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珑韵
而庄宿居然要跟他以表字相称,称兄道弟,图什么啊?
总不能是图自己长得好看吧?
况且此次景清辞来接长安回京,傅临淮作为在里面有推动作用且想对景家示好的人,被建元帝派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庄宿跟来干什么?
盛世心中警铃大作,当即拒绝,“盛某居于市井乡间,甚是粗鄙,不敢高攀庄公子,庄公子还是称呼在下里正吧。”
庄宿在京中被人誉为白玉公子,说的就是他性情温和,因此只要他说出口的话,提出的要求,甚少被人拒绝。他没料到,跟盛世一见面,对方就直接拒了他的第一个要求。
但他也没有羞恼,换了个话题与盛世攀谈起来。
盛世也没放松,隔了一会儿,就听对方说道:“听闻易老先生此前在这里住了数月?”
说着说着,他叹了口气,“此次去晋阳,本想拜会易老先生,却被告知对方病了未能得见。”
盛世悄悄看了庄宿一眼。
什么病了,分明就是易慎不想见人找的托词罢了。易慎早前就拒绝过皇室的邀请,庄宿是太傅之子,他去拜会易慎,易慎能见才有鬼了。
莫不是想拐弯抹角从自己这里下手?
盛世哪里会愿意,直接打哈哈糊弄了过去。庄宿见他不接招,发现这人与在京都时,简直判若两人了。
而另一边傅临淮和长安,以及景清辞也已经聊完,大家一边说一边引到厅里。
等到景清辞想去看看长安平日学习和生活的地方,而庄宿也难掩疲惫去休息时,厅内只剩下盛世和傅临淮两人。
傅临淮喝了口茶,“听闻你收了小十一当义子。”
盛世:这还需要听闻,刚刚长安喊了多少声义父,你又不是没听见。
“在山上时见他可怜,便认了下来,没想到竟是十一皇子。”
傅临淮放下茶盏,“小十一这段时间多亏有你照顾,只是如今小十一恢复身份,这义父子之名就有些不太妥当了。”
盛世早就知晓会有这一天。皇后之子有义父,岂不是当建元帝是死的?
除非建元帝死了,小十一自己当了皇帝,那他认个义父,别人也不敢置喙。
在这个时代呆得越久,越发现当初随口一说,其实并不妥当。
盛世并未答话,傅临淮继续道:“但你确实救了小十一,也养了他一年,所以父皇特许你为小十一的老师,可称为师父。”
盛世:……
难为你们这么能拐弯抹角,还保留“父”这个字。
以后是不是可以说,不不不,你们听错了,不是叫的义父,是师父。
盛世对当傅临淮他爹没有兴趣,而自己与长安的关系,从义父子变成师徒也没有太大关系。
等长安陪着景清辞回来,发现义父变成师父后,虽脸上不悦,但也没吵闹着不同意。
倒是让景清辞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两人当初只是口头上认了义父子,没经过什么结契的仪式,到了这会儿认师徒,景清辞觉得对不住盛世,虽然傅临淮觉得没必要,但他还是坚持让长安将拜师的仪式走完。
盛世喝了长安的敬师茶,并附上了一只红封,长安恭恭敬敬喊了声:“谢师父。”
算是礼成。
景清辞急着带长安回去,庄宿原想留下,但听盛世说易老一年只来一次,下次得到来年三月后,想了想又回了车上。
等到其他人上车或是上马,只留下盛世和长安站在原地。
该说的话,在这些人来之前,盛世就已经交代过,到了此刻,倒是发现没什么好说的,“照顾好自己。”
“义,师父你也是。”
盛世点了点头,原打算摸他脑袋的手,转了个方向,落在了肩膀上。他拍了拍长安的肩膀,“若是京都待得不开心,就回来。”
“好。”
马打着响鼻的声传来,盛世收回手,朝长安挥了挥,“一路顺风。”
盛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百姓,他们也算是看着长安长大的,如今得知对方是十一皇子,心中敬畏的同时,又有些不舍,见状,也跟着盛世一同挥手。
长安冲着众人深深作了一揖,随后登上了景清辞的马车。
直到车马行到看不见,盛世才转身叹了口气,对着众人道:“回去吧。”
而车上,长安将那只红封拿出来,拆了外壳后叠好塞在了怀里。
景清辞有些好奇,“你师父为何送你一张白纸?”
那张纸上没有丝毫墨迹,分明只是一张空白的纸。
长安理好衣襟,“不是白纸,师父怕我在京都受苦,提前给的零用钱。”
景清辞还是不解,但觉得这恐怕是师徒间的秘密,便也没再问下去。
长安掀开一侧车窗,看了眼窗外熟悉的风景。
怕是以后很多年都见不着了。
第42章
盛世驻足了一会儿, 直到听到身后石村长叹气,才回过神。
石村长:“小长安这就成了十一皇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还能再见到。”
其他人道:“都已经是京中贵人了, 咱小老百姓哪还能见到。”
石村长瞪了那人一眼,“再是贵人, 那也是咱里正大人的义子,他还能不要自己义父不成?”
