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五望月
原著中的刘尚书就是死了,随后江南这笔烂账便以一个诡异的方式平息,在大皇子与三皇子争权夺利时爆发。
而裴晏在江南叛乱之后没多久,就因为这场争权夺利,成了大皇子与三皇子的牺牲品,被皇帝毫不留情地放逐西北。
此时朝中已是风雨飘摇,西北小国也趁机进犯,裴晏在西北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折服了西北军,夺了军权,再带军杀回朝中,成功登基。
而在登基后裴晏也没有安稳,立刻就南下平叛,将三皇子余孽剿灭了个干净,牢牢把握了东南军权。
如果这次能提前去江南,将还没来得及叛乱的势力剿灭收复东南军,裴晏的路会好走很多。
但要下江南的话,他需要裴家的助力。
“三皇子杀不了刘尚书。”宋铭川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开了口,透露给了龚子庚一丝。
龚子庚脚步微顿,“几成把握?”
“十成。”
天子暗卫出手,不可能无功而归。
龚子庚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他正视了一眼宋铭川,对方的表情很是笃定,就像曾经刚当上四皇子老师那时一样。
宋铭川这般自信,江南……必然有后手。
裴晏素日只在深宫之中,倒销声匿迹得像透明人一样,难不成这位小殿下还有别的倚仗?
会是什么?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龚家也不是死板人家,”龚子庚从来不缺决断,脚下一拐弯,袖着手往前,话也迅速地变了个方向,“家里全是老成精的家伙,有什么事他们自然会出手的,嗨呀,我爹和刘尚书关系不错,他俩还一起喝花酒呢,如果刘尚书没了我爹必然也要伤心的,我看四殿下江南之行靠谱。”
“……”
宋铭川觉得龚子庚如果进演艺圈一定是个人才,起码学京剧已将变脸用到极致,也不知道与君行原著是怎么写出这么个人来的。
“怎么了,铭川兄?”龚子庚十分无辜地扭头看他,表情一派纯良,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事,”宋铭川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这不是等着子庚兄你回府上替我多谋划谋划么?”
——龚家这群老成精的家伙们不可能一个都不下水,他要信了就不是宋铭川。
龚子庚:“......”
他就知道!
两人嘀嘀咕咕许久,在下个街口分道扬镳,龚子庚望着宋铭川的背影,倒突然想起来。
喔,他似乎忘了给宋铭川说“四皇子看你的眼神不太对你小心一点”诸如此类的揣测了。
但好像也不妨事,看宋铭川这表情,四皇子应该没少这么动手动脚过,才能熟门熟路把宋铭川拐走,那眼神估计更是生气时已不知道多少回了。
而他脑子里那些奇怪的一闪而过的荒谬揣测,好像也只有一根弦突然拨动一下。
或许是被二公主所对照展现出来叫他觉得似曾相识,又或许是被宋铭川那句“眼神是藏不住的”所带歪。
但不管如何,这也是些没有依据的东西,不说应该也没事吧……?
龚子庚挠了挠头,放弃了思考。
第34章
朝堂上又传出风声, 说摔断腿的大皇子依旧忧国忧民,能一瘸一拐走路时便上了朝堂。
宋铭川进宫时和大皇子撞了个正着。
摔了腿的大皇子看上去就没有那么有风度了,腿还扎着绷带, 走路速度很慢, 时不时瘸一下, 面色有些阴郁。
“大皇子殿下。”
人都见着了总不能视而不见, 宋铭川只能行礼。
“嗯?原来是宋侍讲。”大皇子看着宋铭川的脸, 阴郁的表情一扫而空, 换上温柔体贴的模样,“如今我这幅模样,倒叫宋侍讲见笑了——宋侍讲如今可是去见四弟?”
宋铭川:“正是。”
大皇子打量他一眼,瞧见宋铭川脸上毫无异色, 心下便明白上次叫裴晏带的话根本没传入宋铭川耳中。
说起来有趣, 从他出生开始,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的人不多,这两师徒表面不声不响,实际上都占了。
这种暗暗里抵触的方式叫他觉得有趣,又见宋铭川比起往日来越发俊逸, 不由观赏, “许久不见了,宋侍讲还是一如往日般风姿,叫人心折。”
他府里的侍妾不管如何都没有宋铭川那种模样身段,有个勉强得了眉眼间三分神韵的叫他很是宠爱,但没多久他在宠幸那女人后沐浴,从水池边狠摔一跤断了根骨头,这叫他大大失了面子,也冷落了那姬妾。
如今再见宋铭川, 只觉得那些姬妾宛如鱼目,在明珠前顿时失色。
大皇子不由眯起眼睛,目光上下逡巡一圈。
宋铭川对他的目光恍若未觉,淡然一拱手,“大皇子想必是来拜见兰贵妃的吧,在下便不打扰了。”
“何必急着离去?”大皇子笑了笑,身边太监默不作声围上来,将宋铭川堵住,他慢慢瘸着腿往前,“之前我几次相邀,宋侍讲总是不曾来我府上,好容易叫四弟帮忙捎个口信,却没想到四弟倒未曾搭理……如今有时间,宋侍讲来我这略坐坐,如何?”
