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惗肆
虞臻的太阳穴狂跳不止,口鼻腔内还泛着药水的刺激味道,“我昏迷了多久?我、我们现在是在歹徒的车上?”
景瞬点头,“我吸入的迷药比你少,所以醒得相对早一些,从我有意识开始,这伙人已经倒了三次货车车厢了。”
“每次换车地点都是在车影罕至的路上,估计也避开了监控。”
“如果从六点多,我们被带走开始算起, 这会儿估计已经过九点了。”
因为没有准确的记时工具,景瞬只能估算大概的时间,不一定准确。
“……”
虞臻没有急着接话,而是开始分析,“看来,这群人不是临时作案,短时间内这么频繁换车来回,是为了误导交警监控的搜查?”
景瞬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昏暗中,他的目光在虞臻脸上犹豫扫过,“虞臻,我想问一件事,可能会有点唐突,但请你务必诚实回答我。”
虞臻闻到这车厢里的海鲜腥味就难受,但还是认真点头,“你说。”
景瞬用尽可能不冒犯的口吻打听,“你的另一半,是不是秦氏现任家主,秦烨?”
虞臻霎时瞪大眼睛,却没隐藏,“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和秦烨之间的感情有过挺多波折,同样遭遇过性命攸关的意外。
为了保护恋人,秦烨将虞臻“藏”得严严实实,几乎不带他参加任何可能会暴露身份的豪门宴请。
哪怕是秦烨和最玩得来的那几位澳港太子党,对虞臻的身份都是一知半解。
所以,一般人很难查清楚虞臻的背调。
景瞬立刻接话,“虞臻,你别误会,我从来没有刻意接近你。”
事到如今,景瞬也只能实话实说,“我名义上的另一半,是海市迟氏的现任董事长家主,迟归,来澳市的头几天,我们受邀参加了季天衡季二少的游轮宴请。”
虞臻当然相信景瞬的为人,听见这话也明白过来,“你们认识秦烨?”
“嗯,在游轮上有过交集。”
景瞬继续和他解释,“秦烨在游轮拍卖会上拍下了一个陶艺小马,我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好像有在你家的客厅展柜上看见过。”
“而且我在游轮上也听说了,秦烨好像有位恋人。前阵子他家旗下的赌/场里有人出老千、为难了当桌的荷官,秦烨为了这事还有些不爽。”
按理来说,以秦烨的身份怎么会为了一位小小的荷官出头?除非这人是身份不一般。
后来,和虞臻深入了解的过程,对方又提到了自己的职业。
景瞬自然而然就有了猜想和联系,但他知道这种事情涉及到虞臻的隐私——
虞臻没有说明,他就压下猜测不去问。
毕竟是他们两人在交朋友,不用连对方恋人姓甚名谁都要打探听清楚,如果不是突然遇到现在这事,景瞬是绝对不会提问的。
“虞臻,秦烨最近有没有得罪了什么人?或者,他有没有和你说过,秦氏和谁家有矛盾?”
论起澳港势力,秦家那绝对是占据一角的,加上秦氏赌场每天经手那么多钱财,很容易生出钱怨。
虞臻明白景瞬的追问是出于什么原因,却摇头,“应该没有?秦家这两年挺太平的,而且一般人不知道我的身份。”
就算是知道的,都已经被秦烨暗中解决了。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虞臻没说。
景瞬确认了答案,暗叹一口气,“那看来,这群人是冲着迟氏和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一起外出的你。”
虞臻蹙眉,“可你们才来澳市多久?怎么会得罪了人?”
他停顿了两秒,后知后觉,“景瞬,你是不是有猜测了?”
“是。”
这种危机关头,景瞬没什么好隐瞒的。
“迟氏最近和张氏前任董事长,也就是张傲德在争项,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明天就是迟氏的项目发布会。”
在虞臻醒来之前,景瞬就已经想清楚了一切蹊跷——
这群人明摆着有备而来,还大费周折地来绑架他一个行动不便的外地人?
除了和迟归有过节的张傲德,他实在想不出第三个人。
“张傲德?又是他?”
虞臻脸色微变,显然是知道并且不喜欢这号人物。
两人的对话还没结束,摇晃的车厢就又一次停了下来。
景瞬当机立断,“嘘!装晕!”
现在还没到最后时刻,装晕或者装成没有行动力,只会降低这群人的提防程度,保护自己不会受到二次伤害。
“啊?”
虞臻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当即倒回地上,“哦!”