有人嘟哝,“不是说都已经改唤师父了。”
石村长气结,但也知道这是事实, 只是这事也不能怪到长安头上。京中都来人了,那个三皇子可是代表皇帝陛下来接长安回京的, 想想也知道, 定是皇帝对这个里正大人当长安义父不满。
他冷哼一声。
天家真不讲究,怎么能认了义父又反悔的。
咱们里正大人好委屈。
被认为受委屈的盛世回去时,正巧碰到崔润过来找自己。
“进来说。”
两人刚坐下, 崔润还未开口,便先看到了桌上随意扔着的一只香囊,他瞧了一眼,突然面露古怪。
盛世见他一直盯着香囊看,瞥了一眼香囊,喝了口茶,不急不缓问道:“你也有?”
“也”这个字就用得很微妙了。
崔润脸色更古怪了,他低头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东西摆在桌上,赫然是另一只香囊。
两只香囊被摆在一处,除了一个月白一个孔雀蓝,颜色不同之外,不论是款式还是上面的绣纹都一模一样, 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崔润撑着胳膊凑过去,小声道:“也是三皇子给你的?”
香囊用的是上好的锦缎,普通人自是用不了,而在此处能见到这般样式的香囊,除了傅临淮不做第二人想。
同样样式的香囊送给两人,而且这两人还住在一处,显然他不怕被两人发现。
崔润之前曾跟盛世说过他来祖安,就是因为家中想要让他入三皇子府,因此此次三皇子来祖安接长安的时候,送他香囊表示之前与长辈们谈的事仍然有效的时候,崔润也没觉得意外。
但他没想到盛世居然也收到了香囊。
而傅临淮送香囊便是表示已经松了口,愿意接受盛世了,崔润想到一年前那些关于盛世对傅临淮痴迷的传闻,不禁有些担忧。
“你不会真打算去京都吧?那学院怎么办?”
盛世掀了掀眼皮,“那你打算去京都入三皇子府吗?”
“怎么可能!”崔润后仰,“我在这里呆得好好的,还拜了易老先生当老师,干什么要去他的府邸里当个笼中鸟?这香囊是他令人送来的,连面都没露。”
崔润越说越窝火,“他是觉得我非得攀上他这个高枝吗?”
盛世点头,“他或许真这么想的。”
若是之前的盛世,收到傅临淮的示好后,定然收拾收拾,然后屁颠屁颠带着家财跟去京都,但现在嘛。
“我也觉得当个里正很有意思,暂时不打算挪窝。”
两只香囊很快被丢到了垃圾桶里,崔润这才说起来意。
“墨家那些人虽然一直留在学院里,没提回去的事,但也没答应会留下,你还有什么其他计划?”
“他们没走便是心动了,只是现在的砝码还不足以让他们下定决心。这些日子我整理了一些东西,明日刚好是学生放假,你召集老师们来上几节课,到时请墨家的人一起参加。”
说着,盛世从书桌上拿起厚厚的一叠教案放在崔润的面前。
盛世好奇他又要上什么课,然而一打开只觉得两眼冒金星,他不敢置信地问盛世:“你不会打算明日给我们上这个课吧?”
没想到盛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学生们暂时听不懂,就不用他们跟着上了。”
崔润既是替自己,也是替其他老师们垂死挣扎,“可我们也听不懂啊。”
盛世安慰:“就是因为听不懂,才要上课啊。等你们都学完了,自然就可以给孩子们上课了。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崔润手中拿着的,正是盛世按照从前学过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课程,写下的较为浅显一点的知识点,目的就是引大家入门。
由于现在的老师并没有接触过这类课程,盛世也分不清楚大家都擅长什么方面,所以索性让所有人一起跟着学,以后再根据大家的学习情况,分科教授学生。
当然,盛世觊觎厚望的,还是在这个时代对自然科学研究最深的墨家弟子。
在崔润等老师看来难得离谱的课,却是对墨家弟子最强的诱饵。
果不其然,当丰饶听说盛院长要讲课后,带着所有墨家弟子一个不差地出现在了课堂上。
而上完一天的课程后,丰饶彻底沉默了。
没等到第二日,当天傍晚下了课,丰饶就到办公室找到正收拾东西打算回家的盛世。
只是他说的并不是盛世以为的留在学院的事。
丰饶弯腰作揖,行了个十分郑重的礼,“丰饶请盛先生加入墨家,担任墨家这一代巨子。”
盛世一愣,没想到丰饶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同样不解的,还有丰饶身后跟着的墨家人,以及办公室里还未来得及离开的崔润、易思衡等人。
墨家弟子急得团团转,但又不敢放肆,只能“长老长老”地喊着,试图让丰饶改变主意。
很明显,丰饶这个决定,并没有知会墨家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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