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月柒
就在焦煜昏迷的那一刻，那具傀儡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瞬间消失不见，青矣符笔“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衣物也随之散落。
焦煜的神魂在这一刻也回归本体。
或许是因为灵气耗尽，又或许是焦煜昏迷的缘故，导致傀儡还未到规定时间便消失不见，而这其中缘由，只有焦煜自己才知晓。
那偷袭成功的修士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大功告成一般。
韩楚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赶紧从储物戒中拿出几颗回春丹，小心翼翼地塞进焦煜口中，而后轻轻将他放下。
紧接着，他双目充血，怒气冲天，猛地拎起落雪剑，如同一头发怒的猛兽般朝着那修士冲了过去。
盛玉书也没料到这些修士竟如此不留情面，行事如此狠辣。
待看到韩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时，他心中虽有些无奈，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由着韩楚去了。
毕竟他身为一宗之主，不能轻易动手。
一旦他亲自下场，就怕这些别有用心的修士胡乱编排，损害天一宗的颜面。
不过——
盛玉书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天一宗的弟子，这些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当看到有几位修士趁着焦煜昏迷，竟还妄图冲向他时，盛玉书眸中瞬间泛起一层冰冷的杀意，不经意间捏了一个法诀，悄无声息地扔了过去。
那几位妄图对昏迷的焦煜不利的修士，瞬间便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
他们满脸的惊愕与茫然，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盛玉书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踱步到焦煜身旁。
此刻的盛玉书，那神情、那姿态，仿佛就差把“我要保护焦煜”这几个大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而另一边，伤害焦煜的罪魁祸首在韩楚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仅仅支撑了三招，便再也抵挡不住，“噗通”一声，吐出一大口血，重重地倒地不起。
就在韩楚双目通红，扬起落雪剑，带着无尽的杀意，想要就此取那修士性命之时，盛玉书开口打断了他：“走吧，我们回宗门。相信过不了多久，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盛玉书后面这句话，语气刻意加重，显然是说给那些对焦煜心怀不轨的修士听的。
韩楚听闻，冷哼一声，眼中的杀意却并未完全消散。
他缓缓收起落雪剑，在那修士惊恐得瑟瑟发抖的目光下，转身走到焦煜身边，将属于焦煜的一系列物品收进自己的储物戒，动作轻柔地将焦煜拦腰抱起，而后默默地跟在盛玉书身后离去。
回到天一宗后，韩楚将焦煜抱回了小院。
他小心翼翼地把焦煜放在床上，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
安置好焦煜后，韩楚便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一刻也未曾从焦煜的脸上移开，就这么一直默默地陪着。
在回宗门的途中，韩楚从宗主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当时宗主他们看到留影石中的画面时，就察觉到里面的焦煜是被人伪装的。
只因画面中的“焦煜”，修为低的修士看不出来异样，可一旦修为达到合体期，便能看出那“焦煜”隐隐透着一股黑气。
显然，是有魔族借用焦煜的身份，大肆斩杀人族修士。
而后，他们又收到了孙家家主的传音符，这才将这两件事紧密地串联起来。
他们顿时脸色大变，意识到这一系列事件分明是为魔尊解除封印而精心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掩饰真相且转移众人的视线。
事不宜迟，天一宗当即便通知了各个大陆的宗门，大家纷纷赶赴南渊大陆。
只要他们能够成功阻止乌栎以及魔族等魔众为魔尊解除封印，相信过不了多久，焦煜就能洗清嫌疑。
宗主还告诉韩楚，千穆长老向来最为护短，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徒儿白白受委屈。
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身为宗主的他亲自出面来摆平此事。
说完这些，宗主还好奇地询问韩楚，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这般好了。
韩楚听闻，不禁微微红了脸，略有些不太好意思。
盛玉书好似从韩楚的神情中瞧出了什么端倪，脸上顿时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那夸张的模样，韩楚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此刻，韩楚静静地守在床边，目光始终停留在闭着双眼、静静沉睡的焦煜身上。
他的眼神里，满溢着如水般的柔情，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温柔，都迫不及待地要倾注在眼前这人的身上。
时光在静谧中缓缓流淌，韩楚就这样，寸步不离地连着守了三日。
起初，他还怀揣着焦煜很快就会醒来的期待，可渐渐地，一丝不安悄然爬上他的心头，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对劲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要知道，焦煜身上的伤势，在回春丹的作用下，早已痊愈。
按理说，此时的焦煜应该悠悠转醒才对。
这不应该呀！
韩楚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疑惑与担忧持续翻涌。
他越想，心里就越慌乱，一颗心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又守了两日后，韩楚再也无法忍受这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他猛地站起身来，动作之急促，险些带翻了身旁的凳子。