景瞬努力将自己往后挪了挪,也继续装晕躺了下去。
不出三十秒,货车车厢的后门再度被打开,新鲜的空气灌了进来,顺势冲散了车厢内积攒的腥臭味道。
开门的匪徒闻见里面传来的味道,嫌弃,“臭死了!这老三从哪里找的海鲜运货车?”
“别废话了!抓紧时间换车!”
“知道。”
说话的匪徒靠近,看见还在“昏迷”中的景瞬和虞臻,“这俩怎么还没醒?这新配的药是不是剂量下猛了?”
“就这俩小胳膊小腿,别给真给整死了。”
“不会,到了点再不醒,就拿冷水泼醒他们。”
“……”
不出五分钟,货车后门上了锁。
车厢内开始了新一轮的行驶晃动,景瞬和虞臻双双睁眼,重新爬起来。
“这是又换车了?哎哟,得亏这节车厢不难闻。”虞臻心有余悸,“我刚听那个匪徒的意思,应该是没有想取我们的性命?”
景瞬点头,“而且估计很快就到他们真正要绑架藏匿的地方了。”
“虞臻,你是被我牵连的,他们的目标是我以及身后的迟氏,我不方便走,之后要是有机会,我尽量先帮助你离开!”
虞臻不同意,“你说什么呢?那你怎么办?”
眼前人没了轮椅的代步助力,想要逃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景瞬知道自己的情况更麻烦,他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只说,“我相信迟归,他会找到我的。”
“你信你家的,我也信我家的!”虞臻立刻跟话,“景瞬,还好没把我们俩分开,我刚才来不及说。”
“什么?”
虞臻说得超级小声,“我衣服内侧口袋里有个微型的定位器,特别小,特别薄。”
“我两年前出过类似意外,秦烨事后怕我再出事,特意找人给我定制的,我本来还觉得他大惊小怪,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虞臻完全没有遇险的紧张感,一切往最好的方向想,“只要这东西还在,只要我们俩不分开,秦烨和你家那位一定能找我们。”
景瞬听见这话,心底稍稍安定了些,“嗯。”
他能联想到虞臻和秦烨的关系,迟归肯定早就探听到了,现在出了事,少不了会找到秦烨助力。
本来景瞬还担心这群人这样大费周章的倒车,只会影响迟归等人追查的方向。
现在好了,只要最后定位明确,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
宽敞而加长的重型越野车里,气氛却低沉得可怕。
坐在后排的迟归和秦烨从碰面、对接完情况后,双双沉脸不语。
一个小时前,警方已经找到景瞬腕表的最终定位,在兰山路的废弃水沟里,并且在距离不到一百米的矮树林发现了那辆货车,是套牌的。
除此之外,近三小时内的车辆交接都在监控视线盲区。
即便警方以最快的速度排查了可疑车辆,找到了目标车辆,对方又会在监控死角下更换车型,然后继续逃之夭夭。
就像是变着法地拖延时间,耍着他们完!
坐在前排的韦迪转身,将平板递了过去,“先生!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未知邮件!”
迟归快速接过平板,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封邮件,眸底的风暴就快汹涌而出。
秦烨见状,“是张傲德那老不死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
迟归一点儿都不见外地将平板递了过去——
对方用的是虚拟邮件号,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
他们只是在信件中要求,迟氏要在发布会上当场宣布放弃0202码头项目,这不就是让迟氏当众打自己的脸?除此之外,迟氏还要结束和张雅之的私人合作。
如果做不到,他们就不能保证某些人的安全性!
迟归对身旁人存了一分歉意,“抱歉,虞臻是被不小心牵连进去的。”
秦烨的双眸隐隐泛出寒意,指尖又一根香烟染到了尽头,星火烫到了指腹,但他却无心去管这点痛意。
“迟归,谁是谁非,我分得清楚。”
“小臻和我说过,他非常开心认识了景瞬这位朋友,这周末的聚会活动,是他拉着景瞬外出的。当然,这件事情过错从来不在他们两个。”
眼下,再没有比找到景瞬和虞臻更要紧的事。
至于幕后的罪魁祸首,他们早晚有时间慢慢算账!
“韦迪,邮件先别急着回复,让项目组那边做好发布会延期的准备,明早九点之前等我通知。”
迟归不敢拿景瞬的安危冒险,哪怕是赌上这个集团的声誉,“如果到时候还找不到景瞬,再根据邮件上的指示照做。”
不过,他必须找到景瞬,也必须让幕后之人付出代价!
“秦爷!”边上有助理开了口,“定位彻底停下了!”
迟归和秦烨异口同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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