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帝师,但暴君预备! 第3章

作者:三五望月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要保住自己的……贞操,应该不难。

但这个选择有个问题,或者说bug。

一个正常人出了车祸之后似乎是不能穿越的,更别说穿越进小说里。

既然他进来了,会不会有所谓的剧情杀,强制把他拖进囚禁play的剧情里,就像演戏时明明男二比男主强太多又全心全意爱着女主,女主却死活要跟着男主最后虐身虐心。

况且要让宋铭川每天带妆上班,属实有点难受,万一被戳穿,后果也是难以测度。

床边有下人留下的茶水,宋铭川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抱在手中小口啜饮,原本还疼痛的声带顿时舒服不少。

二则是赌一把,接下这未来帝师的剧本。

这个剧本风险性同样极高,可能他就算接下了,也会因为剧情杀而失去剧本,但如果他能够接下,就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剧情线是可以被随意扰动的,那么他的自由程度很高,可以随意发挥。

风险就在于作为一个……男男禁断爱情小说的男主,裴晏的一见钟情设定会不会依旧生效,然后提前看上他。

想到《与君行》的剧情,宋铭川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了个惊天动地。

如果一见钟情设定依旧生效,那这个时候的裴晏还不是暴君,只是个冷宫里还没成年的小屁孩,他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做不了什么,而在他没有掌握权力之前,宋铭川依旧有极大的操作空间。

啊当然,他还有第三个选择:当场跑路。

辞职,跑路,立马隐姓埋名山野,一钻山里谁还认得他,皇帝就算微服私访巡查暗访什么法子也钻不进深山老林。

——这钻山沟沟里的苦谁爱吃谁吃。宋铭川第一时间划掉第三个选择,想到从此以后就没有空调他的天已经塌了好么,为什么还要再吃生活的苦。

那么就剩前两个选择了。

宋铭川并不打算现在就下决定。

一个好的电影准备开拍之前,是需要拉动投资、确定剧本、找好演员的。

他现在既是导演,又有可能会变成主演,工作量翻倍,那么事情就需要好好谋划。

第一步就是要掌眼未来的“演员”裴晏,观察此人身上的潜力及不可控因素。

如果风险性太大,那么他的剧本就要及时改变,拉动强有力投资,把主演换掉。

如果潜力十足,那么他还可以放长线培养成长,说不定能把剧本改成其乐融融的君臣佳话。

就先试戏好了。

宋铭川头微微往后一仰:“元宝!”

元宝从门外跑进来:“公子,怎么了?”

宋铭川问他:“那日陛下指定我当四皇子老师后,可还拿来了什么别的东西?”

“自然是有的,是这块牙牌,”元宝给他呈上,“据说有这块牌子您就能进宫,只不过不得进弘明殿那边,只许往四方阁后走……”

四方阁便是冷宫和不受宠妃嫔们住的附近的阁楼,里面的侍卫负责巡视冷宫附近。

“明白了。”宋铭川接过牌子起身,浑身上下骨头就开始酸痛,他一边寻思着健身也得提上议程,一边喊元宝,“帮我拿衣服。”

“公子,你的病还没好呢!”元宝大呼小叫,“这要是再着凉可怎么办!”

宋铭川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烧了,“我躺了几天?”

“才三日呢!大夫说您起码半月不得吹风。”

“那就够了。”

在现代,他很注重保养,极少生病,发烧都是只休三天,还要挑个时间开直播给粉丝安排福利。

穿衣时他看了眼铜镜,果然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鼻尖的那颗小痣都分毫不差,因为生病,眼尾轻微发红,唇色很淡,倒有种病态风流。

或许粉丝很喜欢看他这模样,常有人觉得这种“脆弱感”十分适合他。

但宋铭川不喜欢。

他用力抿了下嘴,嘴唇红润不少,起码看上去多了点血色。

宋铭川匆匆忙忙坐上马车,忍受着颠簸怀念自己车库的那辆超跑,手搭在窗沿,回忆起剧情。

作为一本小黄,作者写的时候自然不带多少剧情,但暴君裴晏黑化是重要感情节点,作者还是用了不小的篇幅来写裴晏发现宋铭川同样是“曾经抛弃过他”的人中的一员后的愤怒和回忆杀。