旋即，他心急如焚地冲了出去。
第68章 虚无空间
焦煜置身于一片混沌的迷雾之境, 目光所及，唯有一片茫茫的灰色肆意蔓延，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色彩能够打破这份单调与死寂。
他拖着沉重且迷茫的步伐, 毫无目的地缓缓前行, 每一步都似踩在绵软的云朵之上，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幻与不安。
他满心困惑, 分明记得自己是在极寒之地力竭昏迷。
意识消散前, 那刺骨的寒冷仿佛还历历在目。
可此刻, 为何会无端出现在这仿若与世隔绝的奇异之地？
这里究竟是何处？
焦煜不知在这灰茫中徘徊了多久, 前方，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身影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似真似幻。
他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希望, 急忙加快脚步，向着那人影奔去。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 那道人影愈发清晰起来。
然而，此人的面容却好似被雾气所掩盖，使得焦煜无论怎样努力, 都无法看清其庐山真面目。
不仅如此, 此人周身毫无气息波动，仿佛是一个游离于世间规则之外的存在，探查不出丝毫修为的痕迹。
焦煜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 礼貌地询问道：“敢问前辈, 此处究竟是何地？晚辈又该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那人影缓缓开口, 声音缥缈虚幻，宛如从无尽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灵与神秘：
“这里是虚无空间, 一个超脱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独特所在。只要你心中念想一动，随时都能够脱离此地。不过，在你离去之前，我有一言相赠。”
焦煜微微一愣，追问道：“不知前辈所赠是何话？”
“你既定的命数已然终结，从此以后，再无人能够阻挡你前行的脚步，即便是身负大气运的韩楚，亦不能成为你的阻碍。”
焦煜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双眼瞬间瞪得老大。
他瞬间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这便是掌控这世间一切规则与命运的天道！
“你既已知晓我是谁，若还有其他心中疑惑，便无需顾忌，尽快发问吧。”天道的声音依旧缥缈，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焦煜也不再扭捏客气，当即问道：“前辈所说的既定命运，莫非就是我原本应在极寒之地被韩楚斩杀的命运？”
“正是如此。不过，由于你与气运之子韩楚之间，已然产生了一种超越寻常的羁绊，这种羁绊如同丝线，牵扯着世间秩序的微妙平衡。使得原本既定的命运轨迹发生了偏移，世间秩序需要拨乱反正，故而你无论如何都得经历这一番波折。”
焦煜略作思索，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个疑问，问道：“那为何有些原本知晓的所谓剧情，我如今却记不起来了呢？”
“那是因为，自你的神魂回归之后，便会逐渐被这个世界同化，记忆也会随之受到影响。”
焦煜想起之前的经历，又问：“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初我若是将韩楚扔下去，韩楚是不是就必死无疑？”
他对自己曾被雷劈的场景记忆犹新。
“你们二人历经诸多，就差最后一步便能修成正果，你竟然还想着杀他？”天道的声音中满是惊讶。
“并非如此，我只是出于好奇问问罢了。”焦煜解释。
如今他已然认清自己的心意，又怎会对韩楚有伤害之意。
“我为了防止你伤害韩楚，特意赋予了他金光护体。你竟还妄图将他扔下去，你可知道，修仙界历经数万年，才会诞生一位气运之子，如此稀缺，我又怎会让你得逞。”
天道的声音被焦煜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之意。
“数万年之久？那上一个气运之子又是谁呢？”焦煜再次被勾起好奇心。
“这并非是你该打听的事。醒来吧，莫要让韩楚等待太久。”
话音刚落，焦煜便发觉四周的虚无空间瞬间消散，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紧接着，他只觉眼皮沉重无比，陷入了沉睡之中。
待焦煜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守在床边那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韩楚。
韩楚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担忧，当他的目光触及焦煜睁开的双眼时，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被惊喜点亮，下意识地伸出手，似是想要抚摸焦煜的脸颊。
可他的手伸到半途，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邋遢的模样，动作猛地一顿，如触电般迅速收回了手。
“你醒了……”韩楚的声音略带沙哑，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你昏睡了整整两个月，我还以为……”
说到这儿，韩楚的话语戛然而止，稍作停顿后，他才又接着说道：“不过好在，你终于醒了。”
言罢，韩楚急忙站起身来，语气急促地说道：“你等我一会。”
话音未落，他便如一阵疾风般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焦煜这才缓缓坐起身，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上清爽洁净，抬手摸了摸下巴，触感光洁，全然不像韩楚那般胡茬丛生。
他心中顿时明白，在自己昏睡的这两个月里，韩楚必定日夜守护在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
本以为只是短暂的两日沉睡，却未曾料到，已然过去了整整两个月的时光。
他轻移脚步，来到桌边，为自己斟了一杯灵茶。
茶杯触手温热，显然是刚换上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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