前筹谋这两万人的生计问题。
郑祟垂首立在一边“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片刻后,他恭敬地回到:
“钦差大人,平时的话一百万两银子就可以了,但最近商户都囤货居奇,粮食价格涨得很厉害,现在要想赈济涉县的灾民,大约需要四百万两银子。”
贺寒舟眯起了眼睛。
“四倍。”
“是的,大人。”
谢云逍在一旁听得生气了。
“发国难财,真他么的有本事!”
贺寒舟不理会他,又冲郑祟问道:
“都有哪些粮商?”
郑祟沉吟了一会才道:“都是州里的那几个大商户。”他犹豫了一会,又补充道:
“谢大人,这几个粮商背后都有冀州府的官员作靠山,您想要从他们身上下手还需仔细……”
谢云逍冷哼一声。
“老子就是冲他们去的!”
贺寒舟瞪谢云逍一眼,谢云逍立即住了嘴。
贺寒舟低头认真写着些什么。
郑祟垂手立在一边,门房此时来传信,说有人找郑县丞。
贺寒舟抬起头。“去吧。”
郑祟依言恭敬地退下。
屋里又剩了谢云逍与贺寒舟两个人。
涉县的条件比起之前的二河驿站,差了不少,库房里潮湿发霉,贺寒舟已闷在房里半天,郑祟出门的时候带进来一阵冷风,贺寒舟被这冷风一激便忍不住咳嗦了两声。
谢云逍一听,心中立即不安稳起来。
他三下五除二地直接将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一把将它披在了贺寒舟的肩膀上。
贺寒舟脸色微微发白,谢云逍的衣服带着热烘烘的温度,他抬手要推开,但是谢云逍却不容分说地将他环抱住了。
“放开。”
谢云逍当然不肯放。
他恼怒地侧头看向谢云逍。
这才看到谢云逍这片刻间就将自己剥得只剩个里衣。
“……”
谢云逍的那里衣也被他搅地衣领要开不开,一看眼过去十分的不像样子。
贺寒舟额角直跳。
“穿好!”
但就在此时,随着“嘎吱”一声,又有一阵冷风贯了进来,冯捕快推门而入。
“大郑哥,你……”
话说了半句,冯捕快便像被点了穴道,僵在当场。
只见那屋里并不是往日常在这里的郑祟,反而坐着一对外地的野鸳鸯。
那位风光霁月的钦差大人被他高大的护卫从身后牢牢地抱着,且那护卫衣襟凌乱,全身上下就挂着一件遮得不甚严实的亵衣……
我的老天爷。。。
他石化一会,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身材高大的贺护卫几步走到他跟前,他的视线忍不住追随着他。
只见这位贺大护卫面带不爽、凶神恶煞地冲他嚷嚷:
“喂,进屋不敲门你文不文明啊你啊,别踏马傻杵着了,没看我没穿衣服嘛!去给我拿件衣服来!”
冯捕快的脑子一时有些卡壳。
“确定是要拿衣服,不是继续脱吗?”
谢云逍:“……”
片刻后,谢云逍唾弃道:
“你这个捕快思想上十分肮脏!”
“。。”
冯捕快的理智此时有些回笼了,他连忙告罪。
“小的唐突唐突!大人恕罪!”
谢云逍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踏马废话了,给老子拿件衣服来。”
冯捕快忙点头哈腰、屁滚尿流地跑了。
谢云逍没好气地将门给关上了,贺寒舟又忍不住呛咳了几声,谢云逍忙走了过去轻柔地给他拍背。
贺寒舟斜睨了他一眼。
“不丢人?”
谢云逍嘿嘿一笑:“这有什么丢人的,老子身材好,不怕人看。”
贺寒舟忍不住想翻白眼。
门外的冯捕快冲出一阵距离后,又停下了脚步。
坏了,忘记问拿什么衣服了……
紧接着,他半路又杀了回来。“那什么,大人,您是要什么衣……”
他后面的话又含在了嘴里。
只见刚刚对他一脸凶神恶煞的那位贺护卫正一脸柔情蜜意地轻抚着钦差大人的背,前后态度差异之大让他叹为观止。
……
谢云逍一抬眼又见那傻捕快杵在门口,脸色顿时一黑。
“踏马的,你小子专门来视奸我的吧?!”
他话说得糙,惹得贺寒舟瞪了他几眼。
那捕快连忙告罪道:
“大人,小的错了,小的刚刚是忘记问了,您要哪种衣服?”
谢云逍没好气道:“随便,能穿出门就行,你身上这种就行,磨磨唧唧的,踏马给老子快点!”
“是是是!”冯捕快忙一阵烟似地溜走了。
时辰不早了,谢云逍套上一身捕快衣服,与贺寒舟一起去了涉县驿站,贺寒舟决定修整一晚,明日一早启程去冀州。
谢云逍很苦恼。
“寒舟,明天就去冀州府?会不会太快了?”
今天刚到涉县,明天就去冀州,媳妇对这件事的热情为什么这么高,什么时候分一点点给我也好啊……
贺寒舟轻飘飘地瞥他一眼。
“那你别去,我一个人去。”
“去去去,我去!”
谢云逍又是一阵讨饶。
开玩笑,一天见不到媳妇他就浑身难受,他可受不了谈异地恋,这踏马的多危险!
贺寒舟白他一眼,抬脚走进房内。
谢云逍眼疾手快地跟了进去,他在旁边期期艾艾、矫揉造作了一会才开口道:
“那什么,寒舟啊,我其实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贺寒舟打量他几眼,冷笑道:
“不是你要来的吗?”
谢云逍挠了挠额角,“我是要来,但是我本来打算的是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情,谁想到要累着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
谢云逍被噎了。
贺寒舟已经好久没有反驳这句话,他以为贺寒舟已经在他的疲劳战术下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老婆”这个身份,没想到,这个接受程度还会虽心情的起伏而发生变化。
他嘴巴一扁,作泫然欲泣状。
“你是~人家就要你是嘛~”
贺寒舟无语地瞪着谢云逍,他眯了眯眼。
这家伙是越来越不要脸皮了。
他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