其中就写到,裴晏在冷宫边挖过草,抓过老鼠,偷过别的妃子宫里种的果子,还曾因为被太监遗忘饭食一日一夜,待送饭来时却是馊饭,他实在忍不住与太监起了冲突,却被那太监一脚踹倒在地,当场晕过去。

……惨也是真的惨,宋铭川在车内一扫,看到元宝放上来怕他饿的点心,顺手揣上些。

进宫一路很顺畅,后宫内本该是十步一守卫盯着他,但他是从西门进四方阁,侍卫就大大减少,太监们也是指个路就匆匆离开,宋铭川在宫内迷路迷得头晕眼花,就看到长廊下有个细瘦的太监拎着个食盒往前,与其他人交流几句。

有人!

宋铭川两眼一亮,打算上去问路,却听到那细瘦的太监漫不经心地和人说着话。

“前些日子晴贵人那要汤汤水水的多,我一不留神,倒把临水轩那位给忘了,小福子又偷懒不肯来。”

对方搓了搓手,“仁贵,好歹那位也是……,你这么怠慢,倒小心别出事。”

仁贵不屑:“怕什么,一天一夜而已,死不了,反正他也不敢说什么,真死了说不定也没人管呢,我要跑这一趟,我还烦呢!”

不会这么巧吧……

宋铭川心下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想,他偷偷摸摸跟在仁贵身后,看着对方懒洋洋和他人告别后,拎着食盒进了座破败的名为“临水轩”的院落中。

堂堂皇子,竟然连座宫殿也没有。

宋铭川踏进院里,躲在石头后,往里看。

一个孩子正坐在台阶,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双如同湖泊般清亮的蓝色眸子就撞进宋铭川眼里。

宋铭川一怔。

这简直是缩小版的“裴总”。

裴晏和视频里的优雅从容完全不同,现在年少时的他是极瘦弱的,本来就比别人深的眼窝更是凹下去,头发束得有些凌乱,深秋时还是件单衣,看着就冷,但衣服倒穿得还算齐整,听到动静回头前裴晏擦了擦脸,但宋铭川敏锐地发觉,他泛白的嘴角有一些草屑。

书中“裴晏饿极了也曾挖过野草吃,好让自己多活一天”的描述浮现在宋铭川脑中。

这个时候的裴晏,哪怕快饿晕过去,好像还在擦干净脸尽力维持着比纸还要薄的“体面”。

“四皇子,奴才送饭来了——”仁贵拖着长调,丝毫不在意,也不请安,就这么懒洋洋将食盒往台阶上一放。

裴晏饿极了,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掀开食盒,食盒内残羹冷炙和一股馊味冲进他鼻腔,饿了太久的裴晏几乎立刻脸色一变,似乎是要吐出来。

他咬住嘴唇,盯着盒里的饭食许久,还是缓缓站了起来,单薄的身影还在微微打着颤,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气的,“饭……馊的。”

“哎呦我的殿下,您还挑起来了,这可是晴贵人点的鱼羹,一般人想吃还吃不着!”仁贵压根没正眼看他,“怎么?您不爱吃?”

裴晏似乎想反驳他,但却不知道说什么,那双蓝眼睛只能瞪着仁贵,喉咙里发出威胁似的混音,“你……”

——这孩子,他几乎不会说话。

宋铭川心沉了下去。

“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啊?噢!差点忘了,您连话都不会说呢!”仁贵哈了一声,比划着裴晏的动作,嘲笑出声。

他这样嚣张,宋铭川看得都一阵无名火大,小裴晏终于忍无可忍,呲起牙,朝仁贵扑来!

