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珑韵
邵永章继续道:“大家打起精神,既然灵武军已经来了,想来我们马上就能回大凉了。大家往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受戎人欺辱了。”
百姓们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盛世,顿时悔恨不已。
等忏悔过后,大家又开始对未来充满期待。有人已经开始畅想等回了大凉该如何了。
除了被俘的几千人是幽陵城的百姓,他们打算入关后就回幽陵,其他数万百姓则一直是恒城百姓。如今恒城并没有收回来,他们少不得得想其他办法安家。
“也不知道朝廷会如何安置我们?”有人有些焦虑。
对于原恒城百姓来说,幽陵算不得是好去处,一个是幽陵前段时间刚被劫掠,这数千百姓可就是从幽陵被抓的。另一个则是他们在幽陵又没有家业,去幽陵城还不如去其他城池呢,就是不知道谁愿意收留他们这么多人。
要知道他们可就只带了一张嘴,其他啥都没有,任何一个城池接纳他们数万人,都得想办法将他们养活了。这可是一笔大开销。
有人蹭到邵家兄弟身边,“小兄弟入关后,也打算回幽陵吗?”
邵永章摇了摇头,“不回了,我们兄弟两打算在祖安定居。”
“祖安?那是哪里?比幽陵城好吗?”
邵永术跟着道:“自然。虽然我们还没有去过,但祖安是在盛先生的治下,以盛先生的为人,哪里还有比他所在的地方更好的?”
其他人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如何说?”
“祖安在并州原平郡广武县,等我们从西陉关入关后,便能见到祖安,离此处并不远……”
邵永术将自己知道的方方面面都说了一遍,当然主要还是祖安学院,毕竟盛世想要聘请他们当算术老师,着重跟他们介绍的也是学院。
“祖安学院对祖安百姓免束脩,也就是只要你们能入得了祖安的户籍,那你家孩子入学就不用发愁了。”
“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盛先生能将他们这些陌生人救出来,就足见他对百姓有多仁爱。再听说这位盛先生,就是之前想出种痘之法那个斗圣,众人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瞎了眼,再也生不出一丝冒犯。
听到邵家兄弟的介绍,众人都生出了去祖安落脚的念头,但他们听说祖安如今只是一个镇时,顿时又紧张起来。
他们这里数万人,祖安自然收不下他们所有,到时他们彼此可就是竞争关系了。
百姓们嘀咕着如何才能留在祖安的时候,盛世和宋章已经回了营帐。
而营帐中的阿布托见到盛世的时候,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他目眦欲裂,像是条蹦上岸的鱼一样扑腾,“是你!是你通风报信!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布托终于意识到盛世根本不是傅临淮的人。
但能拥有龙纹令牌,不是傅临淮的人,又能是谁的人?其他皇子根本不应该派人去恒城。
救了这些百姓,能有什么好处?
他挣扎着怒吼,“你到底有何目的?”
盛世从来不觉得需要向一个反派解释太多,于是直接让宋宣将阿布托押下去好生看管住。
等到阿布托等人被拖走,营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宋宣拱手行礼请盛世坐下,随后二人说起来这次的事。
宋宣也没料到盛世这次的动静这般大,毕竟盛世当初传信给他的时候,只说了希望他能接应。
盛世在答应邵关去救他儿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路线。
居洪关和西陉关都是大凉北部重要的关卡。幽陵城紧挨着居洪关,而晋阳城距离西陉关足有好几百里。盛世当初从晋阳出发去幽陵绕路过去,走了近千里。
但从居洪关出关,向西北方向去恒城,再从恒城向西入西陉关,其路程足足省了一半。
因此在盛世将邵关的书送回晋阳的时候,便令人加急送了一封信给在西陉关驻守的副将宋宣,让他想办法沿草原向东接应他们。
盛世没有说具体有多少人,但宋宣到底谨慎,尤其是在拿下西陉关外的几城后,每隔两日便要巡防,因此带的人并不少。这才能观察到阿布托大军的动向。
当然了这也要多亏阿布托带的百姓够多,脚程捕快,人数又多,目标自然够大。
宋宣从怀里掏出一只筒装的东西,递还给盛世。
“先生此物实乃至宝。”
宋宣手中的,正是盛世前段时间研究出来的望远镜。虽净度还有些差,但足够在蓝天白云之下,发现草原上的一些动静。
盛世在给宋宣送信的时候,同时令人从自己的书房里拿了一只望远镜送过去。
要不是盛世有先见之明将这个东西送过去,宋宣也不能早一些发现阿布托的动向,并夜间发动偷袭。
盛世并没有接望远镜,而是道:“此物已经送给将军,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宋宣大受感动,要知道这东西在打仗时就相当于作弊的神器啊。他小心收好,打算等他家侯爷回来,给侯爷也看看。
果然背靠盛先生,好东西拿到手软。
盛世也不在乎一个望远镜,他能做一个,自然也能做十个百个。
“对了,京中局势如何?”