捎口信?什么时候的事情?
宋铭川皱眉,小狼崽还带瞒消息的?
但瞧周围这些太监转眼围堵过来,想必大皇子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
大皇子望着被围在中间无法挣脱的宋铭川,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你在做什么!”此时兰贵妃同身边汪仁及许多太监恰好走进御花园,见到这一幕,当即喝出声。
她远远地瞧见大皇子叫人将个男子围住,一副想要将人强行带走的模样,心下就是一咯噔,待匆匆走近,刚好听到“来我这略坐坐”。
她是后宫人,对这些暧昧言辞早有分辨,女儿一心只爱慕女子,本以为儿子一切尚好,又听见如此言语,当即两眼一黑。
大皇子脸上笑容僵住:“母妃,你怎么来了?儿子不过想叫宋大人与儿子略聊两句……”
“宋大人是谁?你又有什么和人聊的!”兰贵妃又气又急,这可是在御花园,万一皇帝瞧见,那她这个儿子也是白养了!
不说别的,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汪仁可还在旁边站着呢!
她回头看一眼被围住的男子,面容俊美如仙,看打扮并不是宫里人,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娘娘,这位是四皇子殿下的老师,名唤宋铭川,宋侍讲。”汪仁适时出声解答了她的疑惑。
宋铭川当即行礼,他也不曾错过汪仁,同样朝对方微微点头行礼。
这一幕转瞬即逝,除了当事人,并无人察觉,汪仁眼中笑意加深。
这位宋大人每次瞧见他,总会礼遇有加,哪怕身边有皇上倒也不曾怠慢他,却又不朝他求什么。
有些意思。
兰贵妃听见这人是四皇子老师,更是急怒攻心。
自家儿子怎么偏要去惹其他皇子的事情!
大皇子茫然,他并不知为何兰贵妃如此怒火,不过是拦住了一名小小的侍讲,他又未做什么——即使是做了又怎样?宋铭川还能上朝告他不成?
“若无其他要事,在下便不叨扰贵妃与皇子了。”宋铭川倒是知道症结——有二公主前车之鉴,兰贵妃连二公主喜欢女人都不能接受,瞧见要争皇位的儿子对男人有意思,只怕真要撞墙。
他自然不会错失机会,当即溜之大吉。
有兰贵妃站着,大皇子不敢再拦,只能咬了咬牙,瞧着宋铭川离开的背影,眼底晦暗一闪而过。
然而这场小小的风波已经被人先一步送到折羽宫。
裴晏站在门外,他方才出来得很急,如今匀了呼吸,停在花丛阴影处,慢慢踱步往回走。
身后回禀完方才发生什么的暗卫低着头不敢作声。
第二次了。
裴晏心想。
为什么总有人要觊觎宋铭川?
——真该死。
他花了很长时间,来压抑住自己漫天的杀意,用方才暗卫说的话。
据暗卫说,是陛下有事寻兰贵妃,汪太监便带着兰贵妃从御花园路过,刚好遇到这出,拦住了大皇子的不轨。
“路过”、“刚好”,真是两个好词。
“去查汪仁,他近来都接触过什么人,都知道些什么,都一一查清楚,若是拿不准的,便一字一句念给我。”
暗卫垂头应了,见主子神色似乎已经恢复正常,再低头报朝中事。
“近来刘大人在江南已寻得一些端倪……”
刘尚书查案的进展还好,但江南这群人牟足劲遮掩,要拿到罪状还需要费些功夫。
裴晏侧头凝神听着,微微眯起眼。
“太慢了。”
若让那刘尚书慢慢查案,等到三皇子一行按捺不住动手,太慢了。
需要再添把火才好。
暗卫听出裴晏言外之意,“您是想……”
裴晏尚未开口,已听见屋外脚步声。
他原本沉郁的表情一收,做了个手势,暗卫也听到动静,连忙退下。
他看向镜子——如今的自己表情实在不好看,眉眼都是冷淡的,不适合在老师面前出现,也不是一个乖孩子该有的样子。
裴晏抿了抿嘴,伸手碰了碰脸。
宋铭川开门就瞧见小狼崽瞪着溜圆的蓝眼睛,欢欢喜喜扑了上来,“老师!”
自从他几日不进宫后再见到裴晏,裴晏就把之前似有若无的距离又一笔勾销了,每次见他都摆足了可爱的架势,但他又的确是长得可爱到过分,以至于所有撒娇的表情都水到渠成,叫人什么脾气都没有。
“怎么没去上大学士的课?”宋铭川被他扑了个满怀,没躲开,站立不稳往后退一步,把这只日渐长大的狼崽子给拎一边,“啧,早先还知道些分寸,今个儿怎么这么黏糊,起开。”
“大学士今日休沐呢。”裴晏叽里咕噜地说着,不依不饶把头埋进宋铭川脖颈,力道几乎有些大,“老师怎么来的这么晚?”
宋铭川有些疑惑地挣了挣,没挣开。
以往裴晏玩闹归玩闹,但抱人可不是这个力道的。
他敏锐里察觉到,裴晏从一开始就扑进他怀里,情绪也只被他察觉了一瞬。
——小狼崽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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