他被气狠了,满脑子只有愤怒,在撞上仁贵以后竟毫不犹豫一口咬上仁贵的脖颈,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来!而仁贵虽然细瘦,却是个不愁吃穿的成年男人,猝不及防挨一下,他当场尖叫一声,狠狠将裴晏甩了出去!

裴晏摔在冷硬的地板上,撑着自己爬起来,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仁贵,呸地一声吐出嘴里的血沫,眼神几乎是要和对方你死我活。

像一头被关进笼子里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草原小狼。

“你!你竟敢咬我!你这个畜生!”

仁贵一摸脖颈,看到自己满手的血,顿时气急攻心,抬起脚就想狠狠给这不识好歹的小子一点教训。

“住手!”

第4章

宋铭川一声厉喝,惊破了对峙的两人。

连宋铭川自己喊出这句话后,心里都紧了紧。

仁贵当场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想做什么,当即收敛下神色收回脚,看向院门口,心下有几分慌乱。

不应该……这临水轩何时会有人来的!

裴晏则是喉咙一动,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弓起身子盯着扭过头去的仁贵,还想狠狠再咬一口。

“殿下,停下。”既然已经出声,也就没有再隐藏的必要了,宋铭川索性从石头后走出,不动声色地挡在裴晏面前,轻轻伸手虚虚摁住他肩膀,转头看向仁贵。

他身量修长,模样更是出挑,仁贵在宫里老练成精,一时没看出他身份,脸色当即转了个瞬息,即刻行礼。

“哎呦……这位大人,您贵姓?可是走错了院落?奴才这就送您出去?实在对不住,奴才给四殿下送饭食时不知怎么惹着殿下,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谄媚奉承、见风使舵果然有一手,对他的态度可比对正儿八经的皇子还殷勤,宋铭川上下打量一眼此人,目光轻飘飘落在台阶上那个食盒里。

鱼羹的剩汤和烂白菜叶堆在一起,已经和泔水无异,恶臭味连台阶下都能闻得到。

仁贵脸色一僵。

宋铭川却抬了抬手,没提这个话题,“在下宋铭川,是前几日圣上点来给四皇子的老师,公公不必多礼。”

他避重就轻,没说本职工作,而是点明“圣上”,“四皇子老师”,仁贵不是傻子,顿时心下一咯噔。

他一介奴才,虽然嘴巴上说着就算四皇子死了也没关系,但他心里清楚,当今圣上极好面子,若是眼前这个四皇子老师多嘴上几句……圣上虽不在意四皇子,但为了面子,也必然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是宋大人……小人实在有眼无珠……这……”仁贵不敢耽搁,上前收拾了食盒,“如今已是过了宫里供饭时辰……”

宫中供饭时辰皆有规定,除了皇帝和几名得宠妃子,其他人错过时辰就不能再用饭了。

宋铭川看着仁贵,显然这仁贵也是丝毫不在乎裴晏,因此故意挨到最后才给裴晏送饭。

俗话说,小人难缠,片场内踩高捧低的家伙也绝不在少数,籍籍无名的小演员被场务暗地里坑害的也有不少,往往有苦难言。

“你且去。”宋铭川不欲与他多纠缠。

和这种烂人纠缠,倒不如手上留个把柄。

仁贵提心吊胆地收拾完食盒滚出院子,宋铭川再转头看向裴晏,对方眼睛中是满满的敌意,甚至因为他放走了仁贵,表情就更不好看。

好小一只……

宋铭川没太在意他的情绪,低头打量面前的裴晏。按照年龄来算,裴晏其实已经10岁了,但他从小没有任何营养补给,瘦瘦小小的,宋铭川搭在他肩膀上都好像能被骨头硌着。

眼前的裴晏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高兴、生气、警惕,真像只小狼一样,就差呲牙了。可惜刺才竖起来,肚子里就开始轰鸣作响,裴晏的耳朵尖唰一下就红了个彻底,甩开宋铭川的手就要走。

这小孩的喜怒哀乐格外鲜活也格外明显,显然是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