宋宣将望远镜重新套上锦袋塞回怀里,答道:“须卜乌虽然关押着,但据说也好吃好喝供着,并没有受刑,北戎的使团在京都许久,朝堂上针对答不答应和谈以及和谈条件,还在争吵不休,至今没有定下来。”
盛世点了点头,“谁是主战派?”
“以我家侯爷和景侯爷为首的武将,大多不同意议和。”
武将不同意议和,在盛世意料之中,毕竟武将是在征战中建功立业。“景侯爷?景清辞?”
宋宣点头,“十一皇子回了京都后,景侯爷也重新回了朝堂,景家世代忠良守护大凉河山,景侯爷自然不肯将俘虏的敌国王子放回,更别说须卜乌本就是北戎强将。”
盛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景清辞此前不问世事多年,此次回归朝堂,又据理力争不肯退让,足以看出他想要在朝堂重新立足。
难不成是为了长安?
他是只想保长安,还是想要推长安往上走?
盛世沉默片刻,继续问道:“文臣中也有人主战?”
宋宣闻言有些诧异,然后道:“确实有,是庄太傅。”
盛世一愣,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庄太傅,太子太傅,也是原书主角受庄宿的父亲。
“太子主战?那二皇子呢?”
宋宣:“二皇子觉得战事持续已久,理当休养生息。”
太子虽占着皇储的名,但母家不显,是先皇后去世长安下落不明时,朝臣要求立储,才以长被立为太子。而二皇子母家势力强大,且拉帮结派笼络了不少人心。
太子和二皇子的争斗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的,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好谁更有胜算。
而且太子主战应当是想要拉拢此次立下战功的忠平侯方瞻。
毕竟除了二皇子,威胁他储君之位最大的还有刚回宫的十一皇子长安,长安的身后站着同样有军功且有兵权的景清辞。
第53章
宋宣叹息一声, “早知道当初在战场上,就不该留须卜乌一条性命。”
他后悔了一阵,突然想起来刚刚又活捉了人, 于是立即改正道:“那这次抓到的阿布托,要不就杀了算了。”
盛世:“……”
阿布托要是知道, 自己冲着救须卜乌去,却半路被劫道,还差点因须卜乌的缘故连命都保不住,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倒也不必, 他跟北戎王没什么交情,北戎王定不会为他下血本, 而他又跟东胡王闹崩, 害东胡损失了不少犬戎军和战马,东胡王恨不得他死,哪会在意他的死活。”
宋宣点了点头。
简而言之, 就是没什么利用价值。
“倒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盛世想了下继续道:“如今京都僵持不下,把他送到京都去,刚好可以搅一搅浑水。”
宋宣有些不解,“他都没人撑腰,也翻不起浪,怎么能搅浑水?”
盛世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京都的那些大人们,自然会帮你想办法。”
第二日一早,宋宣便押着被俘的阿布托部回西陉关,后面跟着数万百姓。
昨日还是满腹抱负的草原英豪,今日就沦为阶下囚, 阿布托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尤其是当他看到不论是他得势还是失势时,都被以礼相待的盛世,骑在他特意为之准备的战马上,情绪更是激烈到了极点。
这个中原人是太奸诈太可恨了!
连带着也将傅临淮恨到了极点。
因此,当阿布托被送回京都,他第一个招的就是他与傅临淮密谋,他能攻入幽陵城带走数千百姓,都是因为傅临淮给他通风报信透露了居洪关的部署图给他。
傅临淮没想到本来只是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争斗,矛头突然之间就转到了自己这里,顿时跪地大呼冤枉。
而太子和二皇子本来还互相看不顺眼,但一听傅临淮此举仅仅是互利互惠,打着将来阿布托佯败他借此建立军功的主意,便知道他是在给自己登上帝位加码。
那对帝位势在必得的太子和二皇子如何能允许再次多出一个敌人来。因此向来不和的二人,突然联手对付起了傅临淮来。
傅临淮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他做事谨慎,虽然阿布托检举了他,但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且他风评向来不错,不少大臣在他的苦情戏下,也相信是阿布托狗急跳墙在胡乱攀咬。
“陛下,按照西陉关副将宋宣送来的战报,这阿布托分明是被盛世使计给忽悠了,最后连人带马加百姓,被宋宣一锅端了。
阿布托岂能不恨他入骨?
您或许也有耳闻,这盛世痴恋三皇子,如今阿布托攻讦三皇子,实乃对盛世的报复。”
阿布托被五花大绑押在朝堂上,听到这人说盛世痴恋傅临淮后,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那个满腹算计的中原人,痴恋傅临淮?
开什么玩笑?
你们这些人别是也被他给骗了吧?
这人一说完,其他人纷纷点头。
虽然盛世离开京都已经一年,但他追在三皇子屁股后面的事,时至今日还会被人拿出来说道。
若盛世知道铁定要问,到底是谁老是在蹭他的热度?
因为时不时被人提起,因此京都的朝臣们仍旧停留在盛世爱慕三皇子的阶段。
“三皇子品行纯良,绝不可能做此等通敌叛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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