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鞋破钵
这是可以说的吗?
现在当男宠都这么公开化、不怕丑的了吗?
两位衙役面面相觑了起来。
他们在这驿站也干了有些年头,自认也见过不少的市面,但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男宠的材料啊。
他这身量高大的与那天仙似的钦差大人站在一起,钦差大人怎么瞅都有点吃亏……
两位衙差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疑惑。
一旁的贺寒舟也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讥讽似的瞥了谢云逍一眼,走上前去冲那两位衙差淡淡道:
“准备一间房即可,他只是个下人睡柴房就行了。”
说罢,贺寒舟便甩袖走了。
谢云逍在他身后摸了摸鼻子。
咳,这次又将老婆得罪死了……
他对面的两位衙差见此情状,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睡柴房的下人?
那这也不得宠啊……
第43章
那两衙役踌躇了一会, 又上下将谢云逍打量了下。
他们心中犯起嘀咕。
啧啧啧,这人从体格上看倒像是个干粗活的下人,但看这行为作风加穿戴又不很像。
哪有刚刚被主子训斥了还这样嬉皮笑脸的?
真不像个失宠的下人……
这人终究是是京都来的, 瞧这架势不像是他们能怠慢的。
因此, 犹豫了一会, 那瘦衙役还是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冲谢云逍道:
“您看, 男宠大人, 这房间……”
“噗~”
谢云逍被这个称呼冲击到了,他忍不住又哈哈哈乐了半天。
他这一个劲的笑,又将那衙役笑得心里没底了起来。
“男宠大人,您笑什么?”
谢云逍听到这个称呼,差点又没憋住, 他干咳一声道:
“没什么,那什么啊, 我虽是做这个男宠,但毕竟是兼职, 还是不要这么直接的称呼我了,那什么, 咳咳,其实我主业是做的区域安全系统检查员。”
“???”
两位衙役的脑门上仿佛都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两位衙役的眼中都充满着浓浓的求知欲,眼巴巴地望着谢云逍。
“大人, 那是什么意思?”
谢云逍神秘一笑,冲他二人招了招手。
那衙役二人立即后腿地凑了过去。
他们心中估摸着, 以这位这么郑重其事、高深莫测的模样, 难道是什么京都御前的什么神秘组织之类的?
他两支起耳朵,十二分的期待起来。
只见谢云逍呲着口白牙,冲他两嘿嘿一笑。
“就是保安的意思。”
“……”
那两衙役对视一眼。
保安?这可听起来不怎么样。
谢云逍瞧他两还是一脸的疑惑, 他干咳一声解释道:
“那什么,就是钦差大人家的护院,搞安保工作的。”
两位衙役的表情顿时一变。
他们在心中暗暗撇嘴,这位爷说半天整这么神秘,怎么到头来就是个看家的护院……
他们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明显的鄙夷的神色来。
谢云逍一眼便看出他们的心声,他嘿嘿一笑。
“怎么,瞧不起我了啊?”
他故意将自己的五指关节扳地嘎嘎响。
衙役们脸色一变,忙赔笑道:
“不敢、不敢,您这身兼数职的,小的们怎敢……”
谢云逍这才满意了。
最终,谢云逍也并没有真的去睡柴房,在他的软磨硬泡,或者叫威逼利诱之下,那两个衙役在贺寒舟的房间旁另给他腾出了一间房来。
谢云逍一个人收拾利落了,想想还是不甘心“独守空房”。
他背着手,蹑手蹑脚地敲响了隔壁的房间。
“寒舟?咳那什么,今天是我错了,我那是鬼上身了才……”
房内的贺寒舟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从很小的时候,便总听旁人说他是个病秧子灾星,注定是个早死的命。
乃至后来贺兰推他入水,旁人也都说命该如此,对罪魁祸首贺兰只是罚跪祠堂便草草了事。
那次落水后,他的身体受创严重,加之他年岁又小,性情又执拗,家中又无人重视开导,那会的他几乎丧命,大夫当时都直言让贺家备好棺木了。但他心中不甘,硬是撑着一口气熬了过来。
若他的心智稍稍弱一点,怕是早应了那谶言,早已死在每个被咳喘折磨的日日夜夜,但他硬是拖着一副残躯败体扛了下来。
大夫们都叹他意志坚韧,活到今日是个奇迹。
但奇迹不会总是发生,后来,他总也觉得,自己应当死于与谢云逍的大婚之夜,但却也意外地没有,后续事情反而出乎意料地好转了起来……
此次冀州之行,朝廷内外,对谢云逍无不唱衰。
连平南王也并不赞同谢云逍的决定,只觉得他是少年意气,一是头脑发热做的决策,不过因谢云逍非常坚持,平南王才没有继续阻挠。
但,不知怎么的,这件事却点起了贺寒舟心底深处不知名的火苗。
旁人越是对此事看衰,他反而偏要将此事做成。
此时,贺寒舟便是拿着冀州的地图在灯下细看,屋外响起谢云逍絮絮叨叨的赔罪声。
贺寒舟眉头一蹙,心中又起了几分恼怒。
每次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将谢云逍修剪得听话了的时候,谢云逍总又不知从哪个方向又出溜出去。
实在让人着恼。
这个话题,他暂时不想理会。
谢云逍扣了半天门,见里面丝毫没有回应,便蔫头巴脑地转身要回去。
但就在此时,门又从身后“嘎吱”一声打开了。
谢云逍立即惊喜地回头望去,只见贺寒舟正一脸寒霜地瞪着他。
谢云逍忙赔笑。
“进。”
谢云逍缩手缩脚,嘿嘿直笑地进屋里了。
谢云逍进屋内转悠着,这摸摸那蹭蹭,打量了一圈。
这二河驿站的房间不大,陈设也简素,但还算干净的。
贺寒舟见他转悠来转悠去的,心中有气,他伸出手指扣了扣桌沿,淡淡道:
“坐好。”
谢云逍溜溜达达的脚步立时一顿,他立即老实本分地坐到了凳子上,眼巴巴地瞅着贺寒舟。
“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
贺寒舟啐他:
“正经点。”
谢云逍立马端正了坐姿,并一抹脸,作出十二分的严肃样来。
“贺同志,请讲。”
贺寒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谢云逍整天都怪模怪样的,这样子瞧着正经,实则是最不正经。
“冀州洪灾的事情,你老实跟我说清楚。”
谢云逍的表情微微一变。
“嘿嘿,这也没什么的,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拦得住呢。”
贺寒舟眯眼看谢云逍不说话,谢云逍心中一寒,连忙赔笑道:
“洪灾哪有什么好讲的,无非就是一锅浑水乱粥……”
“你打算怎么去赈这个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